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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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后,天气晴朗起来,雪开始融化,气温骤降,沈嘉冷的都不想出门,恨不得抱着被子赖在炕上不起来。

敲门声起,何彦带着两名丫鬟进来,“少爷,王夫人派了两名丫鬟伺候您,顺便还把早膳送来了。”

沈嘉正坐在炕上看账,抬头瞥了一眼那两名丫鬟,竟然都是美娇娘,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个穿红一个穿粉,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见沈嘉抬头,娉娉婷婷地墩身行礼,动作娇柔,声音婉转,绝对不是普通的小丫鬟。

沈嘉觉得好笑,这王县令的心思也太好猜了,只是送错了人,要是送几个俊俏小生来他也许还会多看几眼,“好了,把东西放下,平日里没我召唤不得进来,何彦安排点打扫的粗活给她们干。”

两名貌美丫鬟诧异地盯着沈嘉,不明白这位俊美的大人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但她们本就是借着服侍的名义来的,不可能出声质问,只好委屈地应下来。

等她们退出去后,沈嘉才问:“秦掌院那边送美人了吗?”

“送了,也是两个,我看了一眼,比您这边的还漂亮三分,妖妖娆娆的,也不知道王县令哪儿找来的。”

“这咱们就不管了,反正到了我院子里就是来干活的,别让她们随意走动,也待不了几天,不过你仔细些,她们送来的水和吃食都让人先尝过再送来。”沈嘉到不觉得王县令会在当地弄死他,就怕他动歪念头,随便下个药,让他做点错事,也是一个很好的把柄。

秦掌院那边很干脆地把美人退了,见沈嘉收下了人也没说什么,吃过早饭两人继续在县城里熘达,沈嘉顺便把昨天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他。

“如此看来,还真是有猫腻。”秦掌院摸了摸胡子,看到路边有卖成衣的铺子,转身走了进去。

他们出门来的行李不少,厚衣服都准备了,但长安那边远不如北方冷,他们打包的都是日常穿的。

掌柜一看进来的客人,眼睛一亮,急忙从柜台后走出来亲自接待,略弯着腰说:“几位老爷想买衣裳吗?咱们成衣阁是全县最大的成衣铺子,想要什么样式的衣裳都有。”

“拿几件皮毛大衣出来瞧瞧,越厚越好。”

掌柜赶紧打发小二去拿衣裳,热情地介绍说:“请问是老爷穿还是少爷穿,我们东家每年都会到塞外进货,店里的皮毛衣裳都是最上等的,冬日穿最保暖了。”

秦掌院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沈嘉,沈嘉笑着点头:“都拿出来看看吧,随从们也要添置一两件。”

皮毛大衣可不便宜,尤其是做成成衣的,两个伙计抬着一个箱子出来,掌柜亲自把衣服拿出来,抖了抖,一股原生态的动物油脂的味道散发出来。

沈嘉皱了皱眉,他平时的衣服只有棉衣和毛斗篷,没有直接上皮子的,对这种味道敬谢不敏。

沈嘉在店里转了转挑了店里最厚的一件棉衣来试穿,长度到小腿肚,厚厚地裹在身上,瞬间就暖和了。

掌柜见他长的俊,身上的穿戴无一不精,犹犹豫豫地说:“少爷,这棉衣……这是三斤重的棉花做成的,很暖和,呵呵,您可以买给家里的下人穿。”

因为是外套,沈嘉就直接试了,他把斗篷脱下来递给何彦,将长得和棉被似的棉衣披在身上,这件棉衣大概也只有保暖一个优点了,面料就是最普通的棉布,还是黑色的,版型也直筒筒的,只在袖子和下摆绣了一圈纹饰,乍一眼真是没法看。

“哟,福掌柜,这大棉被终于有人看上了?这件在你店里都放了三年了吧?谁这么没眼光?”一个穿着富贵的公子哥打着扇子走进来,还特意绕到沈嘉面前扫了他一眼,先是看到沈嘉的脸愣了一下,继而用扇子捂住嘴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我还当是哪里来的土猫,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美男子,这是有多想不开,才把这暗沉沉的棉被穿身上?”

沈嘉的视线在他扇子上转了一圈,大概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大冬天也要打扇子了,他老师怀恩先生的题字,不过是仿的,能被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骗的人,大概脑子里都是草。

他伸手推开那公子哥,走到一旁的货架上抽了一条同色的腰带绑上,他的腰极细,那腰带有巴掌宽,上头绣着精致的花鸟,最中间的位置是两只孔雀衔着一颗大珍珠,这色彩斑斓的腰带一扎,整件衣服就不那么单调了。

他又到一旁拿了一条白毛领子,领子下方缀着一块鱼型玉佩,还有一颗红色宝珠,弄好这些,沈嘉又嫌手冷,挑了一副白毛皮子做的袖笼,往袖子上一套,黑色大棉衣瞬间就雅致起来了。

“真暖和啊。”沈嘉笑着对秦掌院说,后者目露欣赏,点点头:“不错,挺好看,给我也来一件这个。”

那掌柜的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碰上两个穷鬼,可沈嘉挑的腰带和配饰都不便宜,就算只卖这两套也是有赚头的,“诶,这就给您拿去,我记得还有一件大一些的。”

那公子哥见沈嘉对他视若无睹,沉着眉眼讥讽道:“哪来的傻帽?这通州城还没见过你这样的,穿成这样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沈嘉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严肃地说:“衣裳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保暖,在你眼中上不了台面的厚棉衣,多少百姓却穿不起,我自个花钱买衣裳,爱穿什么关公子何事?”

福掌柜忙走过来隔开两人,小声解释说:“这位陈少爷是对面雍春阁的少东家,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少爷,不知民间疾苦而已,这位爷别与他计较。”

沈嘉算是看出来了,估计这公子哥平时做人还可以,居然连竞争对手都帮他说话,对面的雍春阁他们刚才也看到了,也是卖成衣的,长安城里也有一家,秦掌院大概也是因为知道那家价格贵才进了这家的门。

那陈少爷气愤地用力扇扇子,一股凉风以他为中心朝四面扑散开来,沈嘉穿着大棉衣不觉得冷,可把其他人冻坏了。

沈嘉忍不住笑了,指着他的扇子说:“怀安先生写字时有个习惯,就是每个字最后一笔都会带出一点转折,很好辨认的,他的印章也格外有意思,刻的并不是“怀安”二字,谁怂恿你买的这东西,不觉得辣眼睛吗?”

那位陈少爷扇扇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瞪着一双大眼看沈嘉,嘴唇颤抖,恼怒道:“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这可是本少爷花了三百两银子买来的……”

“蠢货!”秦掌院比他还愤怒,三百两银子啊,他一年的俸禄也不到三百两,这个蠢东西居然就这么白送给骗子了,这要是他儿子,非得打断他的手不可。

“你……”

秦掌院的随从抢先一步说:“我家老爷乃是翰林学士,最通文墨,怀安先生与我家老爷是好友。”

随从虽然没说出秦掌院的官职,但在通州这种县城,一个翰林学士就已经比县衙所有官的品级高了,那陈少爷顿时没了声音,盯着手里的扇子看了两秒,然后愤怒地撕开丢在地上,还不解气地踩上两脚。

秦掌院懒得理他,问沈嘉:“都挑好了吗?”

“是。”沈嘉让何彦去结账,原本是准备把秦掌院和他随从的单一起买了的,对方不让,他也就作罢了。

中午饭是在外头吃的,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酒楼,这季节不管是野味还是蔬菜都少得可怜,两人随便点了几个菜,然后拉着店小二问话。

“你们这家酒楼开多少年了?”沈嘉递了一角碎银过去,约莫有半两。

那小二忙乱地收着,笑容满面地回答:“十几年了,我们东家是这城里有名的富商。”

“哦,和那陈家比谁更富些?”

“您说的是开布庄的陈家吧,那当然还是陈家富庶,那是我们通州的首富,家里有个做高官的二老爷,还有个做王妃的小姑子呢,不仅富还贵着呢。”

姓陈的高官,沈嘉一下子没想出是谁,还是秦掌院的随从说出了答案,“是工部右侍郎陈勉,他的亲妹妹嫁给了北陈王,原先是侧妃,后来才提成正妃的。”

那小二没想到这几位对陈家的事情那么了解,腰又弯了几分。

沈嘉恍然大悟,又问他:“原来是陈侍郎的家人,难怪,我们也是第一次来通州,不知这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或者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风俗?”

“您要是不怕冷可以去郊外爬爬君落山,听说山顶的道观在冬日风景极美,云海翻滚,雪松林立,不少名人雅士都爱去。”

沈嘉又问了他几句,突然问到了王县令,“通州富庶又安稳,可见知县老爷是个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爷吧?”

“您是说王大人吧?王大人来了后大家日子确实挺好过的,是不是青天大老爷不好说,但总不像以前那位煳涂。”

“我也是听说他去年给百姓分了一批粮食,去年没灾没难的他都能想着老百姓,有这样的好官是百姓的福气啊。”沈嘉感叹道。

小二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似乎有些困惑,但也没说什么,然后就听沈嘉问他:“你家乡是哪里的?”

“小人是附近李村的。”

“哦,李村啊,那肯定也分到粮食了吧?我记得告诉我这个消息的老伯就是李村的。”

“不可能。”小二斩钉截铁地反驳:“要么是您说的那个人不是李村的,要么就是他骗您的,我们村去年没分到什么粮食。”

“不应该啊,我们从那路过,去他家借了水喝,他家门口还有一棵百年的杉树呢。”

“那应该是我大伯家,可……”小二也混乱,但还是说:“我家并没有收到粮食。”

“那就怪了,也许是他家有你家没有吧。”

小二的脸色变了变,但也没再说什么。

沈嘉又好奇地问:“去年城里发生了大事了吧,刚才成衣阁的掌柜还说今年的日子也许比去年更难过呢。”

“去年……也是虚惊一场,听说北方来的一群流民得了疫病,不过具体如何我也不知,后来就没听说了,想必是治好了吧。”

“哦?流民……”沈嘉若有所思,也没再问下去,这小二知道的肯定有限,有个突破口就行了。

吃过饭,两人回到县衙,潘默兄弟俩也回来了,一起聚在秦掌院的房间里说话。

“大人,我们今天在城里打听消息,遇到了一个人,原本是要将人带回来的,但他一听是到县衙死活不肯,还说王县令害死了他的同乡三十几人,属下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又不肯说,一定要见到能惩治王县令的人才能将证据交上。”

“是什么人?”

“属下只知道他是北方来的,三十几岁,旁人喊他老刘头,目前在城里倒夜香,住在城南一个破屋子里。”

沈嘉与秦掌院说:“不如我带他们去看看,如果人有用,我们也必须保护起来,秦大人就与王县令说说话,别让他分心。”

秦掌院知道,他这是要让自己去拖住王县令,于是点头:“好,人要是真有用,就交给禁卫军,料那王志铭也不敢从禁卫军手里夺人。”

城南是县城里的贫民区,这里的房屋与沈嘉他们白天看过的都很不一样,大多数都是木头房子,有的简陋的用篷布搭着,不过这些棚里都没有人,听说因为下雪,县令大人怕他们出事,都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从这一点上,沈嘉还是挺赞同王县令的,如果不是那两千石粮食有问题,他一定也会以为王志铭是个好官。

“快到了,就在前面。”路过一片棚户区,沈嘉他们来到了一座破败的小屋前,从外头看像是谁家遗弃的房屋,破败不堪,很难想象这里能住人。

“在这儿?”沈嘉疑惑地问。

“对,我们跟踪他来到这里,亲眼看到他进去的,也问过周边的人,说他平时就住在这里,这里以前是一户员外郎,后来搬家后宅子就没人管了。”

“咳咳……”站在没有门的门口,沈嘉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潘辰和潘默先一步走进去,确认没威胁才敢让沈嘉进去。

里头比外头看起来更破,他们说的那个人并不是住在屋子里,而是在回廊的一个角落,用几件破棉衣搭了一个小小的帐篷,咳嗽声就是从里头传来的。

“老刘头,我们带人来了,你出来吧。”潘默走上前说。

里头的人顿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一只干枯的手撩开帘子,露出半张丑陋不堪的脸。

潘辰将沈嘉拦在背后,小声解释说:“这人脸上有烧伤,大人别看。”

“不碍事。”沈嘉不怕这个,走近几步说:“大叔,听说你有事要告诉我们,可以出来说一说吗?”

“你是谁?”那人警惕地问,他的声音非常沙哑,像是从喉咙里吼出来的。

潘默没与他客气,伸手将人从破棚子里拉出来,沈嘉这才看到他的全貌,脸上和手上都是烧伤,从样貌看就知道是非常严重的烧伤,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棉衣,像是哪里捡来的,背是弯的,一只眼睛还是瞎的,如果是晚上看到,绝对会吓到一群人。

沈嘉尽量保持平静,怕惊吓到对方,轻声回答:“大叔,我是朝廷的钦差大臣,来北地巡视的,你有话可以尽管与我说。”

“就你?”老刘头显然不信,他就没见过这么年轻的钦差,长得跟富家公子哥似的,能帮他什么?

“放肆,我家大人是户部郎中,五品官员,上达天听,你有话就说,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潘默呵斥道。

老刘头“噗通”跪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沈嘉问:“那你有权利杀了王县令吗?”

沈嘉皱了皱眉头,“如果他犯了死罪,我会送他回长安受审。”

“哼,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官官相护……”

沈嘉摆摆手,阻止他说:“如果你不信任我,那就算了,我完全可以把你送给王县令,或者当做没见过你,要不要说在你,能不能完成心愿得看你说的事情是什么,是不是真的,如果你敢说假话,那本官也绝对会让你过的比现在还惨。”

“呵呵,比现在还惨?那是什么?我苟且偷生一年,要不是巨大的仇恨支撑着,我根本不想活,活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不如死了!”

沈嘉看看四周,也每个能坐的地方,于是让潘默带他出去,找了一座普通的茶楼坐下。

老刘头的身体应该很差,总是咳嗽,说几句就要停下来喘息一会儿,沈嘉给他倒茶,对方也没看他,目光落在空中,像是怀念,又像是回忆。

“去年秋天,北方来了一伙鞑靼士兵,大约一千人,他们夜袭了我们小镇,见人就杀,我们整个小镇只逃出了一百多人,大家无家可归,只能往南边走,可是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和我们一样遭难的百姓,后来听说,周边不少村镇都遭了殃,逃亡的人数有大几百。

原本我们是要去县城的,可是县老爷听说有鞑靼兵来袭根本不给开城门,我们无法,只好继续往南走,可是无论我们经过多少地方,没有一个官员肯收留我们,他们有的怕我们是鞑靼的奸细,有的怕受我们牵连,引来鞑靼兵,好一些的会给我们粮食衣物,差一些的直接将我们赶走。

就这样,我们一路南下,最后是通州县令收留了我们,我们以为这下好了,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好官,这一路我们饿死冻死了几百人,走到这里来的只剩下两百多人了。

王县令将我们安置在郊外的土地庙,那里香火鼎盛,土地庙建的很大,一开始还有善心的百姓给我们送粮食和衣物,王县令也慷慨地拿出粮食分给我们,甚至说,等过了冬天,就给我们分些土地,有官府帮助,不怕挨不过第一年,等有了收成就好了。

我们这一路长途跋涉,又是饥寒交迫,不少人都生了病,一开始也没人在意,死几个人也正常,缺医少药的,谁能斗得过病魔呢?可是有一天,一个大夫突然说,那些病死的人并不是得了风寒或是其他病,而是瘟疫……”刘老头说到这里忍不住哭泣起来,沈嘉也基本能预料到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了。

等老刘头说完,沈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让潘默和潘辰带老刘头找家客栈住下来,这个时节冷的厉害,大多数行人都从头包到脚,想认出来都不容易。

“大人,咳咳……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沈嘉扶他起来,将身上的斗篷披在他身上,说:“您放心,王县令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回到县衙,秦掌院还没回来,沈嘉一刻也等不了,直接杀去了王县令的书房。

“沈大人回来了?买到您想要的那块玉佩了吗?”买玉佩是沈嘉找的借口,他身上穿戴精致,会为了一块玉佩出门也不奇怪。

沈嘉“嗯”了一声,进门后坐到秦掌院身边,将昨天他给自己的账本拿出来,砸在王县令脸上,“这账本本官仔细研究过了,王大人做的很用心,可惜啊,假的就是假的。”

“这……这,下官冤枉啊,沈大人何出此言?”

沈嘉淡淡地将潘辰他们昨天去打探的消息说出来,不容王志铭狡辩,“你也不用找任何借口,我们来的突然,查账也是临时安排的,你能安排几个人,但不可能堵住所有百姓的嘴,若是王县令还有话说,我们不如多找些村民来问问。”

秦掌院摸着胡子笑了一声,“做假账而已,王县令紧张什么,说清楚这些粮食用到哪去了也就好了,总不能是王大人拿去卖了吧?”

“不不,下官不敢,这些粮食真的是拿去赈灾了,下官可一粒米也没贪啊。”

沈嘉冷笑了一声,“那你说说看,粮食给谁了?”

“这……那些粮食……”王县令看了师爷一眼,后者起身跪在他们面前,凄然地说:“两位钦差大人,我们大人心系百姓,从不做贪墨的事情,他每到一处,百姓无不称赞,那两千石粮食确实是捐出去的,去年有北方的流民路过通州,好几百人,大人可怜他们,就收容了他们一阵。”

“哦?流民?北方来的?”沈嘉眼神一闪,嘴角带着笑意问。

“是,是的。”

“多少人?呆了多久?”

“大概四五百吧,呆了……呆了近一个月。”

“四五百人一个月能吃掉两千石粮食?你们在开玩笑吗?”

王县令急忙解释说:“两位大人,真不是下官弄虚作假,那批流民是北境逃亡来的,下官怕这群人继续南下,便安置了他们,这两千石粮食就是安置他们用的,如此大事,下官可不敢撒谎。”

“这么重要的事王县令居然没上报?”沈嘉诧异地问:“为何朝廷没收到王大人的奏折呢?”

“这……”王县令似有隐情,支支吾吾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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