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听得心中暗笑,看你辩不辩解。
那些话其实辩无可辩,难道瞿氏要对刘镛说她其实又有美貌又有才气又温良淑德?说瞿大郎不是她害死的?是不是刘镛心里最清楚。说瞿家不是因为她才被流放岭南的,命令还是刘镛自己下的呢。说刘琮和刘琬被她教养的好?刘镛再偏心,总不成是个瞎子。
怎么说,都是她吃亏。
当真辩无可辩。
主仆三人急步出了王府正院,一直进了悬藜院,翡翠和白脂方一脸崇拜的看着云朝,翡翠笑道:“郡主,您刚才那些话,说的可真好。”
二人虽是守在廊下,瞿氏的屋子也足够大,但她们两都是学武之人,耳目本就比一般人要聪敏的多,所以屋里的动静,两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要不是云朝早交待过两人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进屋,在秦王发飙的那会儿,两人早进屋里去救云朝了。
云朝摇头:“今日之事,不许往外头说去。”
翡翠道:“我虽话多,可郡主的事,岂会乱说?我呀,也只在郡主面前话多罢了。”
云朝一笑。这丫头确实爱说话,但正如她说的,在外人面前,是绝对不会吐露关于她的一个字的。除非是经她允许,故意让她说的话。
翡翠叹道:“正如郡主说的,王爷还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可惜个屁!瞿氏再不堪,也掩盖不了刘镛自己是个渣的本质。云朝暗暗撇嘴,她也不过是那么一说罢了。若不在言语上偏着她那个渣爹,让渣爹觉得他什么错也没有,渣爹岂会痛快的所有的错归结到瞿氏的头上?
不过是攻心罢了。
然她揭了渣爹的皮,渣爹虽会认识到自己的蠢,但只怕从此以后,也是绝不愿意看到这个提醒过自己是蠢货的女儿的。所以,她才迅速的溜号,不留在那里惹渣爹的眼。
至于渣爹的宠爱什么的,云朝哆嗦了一下,她是实在没有奢望过,别说她没想过要,就是渣爹肯给,她也不敢要。实在是太渗人!
云朝决定,以后还是离她这绝世渣爹远些才好,省得在他面前提醒他蠢货的过往,若是他还打算继续蠢下去的话,她就更不能在他面前多晃悠了。
再至于瞿氏,云朝冷笑,她这样的人,一辈子最得意的,不过就是男人的“真爱”罢了。
那她就让瞿氏一点一点的失去她的“真爱”。
对一个人最大的处罚,不就是让其失去曾经骄傲的一切么?让一个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的人,看清她撑心里别说全世界,其实连一粒沙都有,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的失去一切而无能为力,最后被她所在意的一切抛弃背叛,让她以为一辈子最骄傲的“真爱”慢慢对她眼中再无爱慕而只有厌恶和嫌弃,这样痛彻心扉的清醒,才是生不如死的吧?
我会让你活着的,活着才有品尝绝望这种比死更恶的毒药的机会!
云朝换了衣裳,净了手脸,方叫了墨璞去长风院看看刘瑜有没有回来。
又打发翡翠去厨房里看看晚膳准备的如何了。
直到掌灯时分,刘瑜才过来悬藜院。刘瑜自也知道了云朝去越国公府打脸,又去了另外几家的事情。
“赵王府上,你是如何处理的?”对于妹妹的行为,刘瑜不至可否,左右不管怎样,还有他这个兄长撑腰呢。
云朝道:“赵王毕竟是我们的嫡亲二伯,总要给他点面子。先看他怎么处置广平吧。哥哥,这事儿明儿再说,咱们先用晚膳。对了,我有好东西让你瞧呢。”
便让墨璞去搬了从辅国公府取过来的烈酒。
云朝让人娶了玉盏来给刘瑜斟上,才一开坛,便是一屋浓醇的酒香。
刘瑜惊喜道:“好香的酒,琯儿哪里得来的?”
云朝白了他一眼:“哥哥忘了我上次与你说过的制造烈酒的事?这是前几天才试出来的,可惜是新酒,若是能储存个几年,那才香呢,酒这种东西,总归是越存越香浓的。哥哥且先尝尝味道如何。”
刘瑜哪里还等得及?云朝这才满上,他便举杯饮尽,真觉一股辛辣直冲脑门,如火一般燎过舌尖腔间,入了胸腹,如火般的灼烈过后,全身都是暖意舒畅。不禁大赞道:“当真好酒。原说草原上那些牧民的酒才够味,比起这酒来,却是差的远了。这才算是真正的酒呢。来,琯儿再给哥哥斟上。今儿晚上,我可得一醉方休。”
云朝笑道:“哥哥您可悠着些吧,这酒太烈,极容易醉的,甭管你多大的酒量,顶多一碗必醉。我可不同醉鬼说话,只许三杯,刚已喝了一杯了,还有两杯,可得慢慢品着,这酒呀,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却是用不上的。得细品才能尝其香,知其髓,深得三味,醇、香、浓。”
刘瑜击掌道:“琯儿竟也知酒?”
云朝摇头:“不知,我就说说罢了。哥哥慢品。我上次说了,这酒,可不只是用来饮用的。最大的妙处在于,对伤口的恢复大有好处。若能试制出适合于伤口清理的浓烈度的酒来,不敢说能求死扶伤,但减少战场上伤员的伤口对身体的损害,却是很有用处的。”
刘瑜身为将军,再没比他更关心士兵的生命的。
刘瑜正色道:“果真?若如此,怎当不得救死扶伤之用?琯儿,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试制出可用于伤口处理的酒来?”
云朝道:“这可不只需制酒,还得需要用伤员来试验,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不过只要投入试验,倒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左右如今找到了造酒的法子,其它的也就时间问题。我会把造酒的办法给十三舅舅。等十三舅舅回去,慢慢试验就是了。但是哥哥,我可与你说清楚,我造这酒,虽也是为了边关的将士们,但同样的,也指着它赚银子呢。哥哥,我想把这烈酒投入生产,经营酒水,你觉得如何?”
刘瑜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