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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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晚连输三局, 要是第四局再不起来, 她的亚乒赛就得止步于此, 梁勤在旁给她分析管琳的技术, 教她角度该怎么控制, 曾晚点头应声,可心底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神情自若, 没有因为落后这么多比分而急切,反倒笃定的很,只要让她得一分,只要她从管琳手里拿下一局, 她就觉得自己能赢,而且能赢得非常彻底。

休息时间结束, 曾晚拧上运动型饮料瓶盖, 她晃了下脑袋,眼睛直勾勾觑着管琳,管琳脸上露出一瞬的笑容,是站在离胜利一步之遥之地的喜悦, 那笑旋即收敛, 并未让摄像机拍到。

曾晚垂首扬扬唇角, 她吹了下球拍, 11:5,11:5,12:10,她输得是有些难看。

第四局开始, 管琳发球,曾晚思索须臾,将直板改为横板,既然进攻造成的劣势那么大,那她不进攻不就行了。

管琳发球,曾晚正手推回去,管琳抢攻,曾晚反手推挡,管琳的每一个技巧球,曾晚都一板一眼地还给她。

曾晚的防守是铜墙铁壁,尤其是反手,没人能超越她。

管琳接攻越为凶狠,曾晚能够感觉到板上的力量在加重,长久的相持,让曾晚有些麻木,所以得回击都有些倾向于本能。

管琳放长球,曾晚也搓长给她,管琳见机扣杀,曾晚跳起,球在拍面轻轻一弹,落在对面正三角区,管琳连忙上前,见状下意识搓高,曾晚扣切直板,聚力扣杀!

得分!

场内热烈起身鼓掌,相持阶段因为比赛礼仪而忍着的澎湃与激昂,此刻爆发。

曾晚原地跳几下,无奈呼气,刚才那一球怎么有打表演赛的感觉。

顺着第一球的气势,曾晚缕缕防守得分,等的就是管琳的松懈与失误。

“嗬!”曾晚总是出其不意扣杀,*得对手给她她想要的球。

防守唯一的坏处就是在气焰上会让对手占上上峰,显得她比较被动,但负负得正,对手总有急切的时候,比如与冠军失之交臂的时候。

“啪!”

第四局最后一板,曾晚强势换握法,五板扣杀,直接拿下!

管琳打完后皱眉摊手,曾晚搁下球板,洒脱转身去擦汗。

第四局结束,时长久,但比分惊人,11:3。

曾晚与管琳的相持能力,怕是出众异常的。

曾晚水瓶凑在唇边,一点一点抿着饮料,梁勤对曾晚是愈来愈琢磨不透了,他看不懂曾晚的爆发点在哪里,有时是头局碾压至尾,有时是慢热到第二局才开始反击。

但今天,卡到第三局还是头一回。

梁勤问出口:“曾晚,你在想什么?”

曾晚将瓶子移开,微微嘟嘴,“我在想,后几局,该让她的几分。”

梁勤:“你这口气大的咧,管琳不是盖的,你这一局多少占点运气成分。”

曾晚摇头,侧脸去看管琳,嘟哝:“不是,是我的实力……”

梁勤皱眉:“你别自满啊。”

曾晚轻声嘀咕:“前三局她能从我手里得那么多分,是因为她想进攻,我也想,她的进攻技巧比我优秀,我虽然使直板,但说实话,直板我只在扣杀借力方面比较行,没有梁博用的那么出神入化。因为硬碰硬的不服输心理,我就输了三局。”

曾晚举起右手,来回翻面,“可我发现,她打不破我的防守诶,真的……我没有漏接任何一球,哪怕刁钻至极的,都没漏掉。”

梁勤一愣,好像的确如此。

经曾晚这么一说,梁勤回忆,自从曾晚学了直板后,横板直板用率都是一半一半,他更关注曾晚的直板,反而忽略了她的反手防守。

理由呢?

太优秀,防守没有出过岔子,他给忽略了。

休息时间结束,曾晚放下瓶子回头上场。

管琳似乎已经振作精神,打算与她拼下去,曾晚面色如常,拿起球拍,她顿了下,脑海里冒出了些画面。

是她那时将离开一队,喝的烂醉时的场景。

她那时说,她要成为第一个无死角的女乒运动员,右手反手防守……

曾晚勾唇笑笑。

这一年来的大小比赛,让她快要忘记她为什么学习直板了,不是为了成为进攻型选手,而是为了让自己在防守的同时不再有弱点。

曾晚将手中乒乓球弹几下,脑袋里的混沌全消,取而代之的是明晰。

曾晚拍球,反手发了个左侧下旋球,管琳挑回来,曾晚只是反手接住,防守。

管琳见状,一如既往发起进攻。

曾晚跨步去接,交叉步去接,下蹲上跳,预判依旧移动速度,一味的防守让电视机前的两个解说都来了兴致。

“啊,曾晚这边错失了一个进攻的良好机会。”

“是啊,管琳势头很猛,左右斜线球给了不少,曾晚显得有些被动。”

“你有没有发现曾晚的防守能力有些惊人。”

“是这样的,两次反斜线,居然都提前接到了。”

梁勤环胸看着曾晚的打法,防守的确优秀。

管琳失误给了曾晚高球的,曾晚立刻横板变直板,侧身扣杀。

“哒!”得分!

曾晚随后回头去看梁勤,梁勤眯眼,认同她刚才的话。

曾晚扭回头,大家准备继续时,曾晚突然中断比赛,捡起地上的球向裁判员走去。

梁勤不解,一直盯着她。

管琳也有些困惑,包括现场观众也是,曾晚将球递给裁判。

“球有裂缝。”曾晚淡淡道。

管琳微愣。裁判拿过,细细看了下,果然有一条细小不易察觉的裂缝。

曾晚拿了个新球,在地上敲几下,又走回原地。

电视机前的两解说议论着——

“看来是球出问题了,曾晚换了一个。”

“嗯,应该是凭借刚才的击球声判断的。”

“应该是的。”

管琳目不转睛望着曾晚,刚才最后一球她也打了,球声她也听见了,却没有看出任何怪异,曾晚怎么能……

曾晚吹几下球,又伸手拂了下球桌,准备发球。

刚才她能感觉出球的问题,也得感谢梁勤,那时她刚学直板,在梁勤家排房的后院对墙打,有些球因为她不断地扣击,早早结束了使命,所以曾晚对球声很敏感。

管琳心绪微有波动,曾晚球打过来的一秒,她又恢复了正常,用十二万分的精神接着,几球下来,她心底最深处觉得有些乏力了。

曾晚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她不管从哪个角度进攻,她都能回击到。

“嗬!”

曾晚的呐喊越来越响亮,管琳心口的巨石又重了几分。

“啪——”

“哒!”

几球下来,皆是曾晚得分,局势一边倒的时候,新加坡教练及时喊了暂停。

曾晚也回去梁勤身边。

梁勤叹口气:“诶……我忘了……”

曾晚明白他的意思,不好意思笑笑:“连我自己也忘了……”

以前在社区乒乓球场地,曾晚就对梁勤说过,她要练防守的,可是时间渐久,久到曾晚模糊了初心。

“好了,上场吧。”梁勤对她信心十足。

曾晚点头:“嗯。”

陆程和处理完大小事务,就赶紧回到办公室,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下了个体育赛事的直播软件,立刻点进曾晚那组看。

赛况让陆程和松口气,比分3:3,两人已经在打决胜局了,而曾晚以7:2领先。

由于是工作时间,陆程和又草草关了直播,将手机搁在一旁,继续工作。

过了一段时间,陆程和抬腕看表,已是下午四点,曾晚的比赛应该结束一段时间了。

他拿起手机,打开微博,在搜索栏随意输入【亚乒赛曾晚】这几个字眼,跳出来一堆新闻,就像约好的一样,结果都是相同的。

陆程和浅笑,赢了。

总比分4:3,后四局全部以大比分拿下。

陆程和给拨通曾晚电话,手机搁在耳旁,里头传来“嘟嘟嘟”的提示音,几声过去,曾晚接了。

“喂,陆程和。”

那头曾晚微微喘气,也不知在干什么。

“赢了?”陆程和笑问。

“当然!”曾晚声音是愉悦的,“就中间管琳的教练喊了暂停,稍稍打乱了下我的步调,别的都还行。”

陆程和发问:“在干吗?怎么这么喘?”

“刚才躲记者,跑进酒店里,跑着跑着就停不下来了,呼——到房门口了。”

“为什么躲记者?”

“他们老问我那种无聊的问题,实在不想答,在赛场随口答了几句,就赶紧溜,结果酒店门口还有,你说我跑不跑。”

陆程和扬唇笑:“周末去看你,好不好?”

曾晚:“真的?”

“扬州的话,我开车很快就到了。”

“好啊!好久没见了……”曾晚很开心,她掰手指算,“就这几天,周末应该是决赛的日子……嗯……”

陆程和温润道:“怎么,没信心进决赛?”

“我不敢保证的嘛……要是你来了,结果我没进决赛,你也只能在观众席看别人比赛了。”

陆程和低笑说:“嗯……也是……那我就只能看着别人比赛了……”

曾晚:“不行不行!我一定会赢的!你等着!”

“嗯,好。”

陆程和继续:“今天查房,遇到了你的几个粉丝,有一个好像还是铁杆粉丝。”

曾晚吃惊:“哇,真的假的!”

“嗯,是迷弟。”

“咦……你不会吃醋吧。”

“不会。”

曾晚开玩笑说:“你这样说,我会有一丢丢的失望诶~”

“如果你身边真的出现有力的竞争对手,我兴许会吃醋。”

“哦~”曾晚拖腔拖调。

不巧,曾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曾晚,吃苹果吗?”

“好啊。”

“我帮你去洗一下。”

“谢谢啊。”

这声音陆程和没听过,也不是梁博,陆程和微微蹙眉。

“谁?”他冷静问。

曾晚坏笑:“你的竞争对手你信不信?”

“晚晚。”他无奈。

“好啦好啦,是队医,今天手磕到球桌了,喷点药,他来的时候正好带了苹果,就问我吃不吃。这下不担心了吧。”

陆程和沉吟片刻,问:“男队医,你可以吗?”

“没问题,药我自己涂,不用别人帮的。而且现在轻微的肢体接触我也没问题,你不用担心。”

“好。”陆程和这才放下心,“嗯……挂了,要工作了。”

曾晚:“嗯,周末一定来哦!”

“一定。”

“那我去涂药。”

“嗯,好。”

电话收线,陆程和又确认了下手术安排,周末空着。他偏过头看窗外,远处晕染开的艳红,让他想到了五星红旗,还有披着五星红旗赢得胜利的曾晚。

周末,陆程和起个大早,他收拾下准备开车去扬州,不堵车的话,中午前就能到扬州。谁知刚出门,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医院的紧急电话,说是有车祸患者,让他去医院一趟。

陆程和撂下电话,忙驱车过去。

到了医院,伤患情况严重,要立刻坐手术。陆程和嘱咐下去,他拿出手机,匆匆给曾晚发了个微信。

【抱歉,有手术。】

中午,酒店。

曾晚捯饬完要用的东西,拿起桌上手机给陆程和打电话,电话提示音响到头,也没有人接,曾晚有些颓废挂了电话。

她看着陆程和早晨给她发的微信,呼口气拍拍脸,应该是不能来了吧。

外头人催促曾晚去赛场了,曾晚将手机塞进包里,快步向外走。

曾晚从四分之一决赛挺到半决赛,又从半决赛打到决赛。期间她打败了韩国的李秀丽,以及日本的渡边美子。

今天决赛的对手是瞿夏,这让曾晚想起来那次的中国公开赛。

瞿夏是打败了唐雁进入的决赛,昨天唐雁跟她练习双打的时候,一脸不甘心,她就知道她估计又把瞿夏记上她的小本本了。

曾晚靠在大巴窗边,旁边坐着曲欣艾,曲欣艾来回看她好几眼,悄声道:“晚姐,你怎么没精神啊?”

曾晚摇头:“没有啊。”

“你看看你,脸上都写着,我,没,精,神。”

曾晚捏她脸蛋,“我哪有。”

虽然曾晚嘴上不说,但她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落,就一点点,毕竟陆程和不能来了。

进了赛场,曾晚准备开始比赛。

做热身时,曾晚还时不时向观众席投去目光,梁勤拿着水瓶轻轻敲她脑袋,教训道:“专心,比赛都要开始了还分心啊!”

曾晚扁嘴收回视线,一本正经热身。

曾晚与瞿夏进入场地,比赛马上开始,曾晚不死心望观众席掠了一遍,依旧未见陆程和身影,她深吸一口气,凝神预备比赛。

第一局开始,瞿夏先发球。

曾晚决定延续先前比赛的风格,防守为主,见机进攻。

瞿夏开始就是一个下蹲发球,动作利落,球的质量很高,直接得分。

曾晚扭扭脖子,面容严肃,准备接第二球。

瞿夏已经接近退役当然年纪,曾晚亦是,两人都将每场比赛当作最后一场在打,这个冠军,对她们俩来说都很重要。

瞿夏又一个下蹲发球,这球质量没有上一球高,曾晚反手一拧,球精准擦着中底线回去了。

瞿夏后退反拉斜线,曾晚跨步,拉了个高长球,瞿夏旋即扣杀,曾晚挑高,瞿夏再扣,曾晚姿势怪异只为给个旋转短球,瞿夏上前一挑,由于球旋转高,未过网。

曾晚得分,场上比分1:1。

陆程和结束手术,将注意事项交代下去,就急急忙忙走了。坐上自己的车,陆程和抬腕看了眼时间,曾晚的比赛已经开始。他赶紧发动车子,驱车前往扬州。

他明白,即便他现在去,已经赶不上曾晚的比赛,等他到扬州,比赛估计已经结束许久。

但去与不去,与比赛毫无关系,只是因为曾晚。

车驶上高速,陆程和听着手机里直播的赛况,两个解说似乎更看好瞿夏,话语中都带着些偏薄,这让陆程和有些不悦,既然是比赛,分析技术就好,带私人感情可不算专业解说。

已经打完两局,比分为1:1,现在进行着第三局,比分为10:9,瞿夏拿到赛点。

陆程和微微蹙眉,深邃眼眸望着前方,只能暗暗给曾晚加油。

手机里解说激动地讲着赛点球,“曾晚一个侧身反拧,漂亮!”

10:10平。

陆程和心跟着提到嗓子眼又落下。

路上经过一段信号较差的地区,手机直播里的声音断断续续,陆程和瞥一眼,屏幕已经卡停了。

到达第一个收费站,陆程和赶紧退出直播重新进一遍,才几分钟,第三局已经结束,瞿夏赢了,比分13:11。

总比分2:1,曾晚落后一分。

陆程和拿好小票,继续行驶。

第四局开始,陆程和单手舒了下眉心,心又再度为曾晚提了起来。

第四局中场,梁勤使用暂停权,把曾晚叫了回来,瞿夏势头太猛,曾晚有些被打得喘不过气,梁勤必须消一消瞿夏的顺势。

梁勤慢慢跟曾晚讲:“曾晚,你想想公开赛,那时怎么打的瞿夏,现在就怎么打,她没道理能把你压这么死。”

曾晚喝口水,那时她是经历了意外,需要发泄,直板每一球都使了狠劲,完全抛开以往风格进攻,导致她自己都有些失控。赢那场球除了实力,运气也占不少。

现在她意识清醒,没有杂念,保守风格才是她最擅长的,但是打着却很乏力,受不住瞿夏一再的猛烈进攻。

今天被压成这样,到让她想到十几岁刚进国家队被瞿夏压着打的感觉。

曾晚抿嘴思索,随后放下水:“教练,我明白。”

曾晚回到桌旁,从球拍弹几下乒乓球,随后吹口气。

她紧盯着中线,余光觑两眼瞿夏,她突然换成直板,正手一晃,一个假动作骗过瞿夏,球发往反方向。

瞿夏呼口气,转身去捡球。

曾晚躬身,迎接她的发球,瞿夏一如既往下蹲发球,曾晚横板接球,瞿夏推回来,正好是曾晚需要的角度,她肘沉下来,用腰发力。

“哒!”

一记暴冲弧圈球!

球从瞿夏球拍弹飞,曾晚吹吹拍子,重新站回原位。

那球快、准、狠、猛,而打出那一球,用的是她最不擅长的右手横拍正手。

瞿夏吞咽口水,这球可以跟男乒队员打出来的所媲美,毫不逊色。

陆程和赶到扬州时是下午四点,曾晚比赛已经结束一个多小时。陆程和心急前往曾晚所在的酒店,把车停在对面的路边,随后给曾晚打电话。

“喂。”电话立刻通了,那天曾晚的声音疲倦中带着些喜悦。

“晚晚。”

“嗯……我知道……你有手术,所以没来。”

“抱歉,没赶上你的比赛。”

曾晚“嗯嗯嗯”几声,愣住,反应过来,“你刚才说……没赶上我比赛……没赶上?”

“是啊。”陆程和笑了。

“陆程和,你……你……你……”

“我现在在离你很近的地方。”

曾晚激动:“哪里?”

“马路对面。”

曾晚小跑几步到窗边,拉开窗帘向外看,果然看到了陆程和白色的路虎。

曾晚:“你把车开到酒店楼下,我马上来!”

还没等陆程和回答,曾晚就挂了电话,她开门走出去,教练们在客厅聊得火热,曾晚边跑边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去哪儿啊?”

胡国宁和梁勤问,曾晚装作没听见,拔腿溜得快。

曾晚跑回自己的房间,全副武装坐电梯下楼,她探个头,门口没记者,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陆程和的车,打开车门,坐上去,再麻溜关上,一气呵成。

“走吧,走吧。”曾晚侧过脸看着陆程和。

陆程和发笑:“去哪儿?”

“哪里都可以,想和你单独待会儿。”

“好。”

陆程和不知道要往那儿开,只是将车开到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才熄火,曾晚一直侧坐着看他,陆程和解开安全带,向她伸手。

曾晚笑:“干嘛?”

陆程和继续伸手:“可以吗?”

曾晚抿嘴点头,解了自己的安全带凑过去,陆程和以为她要伸手握他,谁知曾晚突然单手拥住他,靠在他怀里,姿势有些别扭。

陆程和怔愣:“晚晚……”

“就想抱抱你……这个程度还是可以的……”

陆程和笑声在曾晚头顶传来:“去后座吧,我们现在像麻花,姿势拧巴。”

两人又迅速下车移向后座,陆程和刚关上门,曾晚就主动搂住了他。

“一个多月没见了……”曾晚低声说。

陆程和拍拍她手臂,脸上笑着,但仍有些担忧:“晚晚,你真的可以么?”

“牵手,再到拥抱……我可以的……”

陆程和叹口气:“晚晚,你还在抖……”

曾晚松开他,笑说:“可能有一点点吧,身体自然做出的反应,我心里没感觉。”

陆程和浅笑,觑着她真挚的眼神,终是重新将她带进怀里,拥得紧紧的,得之不易的拥抱,陆程和倍感珍惜。

他脸颊贴着她的侧额,“恭喜,亚乒赛冠军。”

“今天好险,差点就输了。”

“嗯,我知道。”

“你怎么又知道了?”

“我一路听着比赛直播来的。”

曾晚咧嘴笑摸摸他的脸,表达自己的喜悦。

“很累吧,做完手术就赶来,这样不安全。”

曾晚从他怀里钻出来,盯着他墨色的眼眸担忧道。

陆程和伸手,将她一侧头发卡于耳边,“不累,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得耍脾气了?”

曾晚用手比划了一下,笑道:“一点点?”

陆程和无奈笑着摇头,身体是累的,但看见曾晚的笑脸,心中疲劳顿消。

曾晚向陆程和凑近,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手搭在他肩上,呼吸微微加重,显示出她很紧张。

陆程和喊她:“晚晚?”

曾晚垂着眼帘,“我想试一下……”

“不行,你很紧张。”陆程和不同意。

曾晚嘟哝:“其实我偷亲过你了……”

陆程和微怔,“什么时候?”

“我生日那天……你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陆程和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思考话语之际,绵绵软软的感觉在陆程和唇瓣漾开,伴随着轻颤,就几秒,又离开。

曾晚低头大口呼气,刚才憋气憋死她了,“你看……我说可以吧……”

陆程和搂着她的腰,曾晚抬眸觑他,怎么都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那再一次?”陆程和低沉润泽的声音响起。

“啊?”

陆程和头低下,曾晚紧闭双眼,憋气。

一秒……

两秒……

三秒……

没动静……

曾晚才知道陆程和没亲她,她睁开眼,身体放松下来,盯着陆程和似笑非笑的眼神。

谁知就这一瞬,陆程和轻轻含住了她的下唇,曾晚身体绷紧,手攥成拳头,整个人都僵住。

陆程和稍稍松开,“这样呢?”

“你……突然……我没准备……我……”

“好了。”

陆程和浅笑,搂着她,不*她,他已经很满足了。曾晚没吐,没推开他,还能利落说话,这样就够了。

曾晚枕在陆程和肩头,“要不……再……再试一次?”

“你都紧张成这样了。”

“就一次……”

曾晚继续:“真的,最后一次——”

“次”还没说完,陆程和已经低头侧过脸吮住她的唇,轻柔辗转,曾晚颤巍巍,实在憋不住气的时候才忍不住呼吸起来,热气扑在陆程和脸上,痒痒的。

曾晚双手抓住陆程和衣袖,掌心都渗汗了,陆程和还没停下。

曾晚:这一次……有点久啊……QAQ

作者有话要说: 按爪送红包包~(≧▽≦)/~啦啦啦,算是前几天没更的小小补偿,mua~

明天捉虫,困炸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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