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皇后让陆姑姑亲自去了一趟赵王府宣了懿旨,直言赵王府的广平县主人前失仪,丢了皇家脸面,夺了县主封号以示惩戒,并禁足三个月面壁思过,抄百遍《女戒》。
这懿旨一下,广平接了旨,便晕了过去。
广平,不,现在应该叫刘珊了,刘珊的亲娘连侧妃忙去的赵王:“王爷,珊儿到底犯了什么错啊,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就……要不,请王妃去宫时跟娘娘求求情?”
别看刘氏皇室人口少,即便天启帝和另外三王十分努力的在耕耘着,但相比起其它朝代的王室,这第二代的产量,也算少的。但天启帝是开国明君,人家不但注重数量,对质量的要求也是比较高的。
所以至少皇二代里,除了有限的几个子侄请了世子或者封了王爵,女孩子里真正请封的,也只嫡亲的女儿刘璇,并明珠、安阳、清阳、淮阳四个郡主。广平算是惟一的一位非嫡出被封的。
这一直是广平最得意的地方,因为有封号,姐妹间她一直是高傲的。便是在赵王府嫡出的女儿安阳和清阳面前,她也觉得自己要较这两人强的多。对于别家的女儿,她更看不上了。因此对明珠这个明明什么都不如她,还越过她得了天启帝和卫皇后宠爱的人,除了看不上,还多了嫉妒。
这也是她听到那流言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推波助澜的原因。
她哪里想到,不过是多说了几回明珠不好,竟然就被夺了封号,还要被禁足呢?三月里就是她的笄礼,这会儿被禁足,她的及笄礼可就办不成了。
女子这一辈子,及笄礼可是人生第一个重要的日子。
等她醒了过来,便开始哭闹。又咒骂明珠不已:“都是那个贱人害的,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娘娘为何要罚我呀?娘娘一定是被她蒙蔽了,娘,你去求父王,让父王为我去讨说法。”
连侧妃满心苦涩。
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还能讨什么说法?
若只是私下里申饬,还有余地,可这明着下了懿旨,只怕卫皇后这会儿也正气着呢,只能等卫皇后的气消了,再想别的办法了。
女儿晕倒,连侧妃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这会儿女儿醒了,连侧妃也开动了脑子,这会求情无望,卫后娘娘正在气头上,谁去说情,只怕不但没用,还要被牵连呢。
想到牵连,连侧妃心一动,左右自己女儿倒了霉,她也不能让别人得意!
不如去鼓动赵王,强令王妃郑氏去卫皇后那里求情,求成了是自己女儿得利,求不成,惹了皇后生气,郑氏也得倒回霉,左右都亏不了自己。
连侧妃安慰自己女儿道:“珊儿放心,娘这就去求你父王给你想办法。你放心,便是一时夺了封号,你父王最疼的就是你,过些日子肯定也会想法子把你的封号给请回来的。你且先歇着,别伤心了。回头娘再来看你。”
这才有了连侧妃求赵王让王妃去宫里求情的事。
赵王其实正犹豫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他是接到了云朝送来的信,但他倒没怎么当回事,本来只想做做样子,让刘珊去给云朝赔个不是,这事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平日子不大答理他的三弟刘镛,昨儿晚上也找了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鼻的,对他冷哼了一声。只说他会为自己女儿做主,若不是知道老三不好惹,他当时就想骂了,做个屁的主,平日里也没见你疼那个丫头,这会儿倒当成宝了。不过见老三脸色很是难看,只得忍下,还说了几句好话,老三这才放过他。
因着这一出,他也晓得,光赔礼怕是不行的,正寻思着,是不是给明珠送些贵重的东西去,安抚一下呢,皇后便下了懿旨。
赵王被连侧妃哭的头疼,只好答应让郑王妃去宫里求情。
便打发人叫了郑王妃过来。
郑王妃本想装身体不适,躲过去。但安阳却劝道:“母妃不必一味躲着他们,您是正妃,便是父王,有不合理的事儿要您去做,您也只管回了就是。一味躲着,倒叫别人以为您好性儿,越发拿捏起来。皇伯娘下了懿旨,岂是求个情,就能算了的?再则,她传的那是什么话?便是宫里能饶她,你且看瑜哥哥会不会饶她!她们母女,还在那做梦呢。若不是宫里下旨,真个叫瑜哥哥处置,只怕要的就是她的命了。就是秦王叔,明珠那可是他的亲女儿,自己疼不疼的,也绝不会容别人欺负她。娘你且去,若父王有什么说法,您就说,让你去求情可以,只要宫里免了她的罚,回头秦王叔和瑜哥哥的火气,她们母女能承担,你就豁出这张脸去给她们求情。这话说出,且看他们如何。便是不让您去求这个情了,你也坚持要去。”
郑王妃听了,觉得自己的女儿,倒比自己强的多。
她出身微寒,不比先秦王妃独孤氏和齐王妃李氏出身名门有底气,但卫皇后素来对她是不错的,她自己争气,生了两子两女,儿女们也争气,长子早立了世子,这些年,她也有底气。赵王虽偏宠妾室,她是正室,只要不涉及到她的子女,她也懒得去争那个宠。但到底是要受些气的。
郑王妃觉得安阳说的有理,便问:“真个要去?”
安阳冷笑:“娘放心,你只要提起瑜哥哥和秦王叔,父王兴许想不到,连侧妃是绝不敢再叫您去求这个情的,到时候您只管坚持要去,只怕她倒要求着你不去了。皇伯娘不过是申饬,削了刘珊的封号罢了,落在瑜哥哥手上,让她死都是轻的。连侧妃是聪明人,她不敢!就算她真被猪油蒙了心,让您去。您去宫里一趟,只当陪皇伯娘说说话就是了。回来只说皇伯娘不允情,她还敢去宫里对证不成?她就是敢去,她是侧妃,没皇伯娘相召,她也得进得了宫。”
郑王妃一想,可不就是这个理?如此,连侧妃也不敢拿这事到她面前说,倒比一味躲着,不时让她来烦自己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