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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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少女听教,于贵妃的笑容越发温柔。

虽然她这样来闹,但对儿子的选择,于贵妃其实是十分满意的。

当听儿子说起要谢柔嘉为他的侧妃时,于贵妃还担心过这事能不能成。

皇后再三想要聘宁王府的郡主为四皇子正妃,宁王跟宁王妃都不肯松口,难道轮到他们明华殿开这样的口,宁王府就会答应了吗?

但是萧琮说只要静候佳音,于贵妃也跟着耐下性子。

没有想到第二日成元帝就来了自己宫中,说起了这件事,宁王府竟然真的答应了。

这让于贵妃在意外的同时,心中更是欣喜。

以宁王那样走纯臣路线的人,在来日储君之争的时候,无论情况如何,他也不会站队。

他的亲生女儿永泰郡主不嫁四皇子,那他们明华殿跟宁王府之间多出来的这一层关系,在关键时候就会成为重要筹码,甚至落在某些人眼中,这就是宁王的态度。

于贵妃一边想着,一边将手从侄女的脸上收了回来,托着她的手臂让她起身。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的儿子后宅和睦。

等太后千秋,他分府成家,再有了子嗣,于大局之争也更有竞争力。

于雪晴借着姑母的力道站起身来,望着于贵妃雍容华丽的面孔,说道:“姑姑,我听说陛下和皇后娘娘这次不打算为四皇子指婚呢。”

她现在心中有了底,就有余裕想萧璟的事了。

“是啊。”于贵妃笑了一下,抬眸望向她,说道,“中宫嫡子自然金贵,要指婚这也要精挑细选,慢慢相看。”她一边说着,唇上一边绽开了浅笑,想道:现在不给老四指婚,是还在等着宁王府松动吗?

真是不知皇后是怎么想的,中宫嫡子掌握兵权虽是好事,有利于地位稳固,可是萧璟过于注重军中事务,常在军营,容易遇上险事。

这要是受了什么重伤,落下残疾,之后又没有子嗣,那皇位竞争他就彻底不行了。

皇后不知变通,只知等待,她却不能如此。

除了柔嘉以外,儿子的另一个侧妃人选,于贵妃也是用心挑选。

雪晴出自武将派系,而柔嘉属于纯臣派系,这另一个侧妃,于贵妃就选择了文臣之女。

虽说这个文臣现在位置并不高,但是他善于经营,日后的发展定然不会错,能够给萧琮增添助力。

她想道,光是一场赐婚,他们母子就殚精竭虑,步步为营,而中宫那边却还是一再这样拖着。

来日若是他们这样都还输给皇后母子,那就真的是命了。

宁王府。

自那锦囊放在饭盒中送出去以后已经过去了两日,春桃却没有任何信息回来,这令被困在院中的柔嘉新添了几分烦躁。

这样一个传递消息的事情都做不好,真是当初留了这一步暗棋也没有用。

等到第三日到了送晚膳来的时间,桑情将食盒从门的洞那里接过来,拿回院中打开。

柔嘉疏懒地走过来,在桌旁坐下,没有去看那千篇一律猜得出样式的饭菜。她现在被认定怀有身孕,送过来的食物都是不犯孕妇禁忌的,吃着稳妥,却不令人开胃。

桑情从食盒中拿出了几盘菜,再打开最底下那一层。

往日放在最底下那一层的都是汤,可是今日放在那里的却是一个匣子。

她一见到这匣子,脸上便露出了笑容,说道:“到了。”

“到了?”

柔嘉听到她的话,放下了支撑在桌上的手,朝着自己先前兴致缺缺的食盒看去。

她看着桑情从其中取出了一个木匣,然后打开,里面是一只被绑在匣子里的青蛙,看起来样子跟他们在夏日常见的种类不大相同。

柔嘉看着这个青蛙不动也不叫,于是看向桑情,问她:“这是死了吗?”

死了的蛙还能用吗?

“不急。”

桑情将匣子放在一旁,自怀中取出了一瓶药粉,打开塞子,轻轻地倒了一些在这青蛙身上。

被绑在匣子里的青蛙在触到那药粉之后,一下子就从仿佛昏死的状态恢复过来,在匣子里发出了叫声。

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桑情又将药瓶收起,匣子重新盖上,只留下了一条缝。

她将匣子放到了一旁,对柔嘉说道:“先用膳吧。”

尽管柔嘉现在就想将这青蛙拿来,照着桑情说的用法来用,毕竟用过之后还要等上三五日才能见结果,可是现在是用膳的时间,她也只能听从桑情的话,将这事推后一些。

那青蛙被饲养在匣中,在被淋上尿液之后,就由桑情一手照料。

柔嘉也不知道她在这院中是拿什么喂它的,好容易熬过三日她再来看,就见着匣中已经去了绳子的青蛙趴伏在那里。

以柔嘉的目力,看不出这青蛙同三日前的变化,于是问桑情如何。

她等着桑情的答案,心砰砰直跳。

桑情摇头:“现在看不出,不过是第三日,再等两日。”

柔嘉这样等来等去,感到自己的耐心都要被磨尽,可是到了现在,所能做的也就只是等。

她数着日子又过了两日,总算等到了最后期限,她在房中不见桑情,也不知她将那青蛙收在了哪里,于是就出了房门,在这院子里叫她的名字。

正在这时,听见外头许久没有动静的院门上传来了钉死的木板被撬开的声音,柔嘉在院中一下停住了脚步,望着门的方向,见到那木板被撬开,封锁了几日的院门终于被打开,宁王跟宁王妃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见了二人,柔嘉打起精神,脸上的神色一秒从意外震惊转到了欣喜羞愧。

她在原地跪了下来,朝着宁王跟宁王妃盈盈拜伏,哽咽道:“父……亲,母亲,不肖女柔嘉见过父亲母亲……”

直至今日,宁王妃再见到她,心情也依然复杂难言。

她同宁王一起由门后跨了进来,走到院中,站在了柔嘉面前。

没有人去扶柔嘉,宁王也没有出声让她起来,而是任由她跪着,同她说道:“再过几日就是太后千秋,到时太后将会指婚,将你指给三皇子做侧妃。”

尽管已经预想到了这个结果,可是在听到“三皇子侧妃”这几个字的时候,柔嘉低伏于地,还是闭了闭眼睛,心中生出了不忿。

上辈子就算结局再怎么难看也好,这时候她却是风风光光被指为萧琮的正妃,这辈子她想要抛下萧琮,做萧璟的正妃,可是却步步输人,最后落得现在这般。

宁王妃站在宁王身旁,对着这自己如珠如宝疼惜了七年,以后却要形同陌路的女儿开口道:“今日起会有人来为你量身定做嫁衣,为你安排嫁妆,这院门不会再封锁,但是你也不能出去,你好自为之。”

宁王妃说完便不想再看她,只转向宁王,对他说道:“王爷,走吧。”

“好。”宁王点了点头,拥着妻子转身从这院中离开,跪伏在地上的柔嘉将脸上的不忿又换回了哀戚与悔恨,哀声道:“女儿……送父亲母亲。”

宁王与宁王妃来过,带来这么一个消息就又从这里离开。

那院子的门没有再关上,本来守在外面的两个嬷嬷现在也不见了人影。

柔嘉站起了身,在院中站了片刻,桑情这才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

“恭喜侧妃。”她说,“现在你的心可以安定了。”既然这件事已经由宁王他们来告知她,那就是板上钉钉,不会再改变。

柔嘉转过身,脸上恢复了一派冷漠,望着她道:“已经第五日了,可有结果?”

桑情拿出了匣子打开,让她看:“这蛙没有产卵,你没有怀孕。”

柔嘉:“……”

她死死地盯着这匣中的青蛙,自己这些天来经历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呈现——

她重活一世……竟然就因为萧琮那一句话,又要再同他绑定一次?

柔嘉心中的怒火汹涌,令她浑身发抖,脸色苍白。

她大叫一声,一把夺过了桑情手中的匣子,连同里面的青蛙一起狠狠地朝着地上砸去:“啊——!!!”

那匣子落在地上,青蛙也从里面跳了出来,往着花丛逃窜。

而柔嘉急怒攻心,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她才一倒,桑情就接住了她。

幸好这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没有惊动旁人。

怕她晕在这里引来了旁人,桑情啧了一声,半扶着柔嘉,将她扶回了房中。

……

晚些时候,等到宝意从万宝奇珍楼回来,这件事情已经在府中上下都传遍了。

柔嘉先是在那天那样一晕,被三皇子接住,这转头就要飞上枝头嫁入三皇子府中,做他的侧妃,宁王府这配的嫁妆也不会少,从此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家媳,摆脱养女这个印记,一步比一步走得更高,更远。

宝意这几日都在万宝奇珍楼,没有关注这些,只是同爷爷一起修复《春山远居图》。

画的基底修补工作已经完成,下面就是全色跟接笔。

全色是要将画面漏洞失去的颜色补好,使得画面统一。

这一步要做到“四面光”,也就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看不出这是补上去的颜色。

而接笔则是要补全画面漏洞的断笔,将原作的笔法意气再次延续。

这整个修复工作做起来,就仿佛是穿越了时空,同画成《春山远居图》的赵显清一起完成这幅图画。

宝意重生回来,有灵泉在手,体质改变,所能做到的不过是过目不忘,完美复刻。

这画出来的、写出来的东西里,既不能百分百注入原作那般的意气,也没有她自己的意气。

因此,霍老这次只是让她在旁看着,这么长的一幅《春山远居图》,全是由他一个人主笔。

每一次当宝意看到他站在《春山远居图》前,拿起画笔的时候,就感到爷爷仿佛从头到脚变成了另一个人。

文本中关于赵显清的记载,都说他身高有八尺,身形高大而挺拔,跟瘦小的霍老完全不是一个样子,可是当霍老开始修复这幅画的时候,他瘦小的身影就像是膨胀起来了一般。

这一刻,他就是赵显清,一笔一画下去均是完美还原,新增添上去的颜料与原画相比,少的只是一段时光。

宝意在烟墨阁几日,学的不光是他们的造纸之技,而且也学了如何将画纸做旧,完美地用来修复这些已经有年头的画作,达到修旧如旧的效果。

这修补《春山远居图》跟《四时图》的纸都出自烟墨阁,经由严老板亲手处理,当做了宝意来烟墨阁几日,学了他们的技艺然后出师的礼物。

他将同样的纸给了宝意两张,一张是已经经过处理,而另一张却是新制出来,如同几百年前画上摊在桌面上,尚未落笔之时一般崭新洁白。

那些用于染旧纸张的器具宝意都得了一套,她在家中虽不能造纸,但像这样做旧一番,却是可以。

她在晚上不睡,进到玉坠的空间里去钻研这做旧的手法,从爷爷那里又得了几本典藏,教她这些内里的门道。等到同霍老在万宝奇珍楼修复《春山远居图》的第三日,霍老已经放心将颜色画面做旧的工序交由宝意来做。

来到万宝奇珍楼,若进了这个他们工作的屋子,就能看到这一老一少弯着腰,在这桌上铺着的画卷前,似是不知疲劳地一人画,一人修旧。

这样废寝忘食,接连忙了七日,《春山远居图》终于恢复到了当年它刚被完成的时候的样子。

完成之日,宝意在这桌前,见着这幅被重新装裱好,在爷爷的手下重焕新生,呈现出一派山川秀美、春意盎然之景的画圣之作,叫这样的笔触和感染力冲击得失了言语。

霍老站在孙女身旁,看着这幅同被拿出来拍卖时那残破脏污完全不一样的《春山远居图》,同样得意于自己的宝刀未老。

若是寒症没有治愈,像这样连着七日,消耗甚大,他是无论如何也坚持不到底,修复出来的效果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好。

可惜,欧阳昭明就等着这《春山远居图》修好,之后立刻就要拿走,否则这若是能在这里多摆两日,想想空闻老儿对书画也是喜爱,无论如何也应当邀他来,作为他治好自己的道谢,让他在这里独赏一天才是。

《春山远居图》修复完成之日,严老板也带着他的孙子来了。

严小宝进来之后,立刻就来到了这幅图前,同宝意一起变成了两座雕像。

霍老见了自己这唯一留在京城的故交,挑眉道:“你这来的倒是时候。”

严老板笑了起来,说道:“这样的时候我怎能不来?”

霍老轻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指挥他去将先前就制备好的朱砂印泥拿来。

这印泥的颜色沉在盒中,看着就显出一股褪色的旧意来。

刚刚修复好的这幅《春山远居图》,在岁月与水浸中缺失了赵显清的印章一角,现在整张图修复好,那印章落处也依然是空白。

宝意转头,见着爷爷从怀中取出了个印章,在那严老板捧着的印泥上沾过,然后双手用力,在这空白的角上盖下了印章。等到拿开之时,在上面显示出的正是赵显清的印记,同先前那两家拿出来的完好的画圣之作分毫不差。

严老板取了香灰,用刷子沾了,在这印泥上面扫过。

这印章顿时又添一重时光雕琢,显得跟整个画面如同一体。

霍老把章子收回了袋子里,又揣回胸口,说道:“好了,这下可以让欧阳来拿了。”

画卷修复完成的时间跟原本约好的七日正正好,多一天不多,少一天不少。

眼下剩着一幅《四时图》还没有修复,不过月重阙却是一直没有来催促。

若不是知道这东狄商人还在灵山寺住着,时不时还会乘着马车到城中来到他的槐花胡同露脸,霍老都会以为他这是忘了还有《四时图》这回事。

严老板拿着印泥,望着这画卷赞叹道:“你这手艺比起当年又是精进,不过人也要服老了,等带出了徒弟,就让她多做一些。”

霍老听着他的话,看了宝意一眼。

这次修复画卷,确实是因为有宝意在才能这么快。

她听话得很,学习也快得很,指哪打哪儿,她接笔的那两处,霍老都无比满意。

可是心里满意归满意,对着小丫头当面的时候,他还是板着脸说道:“也就是还行,想要真的上手那还差得远。”

宝意都已经知道爷爷这一套说话的模式了,他这么说就等于是赞扬自己做得很好了。

她听见严小宝在旁边嘟囔了一句:“我也想修复这样的画……”

他爷爷今天带着他来看宝意这学了半年就能参与到这样的书画修复当中来,纯粹就是又想来打击自己。

不过让严小宝觉得平衡的是,那位欧阳大人随后来到,在看到这修复好的《春山远居图》,也是伫立在桌前,凝目于这画面上,久久未曾言语。

然后,他便让万宝奇珍楼的人将这画卷卷了起来,又包上了准备好的布卷,再放入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匣子里。

这匣子看起来同这幅画非常不搭,可是一看到匣子还用了金色的绸带绑起来,显然是要当成礼物送出去,宝意就意识到为什么欧阳昭明要这幅画要得这么急了。

欧阳昭明收了画,抬手在这匣子上抚过,才转头对着霍老说道:“那这幅画我便带走了。”

霍老对他一挥手,示意他自便。

可欧阳昭明却没急着走,目光又落在旁边还未曾开始修复的《四时图》上,指着它问宝意,“这一幅却又是什么时候才能修好?我什么时候才能来拿?”

宝意还未说话,在旁坐下准备喝茶的霍老就骂道:“说了多少次那幅画不是你的,快一边去!”

“哈哈哈哈哈哈——”欧阳昭明笑了起来,宝意见到在他手腕间隐没的那圈手串,是自己那日送他的,现在他还带着。

仿佛察觉到宝意的视线,欧阳昭明看了过来,然后那双如同春水般的眼眸视线落点落在了她的脸上,接着笑意微收,变成了微笑。

宝意想着他这样看自己是做什么,就见他抬起了手,轻点了点他自己的脸颊,随后才带着他身后抱着画匣的人从这里离开。

宝意后知后觉,抬手一摸,再一看指尖,不知什么时候沾了点烟灰。

刚才他显然就是在提醒自己这个。

霍老坐在椅子上,茶还是没送到嘴里。

他看着自己的孙女,想着小丫头也确实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了,看她这样又送欧阳昭明手串,两人如今又这般互动,小丫头难道是被这人的皮囊所惑,对他动心了?

宝意半点没察觉爷爷的想法,放下手想着待会儿要去找个地方洗手洗脸再回去。

她转过身来,对捧着茶杯的霍老说道:“爷爷,今日既然无事,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修复《四时图》要等再过一阵,太后千秋之后,她才有时间能够回来,帮着爷爷继续做。

“好好。”霍老朝她挥了挥手,说道,“你去吧。”

可是他说完,宝意却没走,而是凑到了他面前,讨好地道:“爷爷,你刚刚在画上盖章那个印章,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你想看?”霍老看她一眼,说道,“那可是爷爷吃饭的家伙。”

宝意听了,退了回来,说:“不能给看那就算了嘛。”

说完朝他挥了挥手,就打算走。

霍老叫住她:“那么急做什么,爷爷的就是你的,有什么是你不能看的?给你。”

他说着,又把那个袋子拿了出来,给了宝意,“带回家去,爱琢磨多久琢磨多久,看够了再还给爷爷。”

宝意喜出望外,拿了印章回家。

原本想要坐下来好好研究一番,可是听到今日娘亲去了柔嘉的院子以后,出来之后神色并不好,她便将拿到手想要研究的印章放了下来,让莺歌装了院中小厨房新做的清爽茶点,拎了食盒要去宁王妃的院子。

可是走到一半,想起王妃现在应该是为柔嘉的嫁妆的事情在操心了,这个时候多半是有大嫂在她身边陪着的,宝意就脚下一转,去了另一个方向。

冬雪拎着食盒跟在她身后,问道:“郡主,不去王妃那里了?”

“先不去。”宝意说,“我们先去祖母那。”

来到宁王太妃的院子,如往常一样,这个时间宁王太妃是刚刚念完经。听见张嬷嬷说宝意来了,宁王太妃便让她把自己的孙女引进来。

宝意一进屋,宁王太妃便同她招手道:“过来。”

“奶奶。”宝意亲亲热热地叫了她一声,来到宁王太妃身边。

宁王太妃哪怕回了京中,也时常去妙华庵,少在府中居住,宝意自己近来也是早出晚归的,少有时间来同祖母请安,祖孙二人都有一阵没有见面了。

宁王太妃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执着佛珠的那只手抬起来,摸了摸宝意的脸:“你啊,近来总是不在家呢,跟着你那师父学什么去了?”

宝意挨着宁王太妃,将自己近日做的事情都说了。

宁王太妃听着,对她笑了起来,眼中满是骄傲,说道:“诶,真好。”

这天底下的女子,若是生在寻常人家,毕生的心愿就是能够嫁个好夫婿,帮持着家中,然后操劳一生,若是贵族女子,说起来其实也差不多,除了这过的日子没有他们这么疾苦。

想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事,还能一直这样去做,是很少有的。

宁王太妃望着自己的孙女,希望她能一直这样。

她问宝意:“你这难得有时间,怎么没去你娘亲那,反而来了奶奶这里?”

宝意解释:“原本是想去娘亲那儿的,我连她喜欢的糕点都已经弄好了。”说着一指放在那桌上的食盒。

宁王太妃是不大喜欢这些,若是甜汤还好,所以宝意实验的新糕点不会往祖母这里送。

宝意放下手,又说:“不过想着大嫂现在应该在娘亲那里,同她商议姐姐出嫁的事。”

那些添妆的事,她去了跟她们对着干,不让添不是,让多添也不是,只能干坐着,倒不如不去了。

“也对。”宁王太妃淡淡地道,“省得去了,就让你娘跟你大嫂去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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