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诱拐小萝莉

源赖光眼神微动。

她是在奈良时代横行于平安京的大将，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她曾带领着手下的四大天王讨伐过为害一方的酒吞童子与茨木童子， 更不必提还有那无数殒命于其箭下的数以千计的无名小妖。

即便是如今化身英灵， 高坐于超脱世外的英灵座之上， 当听到某处有胡作非为的恶妖时， 源赖光还是会不可抑制的感到暴躁和想要砍人。

或许应该感谢一下， 在*erserker职阶的加成下她还可以基本保持理智。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更何况，如今受灾的，是她的故土，是她抛头颅洒热血拼尽一切去守护的那个京都啊——

“……”源赖光转过身背对着吉尔伽美什，张了张口，欲要说话。这一刻，什么吉尔伽美什什么拐走儿子的金皮卡都不重要了，一己私情在家国天下面前必须让道。

“Master。”源赖光单膝跪地， 神情庄严肃穆， “请您允许我出战！”

“嗯。”洛九思点头应允， “即便你不这样说， 我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洛九思伸出手来，扶起依旧趴伏在地面上的文车夜行：“文车姬，您的请求，我答应了。”

就算不是自己的世界……但只要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不是力所能及，而是无论如何，只要有人需要，这个少年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帮助他人吧。

这是自灵魂深处产生的善意， 与自己的实力和处境无关。很多时候Emiya都在自嘲说，在英灵座上待了那么多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可以以这样的方式成为“正义的伙伴”。

“我想要帮助她，可以吗？”洛九思轻轻地发问。

“谨遵您的意愿！”源赖光率先出声。

酒吞童子打了个酒嗝，媚眼如丝：“只要是老爷你的命令，咱自然是会遵守的啊～”

“emmmmmm～”茨木童子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了酒吞童子身后，以行动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那我们就出发吧！大将！”之前溜掉的坂田金时大咧咧的站在门口，把自己的斧头扛在了肩上。

“哦哦小金时！”正常不过三秒的源赖光扑了过去，按住面色突变挣扎不休的坂田金时，“真是的，为什么要跑？妈妈只是想好好看看你呀。你这样，妈妈会很伤心的啊。”

洛九思最后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面不改色心不跳：“按照你想要做的去做就好了。”

洛九思为他的“理解”开心的眉眼上扬：“是！吾王！”

其实……

让我们把时间轴拨快几个小时。

“啧，杂种，你今天不是要去偷那个小姑娘吗？”

正行走在走廊上的八百比丘尼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惊了一下，然后她就看见金色的砂砾在自己的面前集聚，化为人形。

手里拿着红酒的吉尔伽美什站在了八百比丘尼面前，贴身剪裁的西装裤勾勒出了他的一双大长腿。这位王者像是在用八百比丘尼那难看的脸色下酒一样，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后，才似笑非笑的看着面色铁青的八百比丘尼。

“怎么，临到头你又要退缩了不成？”

八百比丘尼冷静的问：“一直以来都在撺掇着我去帮助黑晴明解除八歧大人的封印，却是不知，您又在谋划着些什么呢？”

吉尔伽美什“切”了一声。

这自然是因为，他感受到源赖光离赶过来不远了。

王无惧于任何人，但是王并不是那些沉迷于战斗并为此而感到快乐的英灵，王拒绝进行注定是麻烦而又无意义的战斗。

“杂种，是谁给你这个胆子去妄自揣测王的心意了？”吉尔伽美什斜斜的看了八百比丘尼一眼，周身可怕的气势骇的八百比丘尼不敢轻举妄动，“你只要按照既定的曲目去上演拙劣的表演就是了，若能因此博得本王一笑，那恐怕就是你为数不多的存在价值了。”

“不是吗？”他勾起恶意满盈的笑容，“你这个——从灵魂深处开始腐朽变质的女人。”

八百比丘尼抿了抿唇。

“啊哈——”吉尔伽美什突然转变了语气，“当然，若是希望本王出手帮你，也不是不可以。”

八百比丘尼警惕的看着他。眼前之人的强大毋庸置疑，毕竟大天狗轻易地就落败于他手上便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但是这个人会有这么好心？

八百比丘尼可不信。上一秒还在开嘲讽的人下一秒说要帮你，这根本没有任何信服力好么。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打了脸。

因为那个名为吉尔伽美什的男人，居然就没再说什么，而是迈开了长腿就往前走——那是通往神乐的房间的方向。

八百比丘尼暗暗心惊，不确定他究竟要做什么，只能犹犹豫豫的跟了上去。

吉尔伽美什在神乐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然后一把推开房门。

“？”坐在床上的小姑娘转过头来，看到吉尔伽美什后愣了愣。

“喂，你，给本王过来。”吉尔伽美什对着神乐颐指气使。

“……”神乐往后缩了缩，不安的抱住了自己的伞。

那天吉尔伽美什凶残的把大天狗从天上打下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想忘掉都难。神乐睁大了一双玫红色的眼睛，手上也不自觉地抓紧了胖金。

“您有什么事吗？”她警惕的问。

这个男人……是不怀好意的。直觉这样告诉神乐。但是她没有想过要去找晴明和博雅求救，那样只会害了他们。

打不过的。神乐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啧，乖一点跟着本王走，听到了吗？”吉尔伽美什不耐烦的道。

神乐抿紧了唇。她怯生生的瞟了一眼吉尔伽美什的脸色，最终小小声的“嗯”了一声。

就是那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感觉随时都可以哭出来。

“八百比丘尼……？”走出房门后，神乐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八百比丘尼，“你怎么会在这里？”

八百比丘尼看着神乐天真稚嫩的面容，叹了口气。

“我很抱歉，神乐。但是，为了八歧大人的复活，这是必须的。”

“你是最好的祭品。”

神乐的瞳孔中一瞬间充满了恐惧。她永远忘不掉在梦里那些隐隐约约的模糊记忆，因为身怀力量而被作为祭品献祭出去的悲剧，被诅咒的诞生以及被视为禁忌的不祥，阴暗潮*的洞穴，面目狰狞的大蛇，一度被拖入地狱里的就算记不清也撕心裂肺般痛苦的回忆……

她绝对不要再回去那个地方！

“召唤。炼狱！”

下一刻，无数黑色的“手”从地下钻出，挥舞着打向吉尔伽美什和八百比丘尼，与此同时，神乐转身就跑。

要离开，一定要离开！

“真是不乖的丫头啊。”

她的眼前骤然一花，就已经撞上了出现在她前路上的吉尔伽美什。金色的暴君提着她的衣服领子拎到自己眼前看了一会儿，干脆利落的一个手刀把人敲晕，丢给了八百比丘尼。

八百比丘尼已经应付完了神乐的攻击，一伸手刚好接住了被丢过来的神乐。

“喂，你。”吉尔伽美什道，“不是说要把这女孩献祭掉吗？”

他露出了恶意的微笑。

“那么就快点吧。”

这位王者这样说。

“本王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让那条大型爬虫做的事情足够把九思吸引过去，如果连这都做不到的话，你也好，那只只能在地面上匍匐的爬行生物也好，都去死吧。”

注意到八百比丘尼在听到“死”时眸中一闪而过的光亮，吉尔伽美什挑了挑眉。这一次，他终于正眼看了看这个自己之前一直都不屑一顾的巫女，随即大笑出声。

“哦？不老不死？呵，本王居然还真能看见这样愚蠢的人类啊！”

他贴近八百比丘尼：“怎么，你现在这是后悔了？”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人类啊！”吉尔伽美什大笑起来。

“但是女人啊，不让你死亡却又无比痛苦的方法，本王有千百种。”

“相信本王，你是不会想知道本王的手段。”

吉尔伽美什潇洒的挥了挥手，灵子化离开了，只留下八百比丘尼半抱着昏迷的神乐，面色变幻不定。最后她咬咬牙，抱着神乐飞快的离开了晴明的阴阳寮。

向着黑夜山，向着那数千年前封印了八岐大蛇的山腹之处赶去。

雪女早已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等候，看到她来了以后微微颔首。

“我们走。”

踏出阴阳寮的结界后，洛九思一瞬间被惊呆了。

“平安京……居然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甚至不需要去仔细的感知，都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紧张凝重的气氛。往日里繁华的街道如今一片死寂，人们大概都躲在自己的家中瑟瑟发抖吧。只要抬头就可以看见城墙外那条大蛇，八个大头在空中乱舞着，庞大的尾部每一次拍打在地面上都会震出长长的裂纹。

他立刻做出了判断。

“我们去帮忙。”

不用他说，源赖光和坂田金时已经把自己的敏捷发挥到了极致，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往城外。

“这些拦路的可真是烦啊！”源赖光有些愤慨的咬着牙，一手挥刀，一手搭箭，配合着坂田金时手中舞动如风的巨斧，硬生生的在那些追随于黑晴明和八岐大蛇的妖怪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呵呵，就是这样，恶鬼要一只不留，扑哧扑哧的全部干掉呢～”女人舔了舔溅到自己脸侧的血珠，笑的妖媚而危险。

“你是……源赖光大人？”因为他们的加入而压力骤减的阴阳师们总算来得及喘一口气。看着这位不知是谁的女战士，他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安倍晴明过来才搭上话。

“多谢您，愿意出手相助。”

“这些话还是一会儿再说吧。”源赖光举起了自己的长刀，挥刀一指，正对八岐大蛇的脑门，神采飞扬，“现在，先把这个大家伙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