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垃圾堆旁的石块

外面最端上的一个摊位，是一个年轻人摆的。不过此时年轻人却手里拿着一个psp玩的正上劲，对于过来看他摊子的客户，爱理不理的。

尽是赝品，不容易捡漏，张卫东才准备叫了胖子离开的，却没想从未有反应的青木盒居然跳了几跳，那股感应就是来自那个方向，几米远的距离。

莫非那年轻人的摊子上有好东西不成？

心中一动，张卫东带着疑惑，便努力挤了过去。

对于和王胖子一起来古玩街，张卫东真的没指望能捡漏，毕竟无论是网上冲浪，还是现实中，每个人都说捡漏真的太难了，尤其对外行人来说，和大海捞针似的。相反，打眼的机会就大太多了，如一对性格相反的孪生兄弟。

“哎呀，别挤，慢点！”不时有人皱着眉头说道着，但无奈，这里就是这么拥挤，即使你提醒着，也无济于事。

好不容易挤进去，张卫东先是一扫摊子上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对。这个年轻人的摊子上摆的都是瓷器，没大件，但却有七八件小的，晚，杯，壶，盘，很齐全看起来是很精美。

这会儿正有一人，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响，站起来却摇头，似乎有些失望。

“怎么样？”同伴低声问了一句。

“看不准――”

看不准，这就说明问题了。再看这两人起身，那说明这几件龙凤纹的瓷器多是赝品了。这种场合，即使看出是赝品，客人一般也不会说是假的，是赝品，而说看不准，就是免得惹麻烦。

不轻易还价，不说明真假，也是一些规矩。

张卫东一听二人的对话便有些奇怪，看那刚才拿放大镜的中年人，似乎不象是外行，看的很仔细，但这么一看，居然说是赝品，莫非自己的感觉是错的？

不动声色的伸手，轻微的触了除这几件瓷器，没出预料，果然是假货！

“咦！”

张卫东以为都是赝品，却不料其中一件小碗盅，一碰触，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涌上心头，居然是真品？！

怎么可能？

刚才那人也看漏了？

这下张卫东就看的仔细了。实际上，不上手，他也就是装模作样的。这小碗有着龙凤图案，他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出的，也不知道叫什么名称，只知道这是件真品，或者说，有年代了！

“不错，看着很漂亮！”张卫东嘴里嘀咕道，声音却不低，旁边的人都能听到。

一副我是内行的样子，差点让身边的几个看客笑出来。

年轻人耳朵也尖，一把收起psp，看着张卫东，喜色眼中一闪而过。心说，我这摊子可是摆了有半个月了，一件也没卖出去，今天来待宰的家伙了？

不过，摊主明显也是老手，看张卫东爱不释手、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巴掌大小碗盅，却也不出声，就等张卫东出价了。

果然，一会儿之后，张卫东便问价了。

“哥们，这个小碗挺好看的，怎么卖，价钱合适的话我拿回去收藏！”

“三万，不二价！”

“什么，这么高？”张卫东顿时摇头了。“太高了，最多一千，不卖就算了！”

看年轻人摇头，张卫东就转身了。

虽然他也想捡漏，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深浅，没什么专业知识，只靠真假捡漏，那风险真的不小，小打小闹还行，但一旦涉及几万，十几万，几十万上百万的东西，他很可能打眼。…,

这打眼并是说张卫东买了假货，而是真货你也得值钱那个价钱啊！几万的东西，你花更多的钱去买，那只能亏了。

出价一千块，也是看在刚才那人鉴定过，估计当作是赝品了，这才没开口就是万为单位的。

张卫东一转身，很坚决果断，年轻人马上改变主意了：“哎，别走，价钱好商量嘛！”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

“你看，你那价压的太狠了吧？八千，怎么样？”

“一千，别以为我看不出一二来，这碗也就值一千块，收藏还行，真多掏了，或许我要亏了！”张卫东摇头说道。“就一千，多一块也不要！”

“行，算我亏了，今天第一笔生意，哎――”年轻人脸色几变，最后一副肉疼的样子。

张卫东数了十张钞票，一手交钱，一手交物，这生意算做成了。上午出手了几千枚铜钱，两万八千块还在包里热着，也没来得及存进去，这下倒很方便。

东西到手，张卫东松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捡漏。不过，一千块钱买个真的古董瓷器，就算亏也亏不到哪去。应该算赚了吧？

那年轻人看着张卫东的背影，露出奸笑来，心说，傻鸟，还装内行，爷二十块钱收的，转手赚了九百多！

――

王胖子自一进入摊位市场后，就是面红心热，呼吸都不对劲，肥胖的身子力量大增，一个劲往前凑热闹，小眼瞪了老大，但看人家买卖，捡漏，他却是一毛钱也没看出来，他看着这些物件怎么都象真的呢？！

这下，急坏了！

此时的王胖子，什么领导的嘱托，让他找个懂行的人，这任务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要是爷爷也捡次大漏，什么房子，什么车子都有了，哎！

刚看了许老爷子的捡漏，是一本图册，看着快成破烂了，居然还花三千块买，结果一买到手，这册子身价就高了，是什么名人的，最少值.万，瞧瞧，人家怎么就那么好命，这和白拣钱差不多。

这才一转身，王胖子看到张卫东手里攥着一个小碗盅过来。一只手里还多了一块几斤重的石块，是那种碳酸盐的石块，估计是被人用来垫桌子的，随后丢弃了，和翡翠毛料挂不上半点关系。

但就是这块石头，碳酸盐的外表，而且就丢在旁边的垃圾堆一角，半截埋还在土里，和许多的杂物混在一起，却是青木盒跳动了几下的‘罪魁祸首’。

是的，他花一千块买了小碗盅后，发觉那股让青木盒有反应的东西，根本就不是这小碗，而是那年轻人摊子旁边的一堆垃圾里面。

左右等着，然后若无其事的找到了这块最普通不过的石头。果然，石头一在手，青木盒就有了更大的反应。显然，这块不起眼的寻常岩石质的石头，里面肯定有大文章的。不过，这会儿他可不敢多摆弄，一把塞进塑料袋里，提着就去找王胖子。

“咦，你这家伙捡漏了？”王胖子愕然，一把将小碗盅抢了过去。“给我看看！”

“哎，我说你小心点，笨手笨脚的，别给我打碎了，走，咱走吧，边走边看，回去网上查查看，到底是什么瓷器――”张卫东瞪了这家伙几眼，看他粗手粗脚的，生怕把小碗给整没了。但无奈，王胖子肉多皮厚，丝毫不在意这些。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瓷器？叫什么名字？那你捡的什么漏？”王胖子翻着白眼。“要哥们说，你这次应该打眼了，几率达百分之九十！连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买，嘿嘿，对了，这多钱买的？”…,

“一千！”

“哦，那还亏的不多，顶多打了水瓢，反正你昨天捞了一笔――”

王胖子从小碗上看不出一二来，顿时没兴趣了，丢给张卫东，两人往出走。王胖子则说着新鲜的见闻，大叫自己长见识了，捡漏真难的话。

这一下午的混迹在人群里，以王胖子的肉多脂肪厚，的确在遭罪，那汗水流了好几趟了，简直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狼狈。

“小伙子，等等！”

身后有人在喊他们，喊了几声后，张卫东才听出是在叫他们。

转身一看，是一个半白头发的老者。

“有事？”张卫东纳闷道。

白发老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小伙子，你手里的那个小碗能不能让我看看？”

张卫东刚想拒绝，王胖子却拉了他一把，兴奋的对老头道：“许老爷子，你好，卫东，这位就是刚才捡漏的许老爷子，是行里的老前辈！”

王胖子比较油滑，一副敬仰的介绍着老头。

刚才张卫东没和许老头照过面，自然没留意，这一介绍，顿时恍然。心说，这件瓷器小碗是真品，很多人应该没认出来，莫非这老头看出来了？

“当然可以看！”

既然是名人，那要给个面子，说不定人家看上，出个好价，就直接脱手了，他要这些古董也没什么用，就是换钱花的。

张卫东把小碗递了过去。

许老爷子的确是行家，小心的一上手，仔细的看了起来，眼里先是疑惑，但越看眼睛越亮。

最后，许老爷子才不舍的递给了张卫东，微笑道：“小伙子怎么称呼？”

“许老爷子，我叫王胜，区民政局的，嘿嘿，他是我的死党，叫张卫东，别看这小子是外行，但也开了个古董店，昨天还收了一些铜钱，赚了两万多呢！”

张卫东还没自我介绍，王胖子就开腔了，顺便连带自己也介绍了一翻，听的许老爷子微笑不已。

张卫东却直翻白眼，想结识人家老头，也不需要这样急迫和直白吧？什么底都漏了出去！

两万多块，这点钱自然不在许老爷子眼里，不过，能够在这行里赚钱，倒是让他另眼相看，这年轻人本事不错？就说这件白瓷小碗，龙凤戏珠，他也差点走眼，但是怎么看怎么有点别扭，后来细心一瞧，到底瞧出一点问题来。这小碗外面，被人做假过的，是高明的手法。

也就是说，这件龙凤戏珠纹白瓷碗，是真品，而且品相保存完好的上品！

“不知道小张你想不想出手这件小碗，价钱好商量，一般这种龙凤纹小碗，保存完好，品相上佳的现今价格在六七万，这件小瓷碗，稍有点不同，不过即使上拍，价格顶多在十万左右，我出十万块，小张你考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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