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顾琛阳安排的人叫程方，程方拖家带口的到了长青生产大队，看着在通电的村子，心里一阵激动。他没有想到退伍之后，连长还会给他安排任务，只是监视人的任务，一点危险都没有，还能和媳妇孩子在一起，程方是真的很感动。在他看来，这是连长特意照顾他的。他跟着顾琛阳的时候，顾琛阳还只是连长不是营长，所以他一直叫顾琛阳连长。

当然，军人对于特殊任务的保密性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们搬来这里，他媳妇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然，他媳妇也没有多问。在以夫为天的年代里，很多女人都不会管男人的事情。更何况，在老家的婆婆不好相处，男人带着她“远走高飞”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大队长接待了程方，落户的问题是很快的。程方的户口没有问题，他又是退伍，大队长当然高兴这样的人来大队里。落户之后，他们也没有住顾家，而是住在村里空出的房子里，因为顾家还住着何助理和陈婆子。

程方落户长青生产大队的事情，没有引起任何的话题。60年代那会儿，大家温饱都解决不了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来到大队，然后每天下海，靠着海里的东西填饱肚子，再说现在大队条件好了，有人想来落户，大家也表示知道。不过虽然没有引起话题，但是大家也知道，是顾家的远房亲戚。

米心儿也不知道，因为她对白露的怀疑和求证，已经有人来盯着她了，这会儿，她的目光是放在住在顾家的何助理身上的。

米心儿一直盯着顾家，几乎是每天盯着顾家，每天饭后她都会去散步，散步散步就散步到了顾家，然后和何助理多聊聊，就成了朋友。可就是成了朋友，她也没有提醒要注意些什么，她就是等着机会来帮助何助理，然后希望何助理欠她一个人情。

但是……到了四月底，电力局的通电工程完成了，也没有等来剧情中的事情，这是为什么？米心儿虽然有些气馁，她觉得可能是因为顾家住着一个陈婆子，所以事情才没有发生的。但是之后也没有多想了，虽然没有成为何助理的“贵人”，可是她们也交了朋友了。

其实，米心儿不知道的是，何助理的事情跟刘一波有关系，只是作者没有详细的描写出来，只是描写了何助理出事，顾嫣成了“贵人”，所以背后的原因米心儿不知道。现在，刘一波因为米心儿自己提供的线索，已经提前炮灰了，何助理自然也不会出事了，跟陈婆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家

王大哥骑着自行车，从邮政局背着包裹回来，看到村门口上工的老爸和二弟，他大喊：“爸、二弟，部队寄来了包裹。”

王大桥和王二哥上了岸。王大桥问：“什么包裹啊？”

王大哥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和有国去公社办事情的时候，碰到邮政局的人，说有包裹，我就取来了，不过东西很重。”

王大桥和王二哥虽然很想知道是什么，不过也没有在外面打开看。等到他们下工回到家，陈荷花已经把家里的饭菜做好了，因为快要生了，所以她已经不去米心儿的制作坊了，就在家里做做饭，做饭的时候陈婆子也一起的，陈婆子的饭也是在王家吃的，她还帮女儿洗衣服等等，反正方亚芬付了她工资，她做的也高兴。

“爸你们终于回来了，快来看看露露和妈寄来了什么。”陈荷花道。她盯着那么大的包裹很久了，但是因为大家长王大桥不在，所以不能私自打开。

王大桥点点头：“你打开看吧。”

陈荷花拿了一把剪刀，小心翼翼的拆开：“这都是鸡蛋，腌蛋啊。”

王大桥一看：“这肯定是妈做的。你妈做的腌蛋是一流的，出油很多……我都十几年二十年没吃过了。”解放前，家里有多余的鸡蛋，老婆子腌过，但是现在，家里的鸡蛋紧巴巴的，哪有多余的鸡蛋腌啊。

陈荷花是知道这个的，她嫁进王家的还是解放前，所以也有幸吃过：“爸一说到这个，我就嘴巴馋了，我去洗几个煮热？咱们中午先吃？”

王大桥点头。

陈荷花道：“这里还有露露写来的信。”

王大桥：“写了什么？”

知道识字重要性的王家都已经扫盲了。两年前，王有食因为识字进了部队工厂，那之后，王大桥就要两个儿子认字了，也因此，儿媳妇都跟着认字了。陈荷花看了信道：“妹子说，这些腌蛋让我们放心的吃，是她回到部队的时候，那些军嫂因为知道她怀孕了，所以送的礼。而且啊，军嫂有几百个呢，几乎每人都送了2斤鸡蛋，他们吃不光，所以都腌了。几百个军嫂每人送两斤鸡蛋，这不得几千个啊？难怪寄来的腌鸡蛋那么多。”虽然没有熟过，但是农村妇女对数量、对尽量是把握的很准的。陈荷花初初一看，这鸡蛋得有200来个。

咸鸡蛋耐放，这200来个鸡蛋，可以让他们吃上两个月了。没办法，王家人多，一人半个，每餐都要好几个。

王大桥道：“亲家母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待会儿拿出20个拿回家尝尝。”

陈婆子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部队

腌鸡蛋的确很多。按照一斤8个算，两斤有16个，就算送鸡蛋的军嫂有300个，也有4800个的腌鸡蛋了。白露给每户来送礼的军嫂送了5个，送出了2000个左右。当然，这不是全部的军嫂，家属院里的军人也不只400来户，只不过，有些军嫂认为白露已经没在厂里了，没有必要来送礼。所以说，送礼这种事情，也只是看人的。剩下的腌鸡蛋，白露又给部队领导送了些，但还有2000多个也太多了，于是，白露跟部队食堂去商量了一下，她用腌鸡蛋换新鲜的鸡蛋，每个腌鸡蛋能换新鲜的鸡蛋两个，2000个腌鸡蛋能换新鲜的鸡蛋4000个，4000个分月给，一共分20个月，每个月200个。其实对顾家来说，一个月200个鸡蛋是需要的，毕竟现在家里五口人，每天早上吃水煮蛋就要六个了，白露不吃蛋黄，所以每天吃2个鸡蛋白。

一个腌鸡蛋换两个咸鸡蛋，也只是本钱而已，毕竟腌鸡蛋需要材料，如果按照市场价格，是可以一换三的。

这天，一家子在吃午饭，门口响起了政委媳妇的声音：“白露……白露……”

白露道：“婶子，我在里面呢。”

政委媳妇进来，看见他们正在吃饭，她笑着道：“还在吃饭啊，我们家今天吃饭早……白露，我这是赶时间来的，只能耽误你们吃饭的时间了。”

白露道：“哪里的话，婶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政委媳妇道：“确实有事情，这还是跟你妈有关的。”

白露惊讶。

方亚芬也有点意外。

政委媳妇也不卖关子：“是这样的，前几天吃了你们送来的腌鸡蛋，觉得味道不错。后来你不是跟食堂换了鸡蛋吗？同志们都说这个腌鸡蛋好吃下饭，但是你们这供应不上，所以我想着，厂里的鸡蛋多，我们厂里可以做腌鸡蛋。当然，这是你妈的手艺，我们也不能占老百姓的便宜，所以我们想买下你妈的这个手艺，你看可以吗？”

方亚芬赶忙道：“不不不，这个能为大家服务我很高兴，不用给钱。”

政委媳妇道：“妹子别担心，这个我们如果占了妹子的便宜，领导都不会同意的，所以钱一定要给的。”

白露道：“这个，我和我妈都是外行人，婶子不如看着给？”白露觉得这个钱是可以收的，毕竟这是她妈的手艺，要知道手艺是技术，是非常值钱的，哪怕只是腌鸡蛋。

政委媳妇道：“之前我们打算花500块学红星生产大队的织布技术，现在我们也花500块学你妈的腌蛋技术，你看可以吗？”

白露道：“没有问题，谢谢婶子照顾到我妈。”这个技术不是专利，就算教会了部队工厂的人，她妈妈自己还是可以腌的，所以白露觉得没有问题，“婶子什么时候想要？”

政委媳妇道：“越快越好，大家都想吃腌蛋呢。”腌蛋还有油，现在有贵，大家吃不起，但是吃个腌蛋也算吃吃到油了。

白露道：“那我待会儿把程序写下来，晚一点给您送过去。”

政委媳妇道：“哎，那敢情好。”说着，她拿出一份协议，“白露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写个协议上签个字，这500块钱我给带来了。”

白露看了协议，其实也不是什么协议，就跟收据一样的意思，表示方亚芬教工厂腌蛋，工厂给500块辛苦费。

方亚芬：“这个……我不会写字。”

白露问：“婶子，我可以代签吗？”

政委媳妇：“可以可以，就写你的名字，然后旁边写个代字，你妈的手印也按一个。”

白露：“好。”

签名按手印很快，政委媳妇拿着协议离开了，白露把那500块给方亚芬，方亚芬看着500块钱，突然眼睛红了，然后流泪了。

白露吓了一跳：“妈，你这是怎么了？”

方亚芬道：“我是高兴，没有想到我一把年纪了，还能赚到这500块钱。不过……露露，这手艺是你外婆教我的，我想拿出一半的钱给你外婆，你看？”方亚芬并不是那种扶弟魔，只顾着娘家的人。从出嫁之后，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给娘家钱，就是这两年王家条件好了，她也没有想过。也就过年的时候去娘家，给她娘十块，算是女儿的心意。这一次250块的意义却不同了，这是大钱。

白露想了想：“我觉得可以，但是你要不要跟爸和大哥、二哥商量一下？毕竟这是家里的大事情，他们也都有知道的权利，免得以后这件事说出来了，大家会有其他的想法。”

方亚芬当然是赞同的。

下午，白露按照方亚芬的叙述，把腌蛋的程序写了下来。写好之后，她和方亚芬一起拿去给政委媳妇了。

从政委媳妇家出来，他们就去打电话了。现在电话不用打到公社了，大队里通电之后，就安装了电话，毕竟大队有不少生意在，所以安装电话方便了很多。

电话是安装在大队长办公室的，自从安装了这个电话，大队长就让他媳妇专门守着电话了，免得有电话来接不到。甚至晚上，两口子都是睡在那边的，因为他们怕错过晚上的电话。

大队长媳妇接到了方亚芬的电话，就去地里叫王大桥了：“大桥电话，亚芬从部队打来的。”

正在上工的王大桥赶到大队长办公室。

大队长媳妇倒是自觉的走开了，免得人家以为她会偷听，不过，她也就在门口。

方亚芬：“我接下来要跟你说一件事，你听到之后不要大声说话，嘴巴用手把嘴巴捂住了，这事情不能传出去。”

王大桥：“……嗯，你说吧。”搞的神秘兮兮的，不过王大桥还是谨慎了些，老婆子让他把嘴巴捂住，就是担心他喊出来。

方亚芬道：“我不是腌了一些鸡蛋吗？那些鸡蛋部队里的人都吃了，他们觉得味道好，所以想要部队工厂腌蛋，但是部队工厂不会腌蛋，所以部队工厂就向我请教了腌蛋技术，而且他们还给了我500的辛苦费。”方亚芬前面做了很多铺垫，就是想要秀一秀她的腌蛋技术。

王大桥：“……这……这么多？”他真的差点喊出来，要知道500块钱可是他们家两年的存款了。而且，陈荷花、钱娟和王大哥看似在制作坊里，但是制作坊毕竟不是工厂，他们也是小量产的，工资跟工厂当然是不能比的。再说，这也是去年才有的，以前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