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云朝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心虚,“我那不是输人不输阵么?畅儿和你已经动手,难不成我还能腆脸给对方赔不是?九十九步都走了,还差那一步?我索性再狠些,把阵势拿出来,兴许对方还能忌惮几分。若是你们打了人,我再巴过去笑脸作赔,那不是找脸打么?”
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云朝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
翡翠和云畅两个,本来就觉得以暴力解决问题最直接有效,当一个人能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时候,往往是不爱动脑筋的,他们觉得没必要费那事儿。
因此云朝这么一说,两人俱点头认可。
已然打了人家一巴掌,总不能再把自己的脸伸过去,说,我刚才一激动打错了,来,你再还我两巴掌吧?索性再追加两巴掌,三巴掌打的他心服口服,再生不出打回一巴掌来报复的心理,且还为着你没再打他第四巴掌而对你感激涕零。
然后,皆大欢喜。
要不然,那四个被行刑逼供的家伙,还有后来的那什么孙漕头,能顺顺当当还一脸庆幸的,跑的比兔子还快,且连医药费都不肯要么?
云朝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言论,让两个脑回路比较奇葩的家伙十分认同,她摸着自己的下巴还在那儿想事情。
据她了解,萧贺萧大胖这个人呢,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聪明人爱多想,人一想多,就会患得患失,一患得患失吧,就会权衡利弊。一开始权衡利弊了,就开始心生惧意,心生惧意后,自然就会……不会真把她怎么样了。
所以,孙二狗把话带到萧大胖的耳朵里后,萧大胖为了面子,明儿肯定会来找她。因不知她深浅,就绝对不会带太多的人,否则要是落得那四个家伙还有孙二狗的下场,他以后在盱城县也就别混了。被道上人给下了脸子,不过是本事不济,可要是栽在她一个十岁出头的黄毛小丫头手上,他那就真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而有今天孙二狗和那四个来打前锋的惨货的遭遇珠玉在前,萧大胖这种人,在怎么对待她这件事上,就会特别谨慎。
只要他不至于一来就把自己当天王老子一样作死,她就有机会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冤家宜解不宜结,她现在可是姓燕的,好事坏事,别人都会记在燕家人的头上,回头她到了时间拍拍屁股回了京城当她的郡主去了,哥哥们怎么办?
所以,她不想让人觉得她可欺,拿出强势之极的态度来镇慑别人,镇慑之后,她也希望能与人和平共处。人是群居动物,群居就需要与人交往,一个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的人,那不是强悍,那是蠢货。
就是现在,她得罪人的目的,也只是不想得罪更多的人而已。
再说,那萧大胖的手上……
若是那家伙够上道,兴许她还能搭着他大赚一笔呢。
“姑娘,你们没事吧?”小哨子见孙二狗领着人灰溜溜的走了,忙放下手头的事儿冲进后院,担心道。
云朝挥了挥手:“没事没事,你只管照顾好前头的生意就成。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儿,能解决的你就想法子解决,不能的,也别凑上去白挨一顿打,就是银子被抢了,也总有寻回来的时候,若是人被打伤了,岂不吃了大亏?银子没了可以赚,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妹妹得多伤心?码头上的人本就复杂,往后再遇事儿,须得仔细思量,万别冲动。我的话,可记下了?”
小哨子挨了一巴掌,疼虽然疼,可好在东家姑娘来的快,也没再挨打,更没影响铺子里的生意,他心里原还庆幸呢。结果被云朝这么一说,顿时眼就红了。心里又酸又暖。
若是别家东家,哪个不说生意重要,铺子里不许有损失?遇着挑事儿的人过来寻麻烦,解决好了未必有功,解决不好被打也是白打,不但被人白打,兴许等人走了,还得再挨一顿骂,骂还算是轻的,丢了差事才叫冤屈。
他和妹妹相依为命,十来岁的人,却见惯了人间冷暖,若不是遇上钱二哥心善,叫他到这铺子里做个小伙计,他如何能遇上这般把人当人看的东家?
小哨心嘴上什么也没说,却暗下决心,他往后一定要在铺子里好好干活。只为姑娘把他当个人看,把他的命看的比银子重,他这辈子,只要姑娘不撵走他,他就给姑娘当一辈子的伙计。
“姑娘,小哨子记下了。”
不说云朝姐妹两个和翡翠如何想着后续的事儿,只说孙二狗带着人一脸血的出了百家食肆,铺子里的食客看着孙二狗气势凶凶而来,却狼狈而走,都当个新闻般谈论起来,不过半天时间,已传的满码头都知道孙漕头在那新开的百家食肆里吃了瘪的事情。
此时吃了瘪的孙漕头孙二狗,正进了城里萧贺萧大胖家的门。
萧大胖昨儿晚上一夜笙歌,美酒美人闹到半夜,一觉睡到午时将起,洗漱过后,觉得肚子饿了,正叫人上饭菜来好填五脏腑,就听下里的下人来报,说是孙漕头来访。
萧大胖心里还纳闷,这么快就打探清楚百家食肆的底细了?
“请进来吧。”
等到萧大胖看到包着半边脸的孙漕头,纳闷道:“老孙,你这是怎么了?夜里喝多酒磕着脑袋了?得,就这么个样子还往我这跑。那百家食肆的底儿摸清楚了?”
孙二狗才打了个耳洞,又被一把掌拍肿了脸,去了药铺里上药,怕丢人,索性把半边脸都给包了起来,只露了半边脸加口鼻和两只眼,听了这话,真想把这死胖子再揍得肿一些。
不过,他这漕头也就听着好听,若是以前,他未必把萧大胖放在眼里,当年两人还是兄弟,谁也不比谁强,揍也就揍了,揍完二斤酒一喝,又是勾肩搭背的好基友,可如今萧大胖早就今非夕比,不是他孙二狗想揍就揍的人了。
“哥哥啊,兄弟这是来找你诉苦来啦。小弟我这些年,头回丢这么大的脸!若不是还得给哥哥你回话,小弟真没脸再出门。”
“怎么了这是?莫非你这不是磕着了,是叫人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