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云朝先是一愣,饶是她脸皮厚,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咳,那个,已经改过来了。只是我叫那边,,已经这么着叫习惯了,一时总忘了这称呼的事儿。当然,这也就是在自己家,外头我会注意的。”
其实以她这郡主身份,尤其她这郡主和别的郡主还有些儿不一样,这点儿事,也没人敢拿来说嘴,独孤滛也就想起来才提这么一句,见云朝这么说了,便也不再提。
这次见母族的亲戚,还是很愉快的。几个表姐妹也罢,表兄表嫂也罢,虽各有各的性子,却也都是好相处的人。那位表嫂看着甜美不谙世事的样子,可只一两天的时间,便把若大个辅国公府收拾的井井有条,仆众各司其职,府里来来往往的人,忙而不乱,光这一点,就叫云朝暗自点头了。
不过,独孤家的宗妇,可不是好当的,这点儿本事若是也没有,她也就不可能嫁给大表兄了。
云朝倒未在辅国公府留宿,因为他哥大婚的日子也快到了。
卫家那边,卫芜出嫁添妆,云朝这个小姑子虽不好亲自,毕竟她是男方家的人嘛,不过人虽未至,却是托了璇玑公主给她捎了份添妆。
她如今是个小财神,这一点上京城的上层圈子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再加上卫芜将来可是她的亲嫂子,因此她给的添妆虽然比清阳几个同是郡主的贵重了些,甚至足可与璇玑公主幼媲美,别人也没觉得她送的过了。
最重要的是,这小姑子给自己将入门的嫂子送一份贵重的添妆礼,这是在表明她对未过门的嫂子的喜欢和敬重呢。而礼送的重,也是卫芜的体面。叫多少贵女们,乱羡慕了卫芜一把。
卫芜和云朝原就处的不错,后来云朝去了盱城县,可一年四季往京城送东西,从来就没少过她的那一份,亦都是比照着几个王府里郡主们的例送的,卫芜倒不担心自己过门后,和这个嫡亲的小姑子处不好。不过,大概所有姑娘们出嫁前,都会有些忐忑的原因,她不是一点儿担忧都没有的。
直到阿璇给她捎了云朝的添妆,卫芜这颗心,总算安定了不少。
秦王府里,她可没有正经的婆婆伺候,嫡亲的小姑子认可了她,便是一半好的开始。且以刘瑜对云朝的重视,只要她和云朝能处好关系,哪怕看在这个小姑子的面上,刘瑜也会多敬重她这妻子几份。
且,刘瑜对她,应该是有点儿喜欢的。
虽然那人总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至少看她的眼神透着柔和。
这话若是叫刘瑜知道,刘瑜怕也会觉得委屈,他岂止是有点儿喜欢?要说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他作为秦王府的世子,亲事上头有点儿特殊,得宫里承认,后来也确实是宫里赐婚,他原也没想太多,年纪到了,可不就得成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他对秦王爷这样的人,还真谈不上什么孝不孝的,不过他总不能对不起祖先,且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容他不成亲,或者说出什么要娶个自己喜欢的人的话。
但见到卫芜后,他还是对这门亲事有了期待的。他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子,虽然样貌不是那等绝美之人,甚至可以说很是寻常,可却自有风华,尤其是她的笑容,让人有山花徐绽,云开月见之感,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笑容时内心的惊讶与赞叹,何以一笑便倾城。
有那样的笑容的姑娘,又岂是可用容貌来评价的?刘瑜甚至觉得,用对寻常女子的标准评价她,都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他从此心里便有了这样的一个人,和妹妹不一样,但在他心中亦十分重要,这种陌生的对一个人的喜爱和牵挂,让他有些不习惯,可又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而几次相见,他也能看出她眼中的温柔羞涩和喜悦。他便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大概是同他对她的感情一样。这让他期待又安心。
在未婚夫妻的期盼和亲近的家人的祝福中,秦王府世子,大齐的飞将军的大婚,总算到日子了。
亲王府世了成亲,自有规制,却是比一般人家娶亲要繁杂的多。
不过再繁琐也没云朝什么事儿。她的差事是在这一点招待宗室女和勋贵之家的贵女们。其实宗室女能到她面前的,也就清阳几个,不但不需要她招待,还得帮她招待客人,庶出的自有圈了,云朝都交给了一个还算不错的齐王府的刘珠,这位庶堂姐为人处事都极不错,云朝对她比较放心,对此同是庶出的刘玫几个很是嫉妒不忿,可惜在这样重要的日子,刘玫那几个现大胆,也不敢说什么,顶多也就是在刘珠面前说几句酸话罢了,她们都在云朝手上吃过亏,早没了太岁头上动土的胆子。
自于刘琬,倒是被放了出来,实在是不放出来不大好看。云朝虽然不在意这个,但看在刘琮眼巴巴的份上,倒也允了。但招待人的事,却交给了齐王府的刘珠,刘琬好不容易才能出来,她再看起云朝,可她也不敢在刘瑜的婚礼上起幺蛾子,人被多打几次,便也知道习了乖。
而崔氏,却是压根儿连提都没有人提,她不是用重病的借口才把刘琮给叫回京城的嘛,那就好好病着就是了。崔氏不敢提出来主事,她怕她一说病好,第二天刘琮就能被刘瑜给报回边关去。再则,她也知道,刘瑜的婚礼,是绝对不可能让她以王府女主人的身份出现的。便是秦王肯,刘瑜不说话,那也要看辅国公府答应不答应。
崔氏听说辅国公府以外家的身份来参加刘瑜的婚礼,而她的娘家,如今却是连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崔氏恨不得食刘瑜云朝的肉,吞这两个贱人生的种的血,然而,她如今手臂早叫这两兄妹给砍断了,所有的报复手段,便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给自己一点希望而已。
尤其是,当她发现她的儿子虽然被她以死相逼叫回了京城,却是白叫回来了。一点儿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