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二合一】

程猛一直注意着程父, 看他这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坐直了身体, 却也不敢多嘴。

只是跟他预期的出事却不一样，一开始程父的确是惊讶的，可等越听一双眼越亮, 到了最后几乎是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连连说着是，最后挂了前，和对面耐心应着：“是是，是一个学校的，对他很熟悉的, 等下直接联系小猛就行。”

又攀谈几句后，客客气气挂了电话。

“他爸，怎么回事？是谁啊, 怎么这么客气？”程母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家老公这么客气，以前也只有每年去S市本家拜年的时候才会这么客气。

程父嘴角扬了起来, 心情特别好：“你不懂。”

程母撇撇嘴, 却也没说别的。

程父没理她，转头直接看向程猛，也不说话, 就看到程父上下看着他, 看得程猛心里毛毛的：“爸？怎么这么看着我？”

程父长叹一声，直接走过去，父子谈心一般，将手放在程猛的肩膀上拍了拍：“儿子啊，你可真有本事, 以后啊，你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

程猛丈二摸不着头脑：“爸，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瞧着怪怪的？

程父也不瞒着他：“你知道刚刚是谁来的电话？”

程猛摇头：“不知道。”他只听到程父喊了一声大哥，之后就是各种赔笑，随后就是他看到的反应状态。

程父也不卖关子了，直接点明道：“是你程伯父。”顿了顿，强调了一句，“S市本家的。”

程猛诧异不已：“怎么是他，伯父这是……找你做什么？”谁不知道他们只是程家的旁支，本家能被他爸称为伯父还甘心喊大哥的，就剩下本家的老大，如今程家公司的掌权人。

程父：“自然是好事。今天S市发生了一件事，几乎有头有脸的世家都出动前往陵园，为林家失踪早亡的大小姐拜祭，可在祭拜的时候，林老爷子却当场宣布，那位林家的大小姐还留下一个孩子，今晚上林家将为这个表少爷举行生日宴。而你伯父听闻你堂哥提到你和那位表少爷是一个学校的，这才向我打探一二……”

程猛听完越听越糊涂，C大这么多学生，他哪里认识那个表少爷？可程父又说是好事，又这么高兴，程猛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爸，你别吓我，你说的这个表少爷……不会是……”可这怎么可能？这简直……

程父哈哈哈笑了起来：“不管你信不信，可林家那边是认了。”

不只是程猛，一旁的程母也傻了眼：“不是吧？那个季枫怎么就成了林家的表少爷？是亲的吗？如果是亲的，那封瑞雪不是跟他是龙凤胎吗？那岂不是……”

程母本来只是喃喃一声，等终于意识到自家老公的意思，与程猛对视一眼，母子两个眼底迸射出异光。

封瑞雪挂了程猛的电话心里不安，可为了维持住面子只能强撑着，想着等会儿再和程猛解释。

可她认识的冉冉几个姑娘哪里看不出来一二，背地里撇撇嘴，再转眼看向封瑞雪等她试完车，亲昵拉着封瑞雪的手腕：“瑞雪啊，你看我们几个也没见过你男友，不如约出来见见？我们也算是你的闺蜜，还是说你怕我们见到他啊？怕他被我们抢走啊？”

她这话说出来，其她几个也纷纷应和，不仅如此，还不等封瑞雪说话，就开始催促她给程猛打电话。

封瑞雪哪里敢打，怕程猛生气，到时候她面子里子都丢了。

也不知是不是凑巧，刚好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冉冉几人赶紧催促：“快接啊，肯定是你男友，问问他来不来啊？”

封瑞雪想挂掉，可她刚拿出来手机，那边冉冉手一伸，就把她的手机给抢过来，直接给接通了，不仅如此，还开了免提，直接放到封瑞雪面前。

封瑞雪脸都变了，可望着冉冉几人中的一个，是个白富美，身份地位都不低，她还真不敢得罪，虽然程猛对她好，却也不会带他去他们那个圈子的聚会，她好不容易认识了几个能带着她去上流社会的人，怎么舍得得罪？

加上电话已经接通，她只能硬着头皮先一步开口：“程哥，我跟几个朋友在一起呢……”

她这么说只希望程猛看在有外人在的份上，能别追究刷了他一千万的事。

可怎么可能不追究？

她还是头一次这么胆大刷程猛这么多钱，可她被冉冉几人一恭维，就脑子轻飘飘的，等回过神，已经拍板要买。

销售已经去开单子，她再说不买，丢不起这人。

就在封瑞雪胆颤心惊时，电话里的程猛听完这句沉默，在冉冉几人眼底露出精光时，再次开口，声音温柔：“就这事？不就是一百万，买了什么？够花吗？我爸妈又给我打了一千万，你想买什么就买，不用跟我说。你是我女朋友，我身为你的男友，我的不就是你的，不就是要宠着你？”

封瑞雪诧异不已：“程哥……”她没想到程猛不仅没发火，竟然还随便她花？难道程猛对她当真是真爱？也是，她长得这么好，为了他还跟昊宇哥没再来往，他的确是欠了自己。

原本的内疚不安，这时全部烟消云散，她眼神里带了骄纵。

程猛越是卑微，她越是强势，觉得自己刚刚不应该担心的，不就是一百万吗？

等挂了电话约好一起吃饭。

冉冉几人没想到封瑞雪竟是说的真的，嫉妒与羡慕，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叠声夸赞封瑞雪，让封瑞雪越发上头，觉得自己就是天生应该被人捧着的，被人惯着的，她的命本就该这么好。

她太过得意，丝毫没发现冉冉几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撇撇嘴，眼神带着厌恶：不就是找了个好饭票，有什么得意的？瞧她这劲劲儿的，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不成？

相较于C市这边风起云涌，S市林家季枫暂住的小楼却是风平浪静。

小楼打扫的阿姨一般除非按铃或者三餐时间会进来，平时不会来楼里打扰。

三层的小楼只有季枫和封霖两人在。

因为一大早去陵园，加上下雨和今天是忌日，季枫回来时难得心情不太好，加上晚上要参加生日宴，封霖担心他，拉着他去了二楼睡会儿。

季枫想着也没人，拉着他，难得带了点脆弱：“你陪我睡一会儿。”

封霖望着他的眉眼，心底都是疼惜，虽然季枫不说，可林女士和盛昭是他的生父母，当年两人又死的这么惨烈，甚至林女士也是为了让他生下来才牺牲的，虽说林女士看到盛昭死了殉情站了一部分，可季枫难免也会多想。

他躺在季枫身边，揽着他，轻声安抚：“我在这陪着你，你睡吧。”

季枫的确是累了，眼下都是倦意，他以为自己会不在意的，他经历过第二世，那时候有师父有师兄弟陪伴，他第二世过得很好，加上他所学，本就是相信因果将亲缘放得很淡。可真正面对生父母合葬的墓穴，还是忍不住觉得难过。

两人如果还活着，一定是很恩爱的夫妻，相濡以沫，有共同的理想，即使清贫，却过得安心满足。

如果他有这样的父母陪伴，会是怎么样的？

他当时坐着车回去时忍不住就会想到这种可能，可林老爷子当时也很难过，他没表现出来，如今挨着最在意的人，他终于能放松下来，任自己的思绪徜徉，竟是很快睡着了。

封霖望着季枫沉睡的面容，忍不住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也挨着他睡着了。

宴会是八点开始，却需要提前准备，加上这是枫少爷头一次参加宴会，林老爷子不放心，在五点的时候，让林管家过来看看，顺便先一起吃些东西，等宴会时可能会开到很晚。

林管家按照吩咐过来一趟，他到了小楼外，先给季枫打了个电话，却没人接。

季枫在拜祭的时候怕被打扰，将手机静音了。

后来回来一直忘了开，加上难得睡得沉，也就没听到。

林管家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担心季枫，找来这栋小楼管理的阿姨，询问之后知道季枫和封霖都在小楼没出来，干脆用密码解锁走了进去。

他进去小楼，四处都很静，林管家松口气，抬起头看了眼二楼，猜测枫少爷估计是今天太累还在睡。

林管家想想干脆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轻轻给老爷去了一个消息，说枫少爷还在睡，他在这边再等一会儿。

他等到六点，要是枫少爷还没醒他也得把人给喊醒了，毕竟八点宴会开始，七点估计那些人就该到了。

加上穿衣打扮，也要耽搁一会儿。

封霖是先醒的，他睁开眼外头看季枫睡得沉，嘴角扬了扬，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也没唤醒季枫，先去洗漱，等穿着浴袍出来，看向他穿着的衣服，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他忍不住轻轻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对男戒，嘴角弯了弯，眼底带了笑意，只是想到宴会结束自己要做的事，却又忍不住紧张，怕被拒绝。

就在封霖望着男戒发呆时，身后传来动静：“霖哥你在看什么？”

封霖是背对他，闻言立刻将盒子合上，往浴袍口袋里一放：“没什么，你醒了？快五点半了，要起来洗漱吗？”

季枫瞅他一眼：真的没什么？不过也没多追究，霖哥要是想告诉他，早晚会告诉，要是不想，那就算了，他允许恋人间有些无伤大雅的小秘密。

季枫看他洗漱好，也干脆起来去了浴室，等出来时穿着和封霖一样的浴袍，本来想穿上自己的衣服，想想之前林管家送来了好几套定制的西服，是专门为晚上的生日宴准备的。

西服放在单独的衣帽间，在二楼最里面。

季枫干脆将已经穿过的衣服放在一旁：“我去换衣服。”

封霖也想起那几套西服，想着自己也要回去换一套衣服：“我跟你一起过去。”

季枫没反对，想着楼里只有两人，干脆一起穿着浴袍就走了出去。

林管家等了小半个小时，听到动静时松口气，只是等一仰头，傻眼了：？？？

是他年纪大了眼花了？他怎么瞧着枫少爷和封先生是从一个房间出来的？还都穿着浴袍？

季枫和封霖出来才察觉到有外人的气息，低头一看，就刚好与一脸懵的林管家对上。

季枫、封霖：“…………”

封霖有那么一瞬间很慌，很快淡定下来，面上不显，朝下方的林管家点点头：“林管家，怎么在这里？是林老先生怎么了吗？”

林管家的注意力的确被转移，随后想想枫少爷和封先生关系好，也许下午谈事情，干脆一起……洗个澡？

林管家：“……”虽然男生一起洗澡也没什么，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毕竟封先生的房间就在枫少爷隔壁啊，每个房间都有浴室的。

季枫让封霖先回房间换衣服：“林管家要上来帮我看看穿哪件衣服合适吗？”

林管家没再继续想，赶紧上去。

等季枫换好一套衣服和林管家一起从衣帽间出来，林管家已经没多想了，毕竟季枫太坦然了。

季枫一走出来，发现封霖已经换好一身等在外面的墙上，身高腿长，尤其是整个头发梳到后面，露出饱满的额头，五官愈发立体俊美，站在那里，听到开门声偏头看过来，狭长的凤眸黑色的瞳仁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泛着绿色的光。

季枫突然想起来喵喵是绿眸，是不是霖哥其实是绿眸？只是因为变成人不方便才掩藏了起来？

一想到封霖绿眸穿着西装的目光，季枫觉得肯定很好看。

林管家也忍不住夸了一句：“封先生长得可真好，不知道有女朋友了吗？”

封霖没想到林管家这么直白，生怕是不是暴露了什么，等对上季枫很淡定的眉眼，才站直身体：“有个正在交往的对象。”

林管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多问这么一句，等问完才想反正都问了，他年纪大，就倚老卖老一次了，等听到肯定的答案，这颗心彻底放下。

觉得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怎么会多想？

因为林管家就在旁边，封霖不敢多看，他慢了一步走，视线落在前方身高腿长的人身上，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季枫和封霖先和林管家一起回了一趟主宅，在那里先陪林老爷子用了些吃的，等吃完差不多六点半。

距离宴会还有一个半小时，可已经开始有客人那些请帖上门。

宴会是在离林家大门很近的一处庭院里举行的，场地很大，林老爷子得到消息，带着季枫和封霖林管家一起坐车去了宴会场。

等到了那里，差不多也快七点，随着林老爷子带着季枫他们进去，来得早的几个人先一步过来，客气打着招呼。

“这就是表少爷吧，长得可真是人中龙凤，这模样像林家人，老先生有福气啊。”来的客人姓郑，是郑家的人，虽然以前郑家在S市不错，不过这几年在走下坡路，可依然在上面这个圈子也是能混得开的。

不过和林家还是没得比，所以回去后就将自己和季枫同龄的小女儿找了过来，只是小女儿已经过了生日两个月，所以比季枫大了两岁。

可郑家往下更小的就是刚十六岁，他也不敢带过来谈姻亲，怕被其他世家笑话。

干脆硬着头皮，也就两个月……

林老爷子是见过郑先生几次的，他是长辈，和郑先生说了几句，郑先生话锋一转，就落在身后的小女身上：“伶伶，还不跟林爷爷打个招呼？这孩子平时就性子文静，这不，今年也是刚上大一，就在S大，那会儿还是S市排名前五十呢。”

林老爷子听到一声温温柔柔的林爷爷看过去，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眉眼也柔和，的确是个模样秀丽的小姑娘：“是个好孩子。”

郑先生推推小女儿：“一路上你还说要把生日礼物给、给……”他本来想说给枫哥，可想到女儿比林家这表少爷还大，倒是不知说什么。

郑伶伶进来时就偷偷看了眼季枫那边，此刻脸红红的，低着头把一直拿着的礼物递过去：“枫同学，祝你生日快乐。”

季枫看了眼林老爷子，后者点点头，他接过来，温和笑笑：“多谢郑小姐。”

郑伶伶赶紧摇头，又往那边看了眼，立刻又低下了头。

季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那一眼，像是看他身边的人。

他睨了一直盯着他手里礼物的封霖，挑眉，倒是没说什么。

林老爷子客气和郑先生说了几句，就先带着季枫去了楼上先歇息，要是一个个都应付，这次林家要来这么多客人，可应付不过来。

林老爷子让林管家将礼物接过去登记，边被季枫扶着上楼边道：“这些礼物给你你就收着，这次请的都是跟林家有往来的。往年他们家过生日或者老人过寿，也都会让人送过去寿礼或者生日礼物，这些都是人情往来，你收着不必有负担。”

季枫点点头：“好。”上了二楼，不经意往下一瞥，那个叫郑伶伶的小姑娘刚好又偷偷看过来，这次因为封霖在他后面两步，所以对方的目光……的确是瞧着封霖。

郑伶伶也没想到偷看会被发现，还是林家这个表少爷发现的，赶紧低下头，心砰砰乱跳，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那个温温柔柔的表少爷刚刚的眼神有些冷，让她到现在还止不住打寒颤。

应该是错觉吧？那么好看的小公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可怕？

肯定是错觉。

季枫扶着林老爷子去了休息室休息，在那里直到宴会开始，才和林老爷子一起走了出去，结果等往下环顾一圈，意外发现这次来了不少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尤其是一袭黑裙盛装打扮，在宴会里穿梭行走，青春靓丽，高挑明媚，举杯换盏间让整个宴会倒是热闹不少。

林老爷子也很意外，随后一想就明白了，他本来还没这个心思，毕竟外孙年纪不大，才刚十九。

可想想却又觉得十九也不小了，可以先谈着，等过个三年毕业了就订婚，再等个一两年结婚，到时候岂不是刚刚好？

想到这林老爷子眼底带了笑意，冲淡了今天忌日的难过，也是他没想到，刚好能借着这个机会给小枫掌掌眼，相信婉婉他们在天之灵知道小枫有了身边人也会安心。

林老爷子精神不少，握着季枫的手，难得很有耐心下了楼，开始一个个带着季枫见来的宾客。

不仅来了，还挨个介绍季枫的身份。

眼神里都是满满的骄傲：“这是我外孙，今年十九，以后要是有机会，诸位要多照拂一二啊。”

“自然自然，表公子长得可真好……这是我家不成器的女儿，性子被养得娇惯了些，可人品还是不错的。”

季枫再傻也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很无奈，可老爷子也没明说，他只能一个个跟着，好在人多，不过是点头说两句就转开。

等终于空闲下来，转头看了眼，发现不知何时封霖不见了，等环顾一圈，发现封霖不知何时站在角落，幽幽看着他这边，对上季枫的目光，神色别提多委屈。

当着老爷子的面不敢说，干脆不跟着给自己添堵了。

季枫还是头一次见到封霖这模样，没忍住眼底带了笑意，掩唇低咳一声。

这让林老爷子眼前一亮，望着跟他们家世相仿的周家，哎呦，小枫不会是对周家这幺儿感兴趣吧？虽然大了三岁，但是女大三抱金砖啊。

林老爷子和周老爷子对视一眼，哥两好拄着拐杖：“老伙计，这么久没见，走，上那边喝一杯。”

“走走喝一杯，让他们小年轻说说话，哈哈。”

“身子骨可还健朗？”

“不如老伙计你啊……”

季枫等回过头就发现只剩下自己和面前比他大三岁的周茵茵。

季枫：“……”

所以，他这到底是生日宴还是相亲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