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狱门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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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有点儿无奈。
他合上手中的书,伸出左手晃了晃,修长且指骨分明的食指上套着一个银环,牢牢的圈住了夏油杰的手指,显得他的手有些病态的白。
夏油杰问:“你觉得这样,我能走得出去?”
五条悟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只是因为咒力流动了一下,银环就滋生出无数银色的藤蔓,紧紧的箍住了夏油杰的手掌,看起来就好像是被荆棘丛林束缚住的鸟一般,触目惊心,且充满了禁忌的色彩。
想起这个银环的来源,五条悟原本的好心情,就忍不住的down了下去。
夏油杰不说在叛逃以后,是组织咒灵叛乱的诅咒师,哪怕就是还在咒术界当咒术师的时候,他也是四大特级咒术师之一。
根本就没有人会在实力上小觑他,所以哪怕是有五条悟出面,换了一个身份让夏油杰免去了死刑,但是还是难逃私下的责罚,这个银环,就是夏油杰的惩罚之一,起码在一年之内,夏油杰都不可以私下擅自动用咒力,一旦动用咒力,这个银环就会伸出锁链,将他整个人都束缚住。
就好像是在困住什么野兽一般。
五条悟不爽道:“怎么走不出去?你抬起腿走出去难道有谁敢拦着你吗?来一个我揍一个。”
夏油杰失笑道:“悟,我怎么感觉你比虎杖那小孩儿还要幼稚?不,是确凿幼稚一百倍。”
话落,他也不去看五条悟瞬间垮下来的脸色,懒懒的起身道:“知道了知道了,跟你走,五条悟大少爷可以不可以给我留一下换衣服的时间?”
出去玩,自然是不可以穿平时穿的衣着了。
不仅是夏油杰换了身衣服,五条悟在他的宿舍外徘徊了一会儿后,也绕路回了寝室换了件衣服。
夏油杰颈间围着一条纯白色的围巾,身上披的却是一件黑色的大衣,用羊绒织成的,直直的垂到脚踝处,若隐若现的露出他脚上踩着的黑色长靴,头发懒散的绑了一个低马尾,用的是家入硝子前段时间恶趣味买来的头绳,浅浅的棕色上坠着漂亮的小猫咪的吊坠,看上去好不柔软。
相比起夏油杰,五条悟就要显得要不羁很多,换了身皮衣,上面还镶着碎钻,整个人看起来bulingbuling的发光。
他一看到夏油杰的头绳就忍不住的上去拨弄了下,笑着打趣道:“杰,你最近好少女心哦。”
夏油杰白他一眼:“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你更像一个jk了。”
五条悟抖了下自己脖颈间的钥匙项链,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这样不好看吗?你信不信我走出去拽十个人,有十一个人都会夸我这样好看?”
夏油杰被五条悟这条言论逗笑了,他扶额道:“我突然,有点儿想回宿舍了,是怎么回事?”
说着,夏油杰就要转身走人,跟五条悟这个幼稚鬼呆在一起简直太掉份儿了。
在夏油杰转身要走之前,五条悟及时拽住了他的手。
虽然夏油杰不可以动用咒力了,但是除了咒力以外,他还是一个很强大的体术者,这会儿五条悟发疯似的拽着他的手往外跑的时候,他也可以好不费劲的跟上五条悟的脚步,夜晚的风仓促的掠过他的面颊,吹起他的围巾,在寂静的深夜中留下一段璀璨的白色。
他和五条悟一路跑出了高专,越过那一道爬满了爬山虎的墙,就好像在那一瞬间后,落进了人间。
是喧嚣的人群,是川流不息的车辆,是闪烁的霓虹灯,也是路灯微弱的暖黄,五光十色的风景顺着凌冽的风,一同刮过他的眼阔,不言轻重的要他沉醉其中。
夏油杰自从变成盘星教的教主以后,就好像他的人生在那一刻划分出了边界线。
在边界线前,他是身边簇拥着朋友伙伴的夏油杰,在边界线后,他是身为盘星教主注定孤独的夏油杰。
十年间,他独自呆在那个冰冷的王座上无数的时光,每一个十二月的热闹与喧嚣都是属于别人的。
隔着玻璃窗远远的围观这起伏的灯火人家。
而这一个十二月,五条悟拉着他的手坠入了人群中。
他有闻到棉花糖的香气,也有红薯的香气,食物的香气扑鼻的勾人。
他被五条悟拉着穿过了大街小巷,回到了那个他生日的时候,五条悟为他唱生日歌的那个夜晚。
风声那么喧嚣,他站在熟悉的店门前,酒吧上大大的霓虹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夏油杰有点儿踌躇:“你说的,是在这儿?”
五条悟挑眉一笑,眉眼间落满了霓虹灯闪烁的恣意妄为。
“是啊,害怕吗?”
五条悟这话儿说的有点奇怪,但是夏油杰实话实说:“是有那么点儿。”
五条悟就说:“我猜到啦,所以,我在十年前就买下了这个酒吧。”
夏油杰难得惊讶:“你……买下了?”
五条悟笑着的点点头:“要跟我一起去看看这里面的变化吗?我带着硝子他们都来过哦!”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有没有听出他的未尽之言,反正五条悟言语的欢快让他问不出口。
夏油杰就只好笑了下,没有多说话。
他其实想问的是,你从十年前就买下了这里,你就没有想过,也许十年后你并不能带着我走到这里吗?
夏油杰随着五条悟走进了这个酒吧。
·
夏油杰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被五条悟带来的。
他就好像是被五条悟带坏的小孩一样,突然路过了一个与自己绝对不同的世界。
那时候根本就不记得所有的装饰了,只记得那时候五条悟垂首为他清唱了一首让人哄堂大笑的生日快乐歌。
这时候再来看,夏油杰却发现,自己其实是记得的。
记得那年那景,记得吧台用的是红木的桌子,记得酒保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胸口领带处系着一个纯白色的蝴蝶结,带着丝质的手套,调酒的手法很是炫,手法快得让人看不清路线。
五条悟拉着他在吧台坐下,他们坐的都是高脚凳,可以一览整个酒吧的风景,坐下后五条悟随意的在桌子上敲了两下,
调酒师就开始调酒,调完以后递过来一杯酒。
氤氲着浅浅的紫色,看起来很漂亮,夏油杰端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发现那紫色里还沉淀着点点星火似的金色,他问:“你为什么不给我点从前那杯酒了?”
五条悟答所非问说:“因为我长大了。”
夏油杰就又忍不住的笑:“二十九岁还把长大挂在口中,活到现在,我也只见到过你一个人而已。”
五条悟不置可否,或者说他因为这种与众不同而高兴,舒展开了蜷缩着他的长腿,夏油杰发现他今天穿的难得的正式,腿上竟然还戴了腿环,箍在他松松垮垮的裤子上,一双马丁靴上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随意的摇晃着,看着很是有一种特意的性感。
灯光渐渐的暗了下来。
喧嚣的周围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灯光变成了轻缓的蓝调,当年的舞台上,与当年如出一辙的乐队演奏着轻缓的小调,悠远而留长的调子好像传颂着伟大的未来和已经成为定局的过去,主唱轻声地唱:“就过去吧……就过去吧……”
“那泛黄的青涩时光。”
夏油杰低头轻抿了一口酒,他不懂酒,更不懂这充满了各种暗示意味的鸡尾酒下藏着的意思,他只知道比起那天他喝到的微酸带甜的酒,今天的酒要冲的许多,继续要灼烧掉他的口腔,最后又带着一点点薄荷的清透。
“要来跳舞吗?”五条悟问他。
“我不会跳舞。”如此说着,夏油杰却随着五条悟的脚步,步入了舞池。
舞池里的大家都漠不关心的垂着头,身边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看着自己的舞伴,于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在百般暗中交手以后,发现没有一个人愿意跳舞步,就自顾自的两个人都跳着男步。
五条悟的交际舞跳得很好,跟他这身装束一点儿也不搭边,胸口的钥匙项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闪着耀眼的光。
夏油杰也是随意的人,没过多久,放松了心神,也随着人群而舞动,任昏暗的灯光落在自己的脸上。
舞台上的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身边跳舞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夏油杰和五条悟还留在舞池中。
等到乐队下了台,夏油杰觉得有点闷热,端着那杯还没有喝完的酒跟五条悟说,他要去阳台上透一下气。
五条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坐在吧台上撩起眼皮朝着他笑了一下。
阳台上装饰的很漂亮,放了几张小桌子,每一张桌子边都有一盆植物。
夏油杰慢悠悠的吞着酒,又慢悠悠的醒着神,他的身体之前被五条悟糟蹋的太厉害了,五条悟的邪性估计那时候直接被咒灵给激起来了,要不是因为夏油杰是咒术师,估计他的身体根本就抗不到他和家入硝子碰面的那一天,满身都是伤口。
这会儿只是呆着有点闷,就有点缓不过来了。
呼吸着夜晚的冷风,夏油杰清醒了一点儿,看着自己手上的银环,淡漠的思想掠过心尖,他想:“如果我想走,这么一个小小的戒指,哪里可以困住我呢?”
东京的大钟声敲响。
夏油杰恍然发现现在已经是午夜点,然后在一声又一声笨重的敲击声中,喝得醉醺醺,一声酒味的五条悟,好像是一只大猫咪一样,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柔软的头发扫到了夏油杰的肌肤,黏黏糊糊的叫他。
“杰……”
夏油杰躲开:“嗯?”
五条悟继续粘过来,甚至还抱住了他的脖颈,嘟嘟囔囔的说:“我是个天才,你大概活了这么久,只能见一次的天才。”
夏油杰失笑:“好,只能见一次的天才。”他以为五条悟只是想要撒娇,却没想到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以后,跟他说。
“你是难得的可以走到我身边的人。”五条悟低声的说,“经历过陪伴的日子之后再失去同伴,人真的会被千倍百倍的孤独击垮的。”
“……”夏油杰突然沉默了一下,他伸手揉了下五条悟的头发,“不会被击垮的。”
突然间,天空绽放开了一簇又一簇艳丽的烟花。
五条悟朦朦胧胧的笑了起来,他指着烟花说:“是我让人放的,好看吗?”
夏油杰说:“很好看。”
能羁绊住一个最强的,永远都不是什么所谓的禁锢,而是感情。
五条悟能为感情而作茧自缚,夏油杰也就可以为了感情,选择永永远远的留在这里。
只因为他想要留在这里。
这里有可以留住他的人。
·
“诶,是烟花诶。”家入硝子抬起头,看着天幕。
漆黑的天幕上绽放开一簇又一簇漂亮的烟花,好像是一颗星星在天空中爆炸开来,璀璨的种子缓缓的从天空滑落。
七海建人十分熟练的端着酒撩起眼皮说:“是五条悟的手笔。”
伏黑惠面色淡淡的咬下一口蛋糕,点评道:“但是去年他的生日没有今年这么轰动。”
钉崎野蔷薇挑了下眉,心想有钱人的人生当真是有亿点点的奢华,但是并不妨碍她双手合十,一拍掌,开始许愿:“今年!想要成为一级咒术师!”
虎杖悠仁紧随其后:“我也。”
说完他扭头去问吉野顺平:“顺平你的心愿呢?”
吉野顺平笑得很可爱:“那我就许愿一个二级咒术师吧。”
家入硝子:“要天天开心!”
七海建人无奈道:“希望再也没有加班!”
“大家都可以过得很快乐。”
……
绚烂的烟火映亮了大家带笑的面庞,虎杖悠仁忍不住的悠悠笑了起来,他举起倒着饮料的酒杯轻轻的跟空气碰了下。
“要天天开心啊。”
时间匆匆而过,冬去春来。
最近咒灵出没的越发少了,虎杖悠仁留在高专的时间越来越长。
接到通知的时候,他正在给高专里的花浇水,看到消息的时候,水管直接从他的手中掉了下来。
医生:“虎杖先生,大概只有三天的时间了,你要来见一见你的爷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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