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大急,忙给云开使眼色。
云开只作不见,继续笑道:“倒是云河哥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侄儿比他还小些,去年都成亲了,云河哥的亲事还没着落呢,京城多好女,大伯娘可得帮着云河哥多相看相看,也叫云河哥好早些儿成亲,有了河嫂子,云河哥定不用大伯娘再忧心,成了亲就是大人了,他一准儿自己就上进了。”
云河其实先前说了一门亲,只后来出了点事,那门亲事又退了,云河自己不想这么早成亲,乐得退婚。昌大伯和涂大伯娘以为他因先前的亲事伤了心,也不好逼他,所以拖到现在还未说亲。
一边的玉灵促狭,眨了眨眼,在边上故作紧张道:“哎呀,云河哥哥,你的眼怎么了?抽筋了吗?怎么对着云开哥眨呀眨的?还是进了东西,要不妹妹给你吹一吹?”
逗的满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大伯娘拉过玉灵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好笑道:“你这丫头,你娘多老实的人,偏生了你这么个机灵鬼,跟着你九婶子越发学的刁钻了,这会儿坑你云河哥,回头他欺负你,可别找大伯娘给你做主。”
云河也在边上气道:“灵儿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平时哥哥最疼你,不想这会儿你云开哥坑我,你倒给他递刀子,白疼你了,枉我从前有什么好东西都尽着你挑。”
玉灵冲他做了个鬼脸:“你才不是最疼我呢,你最疼的可是畅儿。平时有什么好东西,可不紧着畅儿了?谁不知道你们两最要好。我可不上你的当。”
看着他们兄妹们闹,长辈们脸上只有欢喜的,也不去管他们的糊涂官司。
涂大伯娘倒是提起沈珏来:“沈侄婿也上了榜,咱们家也该打发人去道声喜,再送份贺礼才是。大伯娘,您看咱们送什么好?”
韩老太太道:“今儿已经派人了去道喜了,不过今儿咱家也忙,贺礼的事,还得等他们男人家明儿再送上门,也显得郑重。我们这边只作一份送去也就得了,倒是昌大侄儿,他如今是族长,你们夫妻代表的是咱们燕家一族,不好与我们凑一份儿,且得另备才是。我们这边除了八色果子,再送份象样的文房四宝就成,且等沈姑爷殿试过了,再另外备礼。你们是大长房,比照我们再厚一层也就是了。”
涂大伯娘点头:“那我听大伯娘的。回去我就与当家的说一声。”
云朝在燕家陪着长辈们说笑,秦王府秦王和世子刘瑜皆得知燕家兄弟高中,秦王差人让卫芜送一份礼至燕家,刘瑜也派人回来与卫芜说了,卫芜的礼是早精心准备好,只等燕家兄弟中了,便要送上门的,因此得了消息,她和刘瑜的那一份,便派身边的卫嬷嬷亲自送到了柳叶巷。而秦王的那份,却是让长史官亲送的,足见对燕家的重视。
而辅国公府也备了礼,让独孤凌送了过来。
除此外,燕大伯和燕展昭的同僚也有不少送贺礼来的。
晚间燕家人齐聚一堂,高高兴兴喝了一晚上的酒,云朝待嫁,倒不好在外头过夜,晚宴后云畅就留在了柳叶巷,云朝则由燕展昭送她回王府。
离着他们成亲的日子只乘大半个月了。云朝在马车里靠着燕展昭说闲事:“公主府里一应都准备的妥当,住的地方收拾的也好,给家人准备的院子也收拾的齐备,我特地带着畅儿去瞧过了,等成了亲,便把爹娘兄嫂他们都接去住着,住到咱们一起回盱城县可好?”
燕展昭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发现她脸上微热,便道:“晚上喝了不少酒吧?瞧着脸有些热,难不难受?要不要喝口茶水?”
云朝摘下他的手,眼睛亮的惊人:“我没醉,哥哥们高中,我高兴,多喝了几杯而已,且大堂嫂给我们的都是果子酒,才不会让我们喝烈酒呢。我刚说的话,小十叔到底在听没有?”
大概是喝了酒,虽然她一再强调息没有醉,可明明生气娇嗔的话,偏说的软糯糯的叫人心痒又心软。
燕展昭好脾气的哄她:“当然在听,琯儿的话我怎么会不听呢?嗯,把爹娘和兄嫂侄女们都接过去住,都听你的。。琯儿终于改口了呀?”
云朝把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感觉很舒服,闷在他怀里低声笑:“嗯,改口,我在小十叔面前先练练,这样成亲后叫起来兴许就习惯了。你说,认亲那天,家里人会不会笑话我?”
燕展昭无奈的揉着她的头发:“现在才想起来他们会笑话?”
以前也不是没想起来,只是因为怕家人笑话就放弃她家美人儿,这样的蠢事她才不会干呢,所以笑话就笑话吧,左右她脸皮子厚,大概是挡得了笑话的。
心里虽这么想,面上却像是小刺猬似的仰着脸冲燕展昭呲牙:“你也笑话我?”
燕展昭连道不敢,心里却笑开了花,小狐狸化身小刺猬,怎么看怎么可乐,面上却要装出同仇敌忾的样子,道:“绝没有这回事,要是笑话你,看我怎么收拾那几个小子丫头。”
云朝白了他一眼,二哥三哥肯定舍不得当着别人的面笑话她,畅儿更不会笑话她的,阿灵又一直同她好,别人笑话,她定会帮她挡了,真正打趣的,肯定是长辈们,所以他这个保证,根本就是白说嘛。
燕展昭见她翻白眼,心道小狐狸果然是不好糊弄的,忍着好笑,柔声哄她:“放心,有我在呢。”
云朝心里的各种不安,奇异的被他这句话安抚了。
其实嫁给他一直是她的理想,嫁到燕家和未出阁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以前她一直等着成亲,可等着等着,眼看着真要成亲了,心里莫名的不安。
只是这份不安,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实在找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安的。
难道这就是婚前恐惧症?
噢,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病,好像不是她这样性格的人会得的吧?
燕展昭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柔声问道:“琯儿在怕什么?若觉得不安,便与我说,左右大家都知道我婚期近了,忙完这几天,我陪你出去转转可好?你有话也一定要同我说。乖,听话啊。”
云朝失笑,嗔了他一眼:“尽哄我,都快成亲了,怎么出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