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贪婪之岛

“前辈，你还好吗？”玛修推开地下室的门，一脸担忧的看着那个被埋在各种仪器、魔术道具中的人影。

“是玛修啊。”洛九思从一堆东西里面抬起头，“你怎么来了？”

“前辈，”玛修拉住他，不顾洛九思的挣扎就把他往外拉，“你不可以这样，兴趣来了就一天到晚不休不眠的待在魔术工房里，这样对身体很不好的！”

“嗨嗨～偶尔为之嘛，玛修不要那么认真啊。”洛九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前辈，请你爱惜自己的身体！”玛修眼底燃起怒火，洛九思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当初LILY修行时，玛修威胁自己闭嘴别说话，并且要去拿订书机把自己嘴订上的场景。

打了个冷战，洛九思乖乖地跟着玛修离开了。

反正他也改造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实践就好。

走出地下室，窗外明亮的阳光照过来，洛九思一瞬间有些恍惚，伸出手遮住眼睛，许久才适应外面的光亮。玛修背着双手等他。两人一路穿过走廊，洛九思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吉尔伽美什，金色的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夺目的光彩，简直令人挪不开视线。

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的吉尔伽美什转过头来，正好同洛九思对视。少年扬起一抹笑容，如同献宝般走了过去，把手里拿着的游戏机递给对方：“喏，吉尔，你试试。”

吉尔伽美什看着洛九思眼底那一圈乌青，莫名的有些不爽：“你是傻子吗？就算要讨好本王，也用不着以这种方式。本王可不需要一个身体垮掉随时会倒下的臣子。”

知道这是这位傲娇的王所能表露出的最大的善意，洛九思也就没为对方那听上去一点也不好听的话介怀——虽然这要是换一个人听了绝对会扑上去和吉尔伽美什打一顿。他只是弯着眼，把 那个自己花费了很多精力才改造好的游戏机一把塞到吉尔伽美什手中：“试一下吧，吉尔。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对我再改。”

“……哼，看在这是没用的臣下进贡的东西的份上，本王就勉为其难的试用一下吧。”

这样说着的吉尔伽美什，按照洛九思的指引，分出了少许的魔力与游戏机接触，随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开始撕扯他，将他拉了进去。

“唔……看来成功了。”当吉尔伽美什的身影化作金色的灵子融入游戏机后，洛九思长出了一口气。

原本的游戏机需要输入念力后，将精神传去贪婪之岛。洛九思在拆开了游戏机研究其原理后，再结合原著中那个无人知晓其方位，但却是真实存在的小岛，有了一个猜想。

念力在本质上是生命的力量，也就是生命力的表现。那么这个游戏的原理，大概可以这样来形容……通过生命的力量作为链接的桥梁，将精神体引导至特定的区域。

而对于英灵和魔术师来说，他们虽没有念力，但是——魔力是血液，是**，是构成生存于世所必不可少的桥梁一般的存在，与念力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鉴于英灵们本身就是魔力的集合体，所以在输入魔力后，英灵会直接进入The Grand Island，而洛九思和玛修则是正常的方式——即精神进入而身体留下——这种方式。

“Emiya，你……真的不去吗？我可以设下防护用的魔术，安全有保障的。”

红色的弓兵并没有实体化，这在某一方面，或许也是表达了他的态度。

“那……好吧。”洛九思叹了口气，“我……去玩游戏了？”

在他和玛修进去游戏后，如果有什么人能够上帝视角看到这栋房子里，他就可以惊讶的发现，一个红色衣服的冷峻男人缓缓出现从空中出现。

“真是不省心的御主……”Emiya喃喃着，把放在桌子上的游戏机拿到手中看了看，稳妥的保存了起来，又把一旁的洛九思和玛修的身体抱到卧室的床上去。

细心地拉上窗帘，Emiya望了望洛九思，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他似乎……放着Master跟那个二货王一起去玩游戏了？？

单手扶额，Emiya安慰自己，没关系，不是还有玛修在嘛。

这话你怕是自己都不信吧，Emiya大大。

鉴于在洛九思把游戏机黑科技之后他们算是偷渡的，所以也就没有艾莲娜或是依妲的接待进入。

最可悲的是，当洛九思进入游戏后发现，玛修不知为何与他不在同一个地方进入。与在他一起的……反而是吉尔伽美什……

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后，洛九思一把抱住吉尔伽美什的手臂，死活拽着不松手。

“吾王，请务必准许我时刻侍奉在您身边。”

吉尔伽美什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算盘，似笑非笑的问：“嗯？九思，随侍在王的身边可是无与伦比的荣耀……”

不就是要他服个软嘛，这好办啊。洛九思立刻丢弃节*：“那么，不知陛下您是否能给予我这份荣耀呢。”

吉尔伽美什微微侧头，这样的洛九思，总让他想起最初时那个稚嫩的男孩——面对着强大到几乎是不可战胜的敌人，哪怕是再恐惧，也能笑得云淡风轻的安慰身边的少女；肩负着能压垮任何一个意志坚定的英雄的责任，努力学习着此前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他度过的每一秒钟都宛如在悬空的钢丝绳上行走，下方是叫嚣着吞噬一切的烈火和冰冷的钢刀，不得不小心翼翼谨慎前行，只为挽回那不得不交付于其一人的未来和人理。

那时候的洛九思也像如今这样死死地抱着他，犹如溺水之人抓住那唯一能够活命的浮木，似是抓住了自己全部的希望。

吉尔伽美什慢慢的眯起眼睛，微微点了点下颌，算是同意了洛九思的请求：“啧，那本王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啊，谢谢，吉尔。”

洛九思想，完全不意外吧，哪怕语言再怎么恶劣，只要认真的提出请求，这位王者都一定会应允。乖巧懂事的幼闪也好、傲慢中二的A闪也好、温和睿智的C闪也好。

即便是性格再怎么不同再怎么南辕北辙，他们——不，该说是他——终究是吉尔伽美什，那个作为所有英雄原型的人类最古之王。

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当掉，洛九思把手伸出来，举到吉尔伽美什面前。

“吉尔，因为游戏机被我改造了的缘故，没有NPC来给你讲解了，所以我就暂时充当一下NPC吧。”

“你看这个戒指，是在游戏里类似于身份证明一样的东西。这算是一个真人版的……嗯，集卡游戏。”

眼看吉尔伽美什似乎兴致缺缺，洛九思立马补上一刀：“吉尔你不要看不起哦，每一张卡都有不同的效用，有些甚至神奇的能与你宝库里的收藏相媲美了。”

果然，这句话戳到了吉尔伽美什的爆点：“呵，九思，即便是你，敢于欺骗王者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可与本王的宝库中的收藏相提并论？开什么玩笑！”

“啊我就知道你不信……”洛九思很有些无奈，“记忆中，我没必要、也从没骗过你吧。算了我先给你讲这个游戏。你看，像我这样——”

他伸出手掌平摊着，喊了一声“*OOK”，一本封面古朴的黑色封皮的书就出现在掌心上方。洛九思把书翻开，递给吉尔伽美什：“你看，这里每一页，都是一张卡的位置，旁边附有对这张卡的介绍。我真的没忽悠你哦，我觉得很多卡的功能都是你会感兴趣的。”

吉尔伽美什仗着身高优势从上至下的斜斜看了洛九思一会，才轻哼一声：“那么本王就姑且看看吧，被你如此称赞的甚至拿来同本王的‘王之财宝’相比的，究竟都是些什么。”

洛九思的嘴角悄悄上扬了几个弧度。

这已经不重要了——打从一开始发现自己来到了猎人世界，洛九思就避着所有人向达芬奇恳求：

“达芬奇亲，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如果我没有向你请求，请不要把我们从这个世界传送走。”

温柔贤淑的女子同意了他的恳求，但还是有一些不解：“为什么？你不是很着急去带回罗马尼吗？”

“嗯，罗曼医生是一定要找回来的啦……”洛九思低头笑了笑，目光平静隽永，“但是，玛修也很重要。”

“我记得玛修的身体在十八岁的时候就会彻底崩溃，即便是成为亚从者也没能延缓她身体崩坏的速度。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有一种只要目标对象还剩一口气，就可以将其彻底治愈的东西存在。”

“那样东西只要有心并不是很难取得，所以我想试试，不说彻底只好玛修的身体，哪怕是有一点点作用也是好的。”

达芬奇看着目光坚定的男孩，许久才莞尔一笑，面若桃花：“啊啦啦真是贴心呢九思。放心吧，我说过了，我会代替罗马尼成为你们最值得依赖的后勤。九思你尽管放手去做，在得到你离开的意愿前，我保证，你们可以一直留在那个世界里。”

哪怕是世界的意志要将你们驱逐，我也一定尽我所能，不会让它影响到你们分毫。

洛九思眺望着远方那一片无际的绿色草原，心下思绪万千，最终都归为平静。

大天使的呼吸……只有那个，是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手的。

哪怕为此暴露出他之前一直刻意隐藏的、与念能力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也在所不惜。

【那些你所不知道的】

谢过了达芬奇愿意帮忙延迟留在猎人世界的时间后，洛九思关掉了魔术投影离开。

在他走后又过了三五分钟，原地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璀璨如黄金一般的发，殷红似鲜血一般的瞳，还有那身用黄金打造的珍贵铠甲，正是乌鲁克的王，吉尔伽美什。

如同约定好了一般，达芬奇的灵子投影再一次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其实从刚才开始，英雄王你——就一直都在吧。”她轻笑着指出这一点。

“那个杂种……这种事也不和本王说一声。”

本王这里那么多的灵药，你为什么不来问问本王呢？说不定本王心情好了就赏赐给你了。

达芬奇默默的看了吉尔伽美什一会，眼角眉梢俱是笑意：“英雄王，以前在英灵座上也常常听闻你的事迹，但此次现世我却发现，你和传闻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蓝色的灵子投影渐渐消散于空气中，唯有女子知性甜美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着。

“究竟是传闻不可尽信，还是……九思他，是不同的呢。”

吉尔伽美什看着那些蓝色的灵子彻底消失不见，终是冷哼一声：“杂种，擅自揣度上意可是死罪。”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最后那一小段，时间点应该是被库洛洛绑架之后，和闪闪去拍卖会之前那两个月的修养期里的某一天。

洛九思，在你不知道时，王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你。

这是我理解的吉尔伽美什的温柔。你不说，我便不问；但我会一直看着你。直到有一天你愿意同我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