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跟着吴文瀚调研

w周冲得到自己将要跟市委书记去调研的时候,大吃了一惊。)他心想,自己一个小小的县级团委书记,有什么资格跟市委书记去调研?周冲惊讶,双峰县的大小领导更加惊讶。周冲刚刚出了个风头,怎么现在市委书记也注意到他了。

双峰县官场倒也不是全部都惊讶,分管政法委的常委他便知道情由。但是他不可能透脉去,这件事他也在纪委通气了,谁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自己饶不了他,相信zhōng yāng也不会放过他。毕竟这不是一件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东西。纪委的人当然也知道利害关系,所以一个个都没有透漏半点,毕竟这件事牵扯太大了,也许只有等到周冲坐到省部级位置的时候,或许才能松一点点口风。

而周冲在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脑袋里心想莫不是刘东明给我前线拉桥?对了,就是他了,除了他谁能帮我走这么大的后门。

找到缘由之后,周冲心中有一些些怪罪刘东明多管闲事的意思。周冲要是想走后门,还轮得到刘东明来前线拉桥?

刘东明这次无疑是受了个大大的冤枉,他本人都不是此行的人员之一,他怎么可能能够左右吴文瀚的决定?

周冲现在是不知道吴文瀚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若是知道了,恐怕两人非得撕破脸皮不可,毕竟母亲的死对周冲的打击非常的大。

其实吴文瀚做出这样的决定,无非是想跟周冲多接触接触,一来周冲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做出了不少事情,二来这也是在双峰县内调研,第三嘛,哪个父亲不想跟儿子近距离的多呆一会?无疑,这是一个好机会。

不过话说回来,周冲虽然嗔怪刘东明多管闲事,但还是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于是,第二天他便跟着市委书记上路了。

在冬ri里难的的阳光照shè下,一辆棕黄sè的丰田商务车缓慢得爬行在狭窄而陡峭的盘山公路上,秋风起处,山头上的落叶连片得翻落下来,盖上车轮过后正yù扬起的尘土。

盘山公路愈往上走,道路就愈狭窄,路况就愈复杂,坐在车里颠簸的感觉也愈来强烈。车子开得很慢,直到一处稍显平缓的山地,车子才小心翼翼得停下来。

从车上陆续走下来五六个人,为首的一位身材中等、服饰庄重、面带威严、气宇不凡,此人正是这次调研的核心人物湘中市市委书记吴文瀚。在吴文瀚身后紧跟着的是东山镇镇党委书记王连山和镇长孙向田。这次按照省委的统一部署,南湖省所有的市委书记将开展为期半个月的驻村调研活动,为使这次调研活动不走过场,能真正在调研中解决一轩层遇到的实际困难和问题,省委还专门发文明确了此次活动的三个要求,要求调研活动必须选择当地最贫困落后的农村,必须驻村进行调研且确保驻村时间不少于十五天;必须为驻点村解决至少一个关系着生产生活的实际问题。

湘中市委经过慎重的考虑最终确定了市委书记进行驻村调研的村为东山镇的梅山村,这让东山镇的党委书记王连山和镇长孙向田是既惭愧又高兴,惭愧的是全县最贫穷落后的村就在自己所辖的镇域范围内,这是他们在工作上的缺憾与失职;高兴的则是这次调研并不等同于一般的调研走访,由市委书记亲自驻村半个月,亲自思考梅山村的发展大计,相信在这样强有力的调研后估计梅山村就有了脱贫致富的希望。

陪同吴文瀚一起驻村调研的还有市委办副主任兼市委政策研究室主任徐卫东,市委书记秘书张小chūn和团县委书记周冲。除了秘书张小chūn是专职的随身人员之外,其他两个人都是吴文瀚亲自点的名。徐卫东在市里算是一支笔,文字功力相当突出,市里的大小材料几乎都由他撰写,让他陪同参与调研也算是合情合理,但点了周冲的名就让许多市县机关的干部大跌眼镜了。据一些元老级的干部回忆,从双峰建县以来,还从未有过市委书记专题调研竟然让团委书记一起陪同的。

对于外界怎么揣测,周冲倒是心如平静面如平湖,他把这当做是一次学习的机会,至于其他的引申意义,他懒得去考量。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前途绝对不是什么市里县里。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将市委书记的亲自点名放在眼里,毕竟对一个进zhōng nán hǎi跟进饭馆一样轻松的人来说,市委书记还真算不了什么大人物。

下车后,一行六人稍作休憩,便在王连山的引领下,朝着更狭窄更难行的山路艰难得往上攀爬着。

人到陡坡,正疑似无路的时候,却见前方突然转出一抹浓郁的红sè,一片延绵的枫林顺着山路的两端向着周冲等人的眼前奔放得扑迎过来。颇有些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四个衣着朴素,皮肤黝黑的农村汉子正立在枫树林前等候着。为首的一个中年村民个子中等,面貌方正,看见吴文瀚等人出现在山头,赶忙小跑着迎上前来。

吴文瀚笑着走过去,主动伸出手,和面前的汉子紧握在一起。

“小林书记啊,又是半年没见了吧?梅山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啊?”别看吴文瀚的年岁和林一方差不多,但这句小林书记却是说的人随意,听的人满意啊。

林一方握着吴文瀚宽厚的大手,略有一丝紧张得答到:“吴书记,我很惭愧啊,梅山还是老样子,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林一方是个老实人,对于吴文瀚的提问老老实实得回答着。

吴文瀚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伸出手拍了拍林一方略显消瘦的肩膀,走过去和其他三个村干部分别握了一下手,就径直往山下走去。

一行人等也相互礼节xing得打了招呼,赶紧跟在了吴文瀚的后面。

周冲这是第一次到梅山来。对于这个全县有名的贫困村原来只是闻其名,今天才第一次得见真容。刚才在骑车登山那会儿周冲也曾设想过这个村的贫困像,但转过了山头一路行来,周冲却似乎被沿路的景sè所深深吸引住了。

两面青山红似火,整片整片的枫林顺着山脉线高低起伏,宛若国画。顺着山间一条蜿蜒的小路而下,两侧隐隐藏着许多错落有致的民居,这些民居大都是古sè古香的明清建筑,有的台门相连,有的独临溪涧。门前尽是绿竹青青,古树缠藤。一尾十余里长的溪流几乎就贴在山路的旁边,一路流淌过整个村庄,叮叮咚咚的流水声,和周边幽静的环境相映成趣,更为梅山增添了一份美感和神秘。

大概在这样风景怡人的画面中行走了约半个小时,只看见路的一侧有一排七间连坐的古sè民居,房子的外墙已经隐见斑驳的脱落。平房的入口处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上面梅山村三个大字在岁月的冲洗下早已变得模糊难识。五六级小台阶往上便是一扇宽大的木门,两个门环被风雨侵蚀得锈迹斑斑。此处,便是梅山村的村委办公楼了。

吴文瀚等人安顿好随身物事之后,便在梅山村委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听取了东山镇和梅山村的工作汇报。简单吃完了中饭,吴文瀚又连续主持召开了部分党员和村民代表座谈会,村老干部座谈会,听取党员、村民和老干部对如何发展梅山集体经济的意见和建议。

晚上,周冲和张小chūn陪着吴文瀚沿着山间的小路在村庄里散步,一路走来,不时能看见古朴的民居农宅上升腾起的炊烟袅袅。偶尔,会有一阵凉爽的秋风从枫林青竹间袭来,轻拂在脸上身上,甚是舒畅。

来梅山村调研之前,为了更有针对xing得对此次吴文瀚的调研提出有效的建议,周冲对梅山村进行了一番深入细致的研究,他叫办公室搜集来近三年来关于梅山村的所有报道和村级经济各项统计数据,发现最近三年梅山的村级集体经济收入主要集中在两大块上,一块是华侨的捐赠,一块是种植业的收入。梅山村是双峰县著名的华侨村,村里几乎每一户村民都有亲戚在国外,因此虽然梅山村的交通极其不便捷,但村民靠国外亲戚邮寄回来的资金就能够很好的生活。梅山也有几个华侨是非常有实力的企业家,他们每年都会从国外往村里捐助一定的款项,用于资助村内的各项事业。梅山村在没有其他征地收入、厂房租赁、山林承包、水利出租,集体所有企业的情况下,这一块的收入几乎占据了梅山村每年收入的百分之六十以上。

梅山虽然地处偏远且交通不便,但其隐于群山之间的特殊气候却非常适合农林业的种植,最为出名的便要算是梅山三宝:梅山茶,十月果和冬盏菊,这其中,又当属梅山茶的名气最大。梅山茶源自于梅山特有的一种茶叶,从外形上看就和普通的茶叶相差很大,这种茶叶叶片肥大,sè泽青郁,暗香怡人。经过梅山特有的制茶工艺加工,茶叶既能够保持sè泽又能够不散其味,入水即化,香韵幽深。由于梅山茶全是手工制炒,因此茶叶产量并不高,但观其形闻其香品其味,使得梅山手工炒制的茶叶几乎每年都能在茶叶市场上卖的高价。

十月果是梅山的第二大宝贝,用于入药,味甘xing良,对于关节炎症颇有药效。

冬盏菊则是梅山特产的花卉,花期相当短暂,每逢初雪时开花,雪融时话便凋谢。冬盏菊之所以能成为梅山三宝之一,是因为冬盏菊所开之花颜sè各异,赤橙黄绿争奇斗艳,非常好看。

虽然梅山三宝都有着不菲的价值,但村民们由于不愁生计所以也并不十分渴望能以此发家致富。茶叶是点到为止,十月果和冬盏菊来自天然,也并没有很好的规划去种植养植。梅山村的村民虽然说不上富裕,但生活中也还算过得去,但梅山村的集体经济却由于缺少强有力的板块而显得与整个社会的发展格格不入。原本梅山村还有一定的存款,但去年盘山公路的建造和村内有线电视与电话的开通,使村集体经济一下子就倒欠了将近一百万,这对于世世代代都存着“温饱即是福”这种理念的梅山村而言,无疑是当头给了一个闷棍。

这几天,在村支部书记林一方和村长林长庚的陪同下,吴文瀚他们几乎走遍了梅山村的角角落落。梅山的民风很好,村民之间都处得很和谐。有时吴文瀚在山上和哪户人家谈的时间长了,错过了吃饭时间,林一方就会在回村委办公室的途中,随便找一户人家进去蹭饭。每次进去,不管领导的大小,村民们都很客气,而且都会拿出家里备着的最好的菜肴,招待吴文瀚他们。

在周冲的建议下,吴文瀚还专门去看了梅山村的茶园,果园和冬盏菊的产地。梅山村三大宝的分布很有规律,低矮一点的山地上都是成片的茶园,而沿着山脉顶部曲线走向的是枫树群,和枫树紧挨着的,便是十月果树了,粗粗一看,比枫树要矮上几十公分,眼下,正是果树成熟期,树枝上挂满了一串串如同相思豆般红艳艳的十月果。在山脉和坡地之间,零星点缀着几片不算高的险峰,顺着峭壁的两沿爬满了如同藤蔓般的褐sè枝桠。据林一方介绍,这褐sè的枝桠就是冬盏菊的枝干,一到下雪,枝桠的颜sè便会变成草绿sè,然后沿着藤蔓,密密麻麻得开出五颜六sè的花朵,那就是在梅山人眼里并不稀奇却在外来客眼里叹为观止的冬盏菊。

在梅山的这些ri子,吴文瀚无论是翻山入户还是静夜散步,周冲和张小chūn都陪着。让张小chūn心中暗暗叫奇的是,平常对待县里大大小小的干部都不苟言笑、严厉苛责的吴文瀚,对待周冲却是和颜悦sè,谈笑风生。吴文瀚对周冲的另眼相加还体现在好几个周冲提出了建议,吴文瀚都指示徐卫东在调研报告的措施与对策中结合进去,这对熟悉了解吴文瀚个xing的徐卫东而言是又羡慕又不解。羡慕的是周冲这个县级机关最弱势的正科竟然能让这个在湘中市权倾一方的市委书记如此放下身段,简直是绝无仅有的奇事;不解的是周冲的背后到底有着有多深的关系和多大的来头,他究竟是何德何能竟然获取了吴书记如此的器重与青睐。

连周冲都明显感觉到了吴文瀚对于自己的赞赏与喜爱。周冲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虽然说自己跟刘东明的私交算好,但是刘东明就算美言几句,他终究也只是个跑腿的呀。而自己虽然在花山镇是鼎鼎有名的打黑英雄,也在团县委都做出了一猩绩使团委摆脱了一直以来的困局,但如果光凭这就能令吴文瀚青睐有加,周冲也还是不信的。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周冲有点费解,但他并没有试图就弄懂他。因为这样就显得有些过了。

徐卫东的调研报告初稿在吴文瀚驻村的第十天初步成形了。当夜,吴文瀚就将调研小组的成员、王连山、孙向田、林一方和林长庚召集起来,对调研报告的初稿,尤其是报告中如何破解梅山村集体经济薄弱的措施与对策进行座谈,进一步寻计问策。

周冲在座谈会上并没有侃侃而谈,相反的,却是认真聆听着与会人员的意见和建议,时不时得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第二天,周冲向吴文瀚请假,破例第一次在驻村调研中没有陪同吴文瀚走访脓。周冲一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宏大的构思在他的脑海里奔腾翻涌。周冲取出笔记本电脑,在文档里凝重得写下《梅山村发展的可行xing报告》,之后,思如泉涌,文随思动,洋洋洒洒,落笔成章,分别从梅山村的现状与思考,梅山村发展的优劣对比和梅山摆脱困境的四大对策及可行xing分析等三大方面将自己这十天来在梅山调研的所思所想通过可行xing报告和盘托出。

等周冲一气呵成的报告画下最后的句点时,窗外已经隐隐泛起一片暮霭。

周冲关于如何发展梅山村级集体经济的总体思路其实很简单,用一句话表示就是“维持梅山原貌,打造生态环境,开发优势资源,做好旅游文章。”周冲的设想是,梅山通过以旅游资源入股的方式寻找有资金实力和开发经验的经济实体,双方通过合作,共享利益,共谋发展,在梅山打造一个原生态,原风貌的具有浓郁农家风情的旅游景点,既要维持好梅山现在的人居环境和村落生态,又要开发好独特的旅游资源和梅山三宝。周冲提议的对策其实也很简单,但却旗帜鲜明得反对徐卫东报告中提到的劈山钻洞,周冲认为劈山钻洞不仅有投资庞大,很难在短时间内回收成本的隐患,而且有较大的可能会破坏整个梅山村的自然地理面貌,甚至对梅山三宝的生产都有可能构成毁灭xing的影响,因此周冲建议由县财政和投资公司共同出资修缮剩下的那一段盘山公路,同时在盘山公路的入口处修建一个大型的停车场,将停车场作为轿车与山地自行车的换乘点,进梅山的游人以后可以选择两种方式,一种就是步行,一种就是自行车。这样一来,能够尽量减少轿车对梅山原始朴素的生态地貌的影响,同时也人为得增添了些许“山到尽头疑无路,柳暗花明梅山村”的意料之外的快乐。

周冲还规划了进梅山后小路两侧的景点,对于已经陈年失修或者早已坍塌成断壁残垣的无人居住的民居而言,可由投资商以土地租赁的方式将这些民居按照梅山的风格重新修建,投资商每年向梅山村委缴纳一定的租金。而小路两边至今完好无损的民居可用来作为旅游居住民宅、小茶馆、小餐馆等。而在冬盏菊的生长县域内的民居,投资商也可采用同样的方式建造或者租用民居,用来作为季节xing的赏菊景点。

这样一来,既使村落内的破旧小屋所占的宅基地能够被最大限度得重新利用,也使得村委每年都有一笔固定的房租收入,还使村民、投资商和村委都能在开发过程中受益,形成一个三赢的完美局面。

周冲匆匆吃了一口晚饭后,又将自己的方案细细斟酌修改了好几遍,才接上打愈,将报告打出来。

走出房间,发现最里一间的灯已经亮了,看来吴书记应该回来了,周冲这般想着,脚步向着亮灯的方向趋步挪去。

周冲轻轻拍了拍门环,铜质的圈打在实木的门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进来吧。”里屋传出吴文瀚爽朗的声音。

周冲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走了进去。

吴文瀚正坐在一张八仙桌前,上着网。周冲知道吴书记每天都必须要到“湘中论坛”这个湘中市目前最大的民间网站浏览帖子,里面虽然有许多民众无主题得发泄怨气的帖子,但也有一部分是针对zhèng fǔ和官员提出的,无论这些帖子是否有根有据,至少那都是一种民声。

张小chūn正烧好一壶水,在往吴文瀚的杯子里沏茶。

吴文瀚见进来的是周冲,便就手中的鼠标停下来,朗声说到:“周冲,来,这里坐。”

吴文瀚指了指他对面的一个位置,示意周冲坐下来。

张小chūn见两人有事要谈,在给周冲也泡了一杯茶水后,识相得退出了房间。

“吴书记,这份报告,想请您过目一下。”经过这十余天和吴文瀚的接触,周冲心里已经能够以较为轻松的心态面对湘中市的一把手了。

“哦,”吴文瀚伸手接过周冲度过来的报告,看了看刚在他面前坐定的周冲,微微点了点头。

周冲的情绪一直随着吴文瀚眉间的起伏而变化着,看到吴书记皱起眉间时,周冲的心也一下子被拎紧了,看到吴书记的眉头松弛下来,周冲悬了半天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等看到吴书记舒展的眉头和眼角的笑意时,周冲直觉自己的这份报告应该是赢得了书记的认同。

果不其然,吴文瀚放下报告后,向周冲望来的眼神里都是赞许的神sè。

“小周,你的这份可行xing报告我看很有见地,也很有说服力,和我的一些思考也不谋而合啊。”吴文瀚张口就表扬起周冲来。

“但是我看这其中还有一些细节问题需要仔细推敲推敲,毕竟细节决定成败啊。我刚才已经叫小张打电话去通知县发改委、县旅游局、县财政局和东山镇班子成员明天下午到这里来开会,到时你也一并参加,在会上也将你报告中的建议详细提一提,大家再议议,争取把开发梅山这件事情做实、做细、做深、做透啊。”

“是。”周冲点头,他写的确实洋洋洒洒,但是在某薪面确实有些欠缺考虑,但是没办法,周冲终究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年轻嘛。

见周冲点头后,吴文瀚轻声开口问道:“周冲啊,在团委工作还顺利嘛?”

领导突然关心到私人问题,周冲有些始料未及,虽然这些天朝夕相处两人之间有那么一点亲切的感觉。但是突然吴文瀚以长辈的口吻这么询问自己的私事,周冲还是觉得有些错愕,半响才回过神来,回答道:“顺利,顺利。”

“哦,顺利。”吴文瀚点点头,他脑袋里也在想词,这明明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他却不好相认,只能旁敲侧击的关心一下,他接着问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刚刚高中毕业,怎么突然一下子就……”

见吴文瀚问这个,周冲突然有些jǐng觉,他觉得吴文瀚想要窥探一些什么,但很快他又莫名其妙的放下心来,觉得吴文瀚不会害自己,这是一种直觉。所以,最后,他还是比较诚实的回答道:“我算是提前毕业了吧,学校方面也觉得没什么好教我的了。我趁着还年轻,就想为人民做些什么,于是就回家乡任职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吴文瀚点点头,脸上满满都是骄傲的神情,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这句话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吴文瀚接着又说道:“我听说你跟慕茼非常熟,是吗?”

“慕茼?哦,你说吴慕茼啊,对,我们是朋友,在中海的时候也经常在一起玩。”周冲如实回答,他还和吴慕茼一起救过拐卖儿童呢。不过这话如果说给吴文瀚听,他多半会生气的。毕竟两个都是他的子女,他可不想他们以身犯险,有什么损伤。

“那就好,那就好。”吴文瀚又微笑点点头。对他来说,已经不奢望自己的妻子能够容纳周冲了,但是如果女儿能够跟周冲相处的很好,那也是一种幸福。

这时,周冲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在吴文瀚没有让沉默持续很久,他很快就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有女朋友没有?”

吴文瀚如果作为父亲,问这个问题半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他现在是领导的身份,关心这个私事就显得有些不合常理了。

周冲错愕了半会儿,才点了点头,说:“有。”

“哦,那她是干什么的呀?哪儿人?还读书吗?”吴文瀚立即像是查户口似的问了起来,没办法,父亲总是要关心儿媳妇的嘛。

“这个……”周冲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了,于是他选择了撤退,只见他突然一摸口袋,装作里面好像有手机在震动似的,然后对吴文瀚说道:“书记,有电话来了,我先出去接个电话。时间也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说着,便赶紧出了门,出门后连连松了口气,心道这市委书记是不是也太八卦了?怎么跟我妈似的。

周冲觉得吴文瀚太八卦,里面的吴文瀚却是满脸笑容,他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太像自己了,自己遇见这种问题的时候多半也会选择遁走。

第二天下午的座谈会开得很有成效,在补充了县旅游局和县财政局的一些意见后,整个梅山村的开发建设显得更为妥帖和符合县情了。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吴文瀚绷了半天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微笑着问大家:“我看现在还有一点时间,那大家在想想,为梅山的开发取一个响亮的口号吧。”

也许是参加会议的干部很少能看到吴文瀚的笑容,所以此时大家心情也颇为放松,三言两语争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周冲一个谦虚,竟然落到了最后。

见吴文瀚微笑得望向自己,周冲坐直了身躯,说到:“吴书记,您看就叫做‘采菊梅山下,悠然见双峰’,如何?”

周冲的话才出口,原来还有谐闹的会议室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你来我往得相互看了一会儿,纷纷叫起好来。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