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波士顿扼杀者阿尔伯特·德萨尔沃

有精神病学家认为，凶手最初之所以选择年龄较大的女性，是因为这样可以满足他对女性或母亲身体的幻想。当这种渴望被满足以后，凶手就开始寻找年轻女性进行真正的性交，这说明凶手在谋杀中已经性成熟。

从1962年起，美国的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就被笼罩在一个连环杀手的阴影下，该连环杀手只会找女性下手，而且这些女性所居住的地方都是一些狭小的居民区。

第一个被害人是一名50多岁的妇女，在警察赶到现场后，发现被害人死在了浴缸内，虽然被强奸，但并未在被害人体内和案发现场发现凶手的精液。凶手作案还算老道，警方也没有在案发现场发现凶手留下的指纹。

第二个被害人是位年纪80多岁的老妇，是被凶手勒死的。但当时警方觉得被害人是自然死亡，直到后来凶手自己交代了这起凶杀案。这名被害人比较特殊，不仅没有遭到凶手的性侵，而且也没有被凶手摆成难堪的、具有侮辱性的姿势。接下来的一些被害人，不仅遭到了凶手的性侵，而且在被发现的时候，下体都是裸露的，凶手甚至会把被害人的下体正对着门口，让人们一进屋第一眼就可以看到被害人的下体。

FBI认为案发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凶手很可能是一个无组织杀手，因为案发现场十分混乱，凶手在把被害人摆成那些侮辱性的姿势时，内心一定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令人难以接受。此外，FBI还发现凶手同样具有有组织杀手的特点，因为在案发现场很少能找到凶手留下来的证据，这说明凶手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

就在FBI努力为凶手进行犯罪心理侧写的同时，又出现了一起凶杀案，被害人是名黑人女性。这让FBI一时间都无法确定这起凶杀案到底是否是同一人所为，因为在FBI的经验中，连环杀手很少会跨种族作案。

最后一名被害人是个名叫玛丽·沙利文的年轻女性。1964年1月，玛丽被凶手勒死在波士顿的公寓内。玛丽的侄子凯西·舍曼十分重视这起案件，并且花了许多年对该案件进行调查。在凶手被捕并死亡后，舍曼认为谋害玛丽的一定另有其人。舍曼甚至还和凶手的弟弟理查德一起合作，试图挖出凶手的尸体，然后运用最新的DNA技术去验证死者是否真凶。

就在警方还在为这起连环凶杀案头疼不已时，突然发现凶手好像放弃了继续作案，不久之后他们抓到了一个强奸犯阿尔伯特·德萨尔沃，德萨尔沃说自己就是那名连环杀手，即“波士顿扼杀者”。但是警方并不相信德萨尔沃的认罪。根据被害人的死状，警方认为凶手应该十分仇恨女性，与母亲的关系十分恶劣，并且凶手的母亲应该是个专横霸道的女性。但德萨尔沃与母亲的关系很好。

1967年，德萨尔沃被判处终身监禁，其间曾从监狱中逃出来，随后被捕并被送往最高戒备的监狱。几年之后，当德萨尔沃准备为自己写一本传记时，却突然遭到了暗杀。自从德萨尔沃被捕后，就一直受到特殊的监禁待遇，这种监禁措施既限制着德萨尔沃的自由，也保护着德萨尔沃的人身安全。杀害德萨尔沃的凶手不仅能通过六道保安检查关卡，而且至今警方也没有找到杀害德萨尔沃的凶手。德萨尔沃被凶手多次刺中心脏，而且凶手还带走了德萨尔沃的自传草稿。

对于德萨尔沃的被害，监狱当局给出了一个说法，说德萨尔沃之所以招来杀身之祸，是因为他和监狱中的其他犯人起了争执，可能是毒品交易引起的，也可能是为争夺一大块熏腌肉引起的。这种说法无法让德萨尔沃的家人认可，他的家人认为，德萨尔沃根本不是所谓的“波士顿扼杀者”，他是在准备说出真相时，被真正的凶手给灭口了。德萨尔沃的家人认为，德萨尔沃之所以主动承认自己是“波士顿扼杀者”，是想出名或想得到一笔钱。

除了德萨尔沃的家人外，那些被害人的家人也都认为真凶依旧逍遥法外。最后一个被害人的侄子舍曼认为，德萨尔沃在供述罪行的时候十分模糊不清，而且他说自己在杀害玛丽时，曾用胶布封住了玛丽的嘴，然后才将玛丽强奸并杀害。可是尸检报告中并未提到被胶带封口和强奸的证据。舍曼认为，即使德萨尔沃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那些证据根本无法证明他就是“波士顿扼杀者”，他很有可能是在作假口供。

舍曼找到了一个嫌疑人，认为是这个人杀死了玛丽。因为这名嫌疑人在玛丽的住所附近进行了勘察，而且在玛丽被害前还曾经与她聊过天。但舍曼并未说出那名男子的名字，因为他手中的证据并不充分。

当舍曼提出运用最新的DNA检测技术来确定凶手时，却遭到了警方和检控官的拒绝。舍曼认为，这些人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真相和审判的公正，他们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抓错了凶手，也不想承认“波士顿扼杀者”依旧逍遥法外，这似乎意味着警方的无能。

“波士顿扼杀者”的出现，让波士顿这个地区的妇女都生活在恐怖之中，她们在出行时一般都会找人陪同，或者随身携带着武器，希望自己能够躲开“波士顿扼杀者”的毒手。公众的恐慌对于当地警方来说就是一种压力，他们得尽快逮捕“波士顿扼杀者”，只有这样才能避免社会恐慌。此外，当地警方还面临着政治上的压力，因为当年的司法部部长正要竞选参议员，所以必须尽快逮捕真凶。

德萨尔沃的弟弟理查德也想努力为哥哥洗清罪名，不然他就得背负着罪恶的包袱，他还曾因为是德萨尔沃的弟弟而被人用木棍袭击过，甚至被人吐口水。舍曼请求波士顿当局交出姑姑玛丽的尸体，而理查德则请求交出哥哥德萨尔沃的尸体。因为他们想通过尸体来验证，从而找到真凶。同时他们也认为尸体属于亲属的私人财产，波士顿当局无权保管。波士顿当局最后拒绝了这项申请。

除了德萨尔沃外，有个名叫纳萨尔的冷血杀手也十分可疑。纳萨尔在杀死一名加油站的加油工人后被判处终身监禁。纳萨尔的律师拜利曾听纳萨尔说，“波士顿扼杀者”就是德萨尔沃。

当时在警方的眼中，德萨尔沃这个经常骚扰女性的男子根本不可能是波士顿扼杀者。德萨尔沃总是冒充模特经纪公司的星探，然后拿着卷尺为女性量身材，实际上德萨尔沃只是在占女性的便宜。当那些女性意识到自己上当后就会报警。德萨尔沃还会攻击女性，他经常穿着绿色的外套，装扮成一个杂工，当女性相信他并打开房门后，德萨尔沃就会趁机攻击对方。

德萨尔沃在被捕之后，就被送到了一家州立医院的精神病科的病房内接受治疗。纳萨尔知道后，说服自己的律师带着他去看望德萨尔沃，随后德萨尔沃便承认自己是波士顿扼杀者。在德萨尔沃所交代的谋杀细节中，有人认为德萨尔沃是从报纸上看到的，或者是从纳萨尔那里得知的。有人认为，德萨尔沃之所以承认自己是波士顿扼杀者，是因为纳萨尔告诉他，这样会让他名利双收，不仅能得到媒体的关注，还能获得不少金钱报酬。

纳萨尔这个高智商的神经病杀手比德萨尔沃看起来更像是波士顿扼杀者，他同时还是个十分憎恨父母的人。但是，纳萨尔一直否认自己是“波士顿扼杀者”。

在纳萨尔的面前，德萨尔沃好像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当理查德来看望哥哥时，纳萨尔一定会在场，没有他的允许，德萨尔沃也不会说话。德萨尔沃的死与纳萨尔也分不开，不少人都怀疑他就是杀害德萨尔沃的凶手，但纳萨尔一直极力否认。

在德萨尔沃被谋杀之前，他似乎想要说出到底谁是真正的波士顿扼杀者，为了防止自己惨遭毒手，德萨尔沃还要求监狱当局保护他。在理查德的一次探望中，德萨尔沃对理查德说：“你想不想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波士顿扼杀者，那个人就在这间屋子里。”当时在场的纳萨尔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尽管波士顿扼杀者这起案件疑点重重，但当局依旧以德萨尔沃自己的供述为准。后来德萨尔沃的杀人事迹被拍成了一部电影，电影的名字就叫作《波士顿扼杀者》，这样一来德萨尔沃的名气更大了。许多犯罪心理专家为了研究德萨尔沃还专门调查了他的早年经历。

德萨尔沃的母亲在15岁时就结婚了，嫁给了德萨尔沃那脾气暴躁且酗酒成性的父亲。在德萨尔沃的童年记忆中，父亲就是个恶魔般的存在，不仅会对母亲拳打脚踢，他和兄弟姐妹也会成为父亲的殴打对象。他和两个姐妹甚至还被父亲卖到了一个农场，后来德萨尔沃的母亲找回了他们。在德萨尔沃12岁的时候，父亲被关进了监狱，母亲也和父亲离了婚。

在德萨尔沃的回忆中，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曾目睹过父亲和妓女性交。在童年的时候，德萨尔沃就开始和姐妹模仿性交的动作。对于被卖掉的那段经历，德萨尔沃始终都没有说出那段时间他和两个姐妹到底遭遇了什么。

在上学时，德萨尔沃就渴望能得到老师的认可和关注，但他的学习成绩很差，为此他经常会主动给老师跑跑腿，以期望能得到老师的喜爱。

德萨尔沃进入青春期后，养成了偷窥的毛病，还被送到了少年管教所内。对于德萨尔沃来说，少年管教所不仅没有引导他走上正途，反而教会了他许多犯罪技巧，此外德萨尔沃还学到了很多性变态方法。从少年管教所出来后，德萨尔沃便开始入室盗窃。德萨尔沃入室盗窃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便是盗财物；第二个目的便是享受那种刺激和兴奋的感觉，因为当他听到那些女性的呼吸声后就会觉得很刺激，而且会幻想等自己变得更加强壮之后，便对那些女性为所欲为。

在德萨尔沃17岁时选择了参军，并被派到德国。德萨尔沃在军队的表现不错，不仅获得了军衔，而且还多次担任上校的勤务兵。此外，德萨尔沃还发现了自己的拳击天赋，曾经参加过拳击比赛，还获得了冠军。

在服兵役期间，德萨尔沃也没闲着，他到处勾引军官的老婆，还和她们玩些性虐待的游戏。据德萨尔沃交代，都是那些女人追求他的，他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在德萨尔沃22岁时认识了一个姑娘，并且很快结婚。但德萨尔沃对这位妻子并不满意，因为妻子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根本无法满足德萨尔沃在性欲上的要求。在退役后，德萨尔沃就带着妻子回到了美国。

没有安分多久，德萨尔沃就开始到处骚扰女性。一天晚上，德萨尔沃发现一个女人独自在家，就找了一个借口进入那个女人家中。后来这个女人报警了，但因为德萨尔沃什么也没做，所以警察只好放过了他。但很快，德萨尔沃就因为猥亵儿童罪被罚款。德萨尔沃之所以没有被逮捕，是因为被害人的母亲不想让年幼的女儿出庭作证，指认德萨尔沃。

没过多久，德萨尔沃的妻子就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尽管女儿的腿部有残疾，但德萨尔沃依旧是个负责任的父亲，每天都会给女儿按摩腿部。在儿子出生后，德萨尔沃决定痛改前非，做一个好父亲。但德萨尔沃发现这件事做起来十分困难，因为他总是忍不住去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后来德萨尔沃因为猥亵妇女而被关进监狱。

当德萨尔沃获得自由后，他开始成了波士顿扼杀者。在第一次杀人时，德萨尔沃表现得十分镇定。当时被害人的鲜血都溅到了他的衣服上，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怀疑，德萨尔沃脱掉了衣服，然后在街上拦住了一个人。德萨尔沃对那个人说：“我刚才和一个女人偷情，不小心被她的丈夫发现了，所以我只好光着身子跑出来，你能和我一起去商店买身衣服吗？”那个人同意了，并跟着他一起去商店买衣服。德萨尔沃之所以这么做，是希望这个人能成为自己的目击证人，到时候如果被警察盘问，这个人可以为自己作证，他只是去偷情，并没有杀人。

在买好衣服后，德萨尔沃就开着车到海边，把沾满被害人鲜血的衣服扔到了大海中。德萨尔沃静静地在海边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回家和妻子、孩子一起吃晚饭。德萨尔沃在被捕后告诉警方，在杀人时他觉得自己好像变得不是自己了，就像一个不真实的陌生人，然后在那里做着杀人的事情。事后，德萨尔沃又会恢复平常的状态，会忘掉杀人的事情，就好像自己从未杀过人一样。

【犯罪心理分析】

波士顿扼杀者先后一共杀害了13名女性，这些先后被害的女性都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即年龄越来越年轻。在前几名被害人中，她们的年龄一般比较大，而且警方发现她们虽然遭受了性侵，但凶手却并未遗留下精液。而在后几名年轻的被害人中，案发现场都发现了精液。这说明在作案过程中，性是凶手的主要目的。有精神病学家认为，凶手最初之所以选择年龄较大的女性，是因为这样可以满足他对女性或母亲身体的幻想。当这种渴望被满足以后，凶手就开始寻找年轻女性进行真正的性交，这说明凶手在谋杀中已经性成熟。

在最后一名被害人玛丽的嘴中，警方发现了精液。精神病学家认为，此时凶手已经完成了性成熟，所以才会污蔑性地把精液留在玛丽的口中。这也可以解释凶手为什么不再犯案，玛丽也就成了最后一名被害人。

根据案发现场的线索，犯罪心理专家认为凶手一定是极其仇恨女性的，和母亲的关系应该不怎么样，或者凶手的母亲本身就是个非常霸道的人。例如有着“绿河杀手”之称的加里·里奇韦之所以杀那么多的女性，就是因为他憎恨女性，对凶狠的母亲也是又爱又恨。当然此类连环杀手也不一定会有个凶狠的母亲，他可能是阳痿患者，曾经因为不能勃起而遭到了某位女子的嘲笑，例如理查德·劳伦斯·马奎特就是因为一名女子嘲笑他性无能，他就把那个女子给切碎了。

在德萨尔沃被捕之后，犯罪心理专家和精神病学家对“波士顿扼杀者”的犯罪心理的分析全部被推翻了。首先是德萨尔沃的母亲，德萨尔沃的母亲应该和霸道、凶狠不着边，不然她不会忍受德萨尔沃父亲的家暴。而且德萨尔沃的母亲还是个比较负责的母亲，因为在德萨尔沃和两个姐妹被父亲卖给一个农场主之后，他们的母亲又把他们找回来了。德萨尔沃更是与性无能不着边，因为他很早就有了性经验，在杀人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有专家认为，与其从心理学家的角度对德萨尔沃进行心理分析，不如从社会经济学的角度来分析更为妥当些。在美国社会中，德萨尔沃的社会地位比较低，他希望能通过杀人的方式来报复妻子。因为他的妻子来自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在和德萨尔沃结婚后不久就开始看不起德萨尔沃。当然，如果德萨尔沃的收入有所增加，就会得到妻子的认可。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观点，即认为德萨尔沃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波士顿扼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