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血族亲王的小甜点(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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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舱内有两个男人。

全副武装,背上还背有大型机/枪。

舱门快速关合,嗡鸣声交杂的铺天盖地的暴雨,他们一路朝南驶去。

“小许,”路上,时玉隐隐听到对面的男人问道:“……怎么还带了个人?”

许临扯过一边的毛毯裹到他身上,他有些不安,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听青年冷静答道,“顺手。”

男人一时没有说话,良久才道:“……那他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朗哥,有药吗?”

“有。”

热水和着药片一同喂进嘴里,时玉含糊咽掉,没一会儿又听到悉悉索索的抽纸声。

唇瓣被轻柔的擦拭,许临靠的很近,近的呼吸可闻。

他蹙眉睁开眼,对上青年晦暗的眼神。

“你醒了?”许临问他。

他疲倦的点点头,抬头又看到对面一副探究表情朝自己看来的陌生男人,男人应该三十出头,五官俊朗利落,对上他的视线后怔了下,很快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你好。”

时玉直起身,嗓子有些哑:“……你好,谢谢你们的帮忙。”

男人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的许临,笑容弧度愈大:“多大点事,主要还是小许一路带着你。对了,这是你的狗?”

时玉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见蜷在自己腿边闭目养神的威廉。

这个位置选的很好,既能第一时间跳到他身边保护他,又能敏锐的观察四周情况,预防危险。

男人眼里满是赞叹:“是条护主的好狗。”

时玉揉揉威廉的脑袋,没有接这个话茬,好在男人也没有继续和他谈论威廉的意思,转而问许临:“小许,你的这位朋友……是要跟咱们一块回去吗?”

许临抿唇,直直的对时玉道:“我们的目的地是位于人类首都的血猎监察部。”

他看着面前青年倏然僵硬的脸色,垂下眼,平静的问:“你要去吗?”

……血、血猎?

在这个混乱冰冷的雨夜,耳边是直升机飞行的嗡鸣,四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时玉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才出虎穴又进了狼窝。

血猎,顾名思义,吸血鬼猎人。

——血族死敌。

如果他还是人类,那么得知这个消息一定无所谓,毕竟血猎是人类的好朋友,虽然有狼人血脉,但总体还算是人。

但他现在他可是只在逃吸血鬼啊,真/枪实战吸过血的那种。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主角受居然是血猎,这河狸吗?

合着这个世界原本走的是虐身虐心剧情呗?

时玉瞬间觉得脑袋一点也不晕了,反倒是小命有点悬。

他立刻正襟危坐道:“不必了,等到首都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就行。”

许临淡淡看他一眼:“你有住处?”

时玉含泪点头:“有。”

这必须有。

天桥地下打地铺都比去你们血猎总部好。

许临不置可否:“朗哥,在总部附近找家酒店停吧。”

名叫朗哥的男人利索应声:“好嘞。”

血族的身体自愈能力强大,吃了退烧药后时玉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他靠着坐垫,歪头看向窗外。

直升机飞的很低,能清晰的看见远处云层之上游窜的惊雷闪电,不时爆发一声巨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将渺小的飞机劈成一缕黑烟。

威廉轻盈的跳上座椅,时玉拉开毛毯,由着狼犬把脑袋放到他腿上。

离开了那座森严压抑的古宅,连空气都是自由的。

时玉轻轻顺着狼犬后背的短毛,一人一狗依偎在一起,静静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

一边许临和朗哥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十分严肃。

“一个多月了,你居然一项任务都没完成?”

“那里守卫很多,我找不到接近那两个亲王的办法。”

“不是说他们嗜好收集高品质的血液吗,总部给你准备的那些血液难道没用?”

“有用,”许临道:“得到的反馈也很好……但是他们警惕心很强,一直没有见我。”

朗哥倒抽一口冷气:“那怎么办?普通血族的血液你也没有拿到?”

“负责看守我的血族是那里的大管家,实力莫测,我不是他的对手。”

“……回总部再说吧,”朗哥叹气,显而易见的不安:“我会帮你解释的。”

“不必了,”许临摇头,脸色苍白冷淡:“是我的问题。”

这句话落,机舱彻底陷入死寂。

时玉垂眼,眼睫落下一片细细密密的阴影。

他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放空,许久才抱着威廉睡了过去。

……

一觉睡醒便到了人族首都。

被许临叫醒时时玉还有点迷糊,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身边不是熟悉的卧室,周围一切既陌生又新奇。

不同于血族境内的雷雨交加,人族领域正值夜晚。

华灯初上,月光皎洁,不时有成群结伴的小年轻们嬉闹着走在安全的大街上,吃着路边摊,聊着漫无边际的天。

街道两旁盏盏亮起的街灯一眼望不到头,仿佛连接着遥远的天际。

直升机并没有降落在酒店顶楼,而在附近一个大型广场着落。

时玉披着大衣,牵着威廉,从广场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热闹的景象。

他神情怔怔,很久都回不过神。

附近应该有大学城,这条小吃街上到处都是意气风发的学生们。

空气中飘荡着关东煮、烤冷面的香气,远远传来些劣质音响播放的当□□曲。

……这才是正常的环境。

身后黑暗的小树林中走出一个男人,颀长挺拔,苍白英俊。

时玉有一瞬间的晃神,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后退一步,紧接着,看清了男人的脸。

——是许临。

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听到许临含笑的声音:“——欢迎回家。”

“给你订好了酒店,临时补办的身份证明天应该就能到,我现在要和朗哥他们回总部,你应该会喜欢这里。”

“我……”时玉拽紧衣服,仓促道:“谢谢你,许临。”

“不客气。”

从回到人类领地起,许临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明明还是那个人,却又让时玉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又亲近又害怕,连话都说不清楚:“……那我,我先回酒店了。”

“嗯,”许临说:“我也要走了。”

他转过身,眼看就要走进那片树林。

时玉脑袋有些混乱,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快步上前拽住他的衣角,男人脚步一顿,侧身温和的问他:“怎么了?”

“我……”对上那双幽深莫测的眼睛,时玉不由瑟缩一下:“你现在有时间吗,能跟我去一趟酒店吗?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许临沉默一瞬,五官隐匿在夜色中,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静道:“下次再说吧。”

“不行,”时玉难掩急促:“就现在。”

他脸色太难看,许临轻叹口气:“那好,我们走吧。”

“你不用跟朗哥——”

“不用,”反手牵住他的手腕,男人率先走在前面,带他去找酒店:“飞太久了,他们也需要休息。”

时玉不安的回了下头。

小树林重重树影遮掩的广场中,一架直升机露着螺旋桨,安静的栖息着。

很快,一个黑影映入眼帘,朗哥的声音远远传来:“诶,你们这是去哪啊?”

许临头也没回:“朗哥,我带他去找酒店。”

“行,”男人喊道:“一个小时后必须回来!”

缭绕在心头的莫名不安这一刻尽数消失。

时玉松了口气,才走两步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他一手牵着威廉,另一只手被许临牵着,周围热闹的人声不知何时静了下来,再抬头,发现附近的大学生们都在不留痕迹的观察他们,眼神复杂。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两个男人手牵手,带着狗去开/房。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狗男男。

时玉:“……”

时玉:“…………”

- -

酒店距离小吃街不远。

光看外表奢华堂皇,门童恭候而立,门口露天停车场上停的也大多是豪车。

毕竟是首都中心,豪华酒店遍地都是。

许临带着时玉进了房间。

开的大床房,摆设精致,床头壁灯洒下昏黄灯光,氛围瞬间温馨了许多。

许临催促着他去洗澡,让他尽快换上干净衣服。

五星酒店的服务十分周到,时玉换好浴袍出来,男人正守礼的坐在沙发上,面容隐匿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看不太清。

他擦着头发的动作一顿,心跳莫名一乱,下一刻便听许临低声问:“我可以用下浴室吗?”

“嗯?”他点头:“……可以。”

男人缓缓起身,交叠的双腿自然放下,模样一如既往的温和疏离,进了浴室后里面随之响起细微的水流声。

时玉抬手把毛巾放到烘干架上,威廉担忧的跑过来蹭蹭他的腿。

浴室内隔门响起沉闷的脚步声,许临应该在里面洗手洗脸,水流哗哗作响。

很快一切便归于平静,浴室门被推开,一道身影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你可以先在这里住着,后续如果想租房子最好不要离开首都,这里治安不错……”

他说着抬起了头,嘴里有条不紊的话语骤然一顿,瞳孔在这一刻紧缩——

光线昏暗的卧室内只开了床头灯。

灯下穿着浴袍的青年安静坐在床边,潮湿黑发垂在苍白颊侧,裸露在外的手腕纤细伶仃,仿佛只覆有薄薄一层皮肉,轻轻一碰就会断掉。

那皮肉此刻被划开了一条小口,滚落着浓稠的血液。

滴滴落进透明的玻璃杯内,杯底已经被鲜红的液体覆盖,一眼望过去触目惊心。

雪白危险的獠牙自口中探出,时玉眼睛深红,不安的抬头望着刹那间陷入沉默的男人,声音忐忑,小心的道:“……你们是要血族的血吗?”

“我有很多。”

偌大的房间内一时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许临站在黑暗中,仿若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良久,他才开了口,嗓音低冷平静,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耐心:“我之前……要你的血了?”

空气中充斥着风雨欲来的寒意,危险骇人。

“没有,但是你去那里的任务不就是获得血族的血吗,”时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谢谢你带我从那里出来,我没有别的能回报你的,这些要是不够我……”

许临忽然动了,时玉下意识闭上嘴。

男人面无表情的朝他走来,气势有一瞬间的暴怒可怖,不等他反应过来又瞬间恢复如常。

他盯着他手腕上的伤口看了两秒,脸色紧绷,反手拿过一旁的纸巾替他擦干手腕上残余的血迹。

那铺过玻璃杯杯底的血液直接被他无视。

他面色极其难看的走进浴室,出来后用湿毛巾压住他手腕的伤口。

时玉茫然地看他一眼,男人离得有些近,压迫感十足,自上而下看去时能看见紧蹙的眉心和抿平的唇角,在他开口想要说话前蓦地抬头看他一眼。

眸光沉沉,只一眼便让时玉憋住了话,老老实实坐着,一动不动。

房间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却比之前更加难熬。

从浴室走出来看见他手腕伤口的那一刻起,许临整个人的气势就变得极为压抑,眼神冰冷,像头被惹怒的凶兽,总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太想想起的人。

“你是血族?”

男人忽的开口,打断了他的疑虑。

“嗯,我是。”

许临继续问他:“你一直都是血族?”

时玉僵住,不期然的想起自己是如何变成血族的那些往事,画面不堪入目,他面不改色道:“……是,我一直都是。”

男人一时没有说话,缓缓开口时声音更是冷静,甚至有些寒意:“你就不怕我把你带走?”

时玉顿时笑了,“应该不会吧。”

“你就这么相信我?”

时玉觉得这个话题走向似乎有点不对劲,但他还是点点头,“如果真的嫌我是个拖累,我觉得在那里的时候你就不会带我走了。”

那里代指哪里,两人心知肚明。

气氛越发古怪。

时玉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却见许临扯了扯唇,眼中毫无笑意:“是吗?在你心里我的形象可真好。”

……可你的表情好像并不高兴。

手腕的冰毛巾仍在摁着伤口,趁现在形势不错,他说道:“血族的伤口可以自愈,止不止血都一样。”

“所以你就要任由伤口一直流血到自愈?”许临抬头看他一眼,将毛巾翻个面,垂眸观察他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淡淡道:“我并没有看出来哪里自愈了。”

因为得用唾液舔啊!

这我能告诉你吗。

时玉干笑:“是吗,可能还得一会儿吧。”

“那就不要等了,”男人起身,“我带你去看医生。”

时玉:“???”

他低头看了眼顶多半根手指长的伤口,再看看严正以待就差叫120来把他抬走的许临。

“不用了,”他苍白无力的找补:“真的一会儿就好。”

男人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黑眸沉沉,看不出什么情绪,“那我就在这等它好。”

时玉彻底裂开:“朗哥还在等你呢!”

“没打电话来就是不着急。”

所以你今天就非要研究研究血族的生理构造是吗?

时玉叹气,硬着头皮道:“其实也不是看着就能好?”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那怎么才能好?”

“就是……得用唾液。”

青年垂着头,床畔的暖橘灯光落在脖颈上,衬得那片雪白细腻的肤肉如上了釉彩的瓷器般诱人。

他眼睫不安的垂覆,沉沉密密的在眼下落下一层鸦羽般的阴影,宽松干净的浴袍下四肢雪白盈盈,如凝固的牛乳,好像稍微使点力气就能在上面留下一片痕迹。

也确实如此。

那片细嫩雪白的肤肉上,曾经确实印满了两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舔吻、啃噬。

他们尽力取/悦这贪欢享乐的小血族,想让他安心留在他们身边,永不踏出古宅半步。

到底还是失败了。

许临喉结滚了滚,重新坐下。

他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幽黑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眼神飘忽的青年,话语中不带什么别的意味:“那你舔给我看。”

时玉一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什么?”

男人面色平静,自然的反问他:“什么什么?既然要用唾液,不应该舔吗?”

时玉顿时睁大了眼,还没生气又听许临轻叹道:“抱歉,我好像说错话了。”

他捏着眉心:“但是你的伤口我实在放心不下,我们还是去看医生吧,医生一定比唾液管用。”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你简直在质疑我们血族的能力!

时玉出离愤怒了,气的呼吸颤抖,又不能拿眼前这位刚把他救出魔窟的救命恩人怎么办,只能在威廉担忧的眼神下恨恨咬牙,憋出一句话:“那你看着。”

他抬起手腕,忍下被人围观的羞耻,垂落的眼睫轻轻颤抖,小心舔上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

那截吐出唇瓣的舌尖柔软嫣红,滴落着透明晶莹的水珠,胡乱舔了两下便吝啬的藏回口中,徒留手腕上星星点点未干的水迹。

“行了吧,”青年没好气道,耳垂有些红,瞪着他道:“马上就好啦。”

男人坐在沙发上垂着眼,沙哑的“嗯”了一声。

他长腿交叠,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静看着虚空,直到时玉忍不住赶人时才起身,自上而下的看着他,目光柔和深暗,轻声道:“那我走了。”

“时玉,好好睡一觉。”

这句话太过温和,时玉肚子里的火气散了些,“嗯,你别忘了把这点血拿走。”

“不够再找我要。”

许临笑容渐渐消失,却没说什么,拿起呈有他血液的玻璃杯朝外走去。

“我明天再来看你。”

“啊?”身后传来青年闷闷的声音:“你这么闲吗?”

他眼中含笑:“嗯,确实不太忙。”

- - -

许临离开后时针也悄悄指向了十。

屋内一片静谧,时玉进浴室又给威廉洗了澡,威廉很听话,碧绿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他,让转身转身,让抬腿抬腿。

因为没有宠物用的香波,时玉也不敢随意用沐浴液,只给它冲了两遍,见威风凛凛的男爵大人重回往日的干净优雅后才关闭浴霸,拿吹风机给它吹毛。

这一番动作下来又花了快半个小时。

他困的眼睛都睁不开,胡乱冲个澡便扑上床,抱着暖呼呼的威廉睡觉。

夜色渐深。

晚间下了片刻的小雨,空气中吹着清凉的风。

时玉忘了关阳台的窗户,凉风一阵阵吹入。

他毫无所觉,甚至嫌热的探出一条腿,一旁睡梦中也保持警惕的威廉迷糊的撩起眼皮,甩甩尾巴跳下床去关窗。

才走到阳台,它整个狗登时打了个哆嗦,警惕的露出獠牙,盯着窗外一道不知站了多久的黑影。

黑影倚在阳台角落,身姿笔挺,气场沉稳,安静的站着便仿佛要与这片黑暗融为一体。

他感受到了威廉的注视,平静的偏头看来。

狼犬一顿,獠牙顿时收起,顺着落地大窗的缝隙走上阳台,回身关上窗户,轻轻“汪”了一声。

“嘘,”男人对它摇摇头:“不要叫。”

他单手撑着夜间格外冰凉的栏杆,修长指尖夹着烟支,烟头猩红,徐徐升起飘渺的烟雾,五官也在这片缭绕的烟雾中若隐若现,只能看见一双深沉幽黑的凤眸。

威廉上前,蹭蹭他的小腿。

男人垂眸看它,“辛苦你了。”

狼犬祖母绿的眼眸温柔静谧,懒懒瞥他一眼,蜷在他腿边同他一同看这浩瀚无边的夜幕。

一根烟很快抽完,路易站在阳台散掉身上的烟味,许久才看向屋内,没有拉严的窗帘下能看见睡得很不老实的青年,雪白盈盈的两条腿探出被窝,乌黑细密的发丝垂在修长的颈后,睡得却很沉,一动不动。

他看了他很久,才推开落地窗走进去。

步伐放的很轻,狼犬紧随其后,拱身关上门。

房间内一片寂静,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些许光亮。

屋内中央空调吹着暖气,扇叶上下摇摆,发出细微嗡鸣。

他似乎笑了下,走到床边耐心地帮青年盖好被子。

又站了片刻,才垂眸坐到床边的地毯上,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亲王大人罕见的露出这幅神情,眸色幽沉,掺杂着着无奈和疲惫。

威廉趴在他身边,阖上了眼。

他抚着狼犬顺滑的皮毛,嗓音低沉:“我该怎么才能让他消气?”

狼犬竖着耳朵,舒服的哼哼。

月光流水般自他沉敛优雅的眉眼掠过,他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如一尊沉默肃立的雕塑,守护着床上没心没肺的小血族。

“和他道歉吗?”

他低低的自言自语:“可他应该不会想听。”

狼犬幽幽看他一眼,对双标的主人表示了不满,很快又被床上青年的动静吸引了注意,紧张地直起身子。

不知是不是男人压低的声音吵到了他,青年翻了个身,脑袋朝被子里蒙了蒙,纤细雪白的胳膊却探出被子,随意地垂在床畔。

室内霎时一静。

许久,路易才垂眸看向眼前这条胳膊。

细腻无暇的肤肉上任何一点痕迹都会很明显。

青年手腕处留下的疤痕还未消褪,浅浅一条,犹如划破雪白牛乳的一条裂缝,刺目碍眼。

他沉默片刻,抬手拢住面前这伶仃细瘦的手腕,拇指小心地划过那条疤痕,闭上眼,在上面印下一个轻不可觉的吻。

——他总会让他的小血族回到他身边。

缓缓睁开眼,男人的眸色逐渐变得阴鸷冷戾。

只是在这之前,先要除掉那个本就不该被创造出来的“儿子”。

就像查尔斯意图造/反那样,他也该给他点教训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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