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徐亦目光锐利,呼吸急促。
陆以哲就这么握着他的手,并不说话。
他握得很轻,稍稍一动就能松开,徐亦偏偏用力抓住他的手腕,重重扯开,塞进被子里,他起身走到门边,手握在门把上,回头恶狠狠地说。
“不说我走了,我真走了,我走了不会再回学校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爱你。”陆以哲头往里,膝盖向上缩,侧身蜷缩起来。
徐亦把门锁了,扯开领带,皮带,把西装外套丢到一旁,再一颗颗解开衬衣扣子,又回到床边,温柔地摸他的头发,俯身问道:“你在跟谁说呢。”
“跟你。”陆以哲醉醺醺的脑子一团浆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我是谁。”病好了以后,嗓子已经恢复如常,压低的磁性声音性感而诱惑。
“徐亦。”
徐亦控制不住嘴角上扬,危险地眯起眼,摆在眼前觊觎多年的美味大餐,看得食指大动,春心荡漾,欲/望爆炸,身/心快感双倍叠加……再忍不是男人!
“我也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徐亦扒光了自己,赤条条只穿着件内裤就掀开被子,扑向陆以哲。有种喜极而泣想流泪的冲动,多年媳妇熬成婆,翻身农奴把歌唱。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只有:烧糊涂了爆老底,死乞白赖哭成傻子,居然还爱我,是真爱啊!哈哈哈哈哈……陆以哲你完了,你完了陆以哲!
“我的,都是我的。”
这下,陆以哲再别扭地反抗,徐亦都不当回事了,身体力行,轻松压制,特别是往他手感极佳的腰上摸一把,陆以哲只剩满床打滚,气愤咬唇,憋笑呻/吟,含泪挣扎的份。
很快,又一个唇舌纠缠的深吻结束,陆以哲的衣服就跟力气一样被耗干了,他喘着气,眼神涣散,快/感袭遍全身,已经无法思考了。
徐亦抱着陆以哲温暖的身体,一条腿压在他光滑的长腿上摩擦,头埋在脖子上大力吸吻,勾起嘴角邪笑:“有套吗,亲爱的。”
****一堆河蟹爬过****
澡洗了两个小时,其中大半的时间都在□□。
最后,徐亦用陆以哲的毛巾擦脸,用陆以哲的毛巾擦身体,扶着他进屋,抱着他睡觉,一脸餍足。等陆以哲睡着,徐亦又把他脖子锁骨肩膀锁骨那块亲了个遍,最后在他脸上啪嗒一下,才心满意足地挨着他睡去。
第二天,陆以哲睁开眼,宿醉之后头略疼,浑身酸疼像是散架了一般,他脑子里还留着乱七八糟的画面,但不知是真的还是做梦,陆以哲一脸惺忪,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某个难以言喻的地方正酸胀刺痛,陆以哲嘶了声,手伸到腰后。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陆以哲脖子僵硬地扭过头,转动过程中他仿佛听到骨头咔咔的声音。
果然,屋里多了个人。
徐亦特意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正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看他,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得意洋洋,信心满满,一看就是内心戏十足:嘿嘿,终于栽到我手里了吧。
“做了?”
陆以哲表情略懵,徐亦光着上半身,蜜色胸膛上还零星留着几个红印,肩上还有手指捏出的青紫色痕迹,这是他亲的,掐的?
等陆以哲看清了,徐亦才开始慢条斯理地穿上衣:“嗯。看仔细了,你自愿的,盛情挽留,我勉为其难才……”
“上了你,好多次。你是我的了。”徐亦把头伸过去,准备给个早安吻。陆以哲把头偏向一边,徐亦强硬地掰过他的下巴,对着唇啵了下。
陆以哲深呼吸,他起身拿衣服穿上,期间徐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陆以哲故作淡定地皱眉:“你想多了,只是□□而已,都是男人,我还不至于玩不起,我要洗澡,你可以走了。”
徐亦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你说,你继续说。
明明舍不得我,还装绝情。
陆以哲打开阳台的门,走进洗手间,他把门关上,站在盥洗台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陆以哲瞬间僵硬,身体颤抖个不停。
脖子,锁骨,全是吻痕,就连脸上都还有没消的淡红色印记,陆以哲掀开睡衣下摆,发现到处都是。这叫勉为其难?
“混蛋!”
已经洗过了,而且……陆以哲乱成浆糊的脑子一阵翻滚,凌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陆以哲脸色青白转换,想到一开始,他都跟徐亦说了,然后徐亦……
徐亦背靠着墙,就看到门被推开,怒气冲冲的陆以哲一拳揍来,不过身体不适,速度慢半截。
徐亦头往旁边偏,双臂一展,搂住陆以哲的腰,把人抱进怀里,说:“习惯就好。”
陆以哲一僵。
徐亦的脸迈进陆以哲颈窝,嗓音沙哑地说:“还记得吧,我们现在床上做,再一起洗澡,你说你爱我,我也很爱你。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陆以哲浑身都酥了。
“六年前第一次看到你,是在开学报名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想进东临一中,刚要说服爸妈去别的学校,然后我看到了你,你一个人来报名,五官比我见过的所有女生都要好看,气质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干净美好,声音很独特,名字看一眼就记住了,叫陆以哲,陆以哲,陆以哲……”徐亦念着他的名字,感受到陆以哲加快的心跳,温声说,“你是我的初恋,在你之前我从没想过我会那样爱一个人,在你之后也没有。”
徐亦自认为不是性/欲特别旺盛的,他需要注重个人修养和外在形象,来掩盖生意场上的流氓本质。
于是,按照老男人教的,徐亦在上流社交场合游刃有余,与比他年长的魅力女性维持一段时间的床伴关系,他在感情上稳居上风,理智占主导,从不偏离轨道。
过度感性的对立面是绝对的理性。徐亦太知道自己想要是什么。
比起□□的成熟女人,他更喜欢钱,公司运营,玩股票,赚大把大把的钞票,提高身价获得心理上的满足,远比规律地解决身理需求有意思得多。
直到再度碰到陆以哲,征服欲达到巅峰,才发现是没遇到对的人。
这也是唯一一个不想戴/套,只想干,不想停的。
徐亦直截了当地说:“如果问我要跟谁在一起过一辈子,我只能想到你。”
想到昨晚激烈到那种程度,还不认真反抗的陆以哲,徐亦心里嘿嘿,嘴上手上调戏他,怎么样都很有意思。
“你也爱我不是吗,”徐亦沉下脸,“所以,为什么要分手?”
好意思问?
陆以哲坐回桌前,想起那张房卡就一肚子火。
不是徐亦想跟他开房,就是别人塞给他的。
那天徐亦听完讲座回来就心神不宁,是被约了,犹豫不决,内心摇摆不定,问题是一直到当天晚上才丢掉房卡,早去干什么了!
“你跟什么关系。”陆以哲黑着脸问。
徐亦脑子敲响警钟,他琢磨着说:“父爱?”
他撒娇的时候就拿他没办法太了解他,对比起来显得他情商低,但徐亦也有对付长辈一向很有一套。
陆以哲:“……”
他当时应该从姜淮手里拿过那张房卡,现在可以甩在徐亦面前,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父爱,开房!?
“我挺敬重李叔叔的,他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只是年纪都能当我爸了,就是没我爸专一。”徐亦毫不犹豫地把那段憧憬的过程给抹掉了。
不过说起他爸来,徐亦滔滔不绝:“我爸不找小三,我小的时候,他把所有精力全放在我身上,整个一奶爸,直接导致公司上下的骨干对我比对我哥还敬畏。”
征服或许心理身理都会有很大快/感,但会破坏一直以来的教导之情。
徐亦缺爱,只是一点点还不够,他渴望炙热而完整的爱,只看着他一个人,会为他吃醋,嫉妒,甚至是痛苦,而不是理性地包容、理解,不然他会比对方更宽容,更理性。这不叫爱。
那天被叔叔约了,老实说徐亦受到惊吓,没办法简单理解成喜欢,他不得不去思考其中的深沉含义,一是认可,二是让他做选择。
徐亦最爱陆以哲对外高冷,只对他好,所以哪怕只有简单的一点点主动,都能让徐亦心动不已。
陆以哲越发觉得徐亦他爸深谋远虑,没办法印象不好,徐亦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其实最该归功于他爸。
这么说是单方面对徐亦……陆以哲对他的印象更差了。
“现在爸妈没复婚,我妈不在,爸的心情时好时坏,而且我自己的事业……”徐亦说到一半就没说下去,“不然一定让你们正式见见。”
陆以哲有点失望,在他看来,徐亦的事业已经很成功,徐亦甚至没有向家人正式介绍过他。
嗯,父母离异是个好理由。
张审言再次见到陆以哲是在27号上午,地点在咖啡店。
“咖啡要加糖吗?”徐亦问。
“半块。”陆以哲说。
徐亦坐他旁边,给他弄好的,放在陆以哲面前,陆以哲很自然地接过来喝了一口,才放下杯子。徐亦摸了摸他的唇,陆以哲皱眉偏过脸,徐亦弯起唇角微笑。
张审言就算不敏感,都察觉到对面两人的关系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不,是很不一样。
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
“我去下洗手间,你们聊。”徐亦识相地起身走了。
陆以哲抬头看向张审言,眼神很冷,意思不言而喻,他有话想单独说。
张审言笑着说:“陆先生。”
“是你说初恋都是过去式,玩玩就行了,为了个专利赔掉后半辈子不值得。”
“不不,”张审言立刻道,“很值得,我们徐总非常愿意下半辈子都陪着你,不只是因为专利。”
说到专利,陆以哲的心情再次沉了下去,他跟徐亦冷战的几天,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提这个。
“我不想说这个。”不管怎么说,徐亦再次爱上他,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专利的缘故。这就是现实。
两天后就是硕士毕业典礼,四天后与中扬签合同,长腾没戏。如果徐亦还跟他谈项目,谈专利,还哪来的纯粹,就连交底都显得别有用心。这就算了。
最主要的是以后异地,陆以哲觉得感情没办法继续。
张审言试探着说:“不知道徐总有没有跟你提过,公司的情况并不好。”
见他摇头,张审言又问:“你英语怎么样?”
陆以哲说:“还行。”
张审言毫不夸张地说了公司的近况,还把这些天股东开会讨论的内容,语音发给他听。
最后,他道:“你或许会认为我说的话很难听,但比这更难听的话,徐总听到现在了。股东们的怨气远比我要大得多,早就对徐总不满,签完合同,徐总位置保不住,但会有更多别的公司请他,不愁没地方去。所以他没骗你。”离开长腾,确实能满世界追求真爱。
更何况专利所有人,确实有更换买主的权利。
陆以哲听到一半就关了,脸色很难看:“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卖给长腾。”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欺负人,真亏徐亦忍得住。费尽心思忙到现在,两头排挤,讨了什么好,拿下项目也只会便宜股东。
“不卖给长腾,卖给我怎么样。”
徐亦走过来,在陆以哲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