第36章

小然是亲眼看着《海市蜃楼》里其他九个练习生的粉丝是怎么联合起来对付鹤息的。

为了自己pick的练习生不跟鹤息对上, 粉丝们下群的下群、拉票的拉票，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创建了一个超话, 史无前例的团结。

为此，小然还专程让人进群围观过。

[小伞：既然是九家联合群, 我在这里就直说了。以咱们哥哥目前的情况看, 他们位置测评对上鹤息没有任何好处, 我们都不希望自家哥哥倒了这个大霉，现在唯一能为哥哥做的就是给鹤息投票, 先联合起来把鹤息票选出去才是大事，等鹤息走了, 咱们几家再怎么斗都行。一会儿我把投票方法放到群公告里, 很好懂的, 小白也能学会。]

[泡泡：对！把鹤息赶走才是重中之重！！因为只要鹤息在, 咱们之间不管怎么斗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咱们的哥哥被鹤息吊打！别不承认这个事实！不想丢这个人就一起努力！！]

[小冲：要把鹤息投去《流离失所的旧城》让他们神仙打架！！]

[呜呜：等等啊！我家哥哥怎么突然这么多票了？鹤息的粉丝太猛了，我们根本打不过啊！]

[五一：鹤息的粉丝数量庞大，咱们必须二十四小时盯着, 我放过去的卧底刚刚告诉我鹤息的粉丝已经盯上了其中四个人着重投票, 大家都注意着点。]

[七七：打不过也要打！我去拉我别家的姐妹！她pick的不参与投票，不影响她，她会帮我的！]

[二安：那我也去请外援！]

……

群里，九家粉丝分工有序, 从联合起来的那一刻群里就没消停过, 从投票规则到投票方法不停的刷，事无巨细，一分钟不到就99+, 非常夸张。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每一家粉丝在口头上都说是已经倾尽全部家当把票投给了鹤息，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彼此是留了底牌的。可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在把鹤息票选出去的事情上也从未停下脚步，甚至比给平时投票还要认真。

不仅如此，因为鹤息实在挡了太多人的路，太多红眼病和黑酸都想搞垮鹤息，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了对付鹤息的机会，当然会牢牢抓住，以至于到后来包括联合九家的大粉也数不清楚具体有多少家练习生的粉丝在给鹤息投票了。

而鹤息粉那边，投票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没想到其他九家会针对鹤息针对到这种地步，刚开始还喜滋滋的在纠结投谁，直到九家联合之后鹤息的票数开始疯长，他们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好在鹤息家有大粉和站子带路，不出十分钟就把对抗方案放在了鹤息超话上，明着告诉所有看节目的粉丝他们要跟九家联合殊死一搏，看呆了吃瓜群众们。

互拼过程中，九家联合群里的消息依旧在疯狂刷新。

[二安：我刚刚看到鹤笙家粉也集合起来给鹤息投票了，莫栩宸和邓亦云他们的关系跟鹤息好像还不错，万一他们家粉也和鹤息家的联合起来怎么办……]

[小伞：放心，邓亦云和莫栩宸都中了隐藏规则，他们两家自身都难保了，分不出心思来帮鹤息的。]

[七七：大家加油！鹤息粉要把鹤息稳在第五名之后才行，他们得分心投四个人，是投不过来的！而且现在保守估计有二十家投鹤息的，咱们能胜利的。]

[呜呜：我还蛮喜欢鹤息的，可惜了，为了我家哥哥，必须得对不起鹤息了QAQ]

……

小然盯着鹤息的票数一晚没睡，做节目以来头一次这么紧张。直到投票结束，看见前五的票数差距纷纷维持在一千之内的时候，小然沉默了很久。

九家投一人，一家投四人，鹤息多了第二名三百票，结果可以说是持平的。

鹤息的粉丝能在二十四小时内做到这个地步，其凝聚力着实让小然吓一大跳。

虽然他们打了一场败战，但已经足够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无法做到九家——准确说是二十家粉丝联合的话，鹤息和他的粉丝都惹不得。

“鹤息，把《流离失所的旧城》的曲目牌拿去吧。”小然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曲目牌，朝鹤息递了递。

站在排在前十的除了鹤息之外总共有四位主攻Vocal的练习生，其中排名第四的朴安名和排名第七的季子西都在《流离失所的旧城》组里，而《流离失所的旧城》是四人组，现在鹤息也被投进去了，可以说真是印证了粉丝说这组是“神仙打架”的话了。

鹤息接过曲目牌和话筒，沉默了片刻。

他深知这个结果是支持他的粉丝都不愿意看到的，而现在已成定局，不知道有多少人还在难受。

思及此，鹤息在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下开了口：“其实我当初在选曲的时候就在《海市蜃楼》和《流离失所的旧城》之间纠结过一阵，后来碍于《流离失所的旧城》是乐队演唱，怕我的三脚猫功夫进去会闹笑话，这才选了《海市蜃楼》。现在粉丝朋友们告诉我，我可能更适合《流离失所的旧城》……既然这样，我会努力的。”

闻言，小然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都这个时候了，鹤息竟然还能面色如初地安抚粉丝情绪？

不对……鹤息这段话岂止是在安抚自家粉丝啊！他妈的，这话分明就是直接给那些奋力将他投进《流离失所的旧城》的对家粉丝也安上了一个“鹤息粉”的头衔！

嘲讽值拉满，能把人气死！

偏偏这话又谦逊得叫人挑不出错来，小然心悸一阵，甚至能脑补出对家粉丝们听了这段话后会有多恼羞成怒了。

小然侧首，看见鹤息平静的脸色后终于安心地露出了一丝欣赏的笑意。

鹤息说完，见小然没有要再采访的意思后便自觉将话筒还给了小然，踱步走到《流离失所的旧城》队伍里。

队伍里，天涵柳正在担忧地望着鹤息。

“鹤息，怎么会这样？”天涵柳给鹤息让了一个位置，“你的粉丝应该不至于会故意逆着你的想法投票。”

“可能是对方人数太多了。”鹤息怎么可能猜不到这是什么情况，没给天涵柳把话说全，“这三首歌我都没听过，我选《海市蜃楼》也是因为第一眼缘，其实我去哪里都一样，别担心。”

天涵柳纠结地点头，低头看了看鹤息身上的“1”和朴安名、季子西身上的“4”和“7”，默不吭声地把身上的“33”遮住了。

神仙打架，他只是一个不小心闯进去的凡人罢了。

鹤息知道天涵柳在想什么，便拍拍天涵柳的肩，给予了一丝鼓励。

就在这时，鹤笙从RAP组那边偷偷遛了过来。

“你被针对了。”鹤笙不了解粉丝圈，但胜在反应很快，在旁边的人议论时提到“可能粉丝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不想对上鹤息”的时候就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我知道。”鹤息睨了鹤笙一眼，“你来这里干嘛？”

“我？”鹤笙一怔，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鹤息。

他来这里干嘛来着？他好像除了“来安慰鹤息”之外就没有更合适的理由了……

鹤笙纠结地望向鹤息，接收到了鹤息一个冷漠的目光，登时就怒火上头，气得只想捏着鹤息的脸给鹤息做一个不那么冷淡的表情。

又见鹤息的组员们都对他出现在这里而感到疑惑，鹤笙滚了滚喉咙，忍住动手的冲动，总算找到了来这边的理由，把兜里的MP3塞到了鹤息手里，“给你这个，节目组的一个姐姐让我还给你的。我的呢？可以还给我了。”

“在练习室。”鹤息两手空空，“一会儿你来找我。”

鹤笙不乐意：“凭什么每次都要我来主动找你？”

鹤息冷静：“我不想上楼。”

鹤笙就快忍不住：“你他……”

鹤息一个眼刀飞过去。

——在节目上吐脏字儿？

“……”鹤笙瞬间就想把脏字咽回去。

可鹤笙已经开口，这就导致他紧急刹车的时候刹了个四不像，直接上下唇轻触，冲着鹤息做了个小幅度动作的飞吻。

而且鹤笙没注意到，还接了下一句：“懒死你算了。”

鹤息：“…………”

虽然咱俩其实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后辈真的不能啵前辈嘴。

“蠢得要死。”鹤息丢脸地扶额，把鹤笙赶了回去。

鹤笙被这一推，也忘记问鹤息难不难过了，只是回到队伍时又瞄了鹤息一眼，心想鹤息的心情应该是变好了的。

接下来就没什么人来烦鹤息了，台上公布的结果也不再关鹤息的事，鹤息就只是站在队伍后面望着小然身后的曲目牌们出神，心里真的远没有他们传的那般难受，因为他那段安抚粉丝的话根本没有在撒谎。

要不是因为真的很久没有动过乐器，他可能就直接选《流离失所的旧城》了。

《流离失所的旧城》的原唱是一个蛮出名的四人乐队，而为了尊重原唱，练习生们自然也得临时组成一个乐队。

鹤息加入后，这个四人乐队也就正式成立了。

……

解散过后鹤息便没带任何留恋地背着包去了新的练习室，他的队友们已经在等着他，为了接下来分配乐器。

“你想选什么乐器？”天涵柳友好地站在一旁，“因为缺人，其实我们都还没有正式开始选来着，你作为最后一名成员，我们一致决定把优先选择权给你。”

鹤息了然，看了看地上摆放的乐器们。

吉他、架子鼓、贝司……

这三种他都学过，唯一学得精一点的，也就架子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