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袖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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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我一把。”南枝抬起手,示意太监过来。
两名公公连忙上前,一个蹲下当垫子,一个负责扶南枝上马。
公公们都很担心,圣女这么柔弱,会不会有危险。
“圣女,要不就留在这里等太子国师他们回来吧。”公公好心劝道。
南枝不说话,她才不要在这里等,她要找师父去了。
南枝学着电视剧里的人,狠狠地拍了一下马屁股,结果嗖地一下,奔驰而去。
南枝吓得俯身,紧紧地抱住马脖子,咬着牙,闭着眼,什么惨烈的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真的好难过,她第一次上马就搞得这么狼狈,等到了树林中,南枝实在受不了胃里的翻江倒海,非常惨烈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等她爬起来的时候,马儿已经跑远了。
南枝欲哭无泪,感觉自己要完蛋了,马儿跑了,而她在猎区,也不知道这猎区里放的都有什么猎物,有没有老虎和狼?
南枝走到一棵树下,一只手扶着树杆,狂吐了一翻。
“不行,这样下去,师父没找到,自己却丢了,丢了是小,被狼叼走了才可怕。”南枝这样分析下来,她觉得自己应该往原路返回去。
来的时候一直抱着马脖子,哪里还知道方向,她也茫然了,看着四周的密林和深草,她真的要哭出来。
本以为此生会安逸地过一生,没想到会遇上荒野求生这样的一出戏。
难道是苍天怀疑她的存在感,所以强行给她加这种戏?
南枝扶着腰,抹着汗,一步一步地往相反的方向走。
倒霉,太倒霉了。
就在南枝最绝望时候,她在一个布满荆棘的地方看到了一袭白衣和一袭玄衣的两道影子,南枝远远地认了认,应该是太子和白乐。
虽然这两个人物都很危险,但是为了回去,南枝还是想过去卖个惨让他们带自己回去。
结果刚走两步,她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把君宜杀了!”君玄说。
南枝吓得赶紧收起脚,躲到荆棘之下,心里很乱。
君宜!现在的君宜到底是不是她师父还没弄清楚,要是被杀掉的话......
“太子未免心急了些。”白乐道。
“若不心急些,我就会死。”君玄看着远处,声音冷冷地响着。
二人皆沉默着,似在深想什么问题。
“璃儿已经把你忘了,现在的沈如意天天围着她,父君也有意要给她们指婚,你心急吗?”君玄又道。
“只要她喜欢,比什么都好。”白乐淡淡道。
因为隔得远,南枝也看不清白乐的表情,只是觉得这声音好痛苦,好无奈。
“你我都清楚,她喜欢的是你。”君玄笑了起来,那抹笑意凌厉的似刀子。
“那又如何?”白乐轻嗤。
他心中的苦涩是没有人懂的,就好像,他喜欢着君璃,可君璃却不记得他了。
“若你能助我坐上天子之位,我便把君璃赐给你。”君玄许下承诺。
白乐默了片刻:“我不需要太子将公主赐给我,只希望太子当上天子以后,不要为难她,她想嫁谁,就成全她,她不想嫁的人,请别强迫她。”
“果然是忠诚又痴情的人。我答应你。”
白乐连忙抬起手,深深地拜了一拜君玄:“白乐在此谢过帝朝未来的天子。”
“国师言重了,我还要倚重国师呢。”君玄客套地说了几句。
二人又默了一会儿,君玄说:“听闻白纸缚灵术可炼制千军万马,一个月的时间,给我准备九千大军。”
白乐的眼底闪过一抹寒意,道:“太子,需要这么快吗?”
“当然,君宜可不好对付。”君玄转着母指戴着的翡翠扳指,嘴角微微一勾。
南枝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出现在白乐面前,别说她已经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就算没听见,为了安全起见,太子也会杀她灭口的。
突然,有一只惊鹿从面前奔过,南枝慌忙地往回跑,结果一支箭从她正面方向射过来。
南枝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竟然想起了还珠格格也有这个梗,自己这是撞梗了吗?
就在自己“高兴”地以为自己要被箭射中时,意外又发生了,另一支箭从侧面穿过来,在半空将正面飞来的箭折断为二。
南枝感觉双腿有点软,不听使唤地跪了下去。
刚才差一点点,她就挂了,就算不被射穿也会被会血溅当场。
还好有那头鹿转移了太子和白乐的视线,不然,她在这边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除了感谢那头鹿,她还要感觉眼前这个人。
“我救了你一命。”君宜骑着马缓缓走了过来,声音清越地响起。
南枝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却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贵人。他拥有一张和师父一模一样的脸,却与他们完全不同。
南枝也分不清楚了,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师父?他为什么会跟问斋师父一样,而且,就连气息都是一样的。
既然他是师父,为什么他又不认得自己了?还总是说一些让人震惊又害羞的话。
“说句以身相许的话来听听。”君宜突然笑了起来。
南枝差点吐血,这人设怕是崩了吧。
问斋师父可不会说这种话!
“师父,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南枝站起来,看看四周没人才问他的。
君宜笑着说:“别人都是上赶着嫁给我,你却想着做我的徒弟,有意思。”
南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师父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不要脸啊,这还有没有得救啊。
“若是国师知道你想拜我为师,他会不会很难过。”君宜握着马绳,似笑非笑地说。
南枝抿着唇,没有说话,她一直都盯着君宜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判断他的状态,显然,他真的不认识自己。
“你的马不见了?”君宜四处看了看。
南枝忽然埋下头,有点想掉眼泪,她的问斋师父不见了,她该怎么办?
君宜发现她的脸有晶莹的水珠落下去,便知道南枝哭了。
姑娘哭起来最麻烦了,君宜的笑意也渐渐收敛,道“马不见了就不见了,你哭什么?快上来,跟我一起回去。”
南枝不是在伤心她的马儿不见了,她也不是那种生活上遇到一点点考验就会掉眼泪的姑娘。
她只是想到,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里,她面前明明有一个和师父一模一样的人,却不是自己的师父,她好难过,好无助。
如今又听君宜说话,眼泪更加忍不住,哗哗落下来。
她根本不敢抬头,就怕君宜看了会笑她。
君宜有些慌乱,甚至有些愧疚,他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惹南枝伤心了,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嘛,胆子小一点。
他从马背上跳下来,又从衣襟里掏出一方丝绢递给南枝:“我不过开了个玩笑,你何苦当真,快把眼泪擦了,跟我回去。”
南枝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丝绢,拿到眼前她才发现这是她送给问斋师父的那一张。
丝绢上不是锈线织成的花,而是用彩墨绘出来的一枝杏花,旁边还写了一个“问”字
问字不是繁体的,而是简体的,师父一直都不知道那是一个问字,还以为是什么图案。
看到这个字,南枝再也忍不住,哇啦一声哭了出来。
她用丝绢捂住自己的眼睛,抽泣着。
旁边的君宜就那样看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哄。
碰上小姑娘哭,真难受,无从下手的感觉,简直能让人崩溃。
这是去年她送给花问斋的,她不会绣花,只好用笔画上去。
上一世,她是学国画的,出手的作品完全可以与大神们媲美,只是太年轻,名气不大,所以没人欣赏,也没有人花买而已。
南枝还记得送问斋师父手帕的样子,那时候,她捧着盒子来到他面前。
师父平时就喜欢静坐,桌上放着一卷书,他也不翻看,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很多次南枝都担心,师父是不是原地猝死了?
甚至想过去探探他还有没有鼻息?
“师父,活着吗?”南枝悠悠凑过去,小声地问。
花问斋的目光冷冷地射过来,南枝吓得自动后退三步,他眼底的寒意浮了起来,像要化作刀子将南枝原地扎死。
“师父莫气,我就是担心你,毕竟你整日不出门,一个人坐在这里,我担心你的身体。”南枝不怕死地说了几句肺腑之言。
想着师父只有晚上才会出门办事,白天几乎不出门,也不睡觉,就坐在香室里发呆。
她是真的担心师父的健康,万一得了什么抑郁症如何是好?
“钱在玉阁,自己去取。”师父淡淡地说了一句,再没有看她。
师父可真大方!
可也少了点人情味。
师父与她的日常交流就是钱在玉阁,自己拿,一柱香的时间,把饭做好,我要喝茶,我要喝酒,把故事写好,把香堂收拾干净,把琴带上......
除了这些,问斋师父真的不同她交流别的,以至于南枝开始怀疑,她跟师父是不是有不共戴天的仇。
为了缓解这种仇,南枝想到了一个办法,给师父送点礼,让他记着自己的好,以后缓缓彼此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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