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奴良陆生发觉在近来的几个月里面，世界变得非常的奇怪。

原本的这个世界妖怪们都是隐藏在暗处的，可是慢慢的他就发现街上多出了很多的奇形怪状的妖怪，而且那些人类还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再到后来，他看了电视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多出了一个所谓的叫做【个性】的超能力，以至于人类在得到了【个性】以后，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形态。

这总是让他感觉很奇怪。

毕竟，作为奴良组的三代目，他打过四国八十八鬼夜行，战过千年魔京的京都妖怪，怼过百物语组，还砍过所谓的安倍晴明转世的鵺，非常的的确定自己应该是生活在“正常”的世界里面的。

然而，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彻底的把他这些年以来的认知给打破了。

为此，奴良陆生还特地跑到了京都的花开院家去，找到了如今已经继承了家业的花开院柚罗……哦，现在应该说是二十八代目花开院秀元，不过他还是比较习惯叫对方柚罗。

年轻的阴阳师家主对这件事情并不太清楚，倒是已经成为了式神还喜欢跑出来折腾人的十三代目秀元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说是世界融合了，不过具体的情况不怎么清楚。

回想起了花开院秀元的话，奴良陆生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三代目，你今天也要去晨练吗？”纳豆小僧扶在门框上揉了揉眼睛，看着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少年这么问道。

“是啊。”

他点了点头看着它昏昏沉沉的样子，就把门拉开了一些：“进去睡一会吧。”

“好……”

纳豆小僧点头，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扑倒在了榻榻米上面，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奴良陆生这个时候已经离开了，所以他也爬了起来，正巧看到了被放在一旁矮桌上造型有些怪异的手表。

“这是什么……？”纳豆小僧把那个手表拿了起来，左右地细看的时候，不小心按动到了什么地方，让黑色的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看着上面亮起了的红点的模样，它差点把手表给甩了出去，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关闭，就只能够放了回去。

——

“怎么了，你已经不行了吗？”

“我还可以……！”

绿谷出久用手背擦了擦流到了下巴的汗水，喘息着将右手用力地挥向了面前的欧尔麦特，并且被对方轻松地挡了下来。

他们今天是单纯的在体术上面的训练，欧尔麦特想要看看绿谷出久现在的能力究竟怎么样，所以也不让他不要使用死气之炎。

绿谷出久的体术也是沢田纲吉他们所教导的，其实总的来说还算是不错，可惜这些年没有记忆就一直缺乏锻炼，导致体力和体质完全跟不上。

他刚开始的还好，确实是让欧尔麦特惊艳了一把，不过像是现在，这本该是用力的一拳，在一段时间的对战下来，打出去已经有些绵软了。

在挡下了绿谷出久的攻击以后，欧尔麦特的手轻轻向前一推，然而他现在是肌肉状态，把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了的少年推得一个踉跄。

“绿谷少年，你没事吧？”

欧尔麦特单手把快要摔下去的绿谷出久就拎了起来，看到他气喘吁吁的向自己摆了摆手：“我、我没事……”

“欧尔麦特，你把我放下来吧。”

“噢！”

绿谷出久的双脚落到了地上，他感觉站着都有一点虚浮了，不过还好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而看到了他这个样子，欧尔麦特也双手叉在了腰上：“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可是……”

“我今天也只是想要看看你的身体目前的情况，现在也差不多了，太过勉强可不太好。”他摇了摇头这么说着。

绿谷出久吞咽了一下，也点头答应下来：“那好吧。”

“我今天回去就会按照你的情况把训练的安排给写出来，明天这个时候你再到这里来找我。”

“好的。”

他乖巧地颔首，又疑惑道：“对了，欧尔麦特。”

“什么事，绿谷少年？”

“欧尔麦特，你先前说要把【One·For·All】传递给我，现在这样子来做，是有什么原因吗？”

“我问题，绿谷少年。”

欧尔麦特竖起了自己的食指，一本正经地开口：“一个袋子只能够装一定数量的东西，如果超出了这个数量的话，袋子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会破掉吧。”

他打了一个响指，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就是如此！”

“【One·For·All】是经过了包括我在内的八代人的培育，从而达到了现在的这个程度，所以就好比超出了很多数量的东西，如果就这么强行的装入你的体内的话，当然就会发生像是袋子破掉的情况发生。”

“原来如此！”

绿谷出久连连地点头，小迷弟一般的鼓起了掌来：“欧尔麦特考虑得好周道呀！”

“那是当……咳咳！”

欧尔麦特咳嗽了两声，巨大的身形也在白烟里缩水，变回了瘦弱的模样：“所以，你要在雄英入学考试之前，将身体锻炼到能够承载【One·For·All】的程度。”

“虽然你有那样子的能力，但是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唔……”

绿谷出久轻应了一声，却又认真地说道：“不过，死气之炎我也是会使用的！”

在绿谷出久的心中有两个英雄。

一个是从小就让他励志成为英雄的欧尔麦特，另外一个就是在他无助的时候给予了他温暖和帮助，教导了自己很多的沢田纲吉。

他不希望有了【One·For·All】以后，就被限制使用死气之炎的能力。

看到少年坚定的眼神，欧尔麦特也解释起来：“放心，我不会限制你对那种叫做【死气之炎】的力量的使用。只是希望，你能够顺利的掌握【One·For·All】！”

“我会努力的，欧尔麦特！”

他元气满满的回答完毕，又摸了摸头发：“那个……欧尔麦特你渴了吗？”

“有一点……”欧尔麦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绿谷出久的意思。

“那我去买点喝的回来！欧尔麦特你等我一下！”

说完，绿谷出久就跑远了，留下欧尔麦特伸手就连一个挽留的动作都没有做完。

他看着绿谷出久的背影消失在小道的尽头，才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翻转过来看了看掌心。

欧尔麦特不禁叹了一口气。

——

绿谷出久和欧尔麦特训练的地方，是海边公园非常偏僻很少有人过去的地方，所以要到有自动贩卖机的地方还需要走一段路程。

他一边走一边调节着自己的呼吸，总算是把刚才的后劲给缓了过去。

绿谷出久抬眸，一眼看到了不远处摆放在到路边的自导贩卖机，还有那个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的棕发少年。

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少年已经逐渐褪去稚嫩的侧脸，还有那只棕色的眼睛。

他似乎是注意到了绿谷出久的目光，也偏头向这边看了过来，看到了他以后，也露出了一个微笑：“早上好！”

“早上好，出久！”

对方的身影忽然和记忆中晨光下的沢田纲吉融合在了一起，让绿谷出久不由的有一些晃神，也就忘记了回答他的话。

“哐当——！”

罐装饮料掉落的声音把绿谷出久给拉了回来，看向了弯下腰从出货口拿起饮料的奴良陆生：“那个……”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奴良陆生偏了偏头，笑着将手中的橙汁递了过去：“给你，请你喝的。”

“啊，谢谢……”

绿谷出久接过了那罐饮料，因为正处于夏天，自动贩卖机的冷藏装置已经被打开了，所以冰凉的感觉一从掌心蔓延开来，他瞬间就清醒了不少：“因为你长得很像是我认识的人。”

“很像吗？”奴良陆生拉开了易拉罐，好奇地看着他。

绿谷出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他以后，抬起手不好意思地用指尖挠了挠脸颊：“其实长得不怎么像，但是头发的颜色和眼睛的颜色很像，而且给人的感觉也很像……”

奴良陆生闻言，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伸出手向他自我介绍了起来：“我是奴良陆生。”

“绿谷出久。”绿谷出久握住了他的手，轻轻交握了一下之后，又收了回来：“很高兴认识你，奴良君！”

“我也是，绿谷君。”

两个少年相互寒暄了两句，绿谷出久也注意到了对方身上的校服，看着像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款式，也就好奇地问了一句：“奴良君不是这附近的学生吗？”

“不是，我是隔壁浮世绘町里面，浮世绘中学的学生。”

奴良陆生指向了浮世绘町的方向，绿谷出久也向那个方向看了看，不过还是因为对方的话语而感到有一些茫然。

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浮世绘町这个地方。

难不成，是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只顾着关心英雄的事情，所以就没有注意到吗？

奴良陆生看着他茫然的表情，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事实上，世界融合的事情很少有人察觉到，尤其是普通的人类，在世界融合的过程之中，思想也会被周围的世界所同化。

就像是清十字清继他们那群人，明明曾经的十多年里面从来没有接触过【个性】这种东西，现在却能够说得头头是道的，让人找不出什么漏洞来。

绿谷出久这样子的人，奴良陆生还是第一次见到。

“没有听说过吗？”他问。

绿谷出久不好意思的向他笑了一下：“抱歉，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所以都没有注意到隔壁的浮世绘町。”

奴良陆生把喝完的罐头扔到了自动贩卖机旁边的垃圾筐里，又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要回去了，不然上课也得迟到。”

“好、好的！再见，奴良君！”

绿谷出久向他道别，在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以后，也想起了自己是过来干什么的，就立刻买了一罐咖啡，往欧尔麦特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

“欧尔麦特啊！！”

欧尔麦特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臂等待着：“……绿谷少年怎么还不回来？”

——

奴良陆生来到了教室，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偏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忽然想起了今天在隔壁町海边公园见到的那个绿发少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