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山庄坐落在京城三十里外的一座山中,因着这里的溪水常年热气腾腾,过去的文氏见了十分欣喜,就花了不少银两开了这个温泉山庄,如今不少人都在这里泡温泉,生意爆好。文氏可是扬州那边富商的女儿,自然很有生意头脑,只是后来为了韩启华与家人断绝关系,因而韩行睿也不曾见过那边的亲人。
一路向上,行至半山腰,马车就来到了温泉山庄外,朴质的牌匾,大气凛然的“温泉山庄”四个大字,简单大方,毫无点缀,这对于喜欢精致奢华的华夏朝人来说,是个异类。
然而,温泉山庄背后整座山如今都在韩行睿名下,故而温泉山庄这两年来扩大了几倍,外表看上去很朴素,内里却有各种各样的会馆,素来都是京城中达官贵人和富商们的玩乐场所。
守门人认识文贵,文贵告诉他们是主子来了,因而他们很是激动,引着马车进入山庄后面一座单独的小院,这里素来清净,最是适合韩行睿和春慕锦。
“好了,你先下去吧!让人送些好点心和好菜上来!”文贵看着韩行睿引着春慕锦进了屋子,这才打发了守门人离开,自己一人守在外面。
“哇,这里可真是不错,才走进来,就觉得暖暖的!”韩行睿和春慕锦来到正厅里,正厅后面就由好几间屋子,全是泡温泉的屋子。但即便是如此,春慕锦就已经感觉到了一阵热气扑来。
“嗯,这里终年都这样!”韩行睿点点头,“我以前也就只来过一次,并不十分熟悉,如今娘去了齐云庵,这些东西……”
春慕锦静静地看着他,愧疚地说,“当时伯母出家前,我曾见过她一面,她那时候身体似乎很不好,我很担心,却没想到她最终竟是选择了这条路!我很抱歉没能及早察觉她的想法,否则说不定……”
“你无须如此!娘那时候心意已决,就是我去劝也不会回头的!”韩行睿拉着她盘坐在软榻上,两人相对而坐,他这才轻声地说,“回来那天夜里我就去了齐云庵和我娘见了一面,她如今的日子清平了些,但也安乐知足,比起过去总是和他们争夺好上许多!”
“哦,那就好,我去见她的时候,她总是不见我!”春慕锦嘟着嘴,担忧地说,“你说不会是她不喜欢我吧?那我……”
韩行睿目光灼灼,心头却是大喜!春慕锦担心娘不喜欢她,分明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说明她对自己也是在乎的对不对?
说起来,韩行睿和春慕锦最初定亲都是因为各自的私心,韩行睿是因为“殿下”的嘱咐,为了龙纹玉佩,春慕锦是为了避免再嫁给韩正峰,更是为了给自己赢得更多的时间。
但好在两人都并非对彼此没有感觉,尤其是韩行睿在边关打仗,生死徘徊之际,想得最多的就是春慕锦。
他喜爱春慕锦的小心翼翼,喜欢春慕锦的小心眼,喜欢春慕锦的小小心思,喜欢春慕锦的小小阴谋,明明见过的次数不多,明明对她算不上了解,可他就是能够记起来每一次和春慕锦相处的场景,以及春慕锦的各种表情。
他不知道那时候的春慕锦究竟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恨着什么?
如今回到京城,再次和她这般面对面的坐着,韩行睿依旧没有把握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春慕锦似乎吝啬于付出感情,因而韩行睿心中忐忑不安,害怕她并非真心真意愿意嫁给他。
然而总是在不经意间,她流露出来的感情却又让韩行睿愿意相信,相信她是对他有感觉的。
“怎么会?娘很喜欢你,只是她如今已经出家为尼,自然不能总是见我们!她期待着见你,但那也要你成为她的儿媳妇以后,她才会见你!”韩行睿蓦地扯出一抹笑,又没了正形。
春慕锦面色一红,虽然恼羞成怒,却猜测静慈师太果真就是这个意思。
她不由羞恼地瞪了韩行睿一眼,“我要去里面看看,今儿夜里还要赶回去呢!”
“好吧,你进去泡泡好了!我就在旁边!”韩行睿笑眯眯地说,“等会儿出来后,我们用完晚膳再回去也不迟!”
春慕锦点了点头,垂着头快步冲进了一旁的一间屋子。
韩行睿见了莞尔一笑,出了门对文贵吩咐,“去叫两个丫头过来服侍小姐!”
文贵了然地点点头,赶紧出了院子,而韩行睿则守在门外,直到那两个丫头来了。
那两个丫头在门口轻轻唤了声小姐,里面的春慕锦听到声音感动于韩行睿的贴心,应了一声,让她们进去。
两个丫头伺候春慕锦褪下衣衫,缓缓步入温泉之内,那温暖的水瞬间侵袭四肢百骸,她舒舒服服地靠在池壁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小姐,可要用什么花瓣?”一个丫头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却十分清脆,不带丝毫软糯之气。
春慕锦张开眼看向她,见两个丫头目光清澈,浑身有股说不出的气儿,似乎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精炼。
“不用了,就这么泡着吧!对了,你们是温泉山庄内的人?”春慕锦好奇地问。
“不是,奴婢两人是主子的暗卫!”另一个丫头摇了摇头。
春慕锦诧异地瞪大眼,这两个丫头也是暗卫?有没有搞错?看她们年纪小小的,还是女孩儿,怎么会……
最初问话的丫头正要解释,却忽然转头朝一旁的窗户看去,面色一凝,大喝一声,“保护小姐!”
说着,窗外就闯进了两个身影,竟是穿着奇装异服的一男一女。
春慕锦大吃一惊,却死死咬着牙,将自己狠狠埋进水中,只留下脑袋。
另一个丫头已然拿着一件大红色披风冲入了池中,将她团团包裹。
而最初问话的那个丫头挡住那一男一女,厉声询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那女子冷哼一声,“永宁县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春慕锦仰着头,明白这两人恐怕是因为她今日的表现,而对她起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