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侯爷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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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有个说法,七夕之夜一起放花灯的人会一生一世纠缠不清。殷氏,方才你与我放了三十八盏花灯,”他缓缓抬眼,看着她,“我们有三十八世缠在一起,你无处可逃。”

阿殷正想着要如何回答上官仕信时,姜璇与江满过来了。姜璇气喘吁吁地说:“总算找到姐姐了,绥州人真多呢。”一顿,她奇怪地道:“怎地姐姐与少东家都脸红了?莫不是中了暑气?”

阿殷轻咳一声,说:“你去哪儿了?”

姜璇嗔了江满一眼,道:“江大哥说带我去看花灯呢,说绥江上游的花灯最好看。可今日绥州不知来了哪里的贵人,把整个上游都包下了,只能遥遥地看了几眼。”

阿殷没有在意,道:“怎么花灯还在手里?”

姜璇说:“我等着和姐姐一起放花灯呢。”

听到此话,阿殷看了江满一眼,登时明白之前是自己误会了。哪里是江满对阿璇有意思?明明是子烨!思及此,阿殷又觉脸热,说:“走吧,我与你去放花灯。”

说着,与上官仕信点点头,很快便拉着姜璇淹没在人群里。

江满问:“少东家不跟着去?”

上官仕信摇摇头:“她需要时间,我此时若跟着过去,怕是会让她局促。”听到此话,江满顿时乐了,道:“少东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此时,上官仕信忽道:“可有打听是哪里的贵人?”

江满道:“守卫极其森严,约摸是永平那边的。”

听到永平二字,上官仕信说:“遣人去永平打听穆阳侯的行踪。”

江满一听,怔了下,少东家极少主动去打听人或事,殷姑娘是第一个,如今的穆阳侯是第二个。打听殷姑娘尚能解释,如今为何要打听穆阳侯?

江满问出疑惑。

上官仕信摇摇首,只道:“你打听便是,但愿只是我的错觉。”

另一边,阿殷与姜璇走向绥江。

夜色渐深,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也少了许多。

绥江的花灯一路往下飘,火光盈盈,照亮了大半个江面。两人沿着江边渐行渐远,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江边上游。然而并没有见到先前江满所说的守卫。两人也并未在意,继续往前走。

“姐姐,少东家可是与你说了什么?”

阿殷问:“怎么这么说?”

姜璇只道:“我先前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江大哥待我们这么好,许多事情没少东家首肯,他定也不能做主。直到今日,江大哥找我,我才意识到是少东家的意思。后来仔细一想,少东家待人温和,可待姐姐却是真正的温柔,与待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今日正好又是七夕……”

她看着阿殷,问:“姐姐喜欢少东家么?”

自家妹妹如此敏锐,阿殷不由笑道:“你看出来了怎么不与我说?”若是早些知道了,今天面对子烨的那番话也不至于不知所措。

姜璇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挽着阿殷的臂膀,笑吟吟地道:“我看出来了也无用啊,姐姐若不喜欢少东家,少东家对姐姐痴心一片也只不过是妄想罢了。姐姐那么好,少东家会喜欢姐姐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

她歪着脑袋,又道:“姐姐,其实我觉得少东家很不错呢,不仅仅精通核雕,而且还温文儒雅,最重要的是待姐姐上心。如今姐姐在上官家又拜了元公为师,待入了核学,成为十八位核雕技者之一,整个上官家又有谁敢对姐姐说三道四?且姐姐有精湛的核雕技艺,在其他门第里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可在上官家却能成为姐姐最大的靠山。又有谁敢说姐姐配不上上官家?”

打从谢家小郎当了那负心人后,姜璇每每看到不错的郎君,都会暗自揣摩一番,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考虑个遍。看了那么久,也唯有上官家的这位少东家与她家姐姐最为相配。

阿殷的脸微红,倒也没瞒姜璇,将今日上官仕信所说的话与姜璇说了。

姜璇先是瞪大了一双眼睛,随后高兴极了,道:“少东家与姐姐相配,当阿璇的姐夫也是极好的,”似是想到什么,她扁扁嘴,说:“比穆阳侯好多了。穆阳侯虽有权有势,但门第太高,姐姐嫁过去多辛苦呀。”

姜璇说的理由,阿殷也知道,也想过。

姜璇又道:“姐姐被少东家求亲时,心里高兴么?”

阿殷轻咳一声,道:“头一回被人这般真诚地求亲,是有点高兴。”

可高兴之余,又有点小难过。与其说她从未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倒不如说她不敢往那方面想。子烨太好了,好到让她觉得能配得上他的姑娘,一定是个温柔可人,又懂得核雕,还能与他畅谈天地,且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

而她不是。

“姐姐喜欢少东家么?”

“我……”

话音戛然而止。

先前还是空无一人,只有滚滚水声的绥江,冷不防的竟冒出一道墨蓝身影。那人负手而立,乌黑黑的夜都及不上他此刻的面色,又黑又沉又冷,细长的丹凤眼里夹杂着一股子的阴戾。

阿殷愣住了,面色骤白。

她从未想过会在今天见到穆阳候,她甚至以为远在永平的穆阳侯已经忘记了她。可突然间,他就出现了,还出现得这么突然,完全没有一丝丝防备。

一想到她与阿璇的话有可能被穆阳侯听了去,登时心虚得很。转眼一想,她与阿璇走在绥江上游,大半天没见到个人影,原来不是人散去了,而是被穆阳侯的人挡住了,而她与阿璇早已不知不觉地出现在他的眼皮子下。

“你什么?姐姐莫不是害羞了?”她笑吟吟地抬首望去,却见自家姐姐的脸色白得惊人,像是见鬼那般。她顺着阿殷的视线望去,此时也见到了不远处的穆阳侯,心中咯噔了那么一下,腿肚儿开始打颤。

好生渗人的脸色!

“侯……侯……”姜璇半天从嗓子里挤不出个字眼。

倒是姜璇这般,让阿殷冷静下来。

她得保护阿璇。

她下意识地往前迈了半步,向穆阳侯施了一礼。她那般保护妹妹的姿态,仿佛他是什么不得了的洪水猛兽,更让穆阳侯的心情阴沉了几分。

恭城与绥州有四五日的车程,为了能在七夕这一日赶到,穆阳侯下令连夜赶路,不得歇息。

本想给她一个惊喜,岂料真是个大“惊喜”。

“过来。”他不冷不热地道。

阿殷迈了半步,姜璇扯住阿殷的袖子。

阿殷微不可见地对她摇首。

姜璇咬着唇,放开了她的袖子。

“你也过来。”

姜璇一愣,触及到沈长堂阴冷的目光,腿肚儿又开始打颤了,几乎要站不稳了。阿殷更是面色一变,道:“侯……侯爷,我妹妹方才吹了江风,已感不适,近了侯爷身,怕是会传染了侯爷。”

见他依然冷着张脸,阿殷咽了口唾沫,又道:“不若让我妹妹先回去……”她咬咬牙道:“我好安心给侯爷侍疾。”

岂料这话一出,沈长堂的面色更难看了。

他的眼神跟冷刀子似的,冷飕飕地剜了阿殷一眼,又重新落在姜璇身上。

姜璇下意识地往阿殷身后躲了躲。

此时,绥江上渐渐驶来一条船舫,梯板落下,沈长堂头也不回踏上,待身影渐渐消失后,船舫也不曾离开,梯板也没收,江岸边冷冷清清的,只有阵阵江风吹过。

姜璇问:“姐姐,这……”

阿殷拍拍她的手,道:“别怕,姐姐在。”说着,拉起她的手,往梯板走去。

上了船舫,她很快就见到了言默与言深。

两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古怪,不过没有恶意,尤其是言深,看她目光还带有一丝丝的敬佩,主动开了口,小声地道:“侯爷在里面等你们。”

听到“你们”两字,阿殷重复地问:“我妹妹也要过去?”

言深说:“侯爷今夜还未用晚饭。”

怕阿殷不明白,又补充道:“侯爷等着姑娘你一起用晚饭。”阿殷不由一愣,此时已将近戌时,往日里都到宵禁的点了。

沈长堂他等她一起吃晚饭?

言深侧过身,又低声道:“侯爷有点儿生气,姑娘你软声哄几句便好了。”

阿殷感激地对言深点点头,又轻轻地拍了拍姜璇的手,这才与她一道进了船舫里。

三四个小童鱼贯而入,船舱里添多了一张食案,还有四五碟色香味俱全的精致佳肴,好多都是姜璇叫不出名头来的。她坐在食案前,显得有些局促。

她的隔壁是阿殷,那位可怕的侯爷坐在主位上,她只要一抬眼就能见到他。

所以,姜璇宁愿与菜肴干瞪眼,也不敢抬起眼皮。

比起姜璇,阿殷此刻内心忐忑极了,任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沈长堂到底在想些什么。也是此时,沈长堂忽然道:“你唤作姜璇?”

被点名的姜璇吓得袖下的手抖了抖,下意识地望向阿殷。

阿殷说:“妹妹是……”

刚开了个口,沈长堂便冷冷地看她一眼,道:“没问你。”

姜璇生怕穆阳候责怪姐姐,连忙道:“回侯爷的话,是……是的。”她想要控制住自己的颤抖,可不远处的穆阳侯实在威仪赫赫,不开口说话时那双眼睛真叫人害怕,一说话又让人心惶惶。

她从未这般近地与永平的贵人相处,心里头早已想了七八种被贵人下令处死的惨状,手又不可抑制地发抖起来。听说永平的私刑多如牛毛,绞杀,马凳,凌迟……还有许多听起来好听却格外残忍的手段。

姜璇这下不仅仅是手抖了,连身子也在抖。

“……都是永平的厨子做的。”

半晌,姜璇一愣,方才她太过害怕,一时间只听清了穆阳侯的后半句。什么厨子?永平?不是私刑?这会穆阳侯又道:“不必拘束。”

姜璇还是懵懵懂懂的,直到身边的阿殷起了筷,她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起了筷。刚刚吃下一块糖醋鱼,姜璇整个人为之一振,又不由多吃了几口,心想永平厨子做的吃食果真不同凡响,甜酸的味儿融合得刚刚好,入了口,仍有鱼的鲜甜。

姜璇跟恭城大多的姑娘一样,喜爱甜食,喜爱胭脂水粉,吃到好吃的吃食,便渐渐忘了恐惧,也忘了不远处正坐着一尊随时随地能要了她小命的恶罗刹。

食案上有四五碟菜肴,姜璇吃得津津有味,不一会便风卷残云地剩一小半。

她不经意地抬眼,正好看到穆阳侯侧首望着姐姐。

而姐姐满脸通红地垂首,露出绯红的耳尖,捧着一杯茶,小口小口地抿着。姜璇是晓得自家姐姐的,她与寻常姑娘不同,不是随随便便被人盯着便能脸红成这般。

她不禁多看了几眼穆阳侯。

大抵是吃了好吃的缘故,姜璇敢打量穆阳侯了。

先前觉得穆阳侯生了张令人害怕的脸,可此刻却觉得穆阳侯也不是那么可怕。他看姐姐的眼神里,她发现了一丝专注。

冷不防的,穆阳侯注意到她的眼神,望了过来。

姜璇正襟危坐。

“吃饱了?”穆阳侯问,声音平淡,却有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势。

姜璇只得七分饱,也只能胡乱点头,道:“回侯爷的话,吃饱了。”她看了看阿殷,她桌案上只动了一小半的吃食,大部分时间顾着脸红了。阿殷也看了看她,姐妹俩到底是心意相通,姜璇很快便明白阿殷的意思。

她道:“侯……侯爷,我还有花灯未放,先……先告辞了……”

这一回穆阳侯没拦她,反而唤了言深进来,道:“带姜氏去放花灯。”微微一顿,又道:“让厨子再做几样糕点,给姜氏带回去。”

姜璇一愣。

言深对她道:“姜姑娘,这边请。”

姜璇被言深带到一条小舟上,小舟上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船夫以及一个目不能视物唤作翠玉的姑娘。虽然翠玉看不见,也不太善谈,但让姜璇心中轻松了不少。

好歹也有个姑娘陪着。

言深说:“在这里放花灯,能放得最远。”

姜璇连忙应了声。

言深此时笑道:“姜姑娘不必拘谨,也不必害怕,更不用担心你姐姐。我们侯爷心里有你姐姐。”言深显然更懂女孩子的心思,先抛下一句直中姜璇心怀的话后,又开始幽默风趣地讲起许多放花灯的趣事。

姜璇心中警惕渐渐消失,听得极其入神。

另一边的船舫里,只剩下阿殷与沈长堂两人。

若说先前阿殷还在苦恼上官仕信的求亲,现在的阿殷满心满眼都是沈长堂先前到底听到了多少。姜璇一离开,她便搁下碗筷,站了起来。

沈长堂冷眼看着她。

她一直垂着眼,迈着小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到沈长堂身边,然后坐了下来。

她伸手提起茶盅,给沈长堂的茶杯倒了半杯水,十指捧着茶杯,递到沈长堂面前。她也不说话,就这么捧着茶杯,十指白皙,格外纤细,指盖有一层盈盈光泽,衬着薄胎白釉茶杯,显得十分好看。

沈长堂盯了半晌,却没接过。

阿殷仍然低着头。

忽然,她稍微抬了眼,正好又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阿殷微微歪了下脑袋,似是想到什么,她搁下茶杯,低声问:“侯爷最近过得可好?”

沈长堂盯着她。

阿殷说:“侯爷可有查出陈豆的行踪?”

沈长堂依然盯着她,就是不开口。

阿殷先前心里的恐惧和害怕突然间就没有了,她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怕的。沈长堂被她那么骂了一番,也不是特别生气。反而她一服软,他的气就没了。

阿殷似乎摸到了与沈长堂的相处之道。

她轻声道:“侯爷。”

他又望着她。

她微微红了脸,道:“察觉到陈豆出事后,我一直挂念着侯爷。”话音落后,他眼神的冷意登时少了一大半,可仍然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阿殷尚不知沈长堂方才听到了多少,又试探地道:“我与子……”她一顿,又咳了几声,才改口道:“今夜七夕,我与妹妹出来游绥州,上官家的少东家好客热情,特意招待我们俩。”

平日里叫惯了子烨,险些就把上官仕信的表字喊出来了。

她边说边打量沈长堂的表情:“绥州繁华,方才我与妹妹沿着绥江一路走来,见到花灯无数,美不胜收。可惜前阵子一直忙着斗核,都不曾有空闲的时间做花灯。要不然在此佳节放一盏花灯,寄托着美好的心愿,也是一桩美事。”她从衣襟里取出一枚核雕,是她之前为与陆岚斗核做准备时雕出的百花核雕,信口胡诌道:“本想着再次见到侯爷时送给侯爷的,没想到能在今夜七夕见着侯爷,小小心意,还盼侯爷莫要嫌弃阿殷礼轻。”

“明穆。”

阿殷一怔,愣了下。

沈长堂说:“本侯的表字。”微微一顿,又冷着张脸说:“以后不许喊侯爷。”

阿殷随即明了,晓得自己摸对路子了,心中暗喜,乖巧柔顺地喊了声:“明穆。”声音要有多柔便有多柔,要有都轻便有多轻,几乎要把沈长堂的怒气给叫没了。

他唤了小童进来,取来温热的软巾。

待小童离去后,直接将软巾给阿殷,说:“擦干净。”

阿殷问:“擦……什么?”

沈长堂直接握过她的手,软巾包住她的手指头,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擦了十遍。阿殷本是满头雾水,可见到沈长堂这般举动,心中大惊失色。

上官仕信牵了她的手,沈长堂见到了。

那么……

几乎是她与子烨一出上官家的门,所有事情都落入了沈长堂的眼底,包括子烨的求亲。

阿殷的手微微一抖。

沈长堂握住了她的手指,一分一分地收紧。

“跟我来。”

沈长堂带着阿殷走出船舱,言默过了来,对沈长堂道:“侯爷,都准备妥当了。”沈长堂颔首,阿殷才发现船舫已经停靠在江边,梯板落下,沈长堂直接牵着她下了船舫。

江边一个人也没有,岸边的路静谧且长。

月亮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极长,时而重叠,时而分开,却总有一部分连在一起。

阿殷瞅得出神,直到沈长堂停下脚步时才回过神来。

她抬眼望去。

江边不知何时多了许多盏花灯,形形色色的,应有尽有,整整齐齐地摆在江边,光亮得像是月亮掉了下来。他仍然握着她的手,递给她一盏花灯,让她放进绥江。

一盏接一盏地放。

直到所有花灯都随着流水飘向下游时,沈长堂才慢声道:“永平有个说法,七夕之夜一起放花灯的人会一生一世纠缠不清。殷氏,方才你与我放了三十八盏花灯,”他缓缓抬眼,看着她,“我们有三十八世缠在一起,你无处可逃。”

阿殷懵了。

哪有人这么霸道!说都不说,先斩后奏!直接放了花灯才强制性三十八世纠缠!

她看着已经飘远的花灯,苦了张脸。

……现在想捞也捞不回来了。

沈长堂捏紧她的手,问:“想捞回来?”

她说:“三十八世,以后侯爷想后悔也难了。”

沈长堂皱眉。

阿殷立即改口:“明穆!”

沈长堂这才眉头有所缓解。恰好此时,言深过来了,还抬了一箱子的东西,吭哧吭哧地摆在阿殷面前,说:“启禀侯爷,属下已将姜姑娘送回去了。回来时,见到有一家打烊的摊档,卖的花灯都不错,便顺手买了回来。”

箱子一打开,粗粗一扫,起码已有七八盏。

言深被阿殷瞪了眼,只觉莫名其妙。他家侯爷要讨殷氏欢心,想着她喜欢花灯,才拼命地助他家侯爷一臂之力。岂料买回来,没见着殷氏有多高兴,反而得了个不讨好。

不过言深自是不知今早还对他的绥州放花灯一说嗤之以鼻的沈侯爷,先前对阿殷信口胡诌了一番永平花灯说。

阿殷生怕沈长堂又要放花灯,连忙道:“我有点儿乏了……”

沈长堂道:“吹吹江风便不乏了。”

阿殷被呛了下。

也是此时,江边飘来一条小舟,不大,只能容下两人。沈长堂上了小舟,转过身对阿殷伸出了手。阿殷看着小舟,又看着沈长堂,迟疑了会,才搭上他的手。

沈长堂握紧掌心的五指,将她拉上了小舟。

言深一推,小舟远离了江岸,缓缓地飘向江心。

阿殷头一回坐小舟,船夫还是堂堂一侯爷,登时觉得压力有点大。

她本想自己撑船的,可刚站起来又重重地坐下。她打小就不会水性,现下小舟一摇一晃的,只觉胸口似有什么狠狠地堵着,叫她难受极了。

她扶着船沿,五指紧握。

沈长堂一回头,便见到一脸苍白的阿殷坐在角落里,五指青筋冒起,似是极其痛苦。

他停下小舟,过来问她:“哪儿不适?”

阿殷张张唇,似是想说什么,可一张嘴,胸口泛着的恶心便如数冲上来。她硬生生地忍住,捂住嘴巴,扭过了头。沈长堂立马明白,从小舟里的一个小箱笼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旋开木塞子,倒出指甲大小的薄荷绿膏体,食指沾了一小半,力道均匀地抹在阿殷的太阳穴上。

他极有耐心,足足抹了小半柱香的时间。

他坐在她对面,半探了个身体,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好闻的味道,伴随着太阳穴上的令人舒服的清凉,缓缓袭来,胸口的那处恶心似乎渐渐消了,只剩满腔的舒适。

她睫毛轻颤,微微一抬,便见到他专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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