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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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份天气越来越冷,市里开始下了第一场雪, 许鹤也迎来了寒假考, 他现在成绩已经稳定, 这种考试就跟月考差不多, 分分钟搞定。
考试成绩也很快出来,这回比王修高了五分。
“让我?”许鹤一眼看穿了王修的小心机。
王修有些揣揣,生怕让的太过分, 伤了许鹤自尊心,“许鹤,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五分而已, 我不会在意的。”他想了想, “咱们家新到的家具似乎还没擦, 你把它们擦擦摆正放好。”
王修:“……”
许鹤这个小气巴拉的, 又开始记仇了,指挥他干这干那, 三天才好。
考完试就是放假, 他们开学晚, 放假也晚, 快过年了才开始放假。
天太冷, 每天上班下班成了最痛苦的事,许鹤索性辞了酒吧工作,专心直播,另外开始做投资。
这段时间每天给王修处理文件没白处理, 他看问题越来越透彻,有毛病的地方一眼看穿,所以做的投资也有百分之八十能赚钱,区别在于赚多少。
许鹤喜欢这种不用出门就能上班的感觉,对于宅来说简直是福利,当然如果没有王修缠着会更好。
王修什么都好,做饭,洗衣服,拖地什么都干,但是有一点,他非常黏人。
许鹤在看文件,他就看许鹤,许鹤在吃饭,他就吃许鹤,许鹤睡觉,他就睡许鹤。
许鹤表示压力很大,但是事事都有双面性,如果没有王修,他就要自己洗衣服,做饭,拖地,做家务什么的,对一个懒宅来说,还不如让王修粘着呢。
王修也在给他意见,他当老板不是一年两年,眼光很好,看中的项目十有**都有潜力。
许鹤能辞掉酒吧工作,在家躺着,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了,可以天天看着许鹤,但是他很快高兴不一样,因为许鹤又有了小情人。
每天盯着项目进度,全天都在寻找新的投资项目,稍微有空了也会去直播,剩下时间也都在睡觉,根本没空跟他说说话之类的。
这就好像你跟男朋友面对面,但是男朋友却在玩手机一样。
王修一怒之下摔了许鹤的电脑,摔完当场就后悔了。
许鹤当时愣了很久,过后一言不发穿衣服要走,王修拦在他面前,“许鹤,我知道错了,我给你买新的,你不要生气。”
许鹤目光微冷,“让开。”
“许鹤,你不要这样,这事你也有错,工作是做不完的,但是我只有一个。”王修紧紧抱着他,“我比工作重要。”
许鹤掰开他的手,冷冷道,“在我眼里还是工作更重要。”
王修手一下僵了,许鹤没怎么用力就推开了他,关门离开。
夜晚的风格外冷,许鹤走的匆忙,什么都没带,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够他住一晚的宾馆,但是遗憾的是他没带身份证。
回家会被他爸妈问怎么突然回来了?去张楠生那里会被王修逮到,许鹤用一百多块钱打了个的,去他爷爷**家。
他爷爷**现在住在乡下养老,宅子很大,住他一个不成问题。
许鹤半夜回去,惊动了二老,大晚上起来前前后后的给他忙活,许鹤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爷爷**先去睡吧,不用管我,也别告诉我爸妈,我来这里没告诉爸妈,怕他们担心。”
许鹤解释道,“其实我就是想你们了,想吃**做的水饺,所以过来看看。”
他这个借口找的好,二老心花怒放,大过年的,对于老人来说,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儿孙回家看看他们。
“想吃我做的水饺还不简单,以后经常回来,**天天给你做。”他**七八十岁了,还精神的很,披着衣服拉着老头子要去厨房给许鹤包饺子。
家里自己手工擀的面,手工包的饺子,可香可香,许鹤想到那个滋味,想吃,又不忍心让二老这么晚折腾,哄着拉着也把人推上了楼。
二老一边夸赞孙子真懂事,一边开开心心去睡了。
许鹤也终于安静了会儿,躺在二老的隔壁睡。
他爷爷**有六个孙子,许鹤是第三个,本应该最不受宠,但是六个孙子里数他长的最好看,又是最懂事的那个,爷爷**自然疼他。
小时候许鹤想出去玩了,就给爷爷**打电话,让爷爷**过来,或者接他去乡下,在乡下爷爷**可宠他了,不让他弹钢琴,拉小提琴。
许鹤小脸一委屈,立马全依着他,可以说爷爷**算是他的后盾,连他爸都拿爷爷**没办法。
他也喜欢待在爷爷**家,只是长大后知道不能那么任性,渐渐回来的次数也少了,他爷爷**每年都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一年能问好几十遍。
许鹤躺在床上,打开窗户朝外看去,农村的月亮没有白云遮挡,又白又亮,他在城市里待的久了,都快忘了月亮什么样?
也就上辈子每天看,每天看,都快看腻了。
许鹤突然想瞧瞧上辈子的那个院子,他在那里躺了三年,闻的三年的花香,嘴里喝着花茶,心里一片平静。
城市的生活太压抑,快餐一样,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去,每天都感觉睡不好,吃不好,压力大。
一颗心也越来越沉,总担心会突然碰到无理取闹的人,吵你骂你,或者出门发生意外。
每天上班,上学,回家,三点一线,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叫嚣着。
“你活着这么累是为了什么?”
“不如死了算了。”
“看,又有人说风凉话。”
“他们说你是被包养的,说你是穷光蛋,欠了这么多钱,要是他们早就去死了。”
“死了一了百了。”
“你听到了吧?刚刚那两个人说男朋友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出来打工?”
“他们觉得你当小白脸才是正道。”
“你想像王修的父亲一样,当个上门女婿小白脸吗?”
“王修说他最讨厌他父亲,你要是这么做了,他也会讨厌你。”
“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你要是真的做了,他指不定怎么看你呢。”
“没有了豪门背景,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你连自己做个饭都不会。”
“你看看你这么废,为什么还活着?”
“死了多轻松,死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多轻松?”
“为什么你还要坚持,为什么你还不死?”
因为不能死啊,如果死了,爸妈怎么办?如果死了,王修怎么办?
王修那么依赖他,说不定会跟他一起死,所以他不能死。
他一直在跟抑郁症做抗争,但是得了这病之后思想大多数都控制不住,经常突然而然发作。
也许看到某样东西,毫无预兆流下泪来,也许吃着吃着,突然想拿刀试试流血的滋味。
刀切在手腕上的时候,那种爽快感,仿佛所有压力都将离去,跟他毫无瓜葛,他可以轻轻松松的走,不留半点遗憾。
但是每次那刀还没落下,都会突然止住。
因为他不放心王修,不放心父母,如果真的要死,也要处理好他们的事之后才能死。
许鹤开始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还完债再死,但是发现时间太久,他等不了,没有耐心等,心里恐慌不安,无故焦虑。
仿佛不死,他就会这么一直悬着一样,就像囚场的死徒,知道自己要死,头顶的刀也随时会落下,他在等着结果的那一刻,结果那刀跟逗他玩似的,迟迟不落下。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的煎熬。
许鹤等不了了,放弃了还完债再死的想法,那么唯一剩下的牵挂就是王修,只要安排好了王修,他就可以一身轻松的走,没有半点压力。
他在说出分手的时候其实浑身都在颤抖,有解放,也有难过,只是王修情绪波动太大,没注意到他而已。
许鹤一直记得,那天他说约王修出去吃饭,王修那得了宝的表情,结果许鹤约他出来并不是为了吃饭,单纯是来分手。
王修整个人愣住,眼睛当场赤红,泪水在眼里打圈,却瞪大了眼不让它流下来。
许鹤别过头没忍心看,王修突然起身,说了声去上厕所,回来再聊就跑了。
过了好长时间才回来,眼睛更红,不过人也冷静下来,质问他为什么分手?
许鹤说的直接,“因为我看你看烦了。”
王修刚擦干的眼泪瞬间又占据了眼眶,他掩盖一样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看我烦了,我也看你烦了,整天摆那张臭脸给谁看?每次都说话不算话,欠了我那么多债,还有你身上穿的用的,吃的住的,哪样不是我掏钱?你倒是还我啊!”
情侣之间最忌讳这种事,分手的时候谈这些,妥妥的伤和气。
许鹤深吸一口气,“我都会还你的。”
“还我?”王修冷笑,“还有我的青春费、精神损失费,时间精力费,你怎么还?”
许鹤一时说不出话。
王修觉得还有缓和的机会,语气软下来,“许鹤,你不要这么擅作主张好不好,分手是两个人的事,不能你一个人说的算。”
他加高筹码,“你要是不谈分手,我就什么都不要了,今天的话我也当没听见,以后要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就说,我一定改。”
许鹤越发沉默。
他以为许鹤不说话是理亏,没想到许鹤突然解开手表,放在桌子上,然后是项链,领带,外套,衬衫,折好了压在外套上。
没了衣服,许鹤苍白消瘦的胸膛瞬间坦露出来,引得无数人关注。
许鹤还不停,修长漂亮的手又去解裤子的扣子。
王修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吓的赶紧制止,“我不要了,都不要了,你不要再脱了!”
他指着桌上的衣服,“你穿回去,不然就别想分手。”
许鹤迟疑了一下,又重新把衣服穿了回去,不过只穿了一件衬衫,其他还是原样放着。
王修坐在他对面,抖着手端杯喝了口咖啡,过了好长时间才重新说话。
“如果这是你的想法,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似乎接受了要分手的事,眼睛赤红赤红,“但是你要把你的东西都搬走,我不想触景生情。”
许鹤心里其实不想搬,也懒得管,以前那些东西人都死了,还要它干嘛?
但是他住的是王修的家,确实要搬,于是只能答应下来,第二天如约去找王修。
他在王修家里住的时间长了,留下很多东西,搬起来很费劲,正赶上夏天,王修还没开空调。
许鹤出了很多汗,恰好王修给他递了一杯水,他想也没想喝了,喝完就开始晕晕乎乎想睡觉。
再醒来就在板车上。
他自从得病后记忆力差的厉害,当时脑子又迷糊,忘了谈分手的事,发现身边情况不对,第一件事就是喊王修。
事实证明也确实是王修搞得鬼,他对王修这么信任,结果变成这样,心中自然有恨。
他气不过,被圈养了之后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报复王修,竟然忘了想自杀的事。
后来渐渐想开了,觉得不能委屈了自己,开始提一些要吃要喝的要求,目标是花光王修的钱,让他体验一把痛苦的感觉。
事实证明只要王修在,他的钱就花不完,花完了又有,花完了还有。
许鹤又换了一种方式报复,要看着王修倒霉,看着王修被抓,或者死亡。
他病的厉害,记忆力很差,记不了太多东西,每天只能想一件事,被王修的事占据之后,就没办法想其它的了,于是不知不觉,情况越来越好。
开始要求更好的生活,更有品质的,吃的喝的,看的用的,都要最好的,还要有足够的时间休息,每天吃饱喝足后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过米虫一样的生活。
王修都看不下去了,抽空就抱着他出来晒晒太阳,偶尔*着他绕着院子走。
许鹤想偷懒,只要王修注意力一挪开,脚步不由自主就停了下来,抱胸站在原地,脑袋一点一点,昏昏欲睡,王修视线一对过来,他又立马警觉,挪动脚步重新走。
不走王修晚上就折腾他,不让他睡觉,天大地大没有睡觉大,许鹤妥协了。
他被圈养了三年,自己也没想到王修竟然误打误撞,治好了他的病,病好之后他的记忆力越来越好,很久以前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心中出现两个平台,一个写着‘爱’,一个写着‘恨’,许鹤把台子一推,安然睡去了。
抑郁症这个病,偶尔想想还是会觉得可怕,如果他真的死了,他爸他妈他姐怎么办?
还有王修,他在未来成了植物人,身体营养跟不上,各器官渐渐枯萎,王修也出现这种症状。
起初许鹤不能理解,后来知道了。
曾经有个科学家做过一个实验,把一个人绑起来,拿了两块冰块放在他两只手上,一个告诉他是冰块,那人手背是出现冰红的痕迹,一个告诉他是火钳子,那人手上出现被烫伤的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大脑掌控着所有肢体的神经,它告诉你遇到什么情况,该有什么反应,你就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王修不停用大脑告诉身体,你不应该好,你应该枯萎,说的多了,身体就会出现这种反应。
就像抑郁症一样,表面看起来不是病,实际上比一般的病还严重,因为精神上出了毛病,导致身体上也渐渐出了毛病。
最主要还是精神上的毛病,精神好了,身体才会好起来,许鹤记忆倒退的时候很快,恢复的时候慢的跟蜗牛一样,导致他时常会钻牛角尖,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件事上。
比如王修在他晚饭里加了香菇,他能气一整天,隔天王修又往他碗里加了一个生姜,他又能气一整天。
王修似乎也发现了,可劲的引导他,让他不去往其它事情上想。
事实上许鹤也想不了太多的事,他本来就小气,得了病之后更小气,满脑子都是怎么报复王修。
让他跑腿买吃的买喝的,要是平时肯定知道这法子对王修没用,但是生病的时候觉得我真是太天才了,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
厉害了我。
于是沉浸在自己的聪明才智中,第二天继续想办法报复王修,手法幼稚到不忍直视。
其实他刚开始重生的时候,脑子也没有好太多,时常不太灵光,但是那时候是完全感觉不到的,等他以前的记忆一一恢复之后,他才总算知道,原来我都蠢成了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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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鹤望着窗外,精神有些恍惚。
风从窗外吹来,透骨的凉,他是个懒性子,不客气的关了窗,爬上床睡了过去。
这时候王修可睡不着,正在到处找他,许鹤家,张楠生那里,网吧,酒店,附近的亲戚朋友,连三竿子打不到的人也问了一遍,都没人。
许鹤手机关机,无法GPS定位,他找不到许鹤,心像沉入了谷间,后悔为什么要摔许鹤的电脑,但是许鹤也有问题。
整天抱着电脑,眼睛从来没离开过屏幕,是谁都受不了。
尤其是王修,不能看到许鹤无视自己,敷衍自己,会觉得许鹤不爱他,有二心之类的想法。
偏偏许鹤不爱解释,你要是说他有二心,他就点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你要是说他养了小情人,他也点头,“嗯嗯,小情人没有你好。”
这样的话很让人误会,虽然王修知道他没有,许鹤去的地方基本都是公众的,有监控器,王修随时随刻盯着,许鹤要是去开房干嘛,他分分钟就能查出来。
只要许鹤的身份证一登记到宾馆,火车站,汽车站,他这边立马就警报过来,根本不可能给许鹤偷情养小三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许鹤一没钱,二没时间,不用他盯着都出不了轨。
出轨那么累,心里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没心思出轨。
当然也是因为上面有个榜样,他妈生他的时候大出血,结扎不能生了,但是他**还想再抱孙子。
起先督促他爸做代孕,养小三,或者干脆找个情人,但是他爸始终不肯,对待爱情很忠诚,许鹤受他影响,平时看到情侣吵架都会不舒服,更何况是出轨找小情人?
他的三观正的不能再正,就算没有王修,他也会守身如玉,保护好自己,绝对不乱搞。
最最关键的是,他硬不起来,更不可能雌伏于别人身下,能接受王修也是因为时间久了,加上出其不意。
后来有一就有二,不知不觉适应了,但是再换一个人肯定不行。
王修等了很长时间,许鹤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他实在等不下去,开始盘查各路监控,从许鹤出门开始。
关心则乱,王修差点忘了自己还是黑客,像个普通的煞笔一样,一家一家的找,这样不仅浪费时间,效率也低,还影响了人家做生意,关键没人会告诉他。
就算真的有人告诉他许鹤不在这里,他也不敢相信,所以还是自己验证好。
他家门口就有监控器,视频里显示许鹤出门后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坐着出租车离开的。
那车子特征不明显,混进车群里不容易分辨,王修好几次看丢,然后又重新查,一直查到第二天中午才终于确定了许鹤的位置。
许鹤跑去了乡下,而且还在移动,目标似乎是上辈子圈养他的那个村子,离的越来越近。
他去那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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