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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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卿被这句话*的差点咬到舌头,外祖母居然告诉徐子越了??
但转念一想又马上明白这个不可能。
苏文卿一个深闺小姐莫名其妙梦见男子本就是很窘迫的事情,要换做别人定是恨不得失忆,徐老太太疼苏文卿的声誉自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更不说是徐子越本人,其他人信不过,但外祖母却是信得过的。
再者外祖母不喜徐子越,她并不希望自己和徐子越有过多的接触。
所以,徐子越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苏文卿一时半会儿倒真的猜不出来,尴尬的低下头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什么前世今生?表哥说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天机,更何况还是表哥的?”
“是么?”徐子越不露声色的盯着眼前低着头的女子,凤眉细长,双眼晶亮清澈,年纪不大却已有今后惊艳的端倪。她今天穿了素色的罗纱长裙,腰间束了新兰苏绣的的腰带,越发显得纤腰盈盈一握。身量要比家中其他姐妹高上些许,但因为身子不好非常瘦,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白皙甚至有些不健康的苍白,裸露在外的脖颈修长而弧度优美。
徐子越想起当年京城女子们说起苏文卿时的嫉妒,这样的样貌确实是不小的祸端。
那日回到徐府只是去找徐老太太请安,不想有了惊喜的发现,苏文卿竟然也在清风堂。
上一世回到徐家他十七岁,苏文卿已经被苏家接回了苏家,他只是听说有个表妹却不曾见过。后来再见到苏文卿时,苏文卿已经认识了齐光,容貌惊人,见到他时恭恭敬敬的行礼叫一声表哥。
就和现在一模一样,认真紧张的样子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与她长大的样子差距实在不小,原来苏文卿小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穿着最干净的素色长裙,虚弱而又脆弱,而记忆中那个唤作苏文卿的女孩却是容貌艳丽,一身红裙张扬又夺目。
只是那时她已经嫁做人妇,徐子越恍惚的想起苏文卿与齐光站在一起的模样,男子俊美飞扬女子貌美动人,就如同旁人所说真真一对璧人。
一对…璧人…
徐子越没有忘,上辈子苏文卿一直有些怕自己,那个连大长公主都不怕的女人每次见到她都恨不得夹着尾巴跑远。偶尔问起齐光,齐光却是大笑着说是他戾气太重吓到了苏文卿。
徐子越嗤之以鼻,齐光这个从战场回来的杀神有什么资格说他戾气重。
齐光和苏文卿,一个是宁国公府的世子,长安长公主的亲儿子当今皇帝的亲外甥,一个却只是商贾之女,这两人到底是如何认识,苏文卿又是为何能让齐光这样的人死心塌地。
徐子越深深盯着眼前还稚气未脱的苏文卿,还未完全长开的五官与那时妍丽的面孔慢慢重叠。
她又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文卿不知道徐子越不过短短半晌就已经想了这么多,她能感觉到徐子越站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在注视着自己,至于是怎么样的眼神苏文卿没敢看。
她实在是有些怕徐子越,虽然徐子越现在还是个半大少年,但这个人只留给自己一段记忆,那段记忆里除了徐子越嗜血的笑容只有鲜艳的鲜血。苏文卿试图从紧张的脑子里找出几句妥当的话,但徐子越一直沉默,苏文卿话到嘴边倒不确定这句话该不该说。
说错话可怎么办?惹得徐子越不高兴怎么办?
这位真的很不好惹。
最后纠结了好半天,试探着问了一句,“我的院子快到了,表哥要不要去喝杯茶?”又怕徐子越不答应又加了一句,“是祖母前些日子赏的银山毛尖”
话没说完又猛地顿住,徐子越会不会觉得自己在显摆?毕竟徐子越实在不得宠,不安的偷偷瞄了徐子越一眼,尴尬的发现对方竟然一直在专注的看着自己。
被逮了个正着的苏小姐实在是很羞愧不安,这个红着脸的样子又实在有些说不出的可爱,徐子越刚刚杂乱的思绪骤然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由微微一笑道,“好啊。”
苏文卿适才羞窘的笑脸马上恢复如初,盯着前边清瘦的身影看了好一阵子才追了上去,“多谢表哥赏脸!”
前些日子二太太因为苏文卿的缘故受了责罚,在牡丹院安安静静的待了不过两天。徐老太太到底不会狠罚她,过了两天就解了禁,只是雪芮依旧下不了床。
徐子越回来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徐二太太正由几个姨娘伺候吃茶,等丫头说完后身边的柳姨娘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柳姨娘是二太太亲自替徐贤选的姨娘,本就是二太太的人,后来生了徐心兰徐心梅姐妹也一直规规矩矩,二太太对她自然是不同于其他人。
“大少爷可是魔怔了,科举哪有他想的那么容易?”毕竟只是姨娘,徐子越在府中的地位再不济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说少爷哪里不好,不过此时没有旁人,二太太定是喜欢听这些话的。
“可不是,老爷二十二就中了举人已经是极难得的”,赵姨娘急忙补充一句,罢了讨好的向二太太看一眼继续道,“还有王大人,听说王大人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要不怎么就中了状元呢?”
王氏的哥哥王崇二十二岁那年被陛下钦点为状元,多少举子多少进士,何曾有过这般年轻的状元郎。
果然二太太听到此话大为宽慰,半点不显老态的脸上已是止不住的自得,柳姨娘狠狠瞪了赵姨娘一眼。这赵秀荣向来是不会说话的,今儿倒是误打误撞说了太太高兴的话,暗自惋惜这样的好话竟然被赵姨娘抢了去。见二太太手中的茶杯见底,极殷勤的忙接过去仔细倒了茶,“太太用茶。”
又是对王家吹捧一番,好一阵子才再次说起徐子越,柳姨娘小心翼翼的试探,“也不知道老爷老太太是什么想法,若是一时心软同意了…”
王氏脸色一冷,柳姨娘赵姨娘顿时不敢再饮忙垂下头禁了声。王氏的眼睛仿佛啐了毒一般,眼中竟是说不出的厌恶和阴冷,“同意了又怎样?不过几两银子一个过场罢了,难不成他还能中了进士不成?”
“太太说的是”,柳姨娘殷勤的应和,“他以为自己也同王大人一样文曲星下凡呢,想考就让他去,只是怕考不中还丢了我们徐家的脸面。”
“我们徐家何须他的脸面”,王氏嗤笑一声,这话倒是提了醒,不由想起徐子玉。
徐子越大了徐子玉不过半年,在一众考生中定是最小的。王氏不怕徐子越丢了徐家的脸,因为徐子越年龄尚小,就算考不中也无人说他如何今年考不中明年继续,更何况徐子越越惨她越是满意。。
但是细想想,能试试秋闱也不是没有好处,考不中,结识些有才识的公子认识一些有学问的大儒,有些秋闱的经验;若是有幸考中了,那还需要说什么,定是件极其有脸的事儿!
王氏想起前天徐子越一身破烂的样子冷笑一声,南岭传来的消息,说徐子玉虽然拜了崔源做老师,却因为性子阴冷并不讨崔源喜欢,平时的作业并不出色。
玉儿可是老爷手把手教出来的,有时间哥哥也经常指导,还比不过一个徐子越?
更何况,无权无才单靠着才气的举子,她还未曾见过。
打发两个姨娘回去,二太太越想越觉得可行,傍晚徐贤回来后二太太便将这个想法说了,“我也是看子越才动了心思,子玉和子越一般大既然子越去了何不让子玉试试?”
二老爷徐贤眉头微皱。
徐贤做官不变通读书却是认真,真正一步一脚印考出来的功名,徐子玉肚子里装了多少墨水他还是知道。虽说是自己儿子,但徐贤还是叹了口气,“玉儿还小,再等几年也不迟。”
“瞧老爷说的,不过是两个孩子,考不中只当是花了些碎银子还能寻些经验,但若是考中的话,那可是为我们徐家,,门楣啊。”
徐二老爷沉默不语,实在是二太太这句话太让他动心。考不中又如何,徐子玉还小考不中实属意料之中,但科举本就有极大的偶尔机会,极有学识的有可能落榜,有些运气好压中题目的却得了好名次。
徐二太太看丈夫动了心已知道此事已定,不过再说几句让徐贤安心,“前些日子和嫂子说起来,这次的主考官里有位姓蒋的大人…”
徐二太太点到为止,徐贤一听姓蒋已是一喜,“蒋楠?”
蒋楠缺失是个难得的才子,当年也是被点了探花的,更难得是蒋楠与王崇师出同门算得上师兄弟。
“我自是不知道这位大人叫什么的,不过听嫂嫂说这位蒋大人与哥哥关系极好。”
徐贤两条眉毛一抖大惊,“蒋楠可没有泄题的胆子!我徐家也做不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
“瞧老爷想到哪儿去了”,徐二太太瞪了丈夫一眼拉着他坐了,“我只不过想脱蒋大人寻一些往年的题目与文章,让玉儿好生看看,我就算是妇人也知道泄题可是大罪!”
徐二老爷脸色微微发红,见妻子委屈的样子不由愧疚几分,握着王氏的手赔笑道,“为夫这不是关心则乱,玉儿是我们唯一的嫡子我怎么舍得他有丁点差错,又怎么会懈怠了夫人。”
二太太这才有了些笑容,“老爷明白就好,既是如此老爷不妨请蒋大人来府上一聚,听说蒋大人的文章做的极好就连陛下也是赞不绝口,也不知道玉儿是否有幸请教一二。”
徐二老爷爽快的答应,“此事不难,待明日我与蒋大人一说”,因着王崇的关系,他与蒋楠交际颇深,“吩咐玉儿,明儿在家认真读书不可出去玩闹,待蒋大人来了好生请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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