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有再多的不舍,也是大哥自己选的路,云朝无法阻拦,便只有笑着相送。
云川回边关后,在燕家住了两天的云朝,便回了王府。
沈七姑娘的事,云朝并未多问,燕展昭也未解释,云朝倒是听玉林提了几嘴,据说沈家对燕家拒绝亲事很是恼火。
相比起世居金陵的名门沈家,燕家自是多有不如,原本燕家姑娘会嫁到沈家在金陵的嫡长房,两家便算是姻亲了,可是京城这边沈七姑娘的大伯,却希望利用沈七姑娘,捆上政治新星燕展昭,被拒绝,沈家的心思落空,当然是不高兴的。
云朝觉得,到了这会儿,她和小十叔的亲事,小十叔应该是与伯祖父和大伯父提过的,他们的亲事,是祖父燕宏扬亲口允诺,伯祖父当然会支持,伯祖父支持,大伯父燕展晤当然也会支持,所以他们一点也不介意因这件事情而得罪沈家。
再则,沈家一个庶支的姑娘,如何配得上燕家最有出息并全族寄予厚望的儿郎?
就算没有云朝,沈家也注定是空想。
只是,经此一事,燕展昭和沈经年近十年的同窗之谊,也走到了近头。
对此沈经年很是后悔,事情虽然是他妹妹惹出来的,当初他其实也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嫁给燕展昭这样出色的俊杰,可沈家以燕展昭见过沈七娘落水之事相逼,以求联姻,却不是沈经年愿意看到的,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他能阻止的了,为此失了一位至友,沈经年极是懊悔,可惜已经于事无补。
沈经年这次考的也很不错,二甲一百二十多名的成绩,若无意外,殿试也不会落榜,一个进士是有了。沈经年便想着,等殿试后,亲自送妹妹回金陵,原想着在京城为妹妹说门亲事的心思也歇了,就七娘这样的性子,又有这一回的事,在京城再待下去,是祸不是福,回了金陵,这件事只要燕家不说,便无人知道,到时候给她说门小门小户的亲事,低嫁,才能掩了她在京城闹出来的事儿。否则大长房那边为了和金陵燕家的亲事,也不会放过他妹妹。
以沈经年对燕家的了解,燕家虽然没有许亲,只要沈家不再提起,燕家也不会故意败坏七娘的名声。
可惜沈七姑娘知道她和燕展昭的亲事无望后,哭闹不止,到底漏了风声出去,私底下便有人议论起来,害得京城沈家的姑娘,都被人轻瞧了,其中一位原本正议亲的姑娘,也被人拒了亲。
沈家的人这才知道事情不大好了,拘了沈七姑娘,又深恨燕家,以为这件事情,是燕家透出的风声。
若是从前,沈家或许还能给大伯父燕展晤使使拌子,可一来燕展昭殿试后头甲三名是跑不了的,都说莫欺少年穷,燕展昭看着便前程远大,燕家也不是那种没有根基的人家,沈家不敢轻举妄动。二来,燕家还有个五品将军燕云川,燕云川回边关那日,送他的不只燕家人,就连宫里的公主皇子,还有秦王府的明珠郡主并几位勋贵公子都送到了城外,听说秦王府与燕家关系颇深,燕云川是秦王世子一手提拔的不说,燕家的五老太爷燕宏扬,还是明珠郡主的先生。
燕家子弟出息,又有这样的后台,沈家心里再恨,也只得暂时忍了下来。
不过沈家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云朝却不会在殿试这个节骨眼上掉以轻心,回了王府,便让翡翠去叫了刘直来,吩咐他注意沈家的动静。
打探消息这种事情,云朝自己没人,可刘直管着刘瑜所有的事情,手里的暗卫组,却不是吃白饭的。
交待了刘直后,云朝便丢下了沈七姑娘的事,继续过起她禁足的日子。
对此,最高兴的是陆清陆逝水同学。
云朝不必往外跑,又不必去宫学任教,虽然事情也多,但每天午后,都会匀一个时辰的时间给陆清,两人商议着教材的事情之外,云朝还教了陆清珠算和基础的术数,甚至连财务知识,也教了不少。
云朝自己不是专业的财务人员,但因为前世出身的原因,她是有自己专职的财务公司负责她的财产的,每年她也需要看看自己的财务报表,且,家族的企业她虽然不参与管理,但却享受分红,年终的董事会,因她有股份,也是要参加的。
她的财务知识,在这个时空,却是足够用了。
如今的陆清,算盘已经用的极溜,他更感兴趣的,却是云朝教他的数学知识。
不过,陆清还没高兴多久,盱城县便来了人。
云朝听到消息时也是大喜,忙打发了正与她讨论数学应用问题的陆清,吩咐翡翠和白脂把人领了进来。
这次来的人里,打头的是金铃,其它的云朝都不识得,金铃是小叶儿亲手教出来的点心师傅,论做点心的水平,如今比小叶儿也不差了。
这些人都是云朝写信回盱城县,让钱二福挑出来送到京城,打算开点心铺的人。
算上金铃,一共八个小姑娘,不只是头回进京,进的地方还是王府,因此都有些忐忑,尤其是看到悬藜院正房那整排气派的玻璃窗时,都惊呆了。心想,世间竟然这样漂亮气派的房子,这般明亮的水晶一样的窗,除了王府这等皇家人能用得上,别处再见不着的。
这一次,她们也算是开了眼界。
金铃虽然知道钱二福着人送她们进京,是为了在京城开铺子,可也没想到,她们会被送进秦王府里,心里自是忐忑,一直到见到云朝时,还有些懵呢。
好在接她们进府的翡翠和白脂金铃都认得,至进京后一直悬着的心才安放下来。
八个小姑娘一字排开,齐齐给云朝行了礼。云朝问了她们几句,便让翡翠按排几个姑娘去歇下,只留了金铃说话。
金铃并不知道云朝郡主的身份,心里还好奇着,云朝为何住的地方不是京城的燕家,而是秦王府。可到了陌生的地方,哪怕是当着曾经的姑娘,她也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