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性别之罪 48

“没什么事，就是好奇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喊了你多少遍了都不应声？这野猪还是熏一下，做成咸肉干吗？”

已经改名秦淼的大娘子这些年和秦双生活下来，性格也变的开朗起来了，早已不见了当初总是低着头，粘在秦双双身后大声说话都不敢的怯懦胆小样子了。

秦双双点了点头，把猪肉弄回屋子里，对秦淼道：“还是弄成肉干！”又在屋里转了一圈，没看到白氏，“咱娘又出去挖野菜去了？”

“是啊，最近家家户户都没什么青菜，地里太旱了，根本就长不出青菜来，就是野菜也少的很。”秦淼说着话，已经利索的拿着刀和盆子出来准备分割野猪肉了。

猪头和下水都已经没有了，还有一部分比较肥厚的五花肉，都被秦双双拿去送人了。那个年头能有肥肉才是最好的，因为用肥肉做菜又好吃又省油。

秦双双先去她放腊肉的地方看了看，那是一处秦双双特意后建的阁楼，里面密密麻麻的装满了熏好之后用土灶烘烤的干干的，可以长久保持的肉干！这是秦双双用了近半年时间，偷偷攒下的。

在满满当当的肉干中腾出一块放置新肉干的地方，秦双双才出去打算帮秦淼处理那头野猪肉，正好白氏也回来了，柳编的篮子里面，零零星星的放置着一小堆品相不佳的野菜。

秦淼正相当珍惜的用水清洗这些野菜，连泛黄的枯叶都舍不得扔掉。

无论是蔬菜还是水，现在都是稀罕东西，水还好，去年干旱的时候秦双双就花了足足二十两银子，请人在不远处打了一口比起普通的深井更深的井。

现在全村所有的井都干枯了，只剩下这口深井的水还没干，但也仅限村里人吃水用，至于浇地是完全不可能的！

五花肉剁成肉馅，野菜切碎，和肉一起调味，搀上磨的和白面一样细腻的黑面，团成菜团子，上锅蒸熟！粘着蒜泥辣椒油，吃起来别提多美味了。

秦双双一边吃，一边和白氏秦淼淼商量着给她们的师父送去些，其实主要是给方瑶瑶，她师父方钟毅那就是个纯肉食性动物，天天吃肉都不腻的，让他吃口青菜跟吃药一样。

还没等秦双双去送，方瑶瑶先提留着一个篮子，里面装了满满的一篮子鲜嫩的榆钱过来了。

秦双双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她师父去山里的时候采的，今年村里的几棵榆树干的连树叶都没发几个，更别说结榆钱了。

方瑶瑶过来了，正好顺路一起吃了菜团子，然后帮着秦双双处理家中的野猪，切肉抹盐，熏烤，烘干，一头野猪要做成肉干，是个水磨工夫，要用十几天时间。

村子里面依然不下雨，村民们已经隐隐绝望了，却还是抱着一点等明天的希望，不肯彻底绝望。很多人家的存粮已经开始不足，外面的粮价却居高不下，买不起，可不买家中就要断粮了，只能咬着牙把家底掏出来换些粗粮来吃。

就在这个缺粮的时候，秦老大不知道从那里运来了一车的粮食，在家里支了个幌子，以比镇子上便宜两个铜钱的价钱卖粮给村民们。

秦双双皱眉，秦家是个普通人家，没背景没后台的，在这种时候赚同族之人的灾难钱，名声是不要了，而且真到了饿极了连人都吃的时候，他们这没有任何防卫本事的人家就到了倒霉的时候了。

秦双双是亲身经历过的，上辈子秦老大也弄了批粮食来卖，可是随着春播的时间过去，一直等不到下雨的村民们开始恐慌的拼命囤粮。

秦家的粮食开始的时候一涨再涨，后来就算给钱秦老大也不敢卖了，主要是想留着自己吃，到了真彻底没粮的时候银子就什么用也没有了。

不过秦家的粮食没有留住，本村的人顾及这同姓同宗，就是秦家咬死了不肯继续卖粮也都忍了，可邻村的人却不管这个，到了后来，很多人饿到都去吃饿死的人去了，道德人性早已丧失。

夜里，秦家村的几户人家勾结了临近两个村子的村民们。偷偷潜进了秦家，抢走了秦家粮仓里的所有粮食，还打伤了秦家好几个人。

好在秦家的粮食是分了好几个地方藏的，有两处藏粮的地方十分隐秘，总算不会被饿死。可经过被抢粮食这一遭，秦家人就算手有粮也不敢吃，怕本来就被饥饿逼疯了的人再抢一次。

为了打消别人对他们家还有粮食的怀疑，秦老三秦老大，加上老陈氏和小陈氏想出了一个十分没有人性的办法，把家中无用的女孩子拿到别的村子里面，来一个易子而食。

秦家人是想要以此来表明家中已经完全无粮的态度，避免饿疯了的人再打他们家主意，那个被易子而食的女孩，就是秦双双。

如果是平时，出了这种事秦氏一族肯定会严加处置避免有碍秦氏一族的名声，可在这个家家户户都饿的疯魔了的时候，秦家的处置不过是大家草草的商量一下，简单的除族了事。

后来秦双双就被方钟毅救了，方钟毅病死之后秦双双又被秦家人弄了回去，然后很快就被朝廷派来的兵押犯人一样的赶路到边城去了。

不过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这次秦双双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的！

天依然不下雨，眼看着再过一个月春播的最好时间就要过了，所有人都焦躁起来，秦双双这一个月早出晚归的往山里跑，山鸡野兔子打了无数个，却再也没有碰到过野猪这样的大个头猎物。

干旱越来越严重了，家家户户的粮食都快见底了，好在有秦双双家的这口深井，大家还可以用足了水煮上一锅开了花的粥来勉强充饥。

粮食不够吃，原本还能和秦家买，可秦老大最近看出不妙来了，已经不敢继续卖粮食了。村民们买不到粮食，就只能继续更加节省的吃粮。

原本虽然粮食没有了，大家的心里还都有个盼头，那就是朝廷会下旨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但是这个希望很快就随着朝廷下达的一纸迁民入边的诏令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