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阙看安芷不动,剑眉微挑,眼睛坏坏弯了起来,“是要等我喂你吗?”“啊?不是!”安芷看裴阙真的拿了一瓣橘子,急忙掰了一瓣放进嘴里,还真的挺甜。裴阙把橘子放进嘴里,满意地笑道:“真甜,喜欢吗?”“嗯,挺甜的。”安芷点下头,没说喜欢与不喜欢。“那就好。”裴阙低声应了句,他看着安芷的侧脸,她明明心里很慌,面上却还是想装淡定,让他觉得很是可爱,“贺荀这人,其实并不简单,你与他合作不一定能得到便宜,他这次会找上你,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听安芷“啊”了一声,裴阙满意地笑道:“那是因为我,上回在你家农庄,他看出我紧张你,所以想借助我的势力在京都扎根下来。既然他算计了我,那我必定不能让他这么痛快,我知道你对我的加入会有怨言,但我的一切收入,都会给你。”他把话说的坦坦荡荡,就是不想安芷在心里面猜测他,也不想安芷从别人那里听到他的不好。他希望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说给安芷听,由安芷去分析认识他。这事安芷之前还真没有想到,因为贺荀绕的圈子太大了,加上她还没把自己和裴阙联系到一起,听到百万收入立马见钱眼开,便没有想到那么多。现在细细想起来,其实一切都是套路。别说年挣百万银子,就是十万两银子,都不是一个小数目,所以怎么可能就让她那么简单挣到。“不用,你该拿多少就拿多少。”安芷转头时对上裴阙的灼灼目光,忙快速移开了脸,“做生意这东西,付出多少就该得到多少,四爷既然出了力,那些钱就是你应得的。这次的事,是我思虑不周了。”“那行,我都给你存着,以后给你做聘礼。”裴阙说完笑了下,见安子耳根都红了,煞是可爱,很想伸手捏一下,却又怕太唐突。这时楼下的说书人在讲书生与小姐的爱情故事,裴阙便把话题拉到说书先生的故事上。没有裴阙的开口,安芷不敢主动提要回家,只好陪裴阙听了一下午的故事。另一边,贺荀回到他的府上,脸色十分难看。千辛万苦准备的生意,却突然被裴却插了一脚,收益受损不说,以后他做什么还会受到裴阙的牵制,本来计划的很多事,都会因此而不能做。“啪。”他刚坐下就摔了案几上的茶盏,朝边上站着的小厮大喊一声,“大山,这段时间府里新买的人都要查清楚背景,但凡有一丝怀疑的都不要用,裴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奸臣,明面上说着什么国家大义,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忠臣模样,实际上暗地里什么都做!”大山知道主子的事受了影响,心情不好是肯定的,但他作为主子的心腹,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依小的看,裴大人对安小姐是真的情深意重,只要咱们不对安小姐不利,裴大人应该是不会对我们太过分。”“我看不见得。”贺荀冷冷笑了一声,“就安芷的容颜人品,谁看了会不心动。方才我看安芷对裴阙的态度是明显没有什么意思,而像裴阙这样天之骄子的人,怎么允许有女人对他不心动。大山,倘若是你真正心仪的一个女人,你会不把她娶回家,而是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跟那么多的男人接触吗?”大山摇了摇头,“小的如果有心上人,肯定想方设法娶回家,而且像安小姐这么美的姑娘,她的丈夫应该会不想她出门。”见到安芷第一眼时,贺荀就被安芷容貌惊艳到了,后来打听时,别人说安子是京都第一美人,他半点没有质疑这个事。若不是知道裴阙心仪安芷,贺荀都想让安芷做他侧妃。在贺寻看来,裴阙对安芷就是男人的征服欲,等到手了就不见得会有这么稀罕了。“你让咱们的人,扣下三分之一的药材,我们自己另做安排。”贺荀为了做药材生意,花了不少的本钱,眼下要被裴阙分走一部分,那他要何年何月,才能从京都回九夷。大山明白主子想做什么,但他还是有一丝忧虑,“世子,小的听说裴家的暗哨能遍布全国,当初成家连着找了您好几日,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裴大人出马,一下就找到了您,若是咱们偷偷藏下三分之一的药材,裴大人知道了不高兴怎么办?”贺勋爆了一句粗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花那么多精力,从九夷谋划到京都,为的不就是在这里结交人脉,挣钱养人吗?要是挣不到钱,那我拿什么去买兵器?又拿什么去养士兵?”贺荀没有家人的支持,只能靠钱去堆关系和养人,若是没钱,那他就没有一切。按他父王这几年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太久,若是在他父王死之前,他回不去九夷,那他这辈子就要永远做质子,或者不得好死。从九夷出来的那一刻起,贺荀就发誓他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回去,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狠狠踩在脚下。这次的刺杀,就有他继母的一股,他已经在心里,给她记了一笔。“咱们等京都的生意稳定后,可以南下发展,小的听说江南人人富庶,园林可达千亩,只要咱们先定下来,总有机会的。”大山听过不少人夸江南好,有钱人也美,只要他们眼下能在京都定下来,日后不怕会没机会翻身。贺荀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你去准备三份礼物,亲自送到陈家、裴家还有安家。”说完,贺荀的目光渐渐犀利起来,他现在拼不过裴阙,但不代表他一辈子都压不了裴阙。总有一日,他要蟒袍加身,好好出了眼下受的这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