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来菊妹子，七七找着水啦，哎吆，真好啊，老天爷长眼啊。”

徐卫东老娘徐老婆子高兴的直拍大腿儿，回头冲着徐卫东喊道：

“卫东啊，你快点的，叫上几个人，咱们到山上打水去。”

“卫东，你干啥呢，没听见娘的话啊，杵着干啥呢！”

徐老婆子见徐卫东没动弹，一个白眼瞪了过去。

“婶子，你说这话是真的？”

徐卫东不大相信的开口，陆家的小七七才三岁多点儿的小人，村里这么多大人都找不到水潭子。

小不点儿七七找到了？

还是一大汪泉水，这事儿咋这么玄乎呢？

徐卫东憨憨开口，被他娘徐老婆子拍了一巴掌，边上赵来菊也斜眼看着他：

“卫东，平常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咋这会儿这么缺心眼呢！

俺老婆子脑子有坑啊，家里没找找水编个瞎话出来干啥，遛猴啊！

有水没水，咱上山看看不就知道了！”

缺心眼的徐卫东还没开口回话呢，又被他娘徐老婆子打了一巴掌：

“个蠢蛋！你来菊婶子说的话能是假的？！

你小子还不快点拾掇拾掇叫上人跟你来菊婶子上山打水去！”

徐卫东被他娘拍的呲牙咧嘴，还想开口说点啥，疼媳妇儿的徐老头子就从屋里出来对着他就是两巴掌：

“你个小兔崽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连你娘的话都不听了，老子打死你！”

倒霉催的徐卫东一句话也没说出口，被他爹娘一顿混合双打，好好收拾了一顿，最后只能老老实实跟他娘说了好话，听话的带了人跟着陆家人上了山打水去了。

徐卫东从村子里叫了几个壮汉，赵来菊喊上了自家三个蠢儿子，加上几个大孙子，这一群人手里都提着水桶，肩上背着背篓浩浩荡荡上山取水去了。

本来这回儿上山就是踩点儿，所以徐卫东没把这事儿跟村里的人明说，大家伙儿只以为这是大队长带着人到山上找水潭子去了，都在村里各干各的活。

这一路上徐卫东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这小七七真的找到水了？

别是小人儿在山上找了个小水娃子就以为是大水潭子了吧。

哎，不管了，还是跟着来菊婶子先去看看吧。

要真是有水的小水洼子也没啥，左右都是孩子的一片心啊。

毕竟小七七这么小个娃，还能想着上山找水潭子，还知道找到有水的水洼子下山告诉家人叫村里人都去挖水，这么懂事的孩子上哪里找去。

就是为了照顾小七七的小心灵，徐卫东也决定了，过一会儿就是看到了只有一点水的水洼子，他也会露出非常惊喜的表情来表扬小七七的。

前头的赵来菊可不知道徐卫东的小心思，这会儿她正抱着小孙女雄纠纠气昂昂在前头带路呢。

她骄傲啊，她的小乖崽这么有出息，一上山就找到这么一大汪泉水不说，心里还想着村里大家伙儿，这么懂事又乖的乖崽是她老陆家的小孙女。

赵来菊美滋滋想着，低头亲了小孙女小胖脸一下，伸手扯了扯在边上走路碍事的陆栓子：

“你小子到前边去，走路这么慢，碍着乖崽看路了。”

碍事的陆栓子被他奶的偏心刺激到了，他心酸回头：

“奶，有你抱着七七呢，七七还用看路啊？”

“那可不，乖崽不看着路，咋带俺们上山找水？”

赵来菊很是理直气壮。

全程一直默默带路的小栓子：…………

大家伙儿就这么一路走啊走啊，突然就听见小七七奶声奶气地开口：

“奶，到了。”

大家伙儿听见这话抬头就看见一颗枝繁叶茂的藤树下，一大汪泉水正哗啦啦地往上流着，周围有一条河流河水清澈，河面宽阔望不到头。

爱玛，这小七七还真的找到水了。

徐卫东傻呆呆地看着清澈透亮的河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

就在大家伙儿都瞪大眼睛的时候，突然边上一块来的张葱头老爹张大壮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捂着脸哭的稀里哗啦：

“呜呜，有水了，终于有水了，俺爹不用喝脏水了！………终于能活下去了！”

大家伙儿看见张大壮这样子，都默默红了眼眶子，这段时间村里山上实在是没水了喝了。

周围几十里，只有十几里外的一个生产队村口有一条河，但是里头的水很浑浊，不大干净，人喝了可能会生病。

就因为这上头抽水的时候才没抽这条河的水。

大家没办法了，只能跑到离大福山十几里路远的生产队去那条脏河里背水回来喝，张大壮老爹张老头子就是因为喝了那脏河里的水才病倒了。

村里人都知道那脏河里的水不能喝，可是不喝又能咋办？

不喝就会渴死，喝了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村里很多人都忍着眼泪喝下了那条脏河里的水，现在好了，大家终于不用喝脏水了！

徐卫东双膝跪地在河边跪了下来，颤抖着双手捧起一把清澈的河水喝了一口。

“这水可真甜啊，真好喝，俺一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

徐卫东喝着水就哭了。

边上的人看见他这样，都趴在小河边上捧着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赵来菊看着大家伙儿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感慨万千，这场灾难把大家伙儿折腾的不轻，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赵来菊正感慨着，徐卫东老娘突然摸着眼泪笑了：

“来菊妹子，这次能找到水多亏了你家的小孙女和小孙子，这前头镇上的大仙说你家小七七是天生的小福星，天生就是来旺咱们大福山的，俺老婆子还不大信，现在看了，这七七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是老天爷安排下来救咱们大福山的大救星啊。”

“对啊，对啊，这都是小七七的福气啊。”

边上张大壮也感慨道。

徐卫东一直沉默着没有讲话，以前他是最不相信牛鬼蛇神这种事情的。

他是新中国最虔诚的子民，只要是□□和党交代的任务，他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完成。

要是以前有人在他面前讲这些迷信的话语，徐卫东肯定沉着脸把这人狠狠教育一顿，在写一篇忏悔书，到之后开大会批判。

只是现在，徐卫东沉了沉思绪，他看着一双大眼睛跟着大家傻傻笑成小月牙的小七七。

还有周围大家伙儿开心的脸庞，也愿意相信这一次，真的是上天派了一位小福星下凡救了他们大家。

“徐奶奶，这大泉水不是七七一个人发现的，还有栓子哥哥，还有小猴猴的帮忙，也要感谢小猴猴和栓子哥哥的。”

糯米团子小七七仰着小脸儿，认认真真说道。

躲在不远处森林里的小猴子听见人类小幼崽还记得自己，高兴的唧唧打滚儿。

这小家伙儿，不错不错，不枉本大王帮帮忙。

徐老婆子看着小七七这认真的小模样，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对对，这事儿要谢谢小猴猴，还要夸夸小栓子，小栓子也是个超棒的孩子！”

边上的小栓子听见徐老婆子的夸奖，骄傲地挺直了小胸膛，跟个威风的小公鸡一样在边上走来走去。

周围的人看了小栓子这臭屁的样子都哈哈笑了起来。

“行啦，行啦，咱们赶紧下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村里人吧，大家伙儿知道了肯定高兴！”

陆跃生开口说道，大家伙儿听了也连连点头。

可不是，这苦日子过了这么久，大家伙儿也该高兴高兴了。

除了留下张大壮和王大全在山上看着泉水之外，其他的人全都下山了。

大家伙儿上山的时候都蔫头蔫脑的，下山的时候全都喜气洋洋。

这也难怪，这以后都有水喝了，不用喝脏水了，大家伙儿能不高兴吗。

这人一高兴，走起路来就格外的块，不到二十分钟大家伙儿就下了山回到了村里。

这会儿大家伙儿都在地里干活呢，虽然地里的麦子因为缺水收成不好是必然的了。

大家伙儿还是尽心尽力地除草，想着能尽量多收一些麦子。

老臭婆子撅着屁股在田里除草，看着这地里长的茂盛的野草，还有稀稀拉拉的麦子，直在心里骂：

“这群傻逼玩意儿，没瞧见这麦子都不长了，还他妈出来除草，除啥草啊！

这天都这么旱了，这地里的草还长的这么旺，这老话不都说了，这野草越割越旺。

这大热天的，还不如回家睡午觉呢！

不比在地里干活的强！

都是一群傻子，有福不会享！”

老臭婆子满腹牢骚，这一抬头就看见老陆家的傻逼娘们儿赵来菊抱着陆家的小崽子雄赳赳气昂昂往地里走，当下就不乐意了。

凭啥这老陆家的老娘们儿不用干活，她老婆子就得在地里干活啊，这不公平！

老臭婆子刚想摔了锄头在地里打滚儿闹上一场。

就听见赵来菊走过来得瑟的不行：

“大家伙儿都别干活了，快到山上去打水吧，俺家小乖乖在山上找到了一大汪泉水，管咱们一村人喝水够够的！”

啥，啥玩意儿！

俺们没听错吧，这陆家的小孙女在山上找到水啦？

要大家伙儿去山上打水去？！

大家伙儿听了这话，也不除草了，扔了手里的锄头就凑到赵来菊跟前七嘴八舌问道。

“老陆家的，你这话说的是真的假的啊？”

“你家小孙女真找到水啦？”

“在哪里啊，谁带俺们去啊？”

“俺们家都好几天没打着水了，家里老人娃子渴的不行，俺得赶紧打水去啊！”

赵来菊听见大家伙儿的话，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老臭婆子在边上阴阳怪气说道：

“你们这群大傻子！

这老陆家老娘娘们儿的话也信，这大旱天的，咱村里这么些人都到山上找水，这大家伙儿都没找着，居然叫一个小丫头片子找着了？

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还有这要是老陆家真找着水了，那不得自己家巴巴藏着掖着不告诉别人啊，这水多难得啊，干啥没有一点儿好处就告诉你们！

哈哈，这群傻子！”

老臭婆子嗤笑一声，看着大家伙儿的脸色都黯淡下去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被徐卫东啪啪啪打脸了。

徐卫东一直跟在众人身后默默走着，刚刚听见老臭婆子一顿喷粪，气的脸色一黑，沉着脸迈着大步就走了过来：

“来菊婶子说的是真的，陆叔家的小七七和小栓子在山上发现了一大汪泉水泉水，那泉水甘甜的很，大家伙儿别干活了，快点拿着水桶到山上打水去吧。”

“大队长，你说的是真的啊。”

“陆家的小孙女真的找到水了？”

“咱们有水喝了，不用喝那脏水了？”

村里人听了老臭婆子的话，心里都已经绝望了的，这会儿硬件徐卫东的话，一下子眼神都亮了。

徐卫东沉稳点头：

“这都是真的，之前来菊婶子领着我们到山上看了，那实打实的是一大汪泉水。

张大娘，你家大壮和王家大全这会儿就在山上守着呢，你们别干活了，赶紧到山上打水回来给张大爷喝点干净水吧。”

张大壮老娘听见这话激动地抹起了眼泪，抹着眼泪就回家去了。

张家媳妇儿和大孙女也红着眼眶跟在后面。

村里的人一听这话，都高兴坏了，嗷嗷直叫着回家那家伙儿到山上背水去了。

这老臭婆子一下子就傻眼了，这，这他妈还是真的啊！

陆家的小崽子真找着水啦。

不行，她老婆子也得赶紧回家那水潭子到山上背水去。

老臭婆子刚想撒开脚丫子往家跑，就被冷脸的徐卫东拦住了。

老臭婆子看着大队长把自己拦住了，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咋地，这大队长这是拦着她不想叫她老婆子到山上去打泉水去啊。

这山上的泉水虽然是陆家的小崽子发现的，但是这泉水可是后山的，可不是陆家的，这水谁去打都行！

这要是大队长想帮着老陆家不让她老婆子打水，她老婆子可不答应！

老臭婆子梗着脖子看着徐卫东：

“大队长，你这是有事啊？！”

徐卫东看着跟斗鸡一样扎毛的老臭婆子，心里实在头疼的很，说实话，他真的挺烦老臭婆子这一家子的。

就说这老臭婆子自己没脸没皮，乡下老婆子一个，还有她那王八蛋儿子吴大军，不干人事判了刑，陈天娇就不说了，那破鞋的名声在周围几个生产大队都是出名的。

可是这会儿徐卫东又有点儿可怜老臭婆子了，这老臭婆子命也不咋好，儿子进了监狱，媳妇儿浪荡不着家。

这大孙女又把脑子摔坏了，她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

徐卫东叹一口气，慢慢说道：

“老臭婆子，你不能到山上去打水。”

看吧看吧，她老婆子咋说的！

这大队长还真是想帮着老陆家来欺负她老婆子！

做梦吧，她老婆子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老臭婆子叉着腰，一脸不服气：

“大队长你这么做可不地道啊，凭啥俺老婆子就不能到山上去打水去啊！

俺们老吴家也是大福山的村民！土生土长的，你不让俺老婆子打水是想渴死俺们老吴家啊！

哎吆喂，这可是没法活了，大队长带头欺负人啊，俺老婆子不活了！”

老臭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打滚儿，看的小七七一愣一愣的，边上的赵来菊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了老臭婆子一眼，开口嫌弃说道：

“老臭婆子，你个傻逼玩意儿，大队长不叫你到山上去打水，是想先叫你回家看看你大孙女！

你家大孙女从山上摔了下来，摔坏了脑子傻了！”

“呸呸呸，你家孙女才是傻子呢，你们一家全都是傻子！”

老臭婆子正在地上打滚打的起劲儿呢，听见赵来菊这么说，气的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跟赵来菊打架。

结果下一秒，疯疯癫癫的吴晓月就从村里蹿了出来，头上裹着块大红花头巾，手里拿着个大棒槌，嘻嘻哈哈的冲了回来，嘴里还念念叨叨：

“哈哈，轮到俺当鬼了，你们可都要藏好了，不然俺抓住你可要把你揍成傻逼啊。”

吴晓月身后跟着一群敢怒不敢言的小豆丁，刚刚他们全都被吴晓月用大棒槌收拾了一顿。

这会儿老臭婆子见吴晓月过来了，以为她这是装的呢，气的一蹦一蹦的，撸起袖子就上去就要揍吴晓月一巴掌：

“你个死丫头片子，这大白天的不帮家里干活，这是闹啥幺蛾子？”

结果下一秒就被吴晓月用大棒槌揍的哭爹喊娘：

“哈哈，俺抓到你了！等俺把你揍成傻逼就该你当鬼了！”

啥，啥玩意儿！

老臭婆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吴晓月用大棒槌揍的嗷嗷叫着跑远了。

这边上的陆家人都看傻眼了，陆家的男人都到山上打水去了。

赵来菊和几个媳妇儿就没上山，方文慧看着吴晓月疯癫的样子，忍不住问婆婆：

“娘，这陈天娇的闺女是怎么了，怎么说傻就傻了？”

“嗨，这前头俺不是带着卫东他们上山去找水吗，这本来大家伙儿都找着水下山的时候就挺高兴的，没想到在路过一个山沟沟的时候，富贵家的大小子就看见吴家的大孙女躺在沟沟里晕过去了。

村里几个小伙子就把这老吴家大孙女拉上背着下了山，等着村里的赤脚大夫给吴家的小孙女看了看，说没啥大事，就是摔破了头包包就好了。

谁知道这吴家孙女醒了就成了这个样子。

哎，这孩子成了这样子以后可咋办。”

老陆家的人听了赵来菊的话都沉默了，虽然老陆家跟老臭婆子一家不对付，可是也没有必要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毕竟吴晓月这一辈子还长得很，要是现在就傻了，以后咋办？

老陆家一家人都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就连吴石榴听了这事儿都惊讶的不行，她本来想过老吴家倒霉的回首老臭婆子。

你想到时候倒霉的居然是个孩子。

只有还在床上养腿上的李招娣听了这话幸灾乐祸的很，自从她腿摔伤之后，李招娣就对这个社会充满了恶意。

总感觉这是老天爷对不起她，这村里所有的人都对不起她。

李招娣恨不能全村的人都跟着她一块儿倒霉才好呢！

凭啥就她一个人这么倒霉，日子不好过，还摔断了腿！

家里婆婆偏心眼就不说了，就连自己的男人儿子都指望不上，她李招娣又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儿，咋地这老天爷就这么不长眼！

这会儿李招娣听见老臭婆子家大孙女摔傻了的事儿，嘴巴都乐开了花。

老陆家的人见了她这幅德行都不愿意搭理她，村子里大家伙儿都忙着到山上背水回家。

住在难民点的灾民们听说大福山的村民找着水了，也赶紧背着背篓拖家带口的跟着大福山的村民们一起到山上去背水。

这上山背水不是个容易活，是很辛苦的，尤其是背着装满水的水潭子来回好几趟，村里不少村民的肩膀都勒出红印来了。

不过大家伙儿虽然辛苦，但是却笑容满面，都知足的很。

大家伙儿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苦日子，熬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熬出头了，大家心里都高兴的很。

对于帮大家找到了泉水的小七七和陆栓子更是夸上了天。

最近赵来菊出门都是乐呵呵回家来。

为啥啊，她骄傲啊，这在山上发现一大汪泉水的谁？

是她的小乖乖七七。

这一出门大家伙儿都眉开眼笑的跟她打招呼，张口“小福星奶奶”闭口“多亏了你家的小福星救了咱们全村的人啊，那可真是老天爷赐给咱们大福山的小童女啊。”

赵来菊听着大家伙儿使劲儿夸她的小乖乖，高兴的嘴巴咧的老大。

这天赵来菊花跟村里几个老姐们儿坐在家门口的柳树下乘凉，大家伙儿又开始可劲儿夸小七七，赵来菊花刚想谦虚地摆摆手，说上一句这都不是啥事。

结果老远就看见吴晓月裹着个大红头巾，嘿嘿笑着从村口往这边走。

大家伙儿虎躯一震，都麻溜地跑回了自个儿家里，透过门缝看嘿嘿笑的吴晓月。

她来了，她来了，扛着揍人的大棒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