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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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笺上写着一个“忍”字。
齐舜华面色发白,抬手一翻。
桌上的另一盏玉碗亦掉在地上。
翠绿的脆片散了一地。
门阀当中,纷争暗起,百官当中更是众说纷纭。
有说岑氏是殿下的女人,有说岑氏与秋大人齐大人相识,还有说岑氏是皇帝密探,更还人说岑氏被秋大人齐大人看中了当成儿孙媳妇。只是不管众人说什么,都似乎下意识的忘记了岑氏还有个未婚的夫婿,而那个未婚夫婿还是大齐新科状元……
千里之外。
邕城。
新科状元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衣锦还乡。
早在邕城的高家知道高通玉荣登榜首之后就把状元郎的家里重新修葺了一番,原本的草屋变成了青砖瓦房,原本只是在高家边缘的高通玉父母也成了高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岑家也出了不少力,连同高家以状元的名头向鸣鹤书院捐赠了不少银钱。
当高通玉穿着崭新的状元袍出现在高家门庭,高家早已经高朋满座。
面对眼前众多的笑颜,高通玉心情复杂,眼前的这些人有的是真心为他高兴,有的则是装腔作势,就如同那位此刻笑的正是得意欢快的高家主母,当初若非是因为岑家,他在上京赶考的时候这位高家主母又怎么会给他盘缠?就算是给了他盘缠,高家想要的也不过是岑家的嫁妆!只是现在他们都想不到岑家因为岑寐寤而声名大振,而他也已经是新科状元了吧!
想到这里,高通玉笑的越发的矜持,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挺拔起来。
终于人过境迁,欢声过后,高通玉向父母禀明了他要亲自往岑家拜望的事儿,却发现父母的脸上都有些难色。
“元亮,你非那位县主不可吗?”父亲问。
“……”
高通玉意识到了不对劲,“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从京城到邕城这一路,他只想着早日回京,确是鲜少听着京里的消息!可岑寐寤不只是面圣吗?
高通玉忙赶往高同知处。
高同知看到他,并不讶然,把桌案上的抵报递给了高通玉。
抵报上写着的是岑寐寤入京当日就严斥了英王妃弟妹,后英王妃弟被鞭笞。英王妃上门应和致歉。后雍县县主在京城便是无所不知。而最近的一份抵报上写着的是岑寐寤在从齐家出来之后,街头遇刺,幸无大碍。
高通玉的手发抖。
高同知看和高通玉,语重心长,“天子脚下,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刺杀上京面圣的县主!你说你出京时正看到岑氏进京,也还见了几位皇子殿下!照理说你和岑氏的婚约也已经是人尽皆知,可这抵报上是只字未提!那些贵人根本没把你这个新科状元放在眼里!可见这位岑氏寐寤惹了什么人!!”
“元亮,你是我高家的未来,高家上下数百口人,就在你的身上了!”
“……”
抵报从高通玉的手里跌落到地上。
高通玉的面色苍白。
他知道高同知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早就在崇恩寺,他就觉得那位殿下还有秋大人对岑寐寤不同,如今岑寐寤又是在京里。
即便他成了状元又能如何?
他终究是太弱小。
而高家再如何对他,也供他苦读得中,他也终是高家的血脉。
高通玉眼中一片迷茫。
恍惚的,他好像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京郊,护国寺后山,精舍之内。
一座小茅屋孤零零的立在精舍的后院,后院连着林子,落叶纷纷,秋风悠扬,孤独,寂寥。
“就是这里了!”
淳于珖走过去。
岑寐寤跟在其后,在淳于珖站到茅屋门口准备开锁,岑寐寤才发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茅屋竟然挂着一把精锁。
精锁是名门大户用来暗藏贵重东西的锁具,看上去和一般的锁没什么不一样,可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
似乎是知道岑寐寤想什么,淳于珖道,“里面有好东西,当然不同一般!”
锁开了。
门扉敞开,淳于珖拉着岑寐寤进去。
康宝等人守在门外。
里面的布置很简单,更说得上是简陋,矮桌,长凳,泛着灰的陶瓷零散的放在桌上,不远处的床上也是斑驳不堪。
岑寐寤皱眉,她从这里面感觉到了苍凉孤独。
只是很快岑寐寤就被墙上的两幅画给吸引了视线,不由自主的走过去。
那两幅画,一副画上是女子,一副画上是男子。
女子衣裙飘逸如仙,男子俊美朗目如星。
两幅画相依而挂。
女子的画像上有一行字——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男子的画像上也有一行字——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岑寐寤的眼中流出了泪水。
当时的淳于珞才华过人,人人都知道他出身贫寒后居高官,有一笔好字,却不知道他的画也堪称大家。
这两幅画就是他画的。
一幅是她,一幅是他。
她原来以为自己能与淳于珞一起赏落叶秋霜,直到他们呼吸不再,化为黄土。可最终她只留下了她的画像!
她记得她的画像安放在她的寝宫的密室里,没想到竟是在这里。更没想到五百年后,她还能看到这两幅画聚在一起。
斯人不在,却似乎是圆满了。
“这两幅画是我淳于家的先祖与他所爱之人,只是可惜最后生死相隔。这屋子的摆设也是按照先祖临去世时所设。数百年已过,这当中的悲苦却还是能感觉的出来!”
淳于珖在岑寐寤身后说道,同时,一方丝帛落到岑寐寤的面前。
岑寐寤擦过了泪*,问道,“殿下的精舍之中怎么会有先祖画像?”
“有人说我是先祖转世!”淳于珖道。
“……”
岑寐寤骇然。
如果她不是出身姜家,她也不信这种匪夷所思,可现在她重生于世,那就什么都有可能!
淳于珖看着岑寐寤的眼神,只以为她是不信,笑了笑,“我也不信,再说,我才不像是先祖这样,既然有心爱之人,又管她什么身份!既抛却了相依相守,又何来的依依不舍,懊悔难当!身为男儿总有可为不可为!不论红粉骷髅还是刀山火海,只不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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