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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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场里全是茂盛的枝叶遮挡下来,侍卫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慢慢的隔绝到了身后,但因为越深入,虫鸣声愈发的敞亮,不知道是哪一棵树上的蝉,嘶鸣尖叫,吵得人耳廓都疼。

晏元川的声音很温润,在这烈日当空,蝉鸣不绝的夏日,一字一句的,把今苑和他的故事告诉了她。

“我当时因为立了功,成了屿国的异性王爷,你娘亲是今府大富人家的千今。”晏元川说起今苑,眼神温柔的似乎能掐出水,今羡能从他的声音里,感受到他对娘亲的爱意,“当时是我一直往今府里去,我本不是一个喜爱热闹之人,一来二去的多了,大家便心知肚明我的心思,于是纷纷撮合我和你娘亲。”

“我曾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可能是那时候都对上眼了,我有一日按耐不住,就去今府提亲了。”晏元川说到这的时候,笑了下,“可能是我都还没定下来,礼物倒是一箱一箱的搬过来吓到了今家人,也可能是我立了保证书,说今世就娶苑苑一个,之前没有妾室,以后也不纳妾,更不会偷养外室,许是态度端正,你外公就允了。”

“订了亲之后,去今府也多了起来,一来二去的,我去哪里都带上你娘,包括去游玩或者出行处理政务,你娘亲喜欢田园生活,我都和她说好了,等我再任职两年,我就带她归隐山林。”晏元川说到这,眼眶也红了,“但是这个预期却没能达到满意的结局,我原本以为和你娘亲有好结果的,可是,那时候,翼国忽然来犯,我不得不带兵出征。”

今羡眉心忽然跳的很厉害,翼国......温城玉。

她的预想成了真,晏元川不知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了一抹阴鸷的光,继而语气变得稍稍低沉,“我在出征的路上,中了埋伏,后来我才知道,我和屿国的重臣们以及皇上商量好的所有攻打翼国的路线都被翼国提早破解,我心知定然是朝臣之间出了埋伏,不出一日,皇城那边便传来了消息,说是翼国的人早就埋伏在了皇城,我也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当时那群埋伏我们的人目标似乎和翼国的不同,翼国的人是看见侍卫便杀,但是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我,我后来不得不假死脱身,只是当躲起来,再露面的时候也不过两日之间,皇城却换了一个主人,我才知道,原来屿国被灭了。”

“翼国的皇帝登基,凭我一己之力绝对难以平凡,我也去找寻过你娘亲的消息,但是今府全府被灭,后来我才知道是屿国的宰相温城玉搞的鬼,但是因为今苑离世的消息,我也渐渐的没了任何的欲望。”晏元川说到这的时候,眼眶忽然红了,然后望着天边似乎很惆怅亦有悔意那般,“直到你娘亲死的那年,我偶然一次去了皇城,恰好碰见了你娘亲从温府出来,我原本以为你娘亲是嫁给了温城玉,但是你娘亲是不喜欢温城玉的,早几年,她就同我说过温城玉这人看上去很阴森,我想到这一点,就觉得你娘亲不可能嫁给他。”

“后来我找了一个机会,把你娘带到了一处茶楼,后来才得知,温城玉用今家人的性命威胁她嫁给他,再之后,听闻了我的死讯,或许是觉得无助,便嫁给了温城玉。”晏元川说:“或许是当时有了你,就算今家人被灭她也没有寻死,但当时情急之下,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说清楚,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和你娘亲说好了,我今晚带她走,她也同意了,说要回去带上你,只是第二日就听见了她病逝的消息。”

今羡忽然感觉有点儿难受,她侧眸,晏元川不知道何时泪已经流到了下颚,他有些难受,仿佛很舍不得娘亲,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我当然知道她不是病逝,只是当时原本想找到温城玉同归于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翼国的人得知我还活着的消息,四处追杀我,我倒是想和温城玉同归于尽,没想到却忽然看见了玉祝,就是皇后身边以前伺候的玉姑姑,说是屿国还遗留了一个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要我务必培养好势力,必要时候与翼国交手。”

“顾延和我的感情好,我们兄弟相称,得知他还有皇室血脉留在这世上,我就想着,等辅佐皇上登基之后,再去找你娘亲,后来皇上确实顺利登基,在我又想找温城玉动手的时候,他却在登基的第一日找到了温城玉算账,只是他当时明确说过不可插手,但我就想着等一口气,看着温城玉死,不过温城玉最后的确是我杀的,我承认。”晏元川看着今羡,“我当时只是怀疑你娘亲的死因,但是却没调查出任何的证据。”

“然后是皇上告诉了我所有苑苑死掉的真相,是我把他从牢里带走的,也是我亲手把他杀了的,包括那个妾室,以及温城玉的那个儿子,后来回到皇城,却听见皇上告知了我你是我女儿的这件事,只是当时,你已经假死了。”

晏元川只是简略的说了一下,但是今羡确是能感觉到他这二十年来的心酸和无助,她眼眶微红,看着晏元川有些皱褶的眉眼以及,仿佛想从他的眉眼里回到当年他和娘亲的那些事里,细细的品一品他和娘亲之间的那种感情。

从晏元川的嘴里说出的今苑,总是让今羡觉得很不同,他口中的娘亲是爱玩的,是喜欢游山玩水的,只是在她印象里的娘亲,整日都是挂着温婉的笑,以及和温城玉相敬如宾温柔。

当时觉得娘亲和温城玉的感情真好,现在只觉得那只不过是一种客套,一种温城玉从来没走进娘亲心中的客套,她望着晏元川的眉眼,忽然很为娘亲和他感到惋惜,她轻声道:“那你这几年,也没有再想着找一个人陪着吗?”

晏元川听后笑了笑,然后红着有些苍老的眼,看着今羡,语重心长的说:“囡囡,你知道吗,世界上最真挚的爱情,是无需别人陪伴的,只要我心里有你娘亲,我便永远都不是孤身一人,她一直陪着我,我何须别人。”

“换句话说,若是有朝一日,我感觉她真的消失不见了,那么我也不会找别人。”晏元川看着她,眉眼温润:“世界上的爱情分很多种,有磕磕碰碰最后在一起的,也有磕磕碰碰最后还是没能在一起的,也有天人永隔的,亦有从开始就一直恩爱幸福的,我们永远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有些人固执,认定一个人就不放手,而我恰恰好就是这个人,也恰恰好,有幸遇见了你娘亲,虽然没能在一起一生一世不离,但有你,如今也依旧相爱着,就算是一生一世了。”

“只不过她在天边,而我在世上罢了。”晏元川说:“这点儿距离,难不倒我。”

今羡忽然眼睛更红了,她终于明白,为何娘亲会等着晏元川了,因为有种人,天生值得你爱,不会因为距离而打败所有。

她有些动容,晏元川本意没有惹她哭泣的,见她如此,就觉得把苑苑都给得罪了,心疼又笨拙的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只能说:“囡囡别哭,爹爹说的,你要是觉得难受,便不要去记着,你娘亲若是知道了我惹哭你了,估计又该朝我红眼眶生闷气了。”

他说的这话俨然不成立,毕竟娘亲已经不在了,她怎么红着眼眶生闷气呢,而且爹爹说的好似娘亲常常和他生气似的,今羡忽然觉得今苑的形象在她心中崩塌了,她破涕为笑,低着头正准备抹掉眼泪,晏元川却快她一步,只是这次是他红着眼说:“是爹爹来晚了,你这几年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也没人给你撑腰,也没人去体恤,去爱你,去保护你,你实话和爹爹说,当年为何要假死?”

今羡被晏元川这番话说的,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委屈是有的,当年娘亲死后,她在温府就不受待见,后来进了宫,那段日子简直就是她心口的疤痕,难以言说,但是委屈也就那段年岁里。

再后来,她去了安国,遇见了严於,有林九在身边陪伴,还有阿默,好像也忘了当初的那份委屈。

时间向来慷慨温柔,擅长把好坏都带走。

她再一次提起三年前,好像也没那么的难受了,只是她的漠然在晏元川的心里狠狠的捅了一把刀子,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温城玉、温雨雨、温家的妾室、甚至连顾归酒,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人也如此的欺负她!

晏元川是生气的,但是难受却占了更多,他和今苑也曾计划过,若是有了孩子,他们一定要给她完完全全的爱,不管男女,当然对于晏元川来说,女孩更好,只是没想到,他在半百的时候知道了自己有女儿,却又知道了女儿曾经受过的这么多委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难受蔓延在心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是怎么挨过来的。

都怪他,都怪他这个没有尽到父亲责任的人,他若是早点知道今羡就是他的女儿,别说温城玉了,就连顾归酒他都能直接杀掉。

晏元川看着今羡,抹去了她流下来的泪,低声说:“囡囡,你如今想留在这里吗?”

晏元川尊重今羡做的任何选择,她若是说留,那他便会定居在皇城,她若说要走,他今日便可带她走,顾归酒定然是不敢阻拦的,他就一条命,就算用一条命去换女儿的自由,他也是绝对甘心的。

晏元川在等着今羡的答案。

今羡垂眸,脑海里忽然想起了顾归酒昨日跪下来求她的那一幕,还有那些话都萦绕在她的耳畔。

良久后,今羡才看着晏元川,轻而慢的道:“我会走,也要走,但不是现在。”

晏元川似乎不懂,但又似乎懂了。

他看着今羡,他从袖口处拿出了一个兵符,没有逼问她为何不走,亦没有任何的劝阻,有的只有一句话:“这是一个兵符,是顾延以前给我的,这些兵现在跟随着我,一直驻扎在藩地,虽然不多,但是只要你一句话,他们和爹爹便能把你从宫里平安的带出来。”

今羡惊楞,往日都被人欺负惯了,也没敢受禄,更何况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显然有些不敢碰,也不敢收下。

“听话,拿着。”晏元川说:“你拿着爹爹安心些,爹爹晚些就安插人进去皇宫,你若是有任何的需要,你就同他们说,他们会转告爹爹的,爹爹就住在皇城,你说走,爹爹就带你走,你说不走,爹爹这辈子就呆在皇城护着你。”

今羡看着他,宴元川虽然说话底气十足,但他眼底有明显的紧张,似乎生怕她会拒绝,可能是血脉相连,又或许是因为心中心疼娘亲和宴元川的错过,如今她可是他唯一的亲人,若是不接,他估计嘴上不说,心中也难受。

就像他说的,娘亲会对着他红眼眶,会对着他生闷气,今羡想到这,莞尔一笑,伸出手接过了宴元川给的兵符,然后抿了抿唇,低低的对着晏元川说了句话。

晏元川显然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她刚刚喊了他爹爹,还同他说了句谢谢,良久后,晏元川才流了一滴泪,“欸”了一声,应了。

两人还聊了好一会儿,今羡从他嘴里能感受到娘亲的不一面,还有他这些年来,尽管他不说,今羡也能从中感受到他的那种孤独,一直到日落西山,她和晏元川才往回走。

只是还没完全回到帐子,远远望去,就看见顾归酒大步往这边走来,下一瞬就到了她的身边,他身上的淡淡丝竹香沁入鼻尖,今羡敛眸,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兵符收紧。

在昨日之前,晏元川只觉得顾归酒是瞒了他今羡没死的事,让他整个人处于生气的状态,但是直到刚才为止,晏元川知道了当年为何假死的真相,他整个人都觉得难受,如鲠在喉。

看见顾归酒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他当时问顾归酒,他女儿怎么会死,顾归酒那段时间丢了魂,整个人没有一点点的生气,他原以为他们两情相悦,人死不能复生,也没再往他的心上扎刀子了,没想到居然......

今羡也能看出晏元川如今不待见顾归酒,她没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吵得不可开交,也没想晏元川为了她一大把年纪了还和皇上斗智斗勇,她想要自己好好的解决这些事,是自己惹下的根,要自己来拔掉。

今羡看着晏元川,低声说:“爹爹,你先回去,我明日再去看你。”

晏元川尽管再不喜顾归酒,如今也是女儿为大,他顺着她,就像当年顺着今苑,低声道了句好。

顾归酒站在今羡的身边,跟着喊了一句爹爹,却没有得到晏元川的任何回复,他也没恼,也能猜到今羡把实话告诉了晏元川,他没觉得不能开口的,毕竟的确是他的错,他没不认。

晏元川苍老的背影往帐子内走去,顾归酒胸膛抵着今羡单薄的肩膀,他没忽略掉她眼底的落寞,他掌骨分明的大手抬起,就在快要触上她的头顶上揉揉她的头发时停住了手,罢了,还是别惹她反感了。

他轻而又轻的叹息一声,心疼她此刻眼底的不舍,“我明日就下旨在皇城新建一座王爷府,然后叫爹爹搬去住。”

“好吗?”他开始学会询问她的意见。

今羡眼眸微颤,看着晏元川的背影,“不用你建,爹爹会守着我的。”

她如今也有底气说出有一个人能为了她干什么事,不再是漂泊不定,不再是东奔西跑,终于有了一个人,是她的底气。

只是她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让顾归酒心头的失落感愈发的深了,她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也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也可以让她如此的有底气的说出一些话,是她把心封闭起来了,永远也不去接受他。

罢了,日子久了,她总会明白的。

顾归酒单薄的眼微垂,无声的叹息了下,舔唇,“明日要去狩猎吗?前几日狩猎你都没来,爹爹明日也会去,而且林子里有很多好看的动物,鹿还有兔子,对了,温白白就是在这里被我抓来的,明日我带你去看她的窝,怎么样?”

顾归酒真的是很会戳人心了,他知道她是把温白白放在心窝里的,也知道她如今把晏元川看得重,两个重要的人都被他提起了,她想拒绝,但是一想到温白白的窝,还有晏元川方才孤单落寞的身影他就觉得戳心。

她收回视线,然后低低的嗯了声,继而往帐子里走,顾归酒跟在身后,回到了帐子之后,顾归酒娴熟的从他的行囊里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狩猎衣裳,只是这件衣裳并不是他的,颜色是白色的带点点的水蓝色,俨然就是女子穿的。

今羡的衣裳都是他挑的上好的布匹制作的,从里到外,寝衣到外衫,就没有一件含糊过,包括这件从当时定下了狩猎时便命人去赶制的衣裳,他也没有含糊,按照她往日的喜好而定制的,包括上面的花纹也是她喜爱的梅花。

顾归酒将狩猎的衣裳放在了床沿上,看着正在梳妆台前梳发的今羡,柔声道:“我把衣裳放这了,明日带你去狩猎。”

今羡睨了一眼,继而淡淡的嗯了声,从始至终没有看过一眼。

尽管知道不受她待见,也还是想上前,顾归酒走到了今羡的身后,垂眸看了眼梳妆台上的凤钗,这是他前段时间得到的好东西,二话不说便赐给了她。

但她不戴,不但这个她不戴,承天宫侧殿里一箱一箱的金钗和珠宝都落了灰也不见她戴,思及此,他伸出手拿了那支象征身份的凤钗,二话不说的簪进了她的发饰里。

顾归酒看着镜中的今羡,掌骨分明的大手摁在了今羡单薄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了抚凤钗垂落下来的金色流苏,良久后,他倾身靠近她,侧头靠在她的耳畔边,低声道:“乖宝,我认真做改变,尝试着去懂你,你也敞开心,接纳我好不好?”

靠得很近,他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边,惹得她玉颈红了一片,她眼眸微颤,收紧捏着梳子的手。

顾归酒垂眸看着她,意料之中她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无所谓,他有一生,时间向来慷概温柔,她也会看见他的心。

......

翌日,狩猎的最后一日,今羡穿戴好狩猎装,往猎场里走去,顾归酒跟在她的侧后方,俨然一副跟班的模样,让诸位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新皇后,前日虽然听见了新皇后出来,但总归是远远的偷偷瞧上了一眼,如今倒是光明正大,特别是宰相和礼部尚书两个人,脖子都伸长了,就想着一睹皇后娘娘的芳容,看看自己的女儿到底输在了哪里。

只是原本带着不甘的眼神在看见今羡的容貌时,两人都焉焉地收回了视线。

终于知道皇上为何咬死不肯纳妃了,这有了一个如此貌美的皇后,谁还想要别的妃子啊。

顾归酒身边有着今羡,也知道她不喜太繁杂的程序,草草的说了几句话后,便命各自去狩猎了。

今羡和晏元川互相看了眼,她莞尔,用口型说了句爹爹,晏元川眉梢都带着笑,和昨日一个人往回走的孤单落寞感有着极大的差别。

今羡看见了王德显,估计他牵着的那匹马就是顾归酒的,她径直走过去,直接翻身上了马,动作娴熟到让大家都目瞪口呆,今羡倒是一脸平静面无表情,正准备抓紧马绳,驾马往前走的时候,身后忽然坐上来了一个人。

他身上淡淡的丝竹香沁入鼻尖,双手环抱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锁在了怀里,姿势太过于亲昵,今羡颇为不习惯,她蹙眉,正准备呵斥顾归酒的时候,那人却轻轻的嘘了一声,然后垂头,抵在她的耳畔边,轻声说:“我们去找那个不孝女温白白,看看她有没有回自己的老窝。”

今羡一愣,还没完全从他这句话里回神,马儿就奔腾而出,她是会骑马的,但这个显然是她没有料到的,她惊呼一声,眼眸吓的闭了起来,直到听见那人嗓音溢出淡淡的笑声时,她才蓦然回神。

今羡不想如他的愿,立刻在他怀里挣扎,顾归酒一只手桎梏住她,另一只手牵紧马绳,低声道:“别闹,等会儿摔下去了。”

今羡才不理会他,依旧扭来扭去的挣扎,后来她忽然停下了动作,非但动作停住了,身体也浑然一僵,而那人也从喉咙里溢出了嘶哑暗沉的笑,继而贴近她,闷哼了一声,“叫你不要动,你还动,现在怕了吧?”

今羡是真的没敢再动了,腰后抵着的那个东西变化太大,让她隔着衣裳都能完完全全感受到他的热意和力度。

......

他们两个人算错了,温白白不在老窝里,再加上今羡被刚刚顾归酒的变化弄得生了气,一路上闷声不发,顾归酒也怕彻底的惹恼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也没了,于是便草草的射了几只动物便立刻回去帐子。

明日便要回宫,顾归酒照例宴请完诸位朝臣之后,已经是深夜了,回到主帐的时候,今羡已经把门给锁住了,完全不让他进去的意思,他自然也知道她小脾气上来了,今日是他过分了,于是也没敢敲门,叫了王德显收拾一件帐子出来沐浴完后,便坐在了今羡睡着的那个主帐门口,一坐便是一夜。

翌日回到了宫中,顾归酒原本以为,他可以好好的让她尝试去接纳他了,也会帮她把刺拔掉,却没想到,原来有些人,计划里根本没有他,无论他幻想和她的未来有多久,她都依旧把那好不容易填满的沟渠又放些水进去,而他好像又开始了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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