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松手。”

空中突然出现的声音。

砂格瞪大了双眼。

这个声音, 在梦里出现过，在幻想中出现过，他无时无刻都在思念这个声音。

一只手从砂格身后伸出, 手捂住了砂格的双眼, 钟玖冀出现在了砂格的身后将砂格抱在了怀中：“松手。”

这个声音，他绝对不会记错, 任何人的声音他都可以记不住, 却唯独这个声音他记住了，依旧是不让看到他的脸，可是恩人再次出现了。

砂格放了他身前的肉盾，双手摸索着想要握住恩人的手。

钟玖冀的另一只手触碰了一下已经失去神智的男人的推行器, 强大的能量将推行器的能量瞬间注满, 短暂的接触钟玖冀修改了推行器的内部回廊，设定好目标，男人将会在安全的地方降落。

钟玖冀抱着人鱼砂格, 将整条人鱼都拥抱在怀中，依照他们的速度接下来应该会落入不远处的湖中，但是这样的高度下落入水面即便是砂格这样的返祖人鱼也必定会受伤。

而且那追击弹明显是锁定了砂格，这样下去不死也残。

这时候钟玖冀才知道主系统对他的偏爱, 若不是主系统来提醒，恐怕砂格的出事会直接导致试炼任务的失败。

钟玖冀临空改写了追击弹的内部系统导航，抱着人鱼突然翻身砸向了一旁的水面。

砂格虽然被钟玖冀蒙住了双眼, 可是对水汽极其明显的他, 知道此时湖泊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近，突然焦急的就想要掀开钟玖冀的手。

“不行, 你如果摔下去, 会受伤的！”砂格焦急的想要和钟玖冀换位置, 然而钟玖冀却用双手死死的扣住了砂格的手腕。

“别动。”钟玖冀的声音，在砂格的耳边响起。

“啊！”突然间落入水中出现了溅起了巨大的水花，人鱼在接触到了湖水之后瞬间生龙活虎，挣扎着就想要翻身去看钟玖冀的伤，“殿下，王子殿下，你的身体，我刚刚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了，你没事吗？殿下。”

“别动。”

钟玖冀的确是断了好几根骨头，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好，没想到又添新伤。

骨头碎裂的缘故让钟玖冀几乎使不上什么力气，但是他的手却依旧紧紧的蒙住砂格的双眼。

“你受伤了，殿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来，对不起……”

砂格后悔了。

这一次是的被绑架，是他计划的。

自从因为钟玖冀的提醒，砂格发现了自己拥有的不同于常人之处后，开始有意的练习自己的能力，在发现自己的指甲十分坚硬之后，他甚至还开心的告诉了他的饲育员。

然而却因为这件事，他突然被限制了自由，突如其来的麻醉夺去了他的意识，缓缓转醒后他才发现他的指甲已经全部被剥离，他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被做了指甲拔除术！

“这是为你好，人鱼太过脆弱了，这样的指甲很容易会伤到自己的。”当时饲育员如此安抚他。

可砂格不是傻子，再加上钟玖冀的提醒，他留了心眼，从那时候开始无论发现了什么都偷偷的私藏着，他开始悄悄的学习连环画上的文字，看大量的被允许看的电视剧，汲取一切可以学习的知识。

隐隐约约砂格也察觉到了某种异常，然而悄悄的，什么都没有说。

他在设施中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王子来寻找他，来娶他回家。

可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砂格见到过很多来看他的人，而近期有一位上将来的越发频繁，砂格隐隐约约嗅到了异常的信息。

——他的王子不会来娶他。

他偷偷的做好了设施内部的布置，偷偷的学习设施内部的人学习的知识，似乎所有人都普遍认为人鱼愚蠢娇气头脑简单，虽然不刻意教他，却也不防备他。

他将设施图透露给了偷盗者，并且规定好了时间，之后选定了逃离的路线。

钟玖冀说过，他是水中的霸主，在水中无人能敌。

他想要去设施之外，他知道设施的外面有河流，有湖泊，有海洋，人类的生活离不开水，那他就可以去任何的地方，他要去找他的王子殿下。

可是为什么设施的人这么快就知道了他的逃跑路线？为什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偷盗者的模样？

他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很容易被发现的痕迹？

当看到追击弹要置他于死地的时候，砂格在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钟玖冀所说的话的含义。

他不是娇滴滴的人鱼。

他是一旦被放回了野外，就会对人类造成威胁的强大的人鱼！

所以设施的人即便是要杀死被精心照顾的他，也绝对不会放他离开！

为什么？

这个世界，都在骗他！

只有王子殿下才是真的！

可是他知道的太晚了，他可能要死了。

然而王子殿下出现了。

就像他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去读的童话故事。

美丽的公主会被恶毒的巫婆陷害囚禁，可王子终究会将公主从黑暗之中解放！

砂格在发现王子殿下出现的时候有多喜悦，现在就有多后悔。

“求求你，殿下，让我看看你，求你了，求你了……”

砂格不喜欢哭，人鱼哭起来我见犹怜格外好看，这么好看的一面肯定是要给他的王子殿下看的。

除了王子殿下之外，没人有资格看他哭。

砂格现在却哭的完全忘记了顾及他完美的形象，他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也闻到了不断在水中弥漫的血液的味道，恩人受伤了，伤得很重。

这么浓重的血腥味，是他从来都没有闻到过。

恩人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殿下。”砂格想要拉开在钟玖冀的手，可是又害怕弄疼了他，“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我知道你受伤了，你伤得很重，人鱼……我的口水可以治疗伤口，你让我帮你舔一下，好不好？”

“不要乱动。”钟玖冀这一次来的匆忙，时间太过短暂，没能及时选择好的防御道具，只能用肉身帮砂格挡住。

虽然疼，可是钟玖冀向来不将疼痛放在身上，只是他的脊柱估计是断了，他坐不起来，只能躺在水面上去看身边的砂格。

在安定下来之后钟玖冀才发现了异常。

砂格……长大了。

在他的时间线上只过了几天的时间，可砂格明显已经从一个孩童的体型向着少年的体型转变。

扫描后得到了部分信息，的确砂格成长了，砂格世界的时间线居然和他的世界线快了数倍。

“你还记得我？”钟玖冀忍不住问道。

砂格呜咽着，钟玖冀认为自己的声音很正常，可已经受伤的身体根本不允许他大声说话，他的每一个字音都仿佛硬生生的从唇边挤出来的一样，气若游丝。

“殿下，我不看，你松开手，我绝对不看，你能不能让我帮你舔下伤口，求你了，求你了，我好怕。”

被娇养的人鱼哭的毫无形象，如同海藻般的长发也无精打采的漂浮在水面上，钟玖冀能够感受到从手指之间传来的湿意。

“没事。”

本身钟玖冀这一次来就只是为了解决危机，既然已经成功渡过危机，那他就打算离开，

钟玖冀躺在水面上，已经扫描了周身的地图信息，设施的人正在赶来，很快就会到达湖泊边缘。

“设施的人很快就来，你不要乱跑。”

“不，我不和他们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钟玖冀听着明明是龙傲天宿主却偏偏仿佛是狗血电视剧女主附身一样的宿主，只觉得大脑都能够接收到身上的疼痛，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你跟着他们走。”钟玖冀倒吸一口冷气，让说话能更加顺畅，“以后我会去接你。”

“你会来，接我？”

砂格听傻了。

“你真的会来接我吗？”

“恩。”到时候他会直接寄生砂格成为他的辅助系统。

可这话在听在砂格的耳中，却已经是另外一种意思。

人鱼一直被养在设施中，然后有一天会通过领养被人领走，而大家都心知肚明，被接走就意味着要成为接他的人的爱人，为爱人服务，为爱人生孩子。

所以说……他不应该跑才对吗？

他的王子殿下其实真的会来设施里接他的，真的会来的，只是还没有到时间吗？

砂格嘤嘤嘤：“对不起，殿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应该更加耐心的，我应该耐心的等你的，现在，现在怎么办，你受了好严重的伤，会死吗？你如果死的话，我一定会给你殉情的。”

钟玖冀只觉得砂格作为一个雄性人鱼这声音尖细的雌雄莫辩，而且话多还没有重点，不怎么让系统喜欢。

而且智商不高的样子，殉情这个词的意思都不知道就瞎用。

“我没事。”

离开宿主直接回主系统空间去治疗身体，连后遗症都不会留下，钟玖冀一边思考一边进入了系统商店，挑选了传讯护符。

“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钟玖冀将一副珍珠耳环放到了砂格的手心，“如果你有危险就捏碎耳环，我会立刻到你身边来。”

钟玖冀在耳环之内编程了碎裂条件，主系统已经不再对他进行提示，那他就必须要未雨绸缪，一旦耳环扫描到砂格遇到危险，就可以被轻易捏碎。

砂格狠狠的吸了吸哭红了的小鼻子，定……定情信物？

“我会收好的，我一定会比爱惜生命还要爱惜它。”

“……那就本末倒置了。”钟玖冀探测到人来的声音，“再见。”

砂格突然间感觉到蒙在眼睛上的手消失了，立刻睁大了双眼，四周环顾，什么都没有。

尾巴一甩钻入了湖中，迅速的寻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钟玖冀的身体，不仅仅是消失了，连刚刚浓厚的血腥味都一并消失了。

没了……

钟玖冀的出现对砂格而言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一时之间居然分不清真假。

但是……

砂格低头看着手中的那一对珍珠耳环，眨了眨眼睛，眼泪啪嗒啪嗒的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走了，王子殿下又走了。

砂格有耳洞。

他喜欢带上那些闪闪发光的漂漂亮亮的饰品，可是这双耳环砂格却没有戴入耳洞，而是用锋利的尖端直接刺入了耳垂之中。

唔……好疼。

疼痛让砂格忍不住再一次呜咽着哭出声，又想到王子殿下又跑了，继续哭出声，觉得好痛，他扎个耳洞都这么痛，殿下断了骨头肯定更痛，哭出声，他怎么这么蠢，继续哭，反复循环，结果就是哭的好大声好大声。

设施的人匆匆赶来就看到是坐在湖边的沙滩上哭的像个二傻子似的砂格。

向来注重外貌的砂格从来不会露出这么不堪的一面，这在设施的人眼中看来是真的怕极了才会这样。

一开始所有人都在思索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砂格的内应才会有的这一次绑架，他们在电脑中查到了通讯信息，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下命令杀死砂格。

可是这个模样……

实在是不像有脑子能做出这种事的人鱼。

人鱼就是人鱼，愚蠢又娇气。

看来他们之中应该是有内鬼。

砂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抽过去，姗姗来迟的饲育员立刻上来好一阵安抚，可是越安抚哭的越厉害，眼见着就要哭晕过去。

无奈之下饲育员只能给砂格打了一针镇定剂。

砂格逐渐的平静了下来，通红的双眼和平静的双眸，都让所有人觉得十分可怜，却又异常美丽。

最终砂格被带回了设施。

全程没有任何反抗，之后在设施之内也恢复良好。

没有人注意到砂格的耳朵上多了两个珍珠耳环。

毕竟砂格天天就喜欢收集这些小东西，甚至将他最喜欢的裙子和小装饰品全部打成包裹放在身边带着。

如果真的是砂格想走，他怎么可能会抛弃他的最爱？

尤其是在砂格平静之后满眼水汪汪的看着他们说“不是我”的时候，那双眼睛内的纯洁，可以让所有人都为之沦陷。

砂格嫌疑洗清了，设施内部却来了一次巨大的变动。

而变动的这段时间，砂格是在抑郁中度过的，饲育员猜测是因为被绑架所以吓到了，而真正的砂格是因为只和王子殿下相处了几分钟，什么话都没说还让人受了严重的伤而自责抑郁了。

——

钟玖冀没有回去宿主迟修赫的世界，而是直接回去了主系统世界。

“是前辈，前辈回来了！”

“前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前辈明明任务完成率一直都是百分之百的，现在返回的这么频繁，我觉得可能距离报废不远了。”

“馋经验代码。”

“ 1！”

“ 2！”

系统27平静的看着信息海中的后辈的一大堆信息，习以为常。

系统的世界经验代码是可以让一个系统飞速成长的方法，源代码主人的处事风格习惯以及思维方式都会通过经验代码的方式传递下去。

系统27是主系统世界唯一一个保持着百分百任务完成率的系统，所以他也才会是一百个挑战试炼任务的系统中的最后一个。

一开始系统27就是被寄予厚望的。

系统27裹着自己的身体去找了系统工程师，将自己已经损坏的身体放在了系统工程师的面前。

“这基本上是死透了啊？”系统工程师绕了一圈说道，“你死了还回去？是灵异世界死的？能死而复生吗？”

“没事，没人看到，不会影响到世界进程。”系统27看着自己已经全身扭曲的身体说道。

因为从高处降落的巨大冲击力，系统27的身体还能保持着完整都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人鱼的身体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娇弱。

他们能够承受大海地步的强大的水压，身上的鳞片更是宛若铠甲，如果砂格只身落入水面，死亡率很高，却依旧有存活可能。

而且砂格恐怕恐怕是拉了那个男人做垫背，用来提高生存率，不管怎么说既然是宿主，那么因为宿主死亡的人能少则少，这样才不会纠缠因果。

系统工程师一条一条代码全部编写进入系统27 的身体里，看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恢复。

“死的感觉怎么样？”突然系统工程师问道。

“说不上来，身体模拟的绝望情感其实挺容易影响到我的代码。”系统27抖了抖自己的代码，“我觉得我需要去摘除一下身上产生的多余垃圾。”

“死亡对人类来说是很恐怖的事情，经过模拟后的死亡情绪，也不是能够轻易承受的。”系统工程师一边说，一边对接了一下系统27的代码，“产生了很多负面垃圾。”

“是。”系统27想了想，“一会儿在和主系统汇报信息之后我会去清理一下的。”

“挺辛苦的吧？”

“怎么了？”

“人类对于不是自己的人总是会难以接受或者更有排斥的感觉，用身体辅助和寄生辅助完全是两回事。”

“是的，而且宿主总是会对我产生莫名其妙的寄托情感。”

“人类是过于感性的生物，虽然对我们系统来说和人类是双赢的目的，可对人类来说，系统很可能是朋友、亲人、恩人，甚至是救世主，人类总是很容易产生各种各样的复杂情感。”

系统27当然是知道，在经过了这么多宿主之后，宿主之间的情绪他也能够理解。

“所以如果你报废了，能不能先去梳理一下代码，我不希望我下载下来的代码还掺杂着多余的垃圾，还要我消费系统积分去清理。”

系统27：“……”

拿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系统27裹着走了，虽然他并不相信霉运这么一说，但是总觉被说得多了很晦气。

系统27去了主系统身边。

【系统２７上传试炼任务资料已经全部分析完毕。】

系统27开始紧张，这一次他可是，又做了很多很多超出寻常的事情，就算是主系统这次恐怕也不能延后了。

【宿主迟修赫重新进入主线任务，单线任务成功率提高至35％，巩固率提高至44％，资料已优化；宿主诸赤阳，单线任务成功率５０％，巩固率４５％，资料未发生变化；宿主修罗无法判定。】

宿主迟修赫提前进入了主线任务目前应该还处于前期，虽然有上涨但是上涨幅度不高。

宿主诸赤阳现在还是在学习阶段，基本上不会有变化。

现在的状况都在系统27的预测计算范围内，和主系统给出的信息大相径庭。

【系统27更改与宿主修罗合约条款，颠倒主次，导致任务主线偏离，无法分析龙傲天数值，问：系统27是否有应对方法，以重新界定宿主修罗龙傲天之路？】

“是。”系统27上传的信息中已经详细的包含了为何要选择这样的方式的理由，相信主系统的明智肯定能猜透他的想法。

【系统２７实验成功率暂时无法判定，请系统27尽快同步龙傲天数值。】

“ 收到。”

【系统27采取创新措施先斩后奏，违反了辅助系统守则条例中：不可隐瞒，擅自更改大进程，扰乱系统内部秩序。】

系统27知道，这一次的惩罚是躲不过去了。

【由于前期惩罚奖励未实施，于此做出对系统27惩罚：关闭系统27在宿主世界中系统积分兑换商店使用权限，关闭系统27 身体‘钟玖冀’使用系统工程师权限。】

系统27 的代码有一瞬间的凝固，主系统的惩罚措施直接截断了他在宿主世界应对突发措施的能力，极大的限制了他对宿主的干涉。

并且‘钟玖冀’无法使用系统工程师，也就代表着以后如果他受伤了就必须自行痊愈，并且不能死亡。

系统27一直将‘钟玖冀’本身作为辅助道具的一环，即便是损失只要有系统工程师就能够恢复，完全被系统27当做给宿主提供的第二条命。

如今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系统27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次的惩罚措施居然如此的严重。

日后每次回到主系统世界就必须要未雨绸缪准备好一切可能使用到的道具之后才行。

系统27已经在考虑如何选择应对之法，却没有注意到主系统的沉默。

【由于系统27认真创新，尽全力完成任务的系统精神，值得嘉奖，对系统27予以奖励：免费梳理代码权限。】

系统27顿了顿，立刻回答道：“感谢主系统。”

系统27离开主系统之前认认真真的行了一礼，他到现在为止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成绩，甚至都是一直在打乱原有进程，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被嘉奖的理由。

说什么系统精神，系统生来就已经被赋予了这样的精神，这是他们的本质，自然不可能的被嘉奖。

可是主系统还是奖励了。

系统27并不认为系统拥有感情，但是他却认为主系统是有感情的，因为他时时刻刻，都在享受着主系统的偏爱。

所谓的梳理代码，是有专门的清理代码垃圾的地方，因为每一个系统的代码都极其复杂，清理一次是很庞大的工作量。

而每一个系统的时间都很宝贵，所以工作量大又要求速率，需要消耗的系统积分非常高昂。

梳理代码是一个很享受的过程，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经历了一次灵魂的按摩。

“27，你产生了好多垃圾代码啊，最近压力很大吗？”粉色的代码不断的穿梭在系统27的代码中间，将过于累赘的代码一个一个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