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黑枪, 天寿的概念武器，含有真以太生物的天敌，是为了打倒人智所遥不可及伟大存在而制造出来的“癌细胞”[1]。

得知了地球上居然存在这种黑科技之后, 索尔和洛基的表情都很震惊。

“中庭竟然有这种东西！”

索尔满脸惊骇：“我还以为米德加德最厉害的兵器就是钢铁之人的这身铁皮。”

斯塔克重重咳嗽了一声, 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你就不要说。

“中庭竟然有这种东西！”

洛基也很震惊：“我之前为什么没想过要把它弄到手！”

他要是有了这玩意能从亚尔夫海姆一路砍瓜切菜地打到穆斯贝尔海姆，无论是精灵还是火焰巨人都谁见谁死，而且听上去这是个适合法师的趁手兵器, 那简直更好不过。

兄弟俩的反应南辕北辙, 一看就不是亲生的。

而特洛伊摇子摇头, 伸出三根手指。

“托尼拍卖回来的也只是黑枪的仿品，它的身上具备三个使用限制。”

他说：“第一, 启动需要大量的魔力进行填充；第二, 只能够有一次发射机会, 使用过后就会自动解体；第三，使用者必须是人类。”

前两条算是魔术礼装的常见设定, 索尔的妙尔尼尔某种意义上也是能够大功率流通魔力的武器，而第三条的时候，洛基很重地“啧”了一声。

不过他也能理解。

“对使用者范围进行约束”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除了众所周知的妙尔尼尔之外，爱因兹贝伦传承的魔术礼装“天之衣”只能由人造人来使用，普通人类触碰之后会直接变成黄金。而哪怕是和魔术毫不沾边的地方，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 斯塔克的战衣在启动之前都会有虹膜识别扫描这个工序。

“那么选择范围就很有限了，人类的话, 谁去用？”

斯塔克举手, 在这件事上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建议我来, 在战衣上加个炮台发射稳定架非常简单, 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完成，甚至不需要造什么新东西，只是在旧有的设定上打个补丁。而且我的机动性比较强，有需要的话，可以从空中进行狙击。”

“我也可以。”

一直对陌生领域保持着沉默的史蒂夫说：“如果是什么枪……射击经验我还是很丰富的。”

他这场会其实开得很震惊，先是震惊于竟然会有让整个阿斯加德陷入困境的外星势力，后来又惊讶于特洛伊就这样平静地半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在他原本的印象里对方还只是个威沃尔式据枪法都用得不太顺流的技术人员。

斯特兰奇看了他们一眼：“我想特洛伊的表达还有些不够精确，他口中说的人类，指的是人类魔术师。”

这下就直接筛除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大半。

然后斯特兰奇又自己说道：“而且虽然我本人也是人类，但使用的并非是人类的魔力——我的魔力源流是维山帝，是三位一体的高维神灵力量在多维宇宙当中的投射，这种魔力在黑枪的适用范围当中也是不被认可的。”

仅剩的两个选项再度减半，结局已经很明确了。特洛伊推了推眼镜：“那么这个提案就暂时这么决定？”

“你是故意的吧？”

斯塔克问：“——代价是什么？”

别人或许对魔术师不够了解，但他太了解了，并非是字面意义上，而是亲眼见识过面前这个人在“动真格想做某些事”的情况下，能对自己下多重的狠手。

“你在说什么？魔力是外源提供的，可能之后我还得找你商量一下方舟反应炉方面的问题……我只是帮忙扣个扳机，这种武器需要用魔术师自身的回路作为引火材料。”

特洛伊说：“这个计划里亏损最大的是你，毕竟枪是你买下来的，之后的能量填充可能还得你来帮忙。”

他表情真挚，挑着眉毛，说得信誓旦旦，于是斯塔克放下心来，靠钱就能解决问题四舍五入已经算是他赚了。

只有一发的子弹弥足珍贵，所以剩下的计划就迅速转入了应该“怎样让敌人注定被命中”这个题。在这个领域特洛伊插不上手，但分担给他的责任也很重大，黑框眼镜的炼金术师偷偷挪了好几个座位，接近了那位一直都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九界第一法师。

“你找我有什么事？”

对方用轻慢的语气开口：“你身上的魔力单位轻微得让人怜悯——但如果是为了阿斯加德，我愿意听听看你到底有什么诉求。”

“黑枪的魔力转换机制，我需要有人来完成一部分工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没办法把所有的工作量压缩在一周之内完成，而斯特兰奇又很忙，我不能浪费他作为至尊法师的时间。”

涉及到炼金术的领域，特洛伊语速很快地报出了所需要完善的魔术内容：“阿斯加德式魔术的如尼文和卡巴拉基盘的匹配程度很低，但我知道你有这个兼容性去用别的魔力体系。”

洛基很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阿斯加德的法师很少，这片地方尚武，大多数都是索尔那个类型的筋肉大块头，能够遇到一个“懂行的”来讨论技术问题，他也觉得心情不错：“没问题，分工明确之后就可以开始合作。”

“还有一部分我弟弟的图纸。”

特洛伊建议：“在这个基础上改良效率能更高一些。”

索尔原本正在和托尼他们争论如何对付戈尔，在听到“

other”这个关键词以后像是被触发了什么条件发射一样突然回头：“你也有一个兄弟？他和你一样是法师？”

“罗榭，现在是弗雷因家的家主，他很忙所以没办法欧洲赶过来，而且不太掺和神秘以外的事情。”

特洛伊以为索尔要把罗榭也算作战斗力单位，连忙撇清：“他的年龄还没满二十岁。”

好在索尔只是随口问了问，并没有让对方也参战的意思。在分工结束之后，大家各司其职，斯特兰奇主要负责提供从地球到阿斯加德的超距离传送阵，复仇者联盟当中，抽调一部分成员陪同索尔和洛基前往阿斯加德，而地球方面同样需要留人镇守。

索尔据说需要一把新武器来替换他破碎的雷神之锤，提前打了声招呼，约定好汇合的时间就早早离开；斯塔克的任务同样很重，他需要在一两周的时间之内尽可能的量产出能够遏制住戈尔钢铁战衣，并非是为了击溃对方，而是要特化成限制对方行动的形式，在结构和功能上都需要做出大量调整。

班纳博士的工作倒是很简单——他主要需要变身成浩克来提供战斗力——但至少现在，他作为一个研究人员被直接强行征用，按进了斯塔克的实验室里负责打下手。

“我只是个高能物理领域的博士，对工程技术的应用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解……”

他弱弱地反抗了一下，但没有成功，斯塔克铁了心让他帮忙，很冷酷地说做不了结构设计就来帮忙写控制程序，总有能用得上你的地方。

“但特洛伊在这方面不是更擅长吗？”

班纳觉得就算术业有专攻，也有人比他更专：“他刚刚还说自己那边的工作量有余力。”

“他的那种有余力是建立在极限状态下。”

比如把大脑分成三份，就拥有了超越普通人三倍的工作效率，但他又不是什么没有良心的资本家，当然不能这样压迫员工——尤其是已经从斯塔克工业离职了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他更喜欢他那边的工作。”

斯塔克说。

“更喜欢？”

班纳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就这，就这？现在这种危机关头，是凭借喜好来行事的时候吗？

但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显然是地球第一任性的家伙，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大部分行动都是凭借喜好行事，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在主动谈及神秘的时候，那种表情一定是很感兴趣。”

斯塔克还是在说些让班纳觉得不合时宜的话：“所以不管做出什么选择，都没有放弃兴趣的必要。”

这很矛盾。

曾经建议特洛伊离开的人是他，即便对方已经不记得了；而现在试图提供机会鼓励对方拥抱神秘的，同样也是他。

但这也一点都不矛盾。

科学与神秘的共性，探索求真的那份心意，这些东西就像一枚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伸展枝叶。

另一边，纽约圣殿的炼金工房。

特洛伊在地板上摊开一张羊皮纸，上面是罗榭寄过来的手稿。桌子上堆砌着好几个方舟反应炉，散发出莹莹蓝光，反应炉的笔记本里是新发过来的资料，涉及方舟反应炉的各种核心研究参数，这和上次提供给韦恩集团的内容截然不同，是真正关键的技术中枢。

“如果还有哪里不懂，sir随时欢迎您致电咨询。”

人工智能适时提醒：“如果需要对哪里进行简单更改，在可实现的范围内也都会尽力配合。”

“啊，不用了，现在这些就已经非常足够了。”

特洛伊连忙摆手，他只是想要方舟反应炉作为能源输出端口，又不是要从零开始造一个新的：“而且洛基也在帮忙，魔术层面上也没什么问题。”

被点了名的家伙装着没听见，手里捏着一根蘸水羽毛笔，还在研究那些羊皮纸上的字迹。

“你说这是你弟弟写的。”

洛基突然说：“虽然很少来，但我知道一些中庭魔术师的规矩。你们的家族秘宝只能交给一个人来继承，还有一切的责任，希望和目标，这么说来你的家族是选择了你的弟弟对吗？”

“罗榭很有才能。”

特洛伊点头：“是的，弗雷因家族正统炼金术传承在罗榭那边。”

绿眼睛的诡计之神抬起头，言辞称得上是尖酸刻薄：“你没有想过趁着这次机会想想办法，把家族的魔术刻印夺回来吗？”

“……为什么？”

特洛伊问。

“这难道不应该吗？还是说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好到了可以将魔术刻印拱手相让的地步？”

特洛伊觉得这个人多半有些什么大病，但聪明的魔术师往往都有些怪癖，尤其是面前的这个人号称自己是九界第一的法师，所以性格奇怪一点说不定也很正常。

他只能和耐心地解释：“我们其实很少见面，并没有什么好关系。”

“但现在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