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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那邹姑娘可没安什么好心,您可不要被她骗了,她惯来是会做戏的。”东珠被南玉从院子里拉出来,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了,如今见邹思敏大喇喇的进了万卷堂,自然是眼红,便忍不住在顾青婉跟前上眼药。
“这话怎么说?”顾青婉觑了东珠一眼,状似随口问了一句。
南玉听着顾青婉的语气就知道怕是不好,便瞪了东珠一眼。可惜她与东珠之间隔着顾青婉,又不好做小动作提醒,使的眼色东珠全都不曾收到,只能暗中叹了一口气。
“先前王妃还未进府的时候,我们姐妹俩便被公主送到新宅子里了,来的时候这位邹姑娘已经在了。那个时候,邹姑娘还住在万卷堂里呢。”说到这里,她刻意抬头看了一眼顾青婉,见她脸上的笑意果然没了,心下便露出了几分喜色。
“王妃怕是不知道,前几个月,这内院里的一应事物,都是这位邹姑娘与乔嬷嬷分管着呢。”东珠顿了顿,“还只是王府里的客人呢,手就伸的那么长,若说她心里没什么想法,我可不信。”
顾青婉看了东珠一眼,看她得意洋洋的模样,便笑道:“难怪公主把你们两个送来,想来都是十分伶俐乖巧的,你倒是心细,日后你可要帮我留意着她了。”
东珠自觉地这是顾青婉交托给她的任务,也觉得好歹和王妃亲近了一些,更是喜不自胜:“前段时日王妃不是提起要给邹姑娘定一门亲事么,这邹姑娘明明应的好好的,可她也只安分了几日。上个月末王爷不是时常出府么,这邹姑娘那几日可是日日在二门里候着呢。”
顾青婉看着升到半空中的日头眯了眯眼睛,她上个月都是深居简出的,邹思敏候在二门里做了什么,她可是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这瑞王府里吃里扒外的太多了,顾青婉记得守着二门的几个婆子都是从靖王府来的老人了,想来不是承了邹思敏的人情便是拿人手短。如今看来,也是时候该换换人了。
顾青婉心下寻思着,脚步就快了几分。没一会儿便把东珠和南玉甩开了好几步。东珠正想追上去,南玉便一把拉住了她,沉着脸道:“你方才莫不是魔怔了?咱们在王妃跟前是什么身份,哪轮得到我们给其他人上眼药?”
东珠甩开南玉的手,轻声道:“我就是瞧那姓邹的不顺眼,明明都已经说了要去外头选人家了,还暗地里死缠烂打的呢。你瞧瞧,王爷一病,立马寻着腥味一路找过来了,我就是瞧不上她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
南玉拉着东珠殿后了好几步,直到与顾青婉隔了一段距离,这才叹气道:“你莫不是糊涂了,对咱们来说,这个邹思敏根本就不重要,你何必与她置气?”
东珠“哼”了一声,这才得意道:“我治不了她,可王妃能制住她。当初我们进府的时候,邹思敏还小意奉承着我们,你想想她方才的神色,竟然都不正眼瞧我们,还当着以为自己还是大家小姐呢。”
南玉见东珠不听劝告,神色也冷了下来:“所以你便想卖了她的消息来讨好王妃?你也不想想王妃是那么好想与的人吗?她一进府来便把王爷把的紧紧的,咱们插都插不进去,你如今还想在王妃身上打如意算盘呢,也不怕引火烧身。”
“我自有我的打算,日后若是我有了造化,那也是我自己争取的,你可别后悔。”说罢东珠垫脚看了一眼顾青婉的背影,连忙小跑跟了上去。
她们鲜少能跟在顾青婉身边,如今正是卖乖的时候,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东珠可不想错过。况且她早就看邹思敏不顺眼了,都是落魄的官家子,凭什么她还能有丫鬟伺候着,还能摆出小姐的派头,她就只是为奴为婢的命。
命数都是自己争取的,她再也不信南玉那一套了,忍、忍、忍,怕是这一辈子都熬干了,也忍不住什么名堂来。既然南玉的方法达不到目的,她便用自己的方法。
南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幽幽道:“你如今想扳倒邹思敏,却也不想想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咱们都是一样的人,邹思敏若是除了,下一个怕就是我们了。”
可惜这话她跟东珠说过无数遍了,先前东珠还听的进去,如今被邹思敏不屑的眼神弄的心头火起,竟然是不管不顾了。
南玉叹了一口气,还是匆匆的跟了上去。
顾青婉下了长廊进偏厅时,邹思敏也正被双喜和顺喜扶着进了万卷堂。守着院门的婆子是顾青婉从定远侯府带来的陪房,见到邹思敏弱柳扶风一般的走过来,眼睛里便划过了一丝厌恶。
“这么大的日头刘嬷嬷还寸步不离的守着,倒也真是辛苦。”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荷包来塞到刘嬷嬷的手心里,又笑道,“这是给刘嬷嬷吃酒的,嬷嬷可不要嫌少。方才在园子里逛的时候,恰巧遇到王妃了,听王妃说说王爷昨夜里大病了一场,这才想着过来探病的。”
刘嬷嬷掂了掂手里头的碎银子,倒也知道份量不少,一时间就有些为难。
邹思敏咬了咬牙,又递了一个荷包到刘嬷嬷手上:“先前我便与王妃打过招呼的,还请刘嬷嬷行个方便。”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这些事情在靖王府里,邹思敏早已经见惯了。虽然她手中还有些银钱,可若不是万卷堂里的人都防着她,一出手就打赏二两碎银子,邹思敏平日里可舍不得。
刘嬷嬷捏紧了手里的两个荷包,脸上的为难顷刻间就不见了:“既然是王妃请邹姑娘过来做客的,我便打发人去跟桂叶姑娘说一句,如今王妃去偏厅里了,屋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桂叶姑娘说了算呢。”
邹思敏顿时气的脸都快歪了,合着她花了二两银子,就是请人帮忙传个话而已。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邹思敏神色顿了顿,又恢复了一句笑意,拉了一把身后愤愤不平的顺喜和双喜,这才好声好气道:“那就麻烦刘嬷嬷了。”
刘嬷嬷点了点头,远远瞧见院子里有小丫鬟在修剪林木的,就随口喊了一个过来,拿了邹思敏给的最小的那一块碎银子,打发她去正房里回话。
金钗在里屋里伺候着郑瑞,桂叶正带着桃枝收拾箱子,听说是顾青婉请了邹思敏来做客,便是桃枝都笑了起来:“真是丑人多作怪,这是打听到王妃不在才来说事呢。桂叶姐姐,咱们便请了她进来罢,等王妃回来,看她怎么有脸圆这个谎。”
桃枝被顾青婉漠视了许久,到底学了几分乖,先前还对桂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如今也客客气气的称呼桂叶为“姐姐”。这两个月她倒是与东珠和南玉走的很近,性子也愈发的古怪了。
桂叶听着桃枝刻薄的话,便皱了皱眉。其实桃枝说的那番话也是在理的,可这段时日里邹思敏安分了许多,按理说这样容易被拆穿的谎话邹思敏是不会拿来做借口的。
莫不然真的是王妃请她过来做客的?
桂叶心下奇怪,她也明白邹思敏的性子,便吩咐了那丫鬟道:“请邹姑娘到花厅里坐着吧。”
说罢到底是不放心邹思敏,又让玛瑙和珊瑚上茶之后,留在花厅里盯着。玛瑙和珊瑚是新提上来的二等丫鬟,是宝钿调*教的人,虽然没有福满和双全机灵,却是一板一眼的性子,用来盯人是最好的。
且说那刘婆子听到桂叶请邹思敏进去,倒是着实愣了一下。不过她手里拿着邹思敏刚打赏的二两银子,心情正好,便恭恭敬敬的请了邹思敏进去。
刚与扫园子的婆子闲话了几句,一转头就看到福满匆匆往这边过来了,把刘婆子唬了一跳。莫不是那邹姑娘方才说的都是假话,如今王妃打发人回来了。
她心下不安,便拦住福满道:“福满姑娘,你方才不是陪着王妃出去了么,这般匆忙赶回来,可是王妃有什么吩咐。”
福满的声音里有些喘,四处看了一眼这才道:“王妃的簪子不见了,这不,我沿着原路匆匆寻回来么。路上没见到,怕是落在屋子里了也不足为奇。”
刘婆子松了一口气,见福满抬脚便要进院子,又拦住了她神神秘秘道:“方才那邹姑娘来咱们万卷堂里了,说是王妃请她来做客的呢,在院门口磨蹭了好一会儿。我让人去里屋里问了桂叶姑娘,桂叶姑娘打发人来请她进去了。”
福满倒是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反倒没有先前那样匆忙了:“先前倒是遇到了邹姑娘,她说要来看望王爷,王妃也没理会她。若是不让她进去,怕又要放雪团过来了。也就好了一段时日……算了,她是咱们府上的客人,我可不好私下里嚼舌根子,刘嬷嬷知道王妃的性子的,不该说的话可不要乱说。”
刘嬷嬷连连点头称是。
福满便快步进了院子,在梳妆台上寻到了那根白玉嵌珠的簪子,又私下里跟桂叶说了几句话,又匆匆出了万卷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