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带了五个随行的护卫,白脂留在家里,跟她出行的是翡翠和墨璞。独孤游也带了五名护卫,又有刘通带着一行老兵押着昨晚拿下的杀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城里去了。
好在这会儿还早,倒未引起村里人注意。
快到县城时,路上人方多了起来。只看一行老兵个个杀气腾腾的,也无人敢上前询问。
到了城门,便有守城的兵士过来问话,刘通直说是路上抓着的水匪,要交送衙门的,倒把兵士吓了一跳。
这盱城县前几年可才经过兵乱,都以为这两年太平了的,不想竟还有水匪,这可是大事。也不用刘通再多说了,赶紧儿的放行,且还不放心,叫了两个兵领着刘通一行人往县衙去。
崔县令一早就见到连夜赶往盱城县的刘鋕,不过云朝的影卫并未出现,但影卫该说的,也都与刘鋕说了。崔县令和刘鋕便在县衙里等着秘密送叶良辰过来的人。不想却听说外头大张旗鼓的有人送水匪来。
两人相视一眼,崔县令道:“刘大人且先坐着,下官前头去瞧瞧。”
捉着水匪,可不是小事。
刘鋕是清江府的总兵,整个清江府无论哪出了匪乱,他都有责任平匪,刘鋕道:“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若需要我出面,也直管开口。”
崔县令客气了一声便去了。
待见到前来递交匪人的是云朝,崔县令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原以为只是漕帮的事儿,郡主虽救了叶良辰,可,若是竟然有人胆敢装成匪人冲撞郡主,那就不单是漕帮的事。而郡主大张旗鼓的把拿下的匪人送到县衙,这是要把事情往大里办的意思啊。
刺杀皇室……
若是郡主在他的辖下出了事,他这官也做到头了。不,官途倒是小事,丢了性命才是大事!这职任他如何担得起!
崔县令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把云朝迎进二堂里,行了礼,请云朝上首坐了,方道:“不知殿下是如何遇上这些匪人的。下官自问上任以来尽心尽责,盱城县这两年从未出现过匪人,此次是下官失职,让殿下受惊……”
云朝摆了摆手,打断了崔县令的话,笑道:“崔叔父为官尽心尽责,盱城县在你的治下政令清明,百姓们的日子也算好过,我在盱城县生活了几年,岂有不知的?咱们也算是自家人,我也不与崔叔父说虚话,这些人倒不是什么水匪,不过是些江湖亡命之徒罢了。叫人收买,打着追杀叶良辰的名义,行刺杀我之实,好在我也有准备,并未叫他们得手,反是捉拿了几个人。只我也不好设私堂问罪,只好把人给崔叔父送来。刺杀皇室是大罪,我不欲叫家中长辈们担心,更不想把事情闹大,故此只说他们是水匪。至于这些人如何处置,这件事情到底涉及到漕帮事务,崔叔父怕也为难,所以我昨日便着人去请了刘总兵大人前来,想必这会儿刘大人已经在县衙了吧?不如把刘大人请过来,咱们一处商议?”
崔县令心下松了口气,只要事情不定性为刺杀皇室,他这边就不算太被动。承受的压力也要小的多。且他不过是一县主官罢了,有刘总兵在头上顶着,他也要轻松的多。
崔县令这会儿特别庆幸自己家闺女结了门好亲,若不是和燕云开有缔结亲事之约,被人刺杀的郡主哪里会这般好说话?他这个县令肯定是要为这件事担责任的。
崔县令忙着人请了刘鋕过来说话。
刘鋕一夜奔波,虽见疲态,可精神却还不错,三寸美须很是整洁,见着云朝才要行礼,云朝忙拦了:“伯父何必多礼?您奔波一夜,怕也累了,快坐下说话。”
待坐下,云朝便把昨夜的事情说了。
“……我把人都带了来,就交给崔县尊和伯父了。我倒也没别的要求,我被人追杀,自是要问清楚来龙去脉的。好在我安然无恙,便也不想追究太多,崔县令和伯父查清楚,给我个结果就成。倒是漕帮的事情,迫在眉急,漕帮若乱,影响秋税进京不说,南北交通受阻,其影响只怕比糟粮不得进京还要严重。崔县令和伯父都是朝庭重臣,比我懂的多。我也不用多说,只两点,尽快解决漕帮之事,叶良辰的安危要保证。”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借叶良辰刺杀郡主之事,郡主不想太过追究,有人背书就成。幕后黑手若是背景太深,扯出来大家都不好过,实在不便只能放过的话,郡主可以放过。但,漕帮的事情得要解决,且必须保证,漕帮不要落入别人之手,漕帮的帮主,必须是叶良辰父子。
这个保证崔县令一个小小的县城主官当然给不了,但是刘鋕能给。
云朝退到这步,刘鋕若连这个保证都不给的话,难免云朝不发火,她若真要追究起来,朝中怕又是一场大事故。到时候刘鋕这个一府总兵可就兜不住了。
刘鋕正色道:“殿下放心,刺杀殿下的事,我定会给殿下一个交待。漕帮的事情我也会尽快平定,漕帮不能乱,叶帮主若还活着,我也定保他无事。”
这话变向的保证叶帮主只要活着,漕帮就还是叶家父子的。
云朝笑道:“如此,我就把叶良辰交给伯父了。我这还得往金陵去呢。至于燕家,还请崔县令和伯父多多照应,明珠不胜感激。”
两人皆道不敢。
云朝着人请了叶良辰来,介绍给了崔县令和刘鋕。又当着刘鋕的面,把自己调动亲卫兵的令牌给了叶良辰,这才与诸人告别,往金陵而去。
为了安全,独孤游拉着云朝坐了马车,护卫们把马车围了个密密实实。直待出了县城,到了空阔的官道上,两边皆是农田,就算有人过来刺杀,亦不好藏身,云朝方出了马车,骑着自己的白马,吹着清晨的秋风,惬意的往金陵方向而去。
“九婶,回头您可千万别让我再进马车了,憋闷的很。没有叶良辰在身边,谁还真敢来刺杀我不成?只可惜如今水路不太平,若不然我还想乘船走水路呢。我可早就想看看古渡口瓜州渡的风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