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歌背着玉雪上了花轿,花轿出了燕家的大门,连礼乐声都渐渐远了,云朝怅然若失。
也不知道雪姐姐以后在婆家过的会如何,沈家姐夫会对她好吗?会一心一意不纳妾不要通房吗?沈家公婆会善待她吗?她会与姑嫂处的和睦吗?
不过总算玉雪的嫁妆丰厚,万一婆家人不好,有大笔的嫁妆傍身,心胸再宽些,她又不是长媳,总归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的。
且三伯一家在金陵,娘家人住的近,燕家也不是没名没势的人家,沈家总归要顾忌些。
云朝自己这几天也是给了玉雪各种体面,又借着沈家那个人渣的事儿,让沈家欠了玉雪好大一份人情,想必至少几年内,沈家人是要给玉雪体面的。至于以后,她嫁到燕家,有她给玉雪撑腰,就不信沈家敢大胆到不拿玉雪当回事。
这边玉雪出嫁了,接下来便是十一月里玉瑶出嫁,京城的玉林是十月里出嫁,转眼间,姐妹们都要嫁人了,便是再亲近,到底又与从前不同,云朝叹了口气。
还好她嫁的不是别人,而是她家美人儿小十叔。将来还是要在燕家的。虽说是嫁人了,其实和以前的日子倒没什么不一样。不必云顾忌什么与婆家人相处的问题,云朝倒是心定。
只是这会儿,无比的想念起小十叔来。
也不知道他在京城怎样了。翰林本就清贵,他又兼着御前行走,体面是有的。只是不知道皇伯父对他是否满意,再是她皇伯父,可伴君如伯虎呀。
云朝便想着,等三年后,得让小十叔也谋个外任,去外边镀镀金,回来再走一圈六部,如此十年,才是小十叔真正放光彩的时候,而且那会儿二哥三哥还有几个堂兄弟也到了出仕的时候了,燕家那会儿才是真正立了起来,不负清江府名门望族的声名。
燕家好了,家里这些姐妹们在婆家,腰杆子才真正能硬得起来。
新娘子出了门,家里的喜宴还得要办。
不过好在燕沈两家都在金陵,看在燕状元的面上,平时请不到的客人,这回来的可不少,但沈家那边也是要去的,因此倒是中午来燕家参加喜宴的多,晚上再去沈家喝喜酒。
所以燕家这边的晚宴,客人便少了一半。
如此热闹了几天,三日回门,燕家一大家子早早便准备起来。玉雪和沈珏小两口回来的倒早,三伯父和三伯娘对沈家这般按排很是满意。这是两家都存心交好的意思。
若是有那想拿捏儿媳和亲家的,便会故意拖时间,不让儿子媳妇早出家门,拖着午膳的点儿赶回来。
不过沈家这样的百年世家,名门望族,能历两朝不倒,自有其识时务之处。沈家从前虽未必指望燕家帮衬,可结亲本就是为了两姓之好,而非结仇,燕家又是上升势头,那日迎亲,沈家也是见识了燕家子弟的优秀的,自会诚心相交。
小夫妻两个不只早早回了娘家,带回来的回门礼,显也是用心备的厚礼,金陵燕家富的很,礼再厚,也未必放在眼中,感念的,是沈家的心意。
因此三伯父燕展恒和三伯娘成氏,甚至四伯祖父和四伯祖母,看着沈珏,都是满意的。
小夫妻两个给长辈们磕了头,收了厚厚的见面礼,又来见过同辈。
这回沈家姐夫与迎亲那天看着又不同,虽也是穿着大红袍衫,可却不比新郎官吉服那般华丽,但因他皮肤白皙,这红长衫更显的人玉树临风,便是站在以俊美出名的燕家小郎君们面前,亦未曾被比下去。
云河也觉得这位妹婿很是不凡,待沈珏见礼,云河笑道:“妹婿,我是大长房的,咱们燕家兄弟多,若论族里的排行,我自己都糊涂,我在大长房行二,你叫我一声河舅兄就成了,以后可得对我妹子好些,我们家雪妹妹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人品样貌样样出色,你小子运气好,才有幸娶了我妹子这样的好姑娘,你得惜福,若是以后有对不住我妹子的事儿,我们这些做舅兄的,可不饶你。到时候别怪我们手狠啊。”
沈珏笑着行礼,道:“沈珏见过河舅兄,舅兄的话,小子定记在心上,阿雪这般好,我哪里敢对不起她,便是我爹娘也不饶我的。舅兄只管放心就是了。再则,舅兄们的厉害,那日迎亲,妹婿可是见识过的,妹婿再不济,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啊。舅兄们那天高抬贵手,叫妹婿我顺利迎了阿雪进门,我还没谢过舅兄们呢,等得闲了,我定好好请诸位舅兄和小舅子们喝回酒。”
说的大家都笑起来。对这位妹婿,自生亲近之意。心里又觉得,不愧是名门之了,几句话便哄住了所有人,马屁拍的不显山不露水的,且还挠到了痒处。
云河大摆大舅兄的谱,装模作样的从怀里掏出个红包来给了小夫妻两个,还说了几句勉励的话。
兄弟里云河最长,接下来便是云歌云画云开云洛和云北,见过舅兄和小舅子,便是姐妹们。
云朝笑道:“沈姐夫,头回见面,快给红包。讨好我们,以后与雪姐姐吵架,我们多帮你在雪姐姐面前说好话呀。”
沈珏笑道:“这是自然。便是为了妹妹们以后多为我说几句好话,这红包也必要给个厚厚的。”
说着便给了云朝和玉灵两个大红包。
云朝和玉灵行礼道谢。沈珏侧身让了,他已经听玉雪说过,云朝和燕家的关系,在燕家是与她们平辈论的,便笑道:“你便是明珠郡主殿下吧?阿雪这几天可没少提到你。我耳朵都听得生了茧,尽与我抱怨,说是想你的很,明明就在金陵,偏不好见面。若是殿下得闲,改日叫你雪姐姐请你去我家作客,可好?”
云朝笑道:“我是不敢打搅雪姐姐和姐夫相处的时光的。不过我也想雪姐姐,只要姐夫叫雪姐姐给我下贴子,我和阿灵必去的。”
沈珏朗声笑道:“那我和你雪姐姐可就扫榻煮茶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