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今天的后山格外热闹，小七七和陆栓子一路走，一路在山上找水潭子。

这水潭子没找着，倒是遇到好几拨村里的小伙伴。

这年头大家家里都缺水，小家伙们都背着小背篓上山背水，这几天林家的小初心感冒了，喝了药昏昏沉沉一直在知青点睡觉，小七七就整天跟着她栓子哥哥一起上山。

虎头猫头都上学去了，这会儿家里两个小的正好凑在一起，两个小家伙刚跟一拨小伙伴打完招呼，又在后山的小道上遇见了同样背着小背篓上山找水的张葱头和李石头。

按说张葱头和李石头的年纪也该上学了，可是这村里的小学还没有建成，大福山的孩子们要想上学，要背着书包走十几里山路到隔壁生产大队的小学上学，路上危险不说还容易遇见狐狸啥的。

张葱头和李石头都是家里的独苗苗，家里人担心娃子上学有啥事，就等着村里的小学建成再把这小哥俩送到学校上学。

虎头猫头还有陈秀兰家的三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这哥仨每天作伴上下学，老陆家的人倒也没有这么担心。

现在家里日子难过，张葱头也整天和李石头一起从山上往家里背水。

可是这小哥俩走了大半天的路，找了两三个水潭子，水潭子里的水都见底了，这会儿小哥俩又累又渴沮丧的很。

“栓子，七七，你俩咋也到山上来了。”张葱头看见前头不远处的小伙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高兴的喊出了声。

张葱头这一喊，两个小家伙都回头看，看见是熟悉的小伙伴，陆栓子就笑了：

“俺家里缺水，这不上山背水嘛，葱头，石头，你俩找着水没？”

“嗨，别提了，俺跟石头在后山转悠了大半天了，一点水也没打着，你没见着后山这些个野花野草的都枯死了，今天怕是又打不着水了。

找不到水回家，别说是洗脸了，家里没水连饭也做不了。

俺奶和俺娘为了省水跟俺和俺姐喝，已经一天没喝水了。”

李石头沮丧地坐在路边的木敦子上，耷拉着脑袋。

几个小家伙听了李石头的话，都难得的沉默了。

李石头说的可不就是大实话吗，这家里熬粥炒菜还是烙饼哪一样离的开水啊，熬粥需要水，炒菜需要水洗菜，烙饼需要水发面，这家里没了粮食还可以勉强活下去，大不了在后山挖野菜坑树皮呢，只要吃下肚子就能活。

可是这家里要是没水喝，这人可咋活？

几个孩子本来应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因为遇上了灾荒年，过早的尝到了生活的艰辛。

小七七看着几个小哥哥沮丧的样子，小胖手揪着衣角心里也不是滋味。

石头哥哥说的这些话，她都没经历过，她是爷奶麻麻的心头肉，家里的几个伯伯伯娘还有哥哥们也很疼她，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着给她吃，就是村里这么缺水的时候，老陆家的水也算是富裕的。

或许是小七七运气好，每次她和栓子哥哥上山总是能很轻松的找到还有水的水潭子，再不济也能在后山快要干涸的小河边找到几个有水的水洼子，每次她跟栓子哥哥都能背着满满一罐子水下山。

老陆家的水够喝，小七七就天真的以为，这村里其他叔叔伯伯家离的水跟老陆家一样都是富裕的，大家都是有水喝的。

可是现在听了石头哥哥的话，小七七才知道，原来还有很多可怜的叔叔婶婶没有水喝。

其实大福山不光缺水，粮食也是缺的，只不过缺水问题更严重而已。

“行啦，行啦，这就不说了，现在说这个事也没啥用，咱们还是赶紧到山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水潭吧，说不定咱们一会儿就找到水了呢。”张葱头故作乐观的说道。

几个小家伙听了张葱头的话也都燃起希望，陆栓子攥起小拳头嗷嗷叫着：

“对，咱们不能向困难妥协，作为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咱们要发挥坚强不屈的精神战胜困难！”

“战胜困难！”

“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这话听的一直悄悄跟在小七七他们身后的吴晓月听的直撇嘴。

这几个蠢货，这个时候还装模作样的喊啥口号，又这会儿功夫还不如闭上臭嘴，多保存保存体力呢！

几个小家伙也跟着嗷嗷叫，等着喊完了口号，几个小家伙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几个小家伙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原来一样分成两组，到后山去找水。

要是他们其中哪一组找到了有水的水潭子，就在后山树林前的大石头前做个标记，等到人凑在一起就一块儿就背水。

几个小家伙商量好了，背着小背篓决定分开了，小七七这时候从她奶给她做的小兜兜里掏啊掏，掏出两个小苹果，笑眯眯的塞给张葱头和李石头：

“葱头哥哥，石头哥哥，这小苹果是七七和栓子哥哥前天在后山摘的，又甜又好吃，七七请你们吃。”

这，这哪行啊。

张葱头和李石头看着小七七白胖小手里的小苹果，又馋又感动，这可是后山长的苹果啊，都是野生的，酸甜多汁，吃起来好吃的很。

以前张葱头经常在后山摘苹果，不过今年天旱，后山的经常见的苹果树都干枯了，连叶子都黄了，哪还有什么苹果。

不知道这七七是从哪里摘回来的这苹果，但是他们知道这苹果珍贵的很，他们是不能吃的。

虽然知道自个儿不能吃，但是张葱头和李石头两个小家伙倒是还是馋，嘴上说着不能要，嘴里还是馋的哗啦子直流。

陆栓子看着他俩这样就笑了：

“你们两个臭小子就别装了，想吃就吃啊，这是七七给你们的，拿着就行，你们不吃以后俺可就不带着七七跟你们一块玩了。”

那怎么可以，香香软软的小七七又乖又可爱，凭啥不让俺们跟七七玩。

张葱头急的直瞪眼儿，还是李石头聪明，笑嘻嘻的伸手从小七七小胖手里拿过小苹果，塞了一只到张葱头手里，自己咔嚓咬了一口，酸甜的苹果汁溢满舌尖：

“嗯嗯，还是七七摘的苹果好吃，真甜。石头哥哥最喜欢七七送的苹果了。”

李石头伸手摸摸小七七的小呆毛，脸上绽放出笑容，小七七听了石头哥哥的夸赞，高兴的背着小背篓奶声奶气说道：

“七七也最喜欢石头哥哥了。”

啥，啥玩意儿，昨天晚上七七不是还说最喜欢栓子哥哥了吗，怎么不到一天就变成最喜欢李石头那个臭小子了。

这个臭小子又啥好的，七七图他啥，图他不洗澡还是，图他脚臭！

陆栓子森森嫉妒了，他酸溜溜的把小堂妹护在坏了，丢给李石头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俩该滚了。”

李石头知道陆栓子这臭小子是嫉妒了，也不说啥，笑嘻嘻的拉着张葱头走了。

小七七眨眨水润的大眼睛，不知道栓子哥哥为什么突然黑脸了，还认为是他口渴了，于是从小兜兜里掏啊掏，又掏出一只小苹果递了过去：

“栓子哥哥吃果果。”

这陆栓子刚刚还黑着一张小脸呢，这会儿看见小堂妹捧着一只小苹果给自己吃，顿时大嘴一笑成了个小傻子。

嘿嘿，他就说嘛，这七七最喜欢的明明就是他这个栓子哥哥啊，有李石头那个臭小子啥事。

陆栓子眉开眼笑吃着苹果，带着小七七顺着后山的小道继续往山上走。

跟在小兄妹俩后面的吴晓月看着陆栓子手里的苹果，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这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凭啥陆七七就能这么容易的得到所有人的宠爱，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苹果，而她就只能每天在家里挨打挨骂，整天干活。

吴晓月气的头疼，整个人都哆嗦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头晕晕乎乎的还是迈开腿儿跟在小兄妹俩身后，她倒要看看，这陆七七到底还有多少福气等着她。

因为旱灾的原因，后山的许多花草树木都枯死了，只有在山上长了几十年的大树扎根深埋地下才活了下来。

小七七和陆栓子两小只一路走，一路看，见周围许多小树只剩下光溜溜的树干子里，小七七就仰起小脸儿，心里有点小难过，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找到有水的小河呢。

因为山路难走，小七七小小一只，摇摇晃晃走路跟个小企鹅一样。

跟在后面的吴晓月高兴的勾起了嘴角，看吧，这老天爷也是长眼的。

陆家的两个小崽子走了这么长时间，可是一个水潭子都没找到呢。

吴晓月正得意呢，突然从路边的枯草从里窜出一只狐狸猛的一下子冲着她扑了过来，吓的吴晓月一个哆嗦，脚下不稳踩到了一个小石头。

她尖叫一声骨碌碌滚下了后山，跌倒了后山的一个石头边上，磕了一下脑袋一下子晕了过去。

前头的小七七和陆栓子听见身后的响动，一起回头看，看到一只红毛狐狸猛的消失在他们身后，背后其他的晃动的枯草丛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踪影了。

“栓子哥哥，是小狐狸，小人书里的小狐狸。”

小七七第一次见到小狐狸，这小狐狸跟小人书上画的一模一样，小小尖尖的脑袋，毛茸茸的尾巴，高兴的小家伙儿下胖脸都红了。

“这可就奇怪了，咱奶说这狐狸都是晚上出来的，这大白天的怎么就有狐狸出来了？”

陆栓子疑惑地抓了抓脑袋，有点懵。

小兄妹俩一个兴奋，一个疑惑，都没有发现跌落在后山晕过去的倒霉孩子吴晓月。

也没察觉，那只扑向吴晓月的红毛狐狸在树林中跑了一会儿，跟树林中的一只小黄鼠狼吱吱吱叫了两声，那只小黄鼠狼咔咔点点小爪子，跟红毛小狐狸交换了一下眼神，转眼间都消失在浓密的森林中。

炎炎夏日，后山的森林遮天蔽日，周围蝉声四起，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陆栓子带着小七七在后山找了一个上午了，还没找到有水的水潭子。

两个小家伙都有些沮丧，这会儿他们已经走到后山的比较深的地方了，两小走累了，坐在路边的小木墩上歇脚。

这里以前栓子跟着家里的几个哥哥来过，知道回去的路，他有把握能带着小堂妹走回家去。

要是再往山里深处走，陆栓子就不敢走了。

找水虽然重要，但是七七的安全更重要。

七七还小，要是真在山里出了啥事，估计他奶和他爸会来一顿混合双打把他打上天。

陆栓子脑补了一下那个可怕的场面，吓的一个机灵。

妈呀，太吓人了。

这边陆栓子正胡想八想，小七七坐在小木墩上，伸出小胖手从小兜兜里掏出两小苹果，塞给发愣的陆栓子一只，说了句：

“哥哥吃果果。”

小胖妞就鼓着小胖腮，捧着小苹果咔嚓咔嚓跟小松鼠一样甜甜吃起了苹果。

陆栓子看着小堂妹吃的带劲，也馋的稀里哗啦，刚想拿起手里的苹果往嘴里送，啪啦一声，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从天而降，顺走了陆栓子手中的苹果。

俺的苹果呢，为啥不见了？

陆栓子一脸懵逼的看了看空空的双手，呆楞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大树上一只小猴子爪子里拿着刚顺来的苹果，一边对着他做鬼脸，一边咔嚓一下吃掉了小半个苹果。

“啊啊啊，那是俺的苹果，王八蛋臭猴子，还俺的苹果！”

陆栓子气的嗷嗷直叫，对面的小猴子见了陆栓子这样得意地在树上吱吱叫着上窜下跳。

“哇，小猴猴，小猴猴，栓子哥哥你看小猴猴。”

小七七刚吃完自己的小苹果，正回味地咂巴小嘴儿，下一秒兴奋的小奶音就响起起来。

陆栓子生无可恋地看着小猴子吃完了他的小苹果，心酸回答：

“七啊，哥不瞎，哥看见那只傻逼猴崽子了！”

对面的小猴子听见陆栓子骂它是个傻逼猴立马不乐意了，呲牙咧嘴地就要冲以来挠他。

小七七吓的小脸白白，赶紧从小兜兜里掏出最后两只苹果，乖乖捧在手心里对着小猴子求情：

“小猴猴，请你不要生气啦，七七请你吃果果。”

小猴子高傲地撇了白白嫩嫩的人类小幼崽一样，咂巴了一下嘴巴，看了一眼弱鸡崽子一样的陆栓子，感觉这人类小幼崽也是个小可怜，跟着这么个傻不拉几的弱鸡崽子。

哪里有它猴大王这般潇洒帅气，算啦，它猴大王大人有大量就不跟这个弱鸡崽子计较了。

“唧唧唧唧”

小猴子丢给陆栓子一个小白眼，一个跟头翻到小七七面前，拿走了她手里的两个小苹果，两只爪子一手一只，咔嚓咔嚓津津有味地吃来起来。

陆栓子简直要被这臭猴子气死了，这猴子抢走了他的苹果不说，居然还厚着脸皮吃七七的苹果。

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臭猴子！

陆栓子气的没法，但是他看七七高兴，沉着小脸看了小猴子一眼，就要带着七七回家。

小七七看小猴子吃了她的小苹果，知道小猴子这是不生气啦，笑眯眯地挥着小胖手跟小猴子告别：

“小猴猴，再见啦，七七和哥哥没找到水水要回家啦。”

小猴子正咔嚓咔嚓吃苹果吃的正欢，摇着尾巴听见小七七的话，三下五除二吃掉了苹果，吐掉了果核，小猴子跳下大树，蹲在地上唧唧唧对着小七七喊了几声。

“小幼崽，本大王知道哪里有泉水快跟本大王来！”

小七七看小猴子对着她唧唧唧叫，就抬起小肥脸对着陆栓子说道：

“栓子哥哥，小猴猴好像有话要跟七七说。”

陆栓子也傻不愣登的看着唧唧叫的小猴子，也感觉这臭猴子好像有话要说，可是他跟七七又不是猴子，咋能听懂这家伙叫的啥玩意儿。

小猴子唧唧唧叫了半天，看着两个小崽子傻白甜的样子，烦躁地抓抓脑袋，伸出爪子勾勾小七七的小兜兜，往前蹦跳了几下，小七七俩人傻傻跟在后面走了两步。

小猴子高兴地唧唧叫，就这么待着两小只走走停停来到了一棵巨大的藤树面前，在藤树下方有一大汪泉水正欢快地喷涌着，泉水叮咚，清澈见底。

小七七和陆栓子俩小只都看呆了，这，这只小猴子原来是带领他们来找泉水的啊。

“七七，哥没看错吧，这真的是水啊。”

陆栓子不敢相信地呆呆问道。

小七七高兴地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奶声奶气对着小猴子道谢：

“小猴猴，谢谢你带七七和哥哥找到泉水，下次七七会给你带好多好多果果来的。”

小猴子听了高兴的咧咧嘴，唧唧唧叫了两声，对着小七七挥挥手跳入丛林中不见了踪影。

小七七目送着小猴子离开，回头看了看还在傻乎乎看泉水的陆栓子，一张小肥脸笑起来甜甜的，小家伙欢呼道：

“栓子哥哥，咱们快点下山回家吧，告诉奶和卫东伯伯咱们找到很多很多的水，以后村里的婶婶伯伯都不用担心没水喝啦。”

陆栓子这才回过神了，他激动点头，两个小家伙撒开小腿儿哼哧哼哧往山下跑。

～

两小只往山下跑的时候，大福山发生了一件令人伤心的事。

住在村尾的山爷爷因为两天多没喝水，在村里干活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这可把大家伙儿吓了一跳，尤其是山爷爷的老伴山奶奶。

山奶奶跟山爷爷相依为命几十年了，两个老人没有孩子，山爷爷就是山奶奶的全世界。

这会儿山奶奶看着昏迷不醒的老伴，在一边呜呜哭的伤心，村里的赤脚大夫匆忙赶来给山爷爷检查了一番，眉头一皱：

“山大爷因为长时间没喝水，所以脱水晕倒了，大队长，家里有凉白开吗，有的话赶紧给山大爷喂点水。”

“有，有，俺昨天刚去山上背了半罐子水回来，家里有水！”

徐卫东媳妇儿听了这话，赶紧从桌子上捧起个装水的陶瓷罐子，里头是凉好的白开水，几个人手忙脚乱给床上的山爷爷喂了一杯水。

“啥玩意儿，俺家老头子昨天晚上还喝了一大缸子水啊，咋会脱水啊。”

山奶奶上了年纪眼神不好，但是耳朵好使，她是听见老头子昨天喝过水的。

徐卫东看了一眼眼窝凹陷，因为缺水嘴角干裂起皮的山爷爷，叹息一声，这怕是山爷爷因为要让山奶奶放心故意发出来喝过水的声音。

山爷爷山奶奶两个老人家都六十多岁了，家里就老两口，无儿无女的，不能跟村里其他人一样背着背篓上山背水。

村子里前的喝水都干了，也不知道老两口是咋熬过这些天的。

这都是他的错啊，是他这个大队长不称职！

山奶奶看着大家伙儿沉默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到了山爷爷是为了让自己有水喝，故意发出喝水的声音骗她才脱水晕倒的，顿时心疼的老泪纵横：

“老头子啊，老头子啊，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了俺这个不中用的老婆子不值当啊，你要是走了，俺老婆子一个人活着还有啥意思啊！

你个死老头子，诚心不让俺老婆子好过啊！”

山奶奶坐在地上呜呜哭，哭的屋子里的人眼眶都红了。

没办法，生活就是这么既残酷又无情，灾荒年来了，大家伙儿更要好好过。

徐卫东老娘徐老婆子摸着眼泪，安慰山奶奶：

“大妹子，没事啊，咱们这群老家伙大风大浪的都走过来了，这回咱们也一定能熬过去。”

虽然徐老婆子嘴上这么安慰山奶奶，但是她心里也思量，这次真的能熬过去吗？

怕是有点难呐！

徐老婆子叹气。

就在这时，赵来菊风风火火地带着小七七进了老徐家的大门，一进门赵来菊就乐呵呵开口：

“卫东啊，咱们大家有水喝了，都有水喝了，俺家七七在后山找到一大汪泉水，那泉水深的很，完全够咱们全村人喝！咱满有救啦！”

大家伙儿一听，都瞪大了眼睛。

啥玩意儿，刚才………

他们没听错吧，陆家的孙女在山上找到泉水啦？

还是一大汪泉水，够全村人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