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失衡，虚空泉眼！

荒莽寂静。

这是一幅惊人的画面，来自仙族的年轻霸主，九天印的传承者被人活生生打死，准王兵复苏都来不及保住其性命。

仙血坠空，当中的生命活性还没有散失，每一滴都像是仙剑，击穿大地，压塌古山，天空隐泛血色，却也仅此而已，这里不是浩瀚星空，一些异象无法彰显。

准王仙甲的蛰伏，并未出乎魔族青年二人的预料，因为现在看来，并非在浩瀚星空中，仅凭一击之力，是不可能杀得了这位光明行者。

“好强的拳！”

两界天子郑重道，握着两界弓的手微颤，哪怕身为武神级强者，也看不清这一拳的虚实，但看出来该是一门新拳，因为招式还不圆融。不过贯穿在拳法中的精气神，却可怕到了极点，根本想不到有什么能够挡得住那种拳势与法意。

“到你们了！”

苏乞年转身，看向魔族青年与鲲鹏族的年轻女子。

“走！”

两人后退，背后银芒交织，虚空生波纹，瞬间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这一次，苏乞年没有再出手，敖战已经忍不住冲上前来：“苏兄，你这一拳简直是……”

他难以形容，因为刚刚那一拳太过惊艳，秩序锋芒藏光明，纳光阴，照见虚空，乃至交融诞生了时空之力，就算是以他的出身和阅历，也想象不出，这世间的顶级将书中，有几门能够与之媲美，甚至已经足以与一些无上传承争锋，这不是单纯的交融诸道，而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拳势根本，立足于心意，打出的至强一拳。

当然，那九天印也不愧是仙族第一杀伐大术，只是其中两印交融，就可怖如斯，这还是那位仙族年轻霸主参悟不到家，否则其中任何一种印法，传闻衍化到巅峰，都不弱于诸皇经文。

呼！

这时，苏乞年长吐一口气，有低沉龙吟声阵阵，听得敖战目光无比古怪，有时候真不知道，到底是他是人龙一脉，还是苏乞年才是一条真龙。

看来要尽快入圣了。

苏乞年动念，他没有再出手，因为需要面对的，可能是两口无缺的准王兵。

以他现在的意志修为，可以清楚地捕捉到，那魔族青年体内蛰伏的气机，而到底这里是一方虚空世界，封镇禁忌也不是全然没有影响，短暂禁锢一口无缺准王兵，已经是极限，两口准王兵，就力有不逮。

虽然这两大异族年轻霸主，在霸主级人物中，都不是弱者，但若无无缺准王兵护持，他也可尽数击毙。

此外，新生的光阴不灭拳，消耗之大也超出了他的想象，毕竟驾驭的不是一般的道与法，而是交融的秩序雏形之力，加上光明道，虚空、时间二法衍生出的时空之力，哪怕是以他初步凌驾于圣人之上的超脱之体，也难以长久。

换句话来说，他因为先天纯阳之体，加上融入远古天龙血脉，生命本质在跃迁，但是生命层次的结构却因为修为境界的不足而显得松散，即便有部分生命层次早已打破界限，甚至去到了一个寻常圣人也望尘莫及的境地，但也造成了部分失衡，会有一些细微的瑕疵潜藏，这也令得他在蜕变出刀道秩序之力雏形后，一身战力无法彻底节节贯穿，这是武意通明的战法把握也不能根除的。

“阁下好修为。”

有声音响起，却是当代两界天子开口了，这位一国之主目光有些复杂，却也没有拐弯抹角，道：“虚空泉眼就在第七重界，阁下可以取走一些泉水，但还望几位莫要伤及根本。”

身侧的三位武神默然，心有悲戚，虚空泉眼是武道之源，却不得不用来交换宁定。

“几位放心，我等身为同族，自不会同室操戈，断绝根本。”

敖战开口，语气很郑重，并没有谢绝，这里是星空武道大会，他们降临于此，本就为了造化而来，遑论阻击众异族年轻高手，也为此界同族免去了许多灾厄。

他当然体会得到两界天子几人的心绪，不过强盛己身不仅仅是为了自身生命进化，浩瀚星空已经生出了乱象，若不能尽快进化，在更大的动荡到来之时，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一切在乎的人或物埋葬。

所以，即便有所亏欠，这虚空泉眼也不能放弃。

苏乞年同样未曾拒绝，一行六人在两界弓的指引下，片刻后就进入了这虚空七界山第七重天地。

相比于其它六界的广袤，这第七重世界只不过里许方圆，更像是一座山谷，到处弥漫着灰色的混沌气，仿佛来到了开天辟地之初。

也就是六人都不是一般人，否则圣境之下，少有人能够在这里存活，不多时就要被浓郁的混沌气压成齑粉。

苏乞年看到，在这片混沌山谷的中央，赫然有着一方一丈方圆的石头池子，这些石头都呈混沌色，弥漫金属光，哪怕在这方虚空世界，也流淌出浓郁的道韵。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混沌神铁吧？”

敖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世间有很多种神金，每一种神金都十分难得，更重要的是与己身所悟之道契合，是以通常而言，就算是寻常圣境强者，也只能勉强铸炼出一口半神兵，能够拥有神兵的，都不是一般人。

神金没有绝对的强弱之分，但论稀少程度，也与诸天万道相应，最为稀少的，自然就是十方禁忌法所对应的禁忌神铁。

在诸圣之间一直有一种说法，圆满的无上之路上，己身孕养的根本道兵，也要走一条无上淬炼之路，否则就算是神金，也很难承载无上之力，唯有加入了王铁，才能淬炼出一口真正的无上兵器。

什么是王铁？那是神金中孕养了漫长岁月，才凝结出来的一点精髓，呼应道海，契合诸天，就算是很多圣人，直到坐化也没能得到，乃至目睹一丝半毫，大多在无上强者之间流通，可以看做是独属于无上强者的底蕴之一。

而禁忌神铁，等同于王铁，因为太过稀少了，本质上不弱于寻常王铁，足以承载无上道果。

至于禁忌王铁，就算是无上强者一生中，都未必能够寻到，哪怕是在诸族一些皇兵中，都有掺杂。

混沌融万物，这是混沌的特性，任何东西都能够容纳，也能够消融，此刻就算是苏乞年，也露出了几分郑重之色，若是真的混沌神铁，就算是无上强者也要眼红。

但更重要的是，这里并未见到刘清蝉。

“人呢？”

敖战很快回过神来，也露出错愕之色，看向两界天子四人。

两界天子四人面面相觑，那一位分明进入了这里，为何现在踪迹全无。

苏乞年却走上前，来到这口虚空泉眼前，他眼中泛起氤氲光辉，不是很盛烈，却仿佛可以洞穿一切虚妄，照破大千。

不是混沌神铁，还欠缺了一些火候，或许可以称之为孕育中的混沌神铁。

再观泉池中，分明有着一小滩泉水，像是浆汞一般，银辉灿灿，浓烈的根源气韵像是凝结了一样，根本化不开。

呼！

敖战眼睛都有些泛红了，他深吸一口气，死死地盯住了这一小滩泉水，这是秩序根源的具象化，可以肯定，借助这虚空泉水，可以加快秩序之力雏形的蜕变，尤其是虚空法这样的禁忌之道，蜕变秩序之力雏形，要比寻常道法更难数倍不止。

这是诸天灵物榜上都没有记载的灵物，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超出了寻常灵物的范畴。

以敖战的心性，此时也忍不住掬起了一滴泉水，他闭上双眼，只是勾动虚空法，这枚银灿灿的泉水就自动渗透进了他的肌体之中，而后，浓烈的秩序根源气韵从其身上迸发，直到十息之后才渐渐淡去。

再次睁开双眼，敖战不禁面露喜色，只是一滴，就令他秩序之力雏形的蜕变完成了一分，并且，这滴虚空泉水并未真的消失，那种根源气息还在源源不断的流溢而出，虽然比不上一开始的爆发，但胜在长久。

当然，若是将这泉池中的一滩泉水全部汲取，即便不能瞬间蜕变，也能有个七七八八，不过却伤到了这方虚空源泉的根本，不知道多少年的孕育，才能够重新恢复过来。

“走吧。”

苏乞年的声音响起，他同样只掬起了一滴泉水，先天纯阳之境震荡，就碎成亿万丝雾，融入体内，相比于敖战，这一滴虚空泉水的效用，在先天纯阳之境的加持下，数以十倍的放大了。而后，他纵身一跃，就落入泉池中，消失不见。

敖战微怔，没有犹豫，抬脚迈步，紧随其后。

“圣上，这虚空泉眼下，可是万劫虚洞……”一位武神开口，欲言又止。

轻轻摇头，这位当代两界天子道：“初代先祖遗训，不阻任何人进入万劫虚洞，因为先祖怀疑，有打破虚空之路。”

打破虚空之路！

三位武神相视一眼，心生摇曳，他们想到了一些久远的传闻和记载，一些武神级强者在末年，都曾经走进虚空七界山，而后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