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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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束明艳的玫瑰,为暖黄色的屋子里带来馥郁的芬芳。

霍思涵转头望着突然学会了浪漫的哥哥,表情震撼之余,趁陶知越不注意,顺手往嘴里塞了一瓣剥好的柚子。

“我居然也有份,不可思议,你真的是霍燃吗?”

霍燃盯着妹妹的小动作,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我是不是霍燃不重要,但你一定是边帮忙边偷吃的霍思涵了。”

淡定围观兄妹战争的陶知越扑哧笑出了声。

霍思涵丝毫没有被抓现行的自觉,振振有词道:“跟知知哥哥聊天聊得很开心,所以我口渴了不行吗?”

“什么哥哥?别乱叫。”霍燃一脸迷惑,“快点出来,别捣乱了。”

“我没有捣乱我在帮忙……!!”

表面上在剥柚子,实际上在跟理想型新哥哥努力搭话的霍思涵,还是被霍燃无情地揪住衣领赶出了厨房。

满意地看着妹妹坐回餐桌前对着玫瑰花拍照,霍燃准备拿出主人公的风范,换身轻便的衣服,行使去厨房干活的权利。

按照平常的习惯,他走向卧室,想去衣柜里拿衣服。

结果他握住门把手转了转,竟然纹丝不动。

满心疑惑的霍燃正要发问,就听见厨房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电光石火之间,目光掠过今天显得异常整洁素雅的屋子,霍燃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他十分自然地松开手,面不改色道:“你的卧室门好像坏了,晚点帮你修一下。”

陶知越微笑:“……好的。”

霍思涵也微笑:“别紧张,我可以信。”

霍燃神情自若地脱掉西装外套,系上围裙,光明正大地凑到陶知越身边,开口就是满满的求生欲。

“我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说错了。”

“但是你的反应很快,把所有东西都收拾起来了。”

陶知越挑完了虾线,开始清洗排骨,按照霍思涵点的菜,晚上要做毛豆炖排骨。

听到身边人诚恳的认错和马屁,他正色道:“幸好有个游戏房,不然今天一定会成为我记忆里最尴尬的一天。”

霍燃正要说话,又听到他继续道:“但是我又很开心,因为我很喜欢思涵,她看起来永远都那么快乐。”

霎时警铃大作。

霍燃沉思了一秒钟,当机立断展开攻势:“红玫瑰是送给你的,你喜欢吗?”

“……”陶知越瞥了他一眼,把一盆带壳毛豆塞到他手里,“好好干活,不要偷吃。”

霍燃垂死挣扎:“好的,知知哥哥。”

然后他就被陶知越无情地赶出了厨房。

兄妹俩面对面坐在餐桌旁,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开始一边剥毛豆,一边互相攻击。

霍思涵:“哈哈!你也有这一天!”

霍燃:“哈哈,你怎么还没找到会做饭的男朋友。”

霍思涵:“……你有本事你做饭啊!炫耀男朋友干嘛!”

霍燃:“哦,原来你想吃酸汤肥牛了,明天给你做,不用太感动。”

霍思涵:“感动个屁,你不要过来啊!!!”

锅里的排骨在沸水里翻滚,陶知越用勺子撇去浮沫,边听边笑。

在这顿格外热闹的晚餐上,霍思涵对陶知越复刻的柚子虾沙拉给出了高度评价,然后不顾霍燃的拒绝,强行把自己的旅行小故事又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在笑声里,陶知越比平时还多吃了半碗饭。

饭后,完全吃撑的三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机屏幕发呆。

霍燃开始赶人:“你吃得这么饱,又奔波了一天,肯定困了,赶紧上楼去睡觉。”

霍思涵不甘示弱:“你吃得这么饱,吃完就坐,会长胖的,赶紧去厨房洗碗。”

霍燃面无表情:“我明天再洗。”

霍思涵笑眯眯:“我明天再睡。”

坐在两个人中间的陶知越,哭笑不得地打圆场:“没什么好看的节目,要不看个电影?”

霍思涵无条件附和新哥哥:“有道理,虽然我们的身体不动,但只要精神调动起来,一样可以达到饭后消食的效果。”

“为了最大程度地激发肾上腺素,我提议看——”

“恐怖片!”

“恐怖片!”

陶知越跟她异口同声。

“原来你也爱看恐怖片,太好了!”霍思涵快乐得冒泡,得意地瞄了霍燃一眼,“我和知知哥哥简直是天生一对……好兄妹!”

霍燃表情复杂地想起了上一次被靳少·远支配的恐怖回忆。

霍思涵看着他笑出鹅叫:“霍燃你的脸好臭哦,好想给你拍照留念。”

人多胆子大,这一次,陶知越和霍思涵共同选择了一部灵异向鬼片。

陶知越积极地关掉了客厅的顶灯,霍思涵从游戏房里抱来了一大堆零食,霍燃被动地承受着突如其来的一切。

屏幕闪着幽幽的光,映出三个人十分迥异的表情。

左边的霍思涵满脸兴奋,中间的陶知越略带笑意,右边的霍燃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在黑暗里,他悄悄碰了碰陶知越的手,却毫无回应。

烦人的电灯泡.jpg

在一个伴着恐怖音效的惊吓镜头之后,发现在场居然无人惊叫的霍思涵很不满足,她的视线乱转,看到了电视旁的展示架上,摆着一个小画框。

画框里是一张素描纸,上面是一副男人半身侧影的速写,眉眼很像霍燃。

“哇,这是知知哥哥画的吗?”霍思涵惊讶道,“画得好像。”

陶知越有点不好意思:“嗯,刚学了一段时间速写。”

两人闲聊时提过好几次学画画的事,霍燃的工作太忙,无暇分心,只能当作玩笑话。

每天准点下班的陶知越倒是有不少空余时间,所以真的开始学画画了。

第一次以夜晚加班中的霍燃为模特画的这张画,被当事人很兴奋地裱了起来,摆在展示架最中央的地方,随时观赏。

“画得真好!”霍思涵语气天真,“就是有一点怪怪的,霍燃你干嘛要笑啊,还笑得那么奇怪。”

霍燃摸不着头脑:“我哪里笑了?明明在很认真地工作。”

陶知越闻言跟着看过去,表情僵了僵,“是啊,你怎么笑了?我好像不是这样画的。”

霍燃顿时有点后背发凉,他盯着自己的速写画像,半天没看出笑来。

倒是在明明灭灭的屏幕荧光照耀下,他看见了霍思涵一脸很想笑又在努力憋住的表情。

另一边的陶知越也是,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遮不住。

“……你们两个,死心吧。”霍燃看穿了两人的伎俩,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霍思涵大开嘲讽:“哈哈哈哈你刚才肯定被吓到了!脸都白了!看你以后还好不好意思管自己叫霍大胆。”

陶知越一本正经:“我看见你的后背一度离开了沙发,是不是真的很紧张?”

被双重夹击的霍燃忍气吞声,他悄悄往左边靠了靠,凑过去小声咬耳朵:“你干嘛配合她。”

“因为是妹妹。”陶知越带着笑意回答。

霍燃厚颜无耻道:“我也可以当妹妹的。”

陶知越不动声色地踩了他一脚:“要点脸。”

“不要。”

“……”

恐怖片放映结束,意犹未尽的霍思涵没等霍燃二次赶人,就主动道:“今天好开心,连恐怖片都好温馨,看得我都困了,所以我准备上楼去休息了。”

霍燃正想提出表扬,又听见她道:“那么,亲爱的哥哥,你要跟我一起上楼回家吗?”

“咦,你家是哪一间来着,1901?1902?1502?”

霍燃当场哽住。

“我想起来了。”霍思涵恍然大悟道,“不管是哪一间,反正你都要先留下来修卧室门,对吧?”

“……对。”

赶在霍燃动手之前,霍思涵抱着属于她的香槟玫瑰,快乐地穿上鞋子溜出了门。

“我上楼啦,明天见!”

霍思涵无视了臭脸哥哥,朝陶知越郑重其事地挥了挥手:“今天我真的很开心,认识你真好,谢谢你,知知哥哥。”

陶知越送她进电梯,细心叮嘱道:“记得关好门,不要给别人开门,有事随时打电话叫我们。如果我们要上来的话,会提前跟你说的。”

不大的房子里恢复了往日的二人空间。

送完霍思涵回来之后,陶知越还有点不放心,问他:“要不我们一起上楼去住?”

霍·陈年老醋坛·燃如是道:“我后悔放她过来了。”

不过霍燃思前想后,决定给妹妹发个红包,以强调自己的主人翁地位。

[HR:你今天表现还算不错,没有丢人。]

[HR:龙心大悦,赏。]

[知知哥哥天下第一:谢谢老板!]

[知知哥哥天下第一:老板,卧室门修好了吗?什么时候回家?]

[HR:……]

[HR:不要总是换名字/微笑]

[知知哥哥天下第一:嘿嘿嘿,睡啦!晚安!]

[HR:晚安。]

[HR:晚安,知知哥哥让我转达的。]

夜色浓重,住宅楼的灯光渐渐熄灭,人们陷入安然的睡眠。

茶几上,艳丽的红玫瑰在花瓶里寂寂地盛放着。

星点划过漆黑长夜,月落日升,行星轮转,徜徉在浩渺无垠的宇宙里。

宽大的双人床上,霍燃翻身的时候,在睡梦中察觉到了某种异样。

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身旁竟然空无一人,伸手摸到的枕头也是凉的。

霍燃瞬间清醒,立刻从床上起来,走出卧室找人。

早晨六点,天色尚暗,清晨微凉的露气从窗缝里渗进来,屋里一片灰蓝。

陶知越背对着他,伏在餐桌前,似乎在写些什么。

霍燃莫名地放松下来,怕突然出声吓到人,所以低声问他:“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做了一个梦,要赶紧记下来。”

陶知越这样回答他,声音里带着愉悦。

“什么梦?”

他好奇地走过去,发现陶知越正在画画。

霍燃看到素白的纸面上,画着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

陶知越在仔细地勾勒她的脸庞,边上积了一小堆橡皮屑,他已经修改了很多次眼睛的模样,却始终不满意。

“我梦到我的妹妹了。”他笑着抬起头,“她正在过一周岁生日。”

霍燃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时态,但他没有问,专心地听他说话。

“办周岁宴的酒店很大,到处挂着粉色的气球,抓周的台子上垫了一块红布,上面放了很多东西。”

“我爸往上面放了一叠人民币,我妈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听诊器。”

“结果她咿咿呀呀地往前爬,抓着一支笔,不肯松手,笑得傻乎乎的,口水流到小围兜上面。”

“我拿着手帕给她擦嘴,又看到她的辫子歪了,只好再给她梳头发。她的头发很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小孩子的头发可以这么软。”

“我不敢用力,从背后很轻地给她重新扎了个辫子,再把她转过来。”

说到这里,陶知越忍不住笑起来:“然后,我发现这根辫子比之前还歪。”

“幸好她自己看不到,依然很高兴,晃着手想让我抱。我伸出一根手指,她马上抓住了,她的手也很软,像一团肉嘟嘟的云,很可爱。”

“我把她抱起来,轻轻地往空中举,她笑得停不下来,圆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露出来的牙齿小小的。”

“最后我抱着她回家,她快睡着了,口水糊了我一肩膀,我故意戳了戳她的脸,就听见她口齿不清地叫我哥哥。”

“然后我就醒了。”陶知越讲完了这个漫长又短暂的梦,“这个梦是不是很真实?”

他如梦初醒,恍然许久,低声道:“可我明明没有妹妹,虽然我很想她。”

霍燃想了想,安慰他:“也许平行时空里的你真的有妹妹,你梦见了另一个时空里的自己。”

“我以前也做过奇怪又逼真的梦,有一次我梦见我有一个弟弟,家里所有人的性格都变了,后来我跟他还上演了一出亲兄弟争夺家产的老套故事,具体什么情节我忘了,反正很惨烈。”

“那时候我应该是十几岁,每天想的都是赶紧长大变成大人,这样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去旅行,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我好像很喜欢做生意,我爸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会很高兴吧。”

陶知越像是愣了一下。

“醒来以后,我决定对妹妹好一点,原谅她的淘气,顺便感谢我妈没生错性别,弟弟太可怕了。”

霍燃笑了笑:“但是这个念头只维持了一天,在我发现她往我的课本上画了一堆猪头的时候,马上烟消云散了。”

“画猪头就算了,还画得那么丑,我同桌看见以后嘲笑了我半天。”

“思涵也说你画东西很丑,所以你们两个到底谁画得比较丑?”

“当然是她,她连小学美术课都拿过不及格。”

“那你及格了吗?”

“……我怎么可能有不及格的科目。”

在霍燃的插科打诨里,微妙的惆怅气氛消散了些许。

陶知越看着笔下模样可爱的小女孩,微微失神。

他很努力地想要留住梦中的记忆,但它仍然如烟般逝去了。

“我想不起来她的眼睛了。”

霍燃坐到他身边,替他想办法:“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可以照着那里面的自己画。”

“她的眼睛一定很像你,很好看。”

那是在熙攘人群里让他一见难忘的眼睛。

陶知越沉默了很久,浸没在清晨灰蓝色的空气里,眸光闪烁。

他握着笔,很慢很慢地为她画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我希望她聪明、勇敢、漂亮,这样未来或许会更幸福。”

“如果没有,也没关系。”

“我希望她永远开心,每一天都能过得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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