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是他雇的,又是在漕帮的辖内,大白天的船竟然叫人给拦了,这不是活生生打他的脸么?
这会儿叶良辰也不小白花了,拍完桌子便从椅上腾的站了一起来,一甩衣袖,便出了般舱,去了甲板上。
“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拦我的船!”
此间惟一还不知道他漕帮少帮主身份的燕展映不由道:“这孩子……怎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云朝好心解释:“八叔,若是有人跑到我们家去撒野,我也得发火啊。”
燕展映纳闷:“可……这是运河上,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我是说,这孩子……”挺秀气可爱的孩子,发起火来竟然也挺吓人呢。
云朝继续好心解释:“八叔,狼是养不成宠物狗的。哪怕他装的再象我家的旺财,可是他也是山野里的狼啊。”
燕展映:……这孩子说的我怎听不懂?
听得懂的其它人对这叔侄两都比较无语,这会儿不是应该关心,到底什么人拦了船么?若只是寻常的拦船,船老大也不至于那般惊慌。
要知道,青天白日的不说,后面还跟着独孤家的船不说,这船上可是有个漕帮里谁也不能去得罪的人啊。
燕展昭看了云朝一眼:“你在这里陪你八叔,我们去外头瞧瞧。”
云朝吓了一跳。
这若是来的真是歹人,她如何会让小十叔去冒险?
听了燕展昭的话,忙也跳了起来:“小十叔,你不能出去!翡翠,去楼上把我的弓箭拿下来。墨璞,你随我出去看一下。白脂,听涛,阿弥,你们在这里看着八叔和十叔。”
阿弥是八叔的护卫,此人存在感极低,若不是遇上这样的事,云朝几乎感受不到也不会记起他的存在。
至于王四崇那皮糙肉厚的,这会儿早跟着叶良辰出去了。
陈嘉茗道:“朝妹妹,你也别出去,良辰会解决的。”
可是云朝还是不放心。
虽然船被人拦了,可毕竟隔着水面,只要不是近身厮杀,有箭在手,她还真不怕什么。再则,就是有人上了船,她也不至于怕,左右这些护卫可不是吃白食的。王府暗卫和独孤家的出品,难道是摆设?甚至听涛,也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至于陈嘉茗和叶良辰王四崇,云朝用脚指头想,也不至于会以为,这三人身边没有厉害的高手保护。
所以别说后头还有独孤家的船在,就算没有,她也不至于害怕。
倒是大堂兄那边让人有些担心。
想到云书小夫妻两人,云朝脸色一变。
“墨璞,你去大堂兄边那看着些。”
这里头墨璞轻功最好,让她去大堂兄的船上最迅速。若真有人想强登上那边的船只,她的箭难道是吃素的?
墨璞领命去了。
云朝却被燕展昭拦了下来。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丫头手上若有弓箭,身边有白脂和翡翠护着,不会出事,何况他是见识过那一次救靖海王成家的成楚风时,这丫头手上离弦之箭的杀伤力的。但感情上,他却不愿意她冒哪怕一点的风险。他每想到他的小狐狸那一夜风雨中杀红了眼的样子,心里便一抽一抽的痛。
“朝儿若一定要去,我陪朝儿去。”
云朝原想拒绝,可看着他专注的眼神,还有眼中不容拒绝的坚持,便点了点头。
他,明知道她是不怕的,明知道那些人未必会在她手上讨得了便宜,明知道若论武力,她其实比他强的我,该是她保护他才是,可是他却愿意护着她。
云朝笑了笑:“好,其实我也只是出去看一下。这水面上,若是叶良辰解决不了这点儿问题,那他也实在太无用了些。再不济,后头还有独孤家的舅舅们呢。”
燕展映也在边上道:“有我和你十叔,哪好叫你去冒险?你且在里头待着,还是让我和你十叔去外头瞧瞧吧。翡翠,白脂,照顾好你们姑娘。”
说着,他也起了身要出去。
燕展昭忙拦了:“八哥,你且在屋里坐着,有叶家小子在,不会有事的,我和朝儿出去也只是看看。你安心在屋里坐着。”说完,示意了一下阿弥看好燕展映。
阿弥知意,等燕展昭和云朝几人出了屋,方才低声对燕展映道:“八爷放心,朝姑娘……”也就是您侄女,也就您看她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象朵清晨露水里的小花骨朵儿,但其实您侄女她是朵食人花啊爷,作为专业护卫,在您家这么些天了,我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还在护卫界混什么呢?您可以怀疑我的智商,但不能怀疑我的专业素养!
“朝姑娘不会有事的。”在一个相信自己家孩子是世上最纯真无害的长辈面前,说他家孩子其实是个熊孩子,基本上的结局就是被反骂你才是熊孩子你全家都是熊孩子,因此阿弥特别识相的及时忍住了说出真话的欲望,改成了干巴巴的安慰。
燕展映被阿弥拦着,反抗不了,只好坐了下来。
好在虽坐在舱中,却还是能听到外头的声音,燕展映总算不那么焦急了。
舱外,只听到对方的叫嚷:“船上是什么人?快停下,我们是沂州驻军,正在辑拿逃犯,要停船检查你们船上的人员。若不停船检查,便当同犯处理。”
叶良辰冷笑道:“此处还不是沂州境内吧?再则,你们是沂州漕军?可有在水面上辑人的令牌?”
“休得多言,若不听令,误杀了,可别怪我们乱开杀戒!”
叶良辰气的差点暴走,太打脸了!他堂堂漕帮的少帮主,竟然在漕运河面上叫人喊打喊杀!
“这是叶家的船!我姓叶!我倒是要看看,哪个瞎了狗眼的,敢来查我的船!”
对面船上的人,听了叶良辰的话,脸色一变。
敢自称姓叶,又说出这等狂话的,莫不是漕帮帮主叶家的人?
可,世间哪有这等巧事?
“大人,休要叫那小子拿话唬了咱们,若具是漕帮人,这船上岂会没有叶家的标记?再则,咱们船上可就有漕帮的舟卒,他们难道认不出叶家的人?还有,今儿一早咱们可是和沂州堂口的堂主见过的,若有叶家的船通过,岂会让咱们今天来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