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爱玛，自从这吴晓月把脑子摔傻了。

每天就是扛着个大棒槌裹着个大红头巾嘿嘿笑着在村子里转悠，见了人就就用大棒槌把人揍的哭爹喊娘。

村里的几个皮小子闲着没事干去招惹吴晓月，被吴晓月用大棒槌揍成了猪头。

这几个皮小子的爹妈气不过心疼儿子找到老臭婆子家里，结果被老臭婆子反咬了一口。

说这些臭小子欺负一个傻子，不地道，活该被揍，老臭婆子死皮赖脸还要几个皮小子的爹妈赔他们老吴家的损失

要赔他们老吴家一只大肥鸡，他们家晓月被几个皮小子吓坏了，要炖鸡补补身体。

还要赔一个新的大红头巾，理由是吴晓月的大红头巾被几个皮小子扯坏了。

老臭婆子闹了一场，弄的村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事儿，弄的大家都说这几个皮小子不地道，最后几个皮小子的爹妈咬着牙赔了老臭婆子一只大肥鸡还有一个新的大红头巾。

徐卫东老娘徐老娘们听了这事儿，就在村口跟几个老姐妹唠叨。

“这俗话说的好啊，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不要命的见了傻子也没辙啊。”

大家伙儿听了徐老老娘们儿的话都纷纷点头。

这话说的对啊，你说这傻子你咋跟她讲道理。

哎，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从那之后，村子里的人见了吴晓月扛着大棒槌过来都是能躲多远就有多远。

吴晓月扛着大棒槌从老陆家门口走过去了，这赵来菊和徐老娘们儿她们才从自个儿家里出来。

“嗨，你说说这吴家的小孙女好好一个女娃子咋说傻就傻了，真是造孽啊。”

徐老婆子看了一眼裹着大头巾走远的吴晓月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这大夏天的，这孩子就算是傻了，老臭婆子这个当奶奶的也该知道冷热吧？

怎么这还让孩子裹着个大头巾出来蹓跶，也不害怕把孩子弄中暑了。”

徐老婆子感慨了一句，边上赵来菊和富贵婶子都心照不宣地没说话。

老臭婆子这用意再明显不过了，这老娘们儿本来就是个重男轻女的，孙子是宝贝，孙女就是跟草。

这以前吴晓月还能帮着老臭婆子干活洗碗啥的，现在吴晓月傻了，老臭婆子巴不得这吴晓月早点儿嗝屁，这样家里又省粮食又少了一个麻烦，多好啊。

赵来菊看着吴晓月这个样子心里也挺唏嘘，她也是当奶奶的，活到块五十岁了，家里孙子一大把，就只有七七一个小孙女，疼的跟眼珠子一样。

她怎么也想不出这老臭婆子这个熊老娘们是咋想的，是咋想的，就算是不待见自己的孙女，也不至于连个孩子容不下吧。

算了，不想了，左右这事儿跟他们老陆家没关系，她想着有啥用。

这吴晓月走了，徐老婆子摇着手里的大蒲扇哗啦啦开始煽风，边煽风边坐在小马扎上跟赵来菊她们叨叨。

说她儿子徐卫东说了，今年干旱，各地的粮食欠收，明年村里交公粮交的就少啦，只有往年的一半。

大家伙儿一听这话就高兴了，本来他们还愁呢，这现在才六月份，家里的粮食不够吃的，要是明年照常交公粮，他们老百姓的日子还过不过啦。

现在好啦，这上头说话了，他们心里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大家伙儿心里一高兴，这嘴上的话就多了起来，富贵婶子巴拉巴拉开始说她从外头听到的新鲜事儿。

“………哎，老菊妹子你听说了没有，你家老四家的娘家弟弟吴老瓜儿子吴大宝要娶媳妇儿啦。”

“啥玩意儿，吴老瓜家的废物蛋子吴大宝也用姑娘愿意嫁？

这姑娘娘家爹妈是咋想的，不怕自个儿闺女嫁过去挨饿受冻啊。”

徐老婆子听见这话就惊讶的不行。

这大福山的人都知道，吴老瓜的儿子吴大宝是个不着调的混混，长的人五人六的，就是不干人事，整天跟村里几个二流子在村里晃。

吴老瓜家一穷二白的，这谁家姑娘不长眼要自个儿往火坑里跳。

赵来菊听了这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照样呼啦啦纳鞋底子，这吴大宝要娶媳妇儿的事，她老婆子早就知道了。

前几天，吴石榴就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咋咋唬唬的把这事儿说了。

“哎哎，俺听说啊，这要嫁到老吴家的这个姑娘是隔壁难民点的，一家子都是灾民，叫啥王冬枣。”

“啥玩意，老吴家的儿媳妇是从难民点出来的，怪不得呢，这难民点的灾民来咱大福山才多久啊，他们可不知道这吴大宝的德行。

不然，能舍得把亲闺女嫁过去受苦？”

边上的老娘们儿吧嘚吧嘚开口，然后神秘兮兮开口：

“哎，你们还不知道吧，这王冬枣的爹妈也不是啥好玩意儿，一开口就跟老吴家要六块六的彩礼，这老瓜婆子硬是咬着牙应下来了。

不然这吴大宝现在还打光棍呢。”

“好家伙，六块六的彩礼，这王冬枣的爹妈是卖闺女吧。

这么一大笔钱，老瓜婆子上哪里弄去啊。”

边上有人喵了一眼，纳鞋底的赵来菊，故意开口问道：

“嗨，这六块六的彩礼算啥啊，你们忘了前头李大宝有个相好的。

那姑娘家里爹娘更狠，直接狮子大开口要八块八的彩礼，那阵子急的老瓜婆子都快磨了。

我说，老陆家的，你家跃党在部队里一个月赚这么些钱，老瓜婆子没少上你家来打秋风吧。”

说这话的是李快嘴的婆婆李老婆子，这对婆媳一个德行，都喜欢在外头打听别人家的闲事。

这李老婆子老早就羡慕老陆家有个在部队当兵的儿子，见赵来菊不搭理她，怪声怪气说道：

“哎，还是俺老婆子不自量力，俺家是穷人，没那个能耐叫人家有钱人家跟俺老婆子说话。”

赵来菊一听这话就不怒了，对着李老婆子就是一顿猛喷：

“当你娘的狗臭屁！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熊老娘们儿，你哪只眼看见俺们老陆家是有钱人家了啊。

咋地你是在俺们老陆家吃的跟你们老李家不一样啊！

咋地俺们老陆家拉的屎是金子的，你李老婆子吃过咋地？

俺们老陆家丛上头三代到现在可都是根正苗红的贫农！

俺们老陆家光荣着呢！

你个死老娘们儿要是再瞎逼逼，我老婆子一准儿撕烂你这张破嘴你信不信！”

赵来菊一顿臭骂，喷了李老婆子一脸的唾沫星子。

李老婆子被赵来菊噎的直翻白眼儿，她咋忘了呢，这老陆家老娘们儿年轻的时候可是大福山的一顶一的泼辣娘们儿。

她老婆子是那根筋不对自个儿到这里找骂来了。

李老婆子被赵来菊喷的不敢说话，只能尴尬笑着哼哼：

“嗨，你看，老陆家的，俺不就是说个玩笑话吗，你咋滴还当真了。

真是俺老婆子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李老婆子说完就拿着自个儿的大蒲扇灰溜溜往家走。

边上的人见李老婆子这怂样，都捂着嘴笑：

“这李老婆子就是嘴碎，欠拾掇。”

赵来菊一顿猛喷喷走了嘴碎的李老婆子，心情气爽地坐在小马扎上继续纳鞋底子。

………

老陆家的日子就这么慢慢悠悠地过，很快地村里收麦子的季节到了。

尽管今年大福山的麦子因为今年的干旱长势不好，但是这地里的麦子是村里村民们辛苦一年种的，不拘打多少粮食。

碰上灾荒年，这都是能救命的粮食啊。

一到麦收这天，村里的老少爷们都开始忙活起来了，一大早的就拖家带口到地里来割麦子。

这现在村里上学的娃子都放假了，学校老师们也回家收麦子去了。

今天天热的很，炎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村里的村民们都牟足了劲儿低头割麦子。

村里汉子们都关着膀子埋头苦干，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和爱美的小媳妇儿大姑娘们儿都带着草帽，穿着长袖长裤，把自个儿捂的严严实实的生怕被太阳晒黑了。

这尤其是吴大宝未来的媳妇王冬枣，因为她是老吴家即将过门的儿媳妇，为了讨好婆家，一大早的王冬枣就从难民点出来，拿着镰刀到老瓜婆子家里帮老吴家割麦子。

这吴大宝本来是想一大早起来就偷偷跑到镇上躲清闲去的。

这不看着自己未来媳妇来家里帮忙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家里人都地里干活了。

不然，这冬枣知道他是个懒汉，不乐意嫁给了他了咋办。

他可好不容易找找个媳妇的。

吴大宝蔫头巴脑在地里干活，这可把老瓜婆子乐坏了，她家大宝真是长大了，都知道帮家里割麦子了。

她就说嘛，这养儿子就是比养闺女强。

儿子是啥啊，是老吴家的根，哪里是丫头片子赔钱货能比的上的。

老瓜婆子割了一会儿麦子，站起来用脖子上破破烂烂的毛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撇了一眼不远处隔壁地里低头割麦子的赵来菊心里不屑。

也就是这老陆家的老娘娘们儿傻不拉几的，这都好几年了，还拿着二房的小丫头片子当宝呢。

看着吧，早晚有一天有她赵来菊后悔的！

老瓜婆子哼了一声，继续低头割麦子。

这会儿天上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大地，老陆家的人都埋头在地里割麦子，就连腿脚不方便的李招娣都在地里一瘸一瘸地割麦子。

这大热天的，李招娣是不愿意到地里割麦子，但是没办法，家里除了栓子和七七两小只不用干活，全家齐上阵。

李招娣倒是想躲在炕上装难受，但是婆婆一个眼刀子飞过来，李招娣就老实了，她也不知道为啥，每次见了婆婆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她嫁到老陆家都十年了，还是改不了这个怂样。

李招娣很心酸，她大概这辈子都要这么怂了。

李招娣咋想的，赵来菊不知道，这会儿她正满心想的都是早点割完麦子，装了车就带着家人到自留地把自留地种的那一茬麦子赶紧割了。

跟公家地里长的麦子不一样，这自留地里长的麦子那可都是自家的。

虽说这自留地的麦子不多，满打满算也才二十斤麦子，但是磨成精细的白面粉，那可都是上等的白面啊。

老陆家的那点儿白面老早就吃光了，现在赵来菊想给小七七开小灶，也只能每天一个水煮鸡蛋。

这一天一个鸡蛋也不够小孙女补身子的啊，赵来菊就想啊，赶紧把自留地的那茬子麦子割了，换成白面给七七蒸上一锅白面馒头！

那家伙，家里大锅蒸出来的馒头可香。

到时候叫家里这帮臭小子也跟着打打牙祭。

赵来菊想着就笑了，低下头继续割麦子。

这时候留在家里的小七七和陆栓子两个小家伙儿也没闲着。

家里大人都在地里干活，小七七想着爷奶爹娘在地里干活肯定会口渴，就颠颠儿地踩着小板凳在家里的大灶前烧水。

陆栓子就给妹妹打下手，蹲在土灶边上的小马扎上烧火。

老陆家堂屋里小盆里有昨个儿晚上方文慧泡好的绿豆，本来方文慧是想着一大早起来在家里煮上一锅绿豆汤带到地里解渴的。

结果这一大早上起来手忙脚乱地，方文慧就没顾上煮绿豆汤，跟着家里人稀里糊涂往地里跑，完全忘了这家里还泡着一小盆绿豆。

小七七站在小板凳上看着大锅里的水，想了想好像缺了点什么，就跳下小板凳，仰着小脑袋在堂屋里转悠了一圈。

看见方文慧留在小桌子上的绿豆，踮起小脚伸出小胖手抓了一把小绿豆，颠颠儿回到灶房，把绿豆放在大锅里。

“七七，你放的啥？”

陆栓子抓抓脑袋，往土灶里塞了一根木棍。

“绿豆豆，七七要给麻麻奶奶煮好喝的绿豆豆汤，七七以前喝过的，很甜很好喝的，等一会儿煮好了也给哥哥喝。”

七七看着大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绿豆汤高兴的眉开眼笑。

陆栓子伸长脖子往大锅里瞅了瞅，没看出这锅里的变颜色的汤有啥好喝的。

他是个男娃，从小被家里人养的糙，感觉口渴了喝啥都是一个样的。

这白开水喝起来不也挺好？

陆栓子挠头，不管这汤好不好喝，只要是七七说好看他就喝，谁叫七七是他的小妹妹呢。

家里哥哥都宠着七七，他得更努力的对七七好才可以，不然七七心里第一喜欢的哥哥就不是他了。

小小年纪就要和六个哥哥争宠的小栓子很心酸。

小七七可不知道她栓子哥哥的心酸，看着锅里咕嘟咕嘟的绿豆汤，小七七乐的眉开眼笑，小肥脸上满是笑意。

这会儿小七七养的小土狗笨笨本来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突然笨笨耳朵动了动对着老陆家大门口汪汪叫了起来。

陆栓子以为出了啥事，就到院子里转悠了一遭，结果啥也没看见。

陆栓子以为是笨笨调皮，虎着脸教训了笨笨几句叫它不要乱叫，小心被村里的臭小子偷走煮了吃狗肉，结果笨笨听了那个委屈啊，呜呜咽咽的趴在地上不叫了。

小七七安慰地默默笨笨毛茸茸的大脑袋，给笨笨吃了一块昨天吃剩下的肉骨头，笨笨吃着肉骨头兴奋的直嗷呜。

这肉骨头是兔子骨头，是前几天陆栓子在山上用弹弓打中了一只兔子，昨天晚上赵来菊把兔子炖了，老陆家一家人美滋滋吃了一顿。

老陆家门外，躲在角落里的田胖虎偷偷看了一眼平静下来的陆家小院，心里害怕的砰砰砰直跳，他手里捏着一包巴豆粉。

本来田胖虎想趁着老陆家院子里没人，悄悄溜到老陆家院子里，把这一包巴豆粉撒在陆家平常喝水的水缸里的。

但是没想到陆家那只该死的笨狗居然龇牙咧嘴地冲着他叫，要知道田胖虎平时是最害怕狗的。

这会儿见了老陆家那只凶狠的笨狗，他的腿就直发软。

不行，不行，今天这事儿是办不成了，他得回家喝口水歇歇。

田胖虎哆嗦着两条腿家去了。

这个时候在田地干活的陆博文正好到老陆家家门口，看见隔壁老田家的大孙子田胖虎鬼鬼祟祟地从他家大门口角落里站了出来，哆嗦着两条腿儿往家里走。

陆博文就觉的不对劲了，这大白天的，老田家的大孙子躲在他们老陆家大门口干什么。

看这田胖虎样子，可不像是干好事的样子，倒像是偷偷摸摸想干坏事。

陆博文把这事儿告诉了跟他一块家来的陆大牛，陆大牛是个傻憨憨，他心里纯净没有这么多心眼，傻乎乎笑着挠头：

“说不定是田胖虎感觉这天太热了，想在咱家门口凉快凉快呢。”

“这事儿可没有这么简单。”

陆博文双手颤抖，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傻笑的陆大牛，慢吞吞往家走去。

陆大牛不明所以，也抬腿跟了上去。

陆博文和陆大牛回家的时候，小七七的绿豆汤已经熬的差不多了，小家伙儿还很细心地往绿豆汤里放了两块冰糖，喝起来甜甜的，解渴的很。

这会陆栓子正喝着小妹妹熬的绿豆汤高兴的不行呢。

下一秒，小七七看见亲亲大哥回家了，立马欢呼着跑过来抱住了陆博文的大腿：

“哥哥，你怎么回来啦。”

陆博文宠溺地摸摸小七七毛茸茸软软的小呆毛，一把把小家伙儿抱在怀里：

“哥哥想七七了，就回家了。”

“栓子，你们两个小家伙儿在家里干嘛呢。”陆博文挑眉看着咕嘟咕嘟喝绿豆汤的陆栓子。

陆栓子平时最怕的就是陆博文这个大堂哥，被看大堂哥平时笑眯眯的，可是他就是个白切黑，可不能得罪他。

陆栓子赶紧放下碗，大声回答：

“博文哥，俺跟七七没干啥，就是七七想着给爷奶他们在地里干活辛苦，俺俩就在家里熬了一锅绿豆汤。

嘿嘿，博文哥，这绿豆汤挺好喝的，你尝尝。”

陆栓子狗腿儿的盛了一碗绿豆汤，屁颠屁颠儿捧着过去给陆博文喝。

陆博文好笑地看着谄媚的小堂弟，不自觉摸了摸下巴。

怎么他很可怕嘛？

怎么自从学校麦收放假回家，这家里的几个弟弟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乖的不行不行的。

陆博文喝了一口栓子递过来的绿豆汤，入口甘甜解渴，味道不错。

陆博文大口喝完了绿豆汤，笑着夸妹妹：

“七七熬的绿豆汤真好喝。”

小七七兴奋的小脸儿红扑扑地，喜滋滋地：

“绿豆汤好喝，拿到地里给麻麻奶奶他们喝。”

陆博文和陆大牛这次回家就是来换水的，正好这家里的两个小孩伙儿煮好了绿豆汤拿到地里给家人解暑最好不过了。

这一大早的，陆博文还把一个大西瓜洗干净了，并在了老陆家的地窖里，这地窖里的水都是从山上背下来的泉水，冰凉冰凉的，把西瓜冰在里面最好吃不过了。

陆大牛跟两小只把西瓜从地窖里捞出来用竹筐背着。

陆博文用绿豆汤倒在暖瓶里，一手拢着暖瓶，一手抱着小七七在前头走着，背后陆栓子锁了大门苦哈哈一张小脸跟着往地里走去。

这会儿老陆家的地里已经割完几茬麦子了。

赵来菊领着几个儿媳妇儿在地里，捡拾那些零星散落的麦穗。

烈日当空，大福山的村民们在地里割了一上午的麦子了，这会儿都感觉身上火辣辣全都是汗，口里也渴的不行。

赵来菊正仔细地捡着麦穗呢，就听见李招娣在边上小声抱怨：

“这大热天的，连口水都不让人喝，还让不让人活了，家里的两个小不点可就享福了，光会躲在家里偷懒！”

赵来菊听了这话，心里的火蹭蹭的冒：

“老三家的，你刚刚说的是啥屁话！

老陆家谁没让你喝水了，你自个儿蠢的摔断腿赖谁呢！”

赵来菊骂的李招娣不敢还嘴，就在这时候裹着大红头巾的吴晓月手里扛着大棒槌，嘻嘻哈哈从边上过来。

李招娣不敢惹婆婆，就拿吴晓月撒气，她伸手推了吴晓月一把，骂骂咧咧：

“从哪来的傻瓜妮子，别在这里挡道，滚一边儿去！”

吴晓月被李招娣推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到，眼泪闪过一丝狠戾，下一秒就嘿嘿笑着扛着大棒槌追着李招娣揍了起来：

“嘿嘿，俺抓到你了，轮到你当鬼了，俺先把你揍成猪头，你再当鬼。”

李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