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为你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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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捂着允诺程的耳朵, 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周遭嘈杂成一片,林深只是静静地站在允诺程的面前,捂住了他的耳朵, 帮他隔绝来自段绍弘那只疯狗的叫声。
冰凉的指尖、温热的掌心捂住了允诺程的耳朵, 更加冰冷的温度从手掌心口传来, 那是允诺程耳廓的温度, 特别的寒凉。
林深的心咯噔一声。
奶奶的大鸡腿的,他的美人还是受委屈了。
看看这委屈的耳廓都冰凉了!
他垂眸看向了轮椅上的允诺程, 能看到他美人连发丝都美的一塌糊涂,连着头顶上的发旋都好看的像是优美的风景。
他的美人同样也抬起头看向了他, 一双黑沉泛红的眼眸中黑色无声的加深, 目光有些怔怔的。
仿佛承受不住一般的微鄂。
看见这一幕的林深,保持着捂着允诺程耳朵的姿势,愤愤的扭过了头。
在林深刚才走过去捂住允诺程耳朵的一刻,嘈杂的全场就已经镇静了下来。
谢非鱼蔚雨毫不犹豫的走到了林深的一侧, 站在了允诺程的身后,蓝桉黎宇宸萧斌好似有些犹豫,又或者还在发愣,不过不肖片刻也跟着林深站了过去。
被段绍弘周青霞用言语划出来的鸿沟, 彻底逆转。
仿佛被孤立的人变成了周青霞等人。
林深率先看向了周青霞。
迎着她对林深行为而略感错愕的目光愤愤的说道:“周青霞, 你还好意思提允老师不正常!”
“你从小是怎么对允老师的,再正常的孩子也得被你逼疯了!”
“你说允老师小时候不喜欢说话,不和同龄人一起玩耍,别的小孩都在玩娃娃, 但他却一个人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或者看天发呆。”
“你怎么不问问,允老师有娃娃吗?别说娃娃了, 他有过玩具么?哪怕是一颗弹珠你也没有给允老师买过,甚至你不买就算了,也不让允老师自己买!”
“五岁,正是童心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对周围一切的事物感到好奇,每个人一生的时光中属童年尤为重要,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而在允诺程五岁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关心爱护过他一次,你只把他当挣钱的工具,领养观察期一过,你就把他送进了娱乐圈。”
“你剥削了允老师童年与小朋友玩耍的时间,你霸占了允老师想要给自己买玩具的钱,也是你让一个五岁的孩童,活得比一个成人还要累,以至于空闲的时间只能抬头看天,看云彩的形状,看云彩的飘忽不定…”
“而现在你却句句戳心的说允老师不与同龄人一起玩耍是因为不正常,一个人看天发呆不正常!”
“你还是个人???”
林深是穿书过来的,他穿过来的时候,剧情都已经进行了一半了。
他知道过往的一切,更加知道最后的大结局。
正是因为那个大结局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才在改变,而过去,已经过去了,他再也改变不了。
而那些个过去中,属允诺程最为可怜。
林深就已经很可怜了,而允老师身为另一位悲惨的工具人比他可怜百倍千倍,从头去看他的一生完全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所以从周青霞污蔑允诺程开始,林深就知道她说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真的,允诺程从来都不是怪物,更不是什么孤僻的怪人!
“允老师在小学时期开过多少家长会你知道么?初中呢,高中呢?你不知道!因为你从来不会去关心,你只关心他今天给你挣了多少钱,又有多少赞助商找上门找允老师拍广告。”
“他的生活你不关心,学习你不关心,甚至允老师一天的行程有多满你都不关心!”
“你当时身为允老师小时候的经纪人,只是一味的给他增加工作量,恨不得把他一个小孩当成两个成人使,甚至一天之内的同一个时间你都安排了三四件事给允老师做,最后还是由主办方告诉你,项目重合了。”
“而你这期间在干什么呢?”
“你在家里坐着,用你挣得盆满钵满的人民币给允诺程顾了一名打杂的陪同,负责将允诺程从这个地点带到另一个地点,进行你安排的满当当的行程。”
“若不是主办方告诉你不能夹戏,你恨不得让允老师同一个时间再跑两次!”
“你有把他当过一天儿子吗?你有尽过一天养母的指责吗?”
林深全程捂着允老师的耳朵,他不想让他听到周青霞、段绍弘、段瑞……他们这些人的污蔑、他们的诅咒,他们的咒骂,甚至他们张下口,说句话,林深都不想让允诺程听到。
那一个个至允诺程于悲惨、于可怜、于工具的渣滓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作呕。
“你说允老师晚上关了灯看书,没有灯光还捧着书本是不正常,你怎么不问问允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也想开着灯看书,可是你同意么?你晚上看见他屋内有灯光,是要骂他的,指桑骂槐骂骂咧咧,你当一个小孩子他听不懂吗?是不是因为他小,你就以为他看不出来你开心不开心、生气不生气!”“又是不是因为他小,你就越发的肆无忌惮、歇斯底里、无法无天?”
“他晚上不睡觉,他晚上不睡觉……你以为允老师晚上是不想睡觉吗?他累了一天了,一天之内休息的时间屈指可数,他怎么会不想睡觉!”
“而是他的床铺太硬了,睡床上和睡地上没有任何的区别,他宁愿在椅子上窝着看书,借着月色看书,也不愿意睡到那张床上,硌得骨头都疼!”
...
林深的言语像是洪水一样冲击着在场每一位的心,众人的视线全部停留在了他的身上,又顺着他此时的动作看向了他面前的允诺程。
他们知道允诺程小时候过的很可怜,残疾的双腿给他带来了很多困扰,困境重重根本无法改变。
而允诺程却是硬挺着硬扛着,从那困境之中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在娱乐圈能站稳脚跟,允诺程的长相是一方面,而允诺程的能力更是另一方面。
空有美貌的艺人在娱乐圈里太多了,而允诺程既有美貌又身患残疾,还能从一众艺人中杀出重围,逐渐登顶,以至现在更是以一己之力创办了耀瑞,成为了娱乐圈首屈一指的养成系培养艺人的公司。
其内的艰辛不言而喻。
众人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有同情有怜惜还有敬佩。
除了自始自终站在允诺程这边的苏雀。
因为从开始,他就没有相信周青霞的话,更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至于周青霞所杜撰的那些‘从来不睡觉’‘黑着灯看书’‘不似人类的瞳孔与神情’....
这倒是她众多假话中唯一真实一点的真话。
因为周青霞所说的这些话,从一方面来看....确实是真的。
蛇真的很少睡觉,睡不睡觉完全看心情,它们不跟人类一样需要休息,他们可以不知疲倦没天没夜的持续很久。
至于晚上熄灯后看书这一点,也是因为蛇类的视力普遍很差,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它们都不依靠视觉去辨别事物,所以有灯与否并不影响。
它们更多的是依靠蛇信子去感知去感受。
当然允神不算,本体即使是蛇,也是蛇神,眼睛对他来说并不是摆设,甚至他的视力很好特别好,偶尔开个大还能透个视。
唯一的追求原始本能的时候便是发情期化形的时候,那时候他也会用蛇信子去感知周围,去感受温度,比起用眼看用鼻子闻,更热衷于用蛇信子去舔。
所以总的来说————
他超牛的,他真的不是人!
但是苏雀现在摆出这样一副震惊的表情,并不是因为周青霞发现了允诺程的异样。
或者准确点说,这也不叫发现异常。
要装人就要深入贯彻,学人类的样子生活生存。
所以周青霞给允诺程安排的那些烦忙无比的事情,允神不是感受不到,他是神,周青霞想什么,怎么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至于他没有反对,仍然执行则只是为了尽快的适应人类的生活,再加之他完全不知道困,也完全可以不睡觉。
而在“幼崽”初期,他更是如此,身体缩小,相应的为了不露馅,允神还刻意将心智也操控的小了一点,所以小小的允神更加趋近于人类幼崽,顽皮好动,睡觉就变得更加的可有可无。
直到现在,允神才学着人类的样子,慢慢的养成睡觉的习惯。
苏雀震惊的是林深。
只要是人类,发现允诺程这种异常异样,没有不觉得害怕的,看看刚才在场的众人,每一个都在周青霞那么说后,而震惊在了当场。
表情惊恐畏惧,震惊错愕,还有费解与不相信。
周青霞所说的诸多现象累计在一起确实很诡异,而林深却像是个另类,他一点都不信周青霞的言语。
他那么的笃定,甚至都未曾怀疑一下周青霞的说辞。
没有绝对的信任是不可能有这种反应的!
允诺程同样有些震惊。
他没想到林深会过来捂住他的耳朵,明明少年刚才还怔怔的站在那里,不发一语。
看不见他的表情,猜不到他的心思,允诺程不知道林深怎么想。
或许是害怕的吧,毕竟没有人类再发现他的异常后而不害怕的,虽然周青霞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内。
允诺程收回了目光。
而嘈杂的噪音也以他为圆心,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涌了过来,以段邵弘周青霞段瑞等人的声音为首,这间工作室、旁边的工作室、再再旁边的工作室,乃至整座国家大剧院后台前台观众席的声音为辅,每一个人的说话声嬉笑声,物体被碰掉的重音...以及大剧院中央墙上挂着的钟表秒针分针时针的走动声都听到一清二楚。
自从发情期过去,他的各项指标就全部恢复了正常。五感没有再凭白无辜的增强,被厚重毛毯盖住的双腿也没有随时随地想要化出蛇尾的欲望。
除非他想,他身上的一切包括能力都是在可控范围内的。
可是不知为何,他此时此刻却非常的烦躁,以至于万籁又重新流进了耳内,正准备屏息凝神好好平息一下。
他却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心跳声,在抬头林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的指尖是冰凉的,掌心却是温热的,可是捂住他耳朵的一刻,却只能感觉到他骤然的暖意,少年的目光很深切也很深情,可悲可叹,却并没有同情。
只是心疼,无边无际的心疼。
他站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做主,似乎是生怕那些人在污了他的耳朵,专门架起了防御,守护着允诺程一般。
这位为他而生为他而造的少年再次证明了自己的不同寻常!
可是...
林深是怎么知道他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的?
并且还能用那些事振振有词的反驳周青霞,每一条是那么的有理有据,每一句话又是那么的正确无误,就好像这些事发生的时候,林深就在现场看着。
可是这些事是在允诺程伪装小孩子的时候发生的,甚至有些事他因为要让周青霞等人自由作死,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可是林深却记得这么的准确?!
“段瑞,你刚才在犹豫什么,你是哑巴了么,不会说话?”林深讽刺完周青霞便是又怒气冲冲的看向了段瑞。
允诺程的亲生母亲。
“允老师是你的亲生孩子,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不清楚么?四岁以前他异常不异常,你不知道吗?那时候你还没有和他的父亲周平山离婚吧,你也爱过周平生,也爱过你们共同的孩子吧?!”
骤然又听见周平山这个名字,段瑞怔然了好一会儿,明明事情也只是过去了十年,却好像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了,以至于想起这个名字,以及和这个名字发生的一切都觉得无比的久远。
可是那恨意却一点也没有减少,被背叛被辜负被戴绿帽的经历有过一次,便就像是血肉一样融入了体内,任时光荏苒、任物是人非、任更新换代、任身边的人来来往往,那伤害正如扎入身体里再也拔不出来的沉刺一般,每每想起都是痛恨的。
“你不要和我提周平山这个名字!”段瑞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便开始歇斯底里,声音大到身上的雍容华贵都变成了摆设,还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也一并跟着荡然无存。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你怎么敢和我提这个名字!你怎么敢!??”
段瑞的吼声不仅仅惊到了周青霞,还有段邵弘。
前者是没想到高高在上的段瑞吼出来的声音,比她还要大!
而后者则是从来没有见过一贯和风细雨温柔如水的母亲居然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就是因为周平山我才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我被她们笑话了足足十年,甚至时至今日我仍然抛不掉被戴绿帽的经历,哪怕我把允诺程都抛弃了,那段经历还是像是刻在我骨子里一般难以忘怀。”
“你知道她们是怎么笑话我的么?你知道我为了怕她们笑话,躲在屋子里躲了多长时间么,我段瑞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辱?!”
“没错,是我抛弃的允诺程,我就是把他抛弃了怎么了?只要他在我身边的一天,我就会想起来周平山这个人渣,哪怕允诺程和周平山一点也不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通通都不像,可是怎么办,我就是觉得恶心,他在我眼前晃悠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在不断地提醒我,我是被周平山戴了绿帽子的天子娇子,是被一个庸庸碌碌的女人比下去的富家千金!”
段瑞歇斯底里,林深看她就像看傻子一样的默然,还有一份面对傻子发疯的疲累。
怪不得允老师总是冷冰冰距他们于千里之外呢,就傻成她们这样的,和她们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你以为你抛弃了允老师,你就可以摆脱绿帽子这个标签了?”林深嘲讽般的扯了扯嘴角,看向了自欺欺人的段瑞,“不好意思并没有,反而还增加了一个六亲不认,丧心病狂的新标签。”
“哪怕你再可怜,再可悲可叹,再委屈再无辜,从你抛弃你亲生孩子的那一刻起,你就从被害人变成了施暴者,你不但没有摘下绿帽子,还扣上了一个个新的帽子。”
“等别人救你,从来都不如自救。”
段瑞:“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大道理,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听,我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我才是!”
“你确实是。”林深道,“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你都是!包括现在,你都在替别人养孩子!”
林深的言语像是晴天霹雳,连番的闪电雷声打得段瑞招架不住,甚至连刚刚从林深这里吃了瘪的周青霞路川权,闻言都是一惊。什么叫做,现在都是在替别人养孩子?
难道说...段邵弘....
“林深,你不要血口喷人!”从段瑞歇斯底里开始,段邵弘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的木讷,直到听到林深的这句言语。
林深:“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和你爸爸简景榆最清楚。”
说完这一句话,留下满场震惊的林深,矮身蹲在了允诺程的面前,缓缓地松开了捂着他耳朵的手,像是无比疼惜一般帮着允诺程整理衣服,用毛毯将他的双腿严丝合缝的盖住,哪怕允诺程的上衣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毛毯也严严实实的盖在腿上。
但是林深还是不厌其烦的小心翼翼的操办着。
他并不是真得在帮允诺程整理衣袂,而是想要告诉允诺程他在,他在他的面前,他的身边守着他。
无论世人怎么看他,无论又有多少人和他对立,林深都会矮身蹲在他的面前,目光中心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他无条件的相信他,守护他,无论什么时候。
无言的帮允诺程整理好了一切,林深再也不愿意让允诺程看见这些人了,他想带他离开,去哪里都好,只要带他离开。
林深起身,看了一眼身后的苏雀、蔚雨、谢非鱼,推着轮椅向门外走去。
可是也就在林深起身的一刻,忽然有一道劲风从他的身后袭来,伴随着身边蔚雨他们的惊呼声,段邵弘顺手抓起了工作室桌子上的烟灰缸,猛地向林深与允诺程的方向掷去。
似乎是嫌不够,在烟灰缸扔出去的同时,段邵弘抽起了野兽笼子旁的鞭子,咒骂的朝着林深的方向抽了过去。
“我让你说我妈,我让你信口雌黄胡编乱造———”
烟灰缸重重的打在了欲起身的林深额角,啪的一声摔落在了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鲜血从林深的额角流下,又顺着少年昳丽完美的下颚线低垂在了林深身下,护住的允诺程的肩头。
浓烈的鲜血淌进了林深的脖颈间,蛇形项圈侵染在血色中,染湿了允诺程洁白的肩头。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惊呼声还停留在嘴边,段邵弘的鞭子便已经抽了过来。
专门驯兽的羊鞭狠狠地抽过,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冽的弧度,割裂了房间内滚动着的血腥气与一阵阵的惊呼声。
可是下一刻,扬起来的鞭子却停滞在了半空中。
林深转身,一把抓住了已经抽到他面前的飞鞭,纤细的手腕、青葱般的指节与那条褐色粗糙的编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硬生生的就这样用单手遏制住了段邵弘扬起来的鞭子。
惊人的爆发力让段邵弘一瞬间便怔在了当场,尤其是少年额角上源源不断淌下来的鲜血,浓烈刺人,就连被拉扯着拽在半空中的羊鞭好像都染上了鲜血的刺痛,粗糙的表皮狠狠地刺着段邵弘的掌心。
他诧异的抬眸向前望去,却对上了一双无比阴沉的眼睛。
允诺程坐在林深的身后冷冷的注视着他。
同一时间,在允诺程抬眸的那一刻,一股猛烈地狂风从窗口猛然席卷而来,掀起了工作室内一座座牢笼上遮挡的黑色幕布。
一双双隐藏在黑暗中又无比慑人属于野兽们的凶光,一同定格在了段邵弘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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