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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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地看着我的傻样,最后弯起嘴角,转身走掉。

看着骚年那玉树临风的小身板,我突然好想问他:你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吗?可是我不敢,因为我怕这个问题一出口,我就会引爆一个超大号□□桶然后把自己炸得魂飞魄散。

我翻开我的秘籍,只见首页里一栏后打了一个勾,随即最后一栏的分数飞快地长着。我得意地扫过自己根本不存在的刘海:“啧,我真是机智。”

“喂,师姐,你不走吗?”

无崖子停下来转身看着‘一脸陶醉’的我,小俊脸先是一脸不耐烦,而后绽出一个迷之微笑。

我有些害怕地看着他:“那个,二师弟……”

无崖子居然保持着迷之微笑:“怎么了?”

“别那么笑,我慎得慌。”我抖了抖身子,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下一秒,无崖子脸刷地黑了,凶巴巴道:“我是可怜你腿短。”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啧,真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

我朝他的背影办了个鬼脸,便追了上去。

☆、师父就宠我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而这种预感一直维持到我和无崖子跨进沉冤殿里——

很好,我把手上的秘籍重重一合,发出啪地一声。

无崖子狐疑地看着一脸阴沉的我:“你又怎么了?”

我用手给自己撑起一个笑容:“我觉得我的克星要到了。”

“就你?”

无崖子抱着胳膊好笑道,“就你还会有克星?你不去找旁人麻烦就不错了,谁还敢来惹你。”

我奇怪地抬头瞅了无崖子一眼,难道……一向喜欢找我麻烦的他不是人?

只不过我现在没空理他,目光放在跪在师父面前的两个女孩——到目前为止,我只见到两个女孩的背影,但是光从那背影,我都能闻出一股大家闺秀的味道。

我的如来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其中一个就是和天山童姥斗智斗勇一辈子的女人,而另外一个就是间接导致天山童姥悲剧的女人,而我身旁……

想到这儿,我向旁挪了两步,我身旁就是导致天山童姥悲剧的元凶!

没想到我往旁边挪了两步,无崖子紧跟着我挪了两步。

大概是有人从他旁边经过,有些挤。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最疼你了。”

无崖子看着一贯是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逍遥子,不无惆怅地说道,“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连拜师茶都没有奉,师父就收你为首徒,不过就是因为你无父无母、无门无派罢了。”

看到肩膀上搭的胳膊,我啧了一声,抬眼:“诶,你不是讨厌我吗?”

无崖子愣了一下,我用眼神示意他把他爪子挪开,然而骚年用鼻孔对着我哼了一声,压在我肩膀上的手更加用力:“对呀,我最讨厌你了!人丑个子矮,脾气又不好,举止行为粗鄙,特立独行肆意妄为,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我猛地坠了一下肩膀,身旁的少年便跌了一个踉跄。

我微挑眉毛,一脸冷漠:“那你去找大家闺秀打架好了!”

少年感到挂不住脸,用力朝我哼了一声,便抱着胳膊别过头去撅着嘴。

师父喝完了两个女孩的拜师茶,眼神穿过众人便轻飘飘地落在我们身上,出声道:“扶摇,无涯子,过来见过你们新来的两个师妹,秋水和碧云。”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红裙女孩和一个白衣少年站在大殿的门边,似乎正在怄气的模样。

听到师父唤我们,无崖子也不顾上生气什么的,冷淡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先走。

无崖子总是这样,人前一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样子,人后又是另一幅傲娇毒舌、争强好胜的样子。明明是恩怨分明、傲娇臭*的性子,偏偏因‘逍遥子传人’这个头衔在旁人面前装得飘飘欲仙,我摇头,觉得二师弟活得挺累。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我的身上,毕竟白茫茫一片中,我的红衣惹人注目极了。

大家自觉地让开一条道,我扬着下巴一路走到师父面前,对那些复杂的目光示若不见。尽头处,师父站在元始天尊的石像面前,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眼睛里带着纵容的笑意。

我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肯定的是,师父喜欢看我恣意妄为的样子。只不过他的目光清冷,仿佛透过我看着另外一个人,那目光很柔却又让人觉得哀伤。而他的一切喜怒哀乐都隐藏在他毫无表情的面容下,没有人知道他的爱恨怒惧。

根据江湖定律,世外高人都会孤独终老。

师父虽在这红尘软帐中,可他是个绝顶高人,顶着冰雕容颜、揣着绝世武功、一身惊采绝艳,老天爷只是没有创造出另外一个同样优秀的女子来跟师父比肩,而不是让他中年秃顶,已是万幸。

见我过来,师父朝我伸手,神情淡漠可也足以羡煞众人。

我能感觉到身后无崖子的目光跟激光一样,恨不得射穿我的心脏。

我总觉得,在外人看来师父对于我无限的纵容,就像一种补偿,对另外一个人的补偿。

然而,我走到他的身前握住他的手,仰头朝他一笑,酒窝深深:“师父。”

逍遥子抬起手摘下粘在我发辫上的一片枯叶,淡淡说道:“又跑去哪里疯闹了?”

闻言,无崖子脸色一白,随即紧张地看向我。

逍遥派明令禁止聚众斗殴,如果让师父知道我们打架,最后受罚的,肯定是无崖子一个人。

我嘿嘿一笑,站到他旁边:“在后山练习倒挂金钩。”

听到我这样说,松了一口气的无崖子站在师父另一边,身姿挺拔清雅,不管是神情还是站姿都活脱脱像一个浓缩版的逍遥子。

我这才看清下面两个女娃的长相——大些的不过十岁,小的大概五六岁,身穿白裙的两个女孩长相相似,但细看之下还是有些分别,不过两姝都是绝顶的美人胚子。师父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我们,两姝缓缓起身,向我们款款行礼。

我不是滋味地看着两人的动作,很好,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刚才听师父说,好像还是江湖里飞云堡堡主的一双女儿。

冤家对头都是绝色美人,这让我一张娃娃脸往哪里搁啊?

李秋水一直盯着师父身旁的无崖子看,一张含羞带怯的月脸就像染了露珠的白!莲!花!

而妹妹李碧云……我翻了一个白眼,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她老盯着我做什么?!

这种时候,两姐妹不应该都盯着师父身旁的自带发光体的无崖子才符合书中情节吗?

不知道为什么,以逍遥子为轴心,他的四个徒儿陷入了一种莫名尴尬的气氛。

李秋水含羞带怯地瞟着无崖子,无崖子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李碧云则是一脸止不住惊讶地望着我,我一向秉承‘人敬我是个矮子,我敬他是条汉子’的原则,所以这次我挺着单薄的胸脯扬着下巴不敢示弱地瞪了回去。

那温室里的小花哪里经得起我如同X光的扫射,小碧云啊了一声便躲进了姐姐的身后,然后……探出一个脑袋继续瞅着我!

李秋水护住小妹,怯怯地看着我:“大师姐……敢问师姐有何指教?”

小姑娘一出声,我便知道自己输了。

我背着手抬头望着殿阁,啧,在人间尤物和男人婆之间,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吧?

这个时候,无崖子出声了:“师姐,师妹问你话呢!”

一股邪火噗地从丹田里窜了出来,我懒懒地瞟了无崖子一眼,没好气道:“我没聋。”

“大师姐,秋水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吗?”白莲花,哦不,李秋水一双眼睛怯怯地看着我。

我无语望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形容句,那便是我是个黑山老妖,硬*着李秋水替我去抓男子来采阴补阳。

我回头看了一眼菩提老祖和如来的塑像……

在这样的肃穆的殿堂,我这样想真的好吗?

这个时候,李碧云在自家姐姐后天真地问了一个问题:“师姐为什么穿红衣服?”

大殿里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然而师父依旧是云淡风轻的面瘫脸。

我抱着胳膊忍着脑袋上的青筋,笑得咬牙切齿:“因为我喜欢。”

众人扶额,真是越发无法无天。

李碧云偏着小脑袋更加天真地问道:“那为什么师姐和我一边高?”

很好,我的焚寂刹气快溢出来了!

她的话一出,无崖子便挡在了两姐妹面前,紧张地盯着怒不可遏的我,深怕我‘狂性大发’伤到了这对姐妹花。

逍遥派所有人都知道,凡是当面说我矮的人,除非有武功比我高的资本,不然一定会被我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师父拉住马上就要‘狂化’的我,对众人淡淡说道:“如果无事,就先出去吧。”

等所有人都火速离开沉冤殿后,师父才松开了我的手腕,淡淡说道:“阿摇,你碧云师妹她不是故意的。”

我埋着头瘪着嘴巴,眼泪直在眼眶里溜溜打转。

下一刻,我紧攥着的手就被师父拉着,一个黑瓷瓶安然地放在我手里,我抬起头看向逍遥子,吸了吸鼻子不解问道:“师父,这是什么?”

逍遥子宽厚的大手摸着我的头发,虽然表情依旧面瘫可他好看的眼睛里带着笑意:“是我从书中为你寻来的秘方提炼而成的丹药,每练一次内功便服一颗药丸。八荒**这门功夫虽然威力奇大但却过于霸道,主攻手少阳三焦经,阿摇你只不过比寻常孩子长得慢了些,师父总会帮你找到办法补救的。”

我怔怔地看着他,而逍遥子身后元始天尊的石像微垂着眼角,嘴角含笑。尤记得,我刚穿越来到这个陌生世界时,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了我第一个怀抱,从此为我遮去风挡住雨。

我鼻子一酸,扑到他怀里委屈地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师父,别人笑我是个矮子。”

“等阿摇长大了,阿摇就会长高了。”

师父轻拍我的脑袋,温声说道,“秋水和碧云是飞云堡堡主的两个女儿,你是她们的大师姐,多担待一点人家。阿摇,木强则折,你这个性子日后行走江湖,会吃亏的。”

没想到,连江湖都是个拼爹的时代。

我闷声说道:“徒儿知错了。”

果然,克星就是克星。

逍遥子点头,说道:“去吧。”

我捏着黑瓷瓶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沉冤殿,没想到,外面有个人一直等着我。

听到我的脚步声,那人娇滴滴地回眸一笑——别人回眸是艳压群芳,他一回眸那是非死即伤。

我忍着从丹田翻上来的恶心,摸着被辣住的眼睛:“师伯好。”

☆、卜算子师叔

身为逍遥派混世魔女的我,最怵派里另外两个人。

一个是大师伯,另一个是小师叔。

小师叔灵姑,一身毒功医术独步天下,一张嘴巴能把活人说吐血,能把死人说气活;

而大师伯卜算子,视财如命爱贪便宜,但一手神卦算无遗漏,但凡有人被他说霉运当道,幸运的就缺胳膊少腿,不幸的人那就真的很不幸了。

我曾亲眼见过,卜算子拦着一个正殿守门弟子,神叨叨地对他说,‘这位小兄弟,我觉得你最近眉心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我这有一张符,你买了就能化险为夷’。

那个弟子不信,没有花重金买他的神符,从此我就再没有看见过那个弟子了。

有的说那个弟子是如厕时掉进坑里溺死的,有的说那个弟子是仇家上门捅死的,有的说是下雨天躲树下被雷劈死的。

总之,言之凿凿,各种版本都有人亲眼见证。

但这,并不是我不想见他最主要的原因。

大师伯除了一张嘴说你霉运当头外还有一项绝技,就是回眸一笑死伤无数!

卜算子朝我走一步,我就要往后一步,走一步退一步……

卜算子纳闷:“小扶摇你走什么呀?”

我讪讪一笑,指着他脚前:“师伯有话好好说,你站在那里就好了。”

据说卜算子身上的衣服有二十年没换过,灰不溜秋脏得跟泥土一样,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如同树根野草,再加上卜算子那一张树皮般的脸,他光站在那里就已经极具杀伤力!

逍遥派的武功源于道家,讲究功在人在、功消人亡,一般来说功力越深,青春常驻的时间就越长。所以想一想,在一群皮肤光可鉴人得像玻璃的人里,站着一个如同老树皮的猥琐老男人!

我真是想一想都觉得辣眼睛!

不再往前的卜算子把手兜在袖子中不停地抖动着,伴随着铜钱碰撞的声音,他幸灾乐祸道:“啧啧,小扶摇,你被你师父教训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大师伯,我师父教训我,你有什么好开心的?”

他看着我手里的黑瓷瓶,脸上的树皮笑得像包子尖上的褶子:“掌门师弟给你练的丹药虽说能缓解你手少阳三焦经的损伤,可终究不治本。”说着,他变戏法地从拿出另外一个白瓷瓶,朝我嘿嘿地笑,“想长高,你找我呀!我这副丹药,可专治你的伤!”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大师伯,我虽然矮可我不傻,你这同样的一瓶药昨天才卖给伙房的那个厨子,说是壮阳的。”

卜算子咳了两声,手缩了回去:“那,估计是我拿错了。”

这个人的脸皮怎么比树皮还厚?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仿佛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见第一次诓我不成,他再接再厉地在袖子里倒腾他那铜钱,一边倒腾他还一边不停地向上翻着白眼,嘴里念念有词。

这是他开始算卦的样子,我暗道不好,准备撒腿就跑。

没想到卜算子翻着白眼扣住我的肩膀,手一伸上面摊着铜钱:“上兑下坤,小扶摇啊,你最近可是要犯小人倒大霉了。天水讼,此乃中下卦,慎争戒讼。”

我真是信了他的邪!

一个云推手,我想摔他一个跟头,却不想他手像黏在了肩膀上,反倒是我顺带在他手下转了一个圈。嗯,像是狗熊踩皮球一样毫无尊严地转了个圈。

卜算子的眼睛总算翻下来了,在我咬他之前,他识趣儿地松开手:“啧,小扶摇,就你这个暴脾气,以后,掌门师弟怎么把逍遥派传给你!”

我整理着衣领,闻言狠狠瞪他一眼:“要你管!”

愚蠢的人类,我可是灵鹫宫的鼻祖!

卜算子也不恼,伸出小葱般水灵的手指头:“百两纹银,我保你避开小人化险为夷,怎么样?”

总有一天我要把他的山羊胡子一根根给揪下来,我发誓。

我撇过头,重重地哼了一声:“没钱!”说罢,转身气势汹汹地离开,只听那个老头在我后面叫道,“没钱你先打个欠条也成啊。”

我回头:“师伯,你赚那么多钱,等你死了你又带不走,有意思吗?”

卜算子惆怅道:“没意思啊,可是如果没钱的话,那我可就一无所有了。”

真是没救了!

我翻了个白眼掉头离开。

卜算子看在眼里,嗤地一声笑,兜里的铜钱被他摇得当啷作响:“反正,你总会求我的。”

果然,卜算子这厮优点没有,缺点一大堆,而乌鸦嘴刚好是他缺点中最突出的一项!

我看着自己手里的秘籍,欲哭无泪——

有一种花了很长时间养的一颗小白菜,结果被猪连着白菜根都一起刨了。我觉得自己人都快气炸了,但是一想到答应师傅的,所以还是保持微笑——

保持咬牙切齿的微笑!

然而——

乐器课上,我抱着琴刚想坐到无崖子旁边去,结果秋水和碧云两姐妹一左一右地一*股坐在了本来属于我的位置!

很好,我青筋直冒地微笑着,抱琴坐在了无崖子前面,但是——

“师兄,这首凤求凰我总是弹不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秋水柔声问道,语调轻轻。

无崖子看了一眼,温文尔雅地笑道:“你那是指法错了,你看应该是如此这般……”

听到他们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我翻了个白眼,抱着我的琴挪了一个位置,盘着腿思考着到底是弹月亮之上还是那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我尝试着哼着调调,然后手放在琴弦上,闭着眼睛装模作样地起了一个势头——

琴阁中一时之间,魔音绕梁不绝——

无崖子终于弹不下去了,对秋水歉意一笑便起身抱着琴到了另一个位置。

我放下手翻开秘籍挑眉看着积分的增加,然后扭头朝正在恨恨盯着我的李秋水挑眉一笑。

小样儿,还想跟我斗,再活几年吧你!

书画课上,我一踏进门,果然,二师弟旁边多了秋水师妹。

我咳嗽两声,三人回头看着我,神色各有差异。

碧云是好奇,秋水是害怕,而无崖子……那一脸高深莫测是什么鬼?

于是我极尽高冷地抱着我的画板走到一旁,然后重重地放下来,发出砰的一声。

秋水抖了三抖,可无崖子却噗嗤一声笑起来。

笑你妹啊,笑!

你个小叛徒外加墙头草!我撇了撇嘴,想骂人但又憋了回去。

对于古代的工笔画,我实在是不敢恭维,反正在我眼里每个人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难看得像鬼。

小碧云跑过来,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拿着炭笔的我:“扶摇师姐,你在画什么?”

我简洁有力地说道:“画画。你不跟着你姐姐,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碧云摇头晃脑:“二师兄在给姐姐画像,我觉得无聊,想看看你在画什么。大师姐,师兄在给姐姐画,你可不可以也给我画一张?”

小鬼头!我轻笑露出颊边酒窝:“行,给你画一张。”

话一出,小萝莉便撑在桌子上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我打量着她,手下的炭笔描摹的速度很快,转眼一个卡通萝莉便跃然纸上。

我把画拿给她,碧云尚未看便撅着嘴巴:“师姐,你这也太敷衍了!”

我啧了一声:“你二师兄就是磨蹭!”然而碧云展开纸便眉开眼笑。我抱着胳膊,打量着小姑娘:不得不说,两姐妹长得都很像,除开——脑海里电光火石一闪,我翻开我的秘籍,果然找到一栏:无崖子画像的秘密。

秋水站在无崖子身边看着墨迹尚未干的画像,称赞道:“二师兄可真厉害。”

我走过去,看着那画上少女的侧脸,啧了一声,这李秋水是近视眼吧?

这画得跟个鬼一样,她还能认出来是她自己?

秋水拉着无崖子朝我不无炫耀地说道:“大师姐,师兄画的是不是和我很像?”

见我瞪他,少年负手洋洋得意地说道:“怎么,需要我也帮你画一张吗?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我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无崖子连忙拉住我:“诶,师姐,你生气了?”

秋水那小脸刷地一下就黑了。

我一个云手巧妙挣开无崖子的手,指着那画像对李秋水‘痛心疾首’地说道:“三师妹,这是你吗?你有梨涡吗?!啧,好像小师妹才有梨涡吧!你且看清楚那画像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我啧啧摇头,没想到无崖子人皮兽心,居然这么小就开始惦记上碧云小师妹了!

李秋水一看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只不过勉强笑道:“也许,是师兄看错了呢!”

无崖子似乎也是刚发现的样子,对秋水歉意地说道:“是啊,也许是我看错了。”

然而看没看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心知肚明!

我推开挡在我面前的无崖子,离去时翻了一下秘籍,果然积分又涨了。

我心情甚好地拨弄了一下辫子。

啧,我简直就是个天才!

作者有话要说: 求作者收藏呐~~

☆、三战白莲花

篝火噼里啪啦地跳着舞,小和尚拨弄了一下树枝,使火烧得更旺一些。

虚竹听完了故事苦口婆心地说道:“姥姥,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这又是何苦为难你的师妹?”

我抬手就给了那光脑门一个爆栗,瞪大眼睛道:“我为难她?别逗了好不!”

谁让系统给出的任务里,凡是涉及到李秋水和童姥之间的PK就一定要赢!

然而——

“前两回合是我赢了不错,可是第三回合,我彻底输干净了!”

我捂着脑袋,“谁知道一个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的就会用苦肉计!小小年纪便是个狠角色,长大了还得了!”我跳起来,“明明应该是快意恩仇的武侠剧,你说她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果然,后来秋水嫁去了西夏当王妃,我觉得她人生的意义终于得到了最大化。

虚竹呆呆地看着暴跳如雷的我,然后抬手抹了一把脸:“姥姥,你坐回去好好讲故事,别喷我一脸吐沫星子。”

老脸一红,我坐下来反手撑在膝盖上:“门派里有规定,同门师兄弟禁止聚众斗殴,李秋水那小婊砸非要无赖我,说是我把她打伤的。那个时候,她那便宜老爹刚好来看望他们姐妹,被李秋水自己闹了这么一出,师傅没办法,在众人施压下只好关我一年的禁闭以儆效尤!一年的禁闭耶,每次想起来我都觉得快气死了!”

然而最可气的是,大家都以为总是我在为难秋水师妹,可最后当了冤大头的总是姥姥我好吗?!

虚竹打了个哈欠,嘴巴长得老大,还未闭上就摇头叹道:“阿弥陀佛,何苦何苦。”

我缩着身子看着那篝火,其实后来想想,也对。何苦。

已经是深夜了,虚竹撑不下去靠着竹子沉沉睡去。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来撑着脑袋打量着小和尚,虽说他长得不好看,但猛地觉得,他有时候那呆萌的样子还挺像一个故人的。

像谁呢?

我总是想不起来。

一阵妖风刮过,我看着小和尚抱着自己一副畏冷的样子,便从地上的枯叶里选出最大的一片,然后小心翼翼地盖在了他光可鉴人的脑门上。

我厚着脸皮啧啧一叹:“果然,我还是这么贤良淑德。”

又是一阵妖风刮过,这次冷得我一缩脖子,后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狐疑地转过头,我有些发憷,别是师妹找上门来了吧。

啧,武功没了就是各种不好,现在连杀气都感受不到。

不过我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一般没人的时候,她一向都不是这么客气的人。

但夜黑风高杀人夜,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一抬头,我看着天上的月亮,算了一下日子是十五,刚好和很多年前我被罚面壁思过的日子一般,那月亮又大又圆,像月饼一样。

逍遥派是在一个谷里,常年四季如春,除了地气特暖这个原因之外,便是面北的那座高山挡住了寒风。我一直听说逍遥派中大量珍藏的武林秘籍便在北面高山的山顶御虚阁内,由三位长老镇守,寻常弟子别说不愿意去那苦寒之地,便是愿意去,还要有掌门令牌才能通行。

圣人常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饿其体肤劳其心志。

所以身为主角的我,带着掌门令牌,被人押送着,要去那个鬼地方待一年!想一想……

我不管怎么行,都觉得这简直没天理!

押送我上山的,是卜算子和灵姑。

原因有二,一是除了奴仆采购没人愿去那苦寒之地受罪;二是整个门派里,能震得住我的,除了师父便是这两个师伯师叔了。

还没到半山腰,便已是遍地积雪。我冻得直打哆嗦,然而明白越往上,温度就会越来越低。

灵姑拿出一件白缎披风笼在我身上,纤纤玉指没好气地戳着我脑门:“你说平日里你那么机灵个人,怎么栽在一条阴沟里,不长个子也不长脑子。”

我鼻子冻得通红,嘟哝道:“小师叔,我心里烦着呢!”

灵姑又狠狠弹了一下我脑门:“谁让你不长脑子!不仅自己跑到这个地方活受罪,还让我掌门师兄替你*心!扶摇,你就不能长点心呐!别人阴了你,你阴回去啊!秋水那妮子不是说是被你打伤的,你就不能看人来了直接往地上一躺,随便装个伤什么的!”

我被冻得脑袋发蒙,一脸懵*地看着小脸艳若桃李的小师叔:“可是大家应该都知道三师妹怎么打也打不过我啊!没伤,我怎么装啊!”

灵姑又给了我脑袋一下:“你不知道高手过招动辄就是内伤吗?!反正我是大夫,我说你有事,谁该怀疑我,我就让他有事情!你这孩子到底有没有脑子?”

原来还可以这样……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灵姑,表示我这些年都白活了。

卜算子闲闲地看了一眼灵姑,手缩在袖子里:“这孩子已经够霸道了,你就不用再教她刁钻了,省得以后跟你一样嫁不出去。”

很明显,接下来的这一路上我的耳朵都不得安宁。

冒着风雪拉着登峰锁攀上峰顶的时候,我们便见到一座被冰雪浇筑的殿阁——飞檐琼瓦,矗立云端。而整座殿阁之上,还突兀地多了一座无顶塔,我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塔,倒是奇异得紧。

身旁一直在跟灵姑斗嘴的卜算子停了下来,老树皮一般的面容没什么波澜,只是眼神中激动澎湃之情藏都藏不住,他似是注意到我疑惑的目光,僵硬地一笑:“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楼阁,真是好看,简直太好看了!”说着,一只手就*上那冰枪,下一秒,脸色微变。

这个人的智商是不是为负?我凑过去看着他被冰块黏住的手微微一笑:“大师伯,以后别说你一无所有,我看你有病,还病得不算轻。”

卜算子说了一句别没大没小,推开我脑袋便用内功把冰化成水。

此时,冰门僵硬地移动着,等到完全打开时,几个聋哑仆走出来毕恭毕敬地立在一旁,紧接着三位白须白眉的道袍老人相继而出。

卜算子和灵姑连忙恭敬上前说道:“弟子卜算子、灵姑子携逍遥派嫡传弟子童扶摇,见过玉清真人、纯阳真人、凌峰真人三位前辈。”我连忙学着两人的姿势朝那三个老头行礼问安,而卜算子则从我手里拿过掌门玉佩和师父的亲笔书信毕恭毕敬地交给中间的纯阳真人。

交接仪式异常轻松,就这样,我像个皮球一样被人从山谷一脚踢到山顶上。

看着卜算子和灵姑离去的背影,我惆怅地叹了口气。

脑袋顶上一暖,我抬起头:“纯阳真人?”

纯阳真人笑道:“人生如梦亦如幻,小孩子家家叹什么气?”

我当然不会说实话,只是没精打采:“没什么。”

玉清真人宽慰我道:“若论辈分,你当叫我们一声师叔祖,这里虽然寒苦,但是对武学之人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不过一年,转眼便过去了,权当陪陪我们三个老人家。”

我勉强一笑:“弟子谢过师叔祖。”

再次看了眼这冰天雪地,我提着包裹心事重重地跟着进了御虚阁。

晚上的时候,我被冻得睡不着,想着卜算子临走前意味深长地对我说的话——

上兑下艮,明暗破相,贵人在东。

我索性翻身下床,推门而出。有守夜的聋哑仆人提着玲珑灯盏穿梭在殿阁的廊道里,在这样空旷的殿中像极了度冥河而来的黑白无常。

偌大的一个殿堂就像是一个图书馆,容纳百川,而初初进来时,我便被这些藏书给惊住了,而三真人之一的玉清真人提醒我说,所有的书我可以翻阅但不能带走,这是规矩。

凭借着轻功,我避开聋哑仆人,往殿阁中的东面走去,到头便是一架书柜。

连个人影都没有。我翻了个白眼,吐槽着卜算子的不靠谱。此时,一个仆人提着灯走过来,我一惊连忙跃上房梁。那个仆人一手提灯一手提着食盒,我心下正狐疑,便见他伸手敲在书柜旁的墙壁下,分别对应阴阳八卦位置,便见墙壁缓缓打开——原来那是一扇门。

我捂着嘴巴,不敢置信,但又突然想起了刚到山顶时,御虚阁那奇特的构造。门开时,寒气便丝丝缕缕地飘进来,透着诡异,隐约还有锁链拖动的声音。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那仆人便从里面出来了,只不过手里的饭盒不见了。

好奇心像是发酵的面团嘭嘭嘭地膨胀起来,等那人走了之后,我从房梁上跳下来,依葫芦画瓢地往墙上敲。

墙门再次开启,我深吸了一口气,便走进了那条小道。

我倒是要看看,那无顶塔里到底关了什么妖魔鬼怪!

越往里走,寒气越*人,我暗自运气维持着身上的体温,但是那锁链拖动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最后,我停在一扇木门前,而门前放着的就是刚才那仆人提着的食盒。那锁链声磨得我心里发痒,鬼使神差地我伸手轻推那扇木门,然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自闭症男孩

我睁大眼,看着眼前的别有洞天——

塔楼有七层,是五颜六色的墙壁,细看之下才发现竟都是浩如烟海的藏书。

但六角无顶塔的中心却是一汪水潭,在这种冷天里那冷潭竟能开出几朵红莲,六道青石路汇聚最后开成一朵石莲坛,六角方位各自应对着阴阳八卦。

塔顶是圆空心的,如今时辰刚好是子夜,月亮便如同一个玉盘盛放在那塔顶之上。星光月光垂下来,星星点点的光芒伴随着飞雪,最后轻柔地落在了安坐于石莲中心的男孩身上——

墨色长发,褴褛的衣,明黄的烛火,霉绿的铁链,冰雪雕成的容颜。

站在那青石路的路口,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

这仿佛是个被人遗弃的天地,可是却因男孩的从容安静开出了属于自己的花。

塔楼里安静极了,我甚至能听见素雪飘落最后融化成水的声音。如果说有什么可以判断眼前不是一个静止的画面,只有男孩手里翻动的书页还有永不停歇的素雪。

有水滴在我脸上,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只见那个男孩很快地看完了手里的书,站起来向我的方向走过来,伴随着他的动作,拷在他手脚上的四条锁链便发出金石碰撞的摩擦声。

“额,我是来送饭的。”我提了提手上的饭盒,朝他说道。

然而小*孩连个眼神都没有递过来,仿佛当我是坨空气般走过我身旁,然后上楼、放书。

很好,热脸贴了人家冷臀部。

也许是太冷了,我竟然被冻得连脾气都没了。

也是,在这种冰天雪地里,有空燃烧他人还不如保存体力温暖自己呢!

我撇了撇嘴,提气一跃便鸠占鹊巢地霸占了石莲坛,没想到还挺暖和。怪不得天这么冷,而石坛周围的死水却没有结冰。我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应该是温泉。

啧,我觉得我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地方。这样想着,我懒散地坐在石坛中,反手撑着地,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和飞舞的雪花:“真美。”

可没有人能跟我分享这一幕。

于是,我转头看着一朵开在石坛边的红莲,“你说是吧?”

锁链摩擦的声音停下来,我看着水潭外面的男孩,笑:“诶,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男孩静静地看着我,赤茶色的眼瞳干净清澈,我既没看到被抢了地盘的生气,也没有看到见到生人的疑惑。

无悲无喜、无怒无怨,他就像一个漂亮的木偶娃娃。

啧,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

我撇了撇嘴:“不想说就算了,喏,你的饭。”

指了指食盒,我大言不惭地说道,“我好心帮你提来的。”顿了顿,我补充道,“好远好远。”

男孩垂下眼睛,慢腾腾地走上来,伴随着铁链摩擦的声音。他走到我身旁盘腿坐下来,伸出手小心地*着红莲,良久才放开手,然后打开食盒。

我往里面扫了一眼,无语地撇嘴:一个馒头一叠酱豆腐,那些老头也太抠了吧。

“你是哑巴?”我好奇地打量着安静吃着馒头的小孩。

他垂着眼睛没理我。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我锲而不舍地问道。

他嚼着馒头,没理我。我盯着他,咋觉得一个馒头被他吃得很香呢?

我啧了一声,看着他新拿的书:“《无量剑法》,你喜欢武功?你会武功吗?”

他依旧专注于自己的馒头,半个眼神都不给我。

我顿觉没趣,突然有些想念无崖子,虽说他不喜欢我还老是喜欢挤兑我,可比眼前这个闷葫芦有趣多了!至少,他像个□□桶,我想点的话,他就会爆炸。在这里,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闷都快闷死了!

我躺下来,翘着二郎腿,头枕着胳膊看着月亮,酸溜溜地想:

我不在的话,二师弟左拥右抱的,肯定开心死了。

男孩吃完了之后,看着我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良久,他侧着身小心地躺下来睡在我身边。我瞧着他瘦瘦小小的背影,心里一酸,坐起身来伸出手刚想摘一片红莲花瓣给他盖上,可手还没碰,就见到闭着眼的男孩眉头蹙起来。

仿佛我要掐的不是花瓣,而是掐着他。

我讪讪地收回手,良久,还是脱下了身上灵姑给我的白披风给他盖上。

我俩身量差不多大小,甚至,我还比他大一些,而披风盖在他身上也差不多合适。

我一向尊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思想。

这种舍己为人的行为根本不符合我的作风,我想了半响,还是给自己这愚蠢的行为找了一个借口:应该是我脑子被冻坏了。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失笑,站起身提起饭盒原路返了回去。

听到门关上的动静,男孩睁开眼看着身上厚实的白披风,戴着镣铐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上去。良久,他坐起身,手指轻碰了一下红莲,莲花似是懂得他想说什么,花枝摇曳了一下。男孩微微抿嘴,向后反手支撑着自己,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然而,事实证明,当好人是没前途的。

第二日,我就被人揪着后衣领提到外面冻得像条狗,还被三老之一的凌峰真人骂得狗血淋头,整个空旷的山顶都听得到他那如同洪钟的粗噶声音:

“哇呀呀,你这个小弟子,才上来一天就不安分!你要把这清修之地弄得鸡飞狗跳是不是?本座告诉你,你是不会得逞的,哇啦哇啦哇啦……”

我被他的声音吵得脑瓜子仁疼:“啊?凌峰师叔祖,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我说你是不是混进了东塔,@#¥#¥%¥@#¥%&&……”

我手放在耳朵旁:“啊,师叔祖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然后,一件披风就被凌峰真人劈头盖脸地摔在我头上。

我沉默了三秒,然后扯下衣服一脸真诚,“师叔祖,你在哪儿捡到我的衣服的?诶,我昨天找了它一晚上呢!”

没想到,凌峰真人揪住了我衣领:“你说,你跟那个小魔头是什么关系?”

我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他那一口错乱有致的碎米牙:“什么小魔头?我不认识。”

凌峰真人狐疑地看了一眼,然后又不确定地望着自己的两个师兄。

玉清真人淡淡解释:“就是被锁在东塔里的孩子。”

纯阳真人甩了一下自己的佛尘,淡定开口:“他自己承认,这件衣服是你给他的。”

我气得把披风往地上一甩:“这个小叛徒!”

话一出口,我面前的纯阳真人就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这才发现自己这个猪头都承认了什么!那小鬼头明明是个哑巴,怎么可能跟这三个老头说话!靠,没想到纯阳这个老头扮猪吃老虎啊!果然,活到人精的年纪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凌峰真人虎目一瞪:“小丫头片子你敢骗人!看我怎么削你!”说着,他伸出熊掌就要拍我脑袋,我吓得一缩脖子,帮着马尾的头绳就被掌风削断了。

我害怕地往看起来人最好的玉清真人身后一躲,没想到被他直接像提小鸡一样提到了凌峰真人面前。

“真人,弟子再也不敢了!真的,弟子再也不敢了!”披头散发的我没骨气地讨饶道——师父,快来救徒儿!

终于,还是纯阳真人发话了:“诶,没想到逍遥收了你这么个顽劣的徒弟。”

凌峰真人道:“既然他管教不好你,那我们这些师叔祖就替你师父来管教管教你!小小年纪就会骗人将来还了得!”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别看我长得矮!”

我大声争辩完,就抱着自己的头害怕地看着凌峰真人的熊掌。

凌峰真人粗声粗气说道:“那就更要好好管教!以后不准去见那个孩子!”

我不服叫道:“凭什么!”他又抬起了他那双熊掌,然而这次我抱着自己脑袋,坚决不改口。

玉清真人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一般人,我们只不过是担心他会伤害你所以才阻止你。那个孩子不喜欢别人接近他。”

这不废话吗?如果有人把我锁成那个样子,我不想着报复社会已经很好了!我翻了个白眼。

见我无动于衷,凌峰真人嘿了一声:“你以为我们是危言耸听吗?之所以把那个孩子关在那塔中,为的就是要磨去他的戾气和杀气!要是他狂性大发,你死了我们怎么跟你师父交代?!”

我好奇问道:“那个小孩伤害了谁?”

只见玉清和凌峰两个加起来快两百岁的人各自捞起自己的袖子,理直气壮:“他伤害了我们!”

我一脸凝重地看着两人手臂上几乎是同一位置的新鲜牙印子,认同地点头:“嗯,果然,丧(干)心(得)病(漂)狂(亮)!”

突然明白了什么,我突然有些可怜那个小男孩,这些老头连一件披风都舍不得留给他。

纯阳真人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淡淡说道:“扶摇,你若是真想见他,我也不拦着你,只是那个孩子不会承你的情。”

我看着欲走的真人,问道:“那他如果承了我的情,又该如何?”

纯阳顿了一下:“除了放他离开这儿,其他的,随你。”说罢,便进了殿门。凌峰瞪了我一眼,玉清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扶摇啊,那孩子这里是有问题的。”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便也跟着离开。

我站在冰天雪地里,脑袋被寒风吹得有些发蒙:“这里有问题……他是傻子吗?”

我想起他看书的样子,有些感慨——

原来这个年头,傻子也辣么努力。

☆、我叫你御风

莲花坛上,我跟男孩大眼瞪着大眼,而我们中间摆着散发着食物香气的饭盒。

他那双赤茶色的眼瞳里渐渐聚起不耐烦,伸手就要来扒我压着食盒上的左手。我拿筷子敲开他的爪子,挑眉说道:“不许动,你要说‘我饿,要吃饭’才可以!”

我曾经以为这个死小孩是个哑巴,然而师叔祖们否定了我这个想法:

“哑巴?你真是太小瞧那个小魔头了!”凌峰师叔祖声如洪钟。

“他在咬我们的时候,跟头狼崽子一样,狼崽子怎么叫你知道吗?”

玉清师叔祖捧着自己的伤口给我看,“你看,好大一个牙印子呢!”

纯阳真人用佛尘扫了自己身上的灰,淡淡开口:“我曾经想给他治病来着,结果……”

我一脸惊喜:“你也被咬了?”

纯阳真人嫌弃地看着我:“我怎么可能会被他咬?”

我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只听他多愁善感地摸着脸继续说道,“他也就是朝着我的脸给了我一爪,也不知道有没有损伤我的容颜?”

我面无表情:……

过程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他不是一个哑巴。

当然,他更不是傻子。

我示意给他看:“我饿了,想吃饭。”

男孩望着我,眼神干净,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他看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母狒狒。

半响,他抿了抿嘴,还是拒绝说话,手开始伸向一旁的馒头。

我抓住他的手,发现骨腕瘦得厉害,心一软说道:“好了好了,那你没办法,吃饭吧。”说着,我打开食盒,将两菜一汤端了出来,又盛了一碗米饭给他。

我记得,玉清真人曾经说,他不喜欢别人接近他。

看着男孩斯文的吃相,我问道:“喂,你叫什么?我问三个老头,没有一个知道你叫什么,我总不能老是喂喂地叫你吧。”我想着事情,没注意到他放下筷子手伸进衣领的动作,“我叫扶摇,是师父给我的名字,二师弟道号是无崖子,三师妹四师妹叫秋水碧云,反正不知道你叫什么,不如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好了。”

男孩本来已经拿出挂在脖子上的象牙玉佩,闻言,又放回了回去,安静地看向红裙耀眼扎着七彩辫子的少女,淡漠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安然的暖意。

我撑着下巴说道:“我叫扶摇,是扶摇而上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的扶摇。师父说,他希望我能一生无拘无束。”

看向男孩手脚上的锁链,我有些心疼:“我叫你御风好不好?御风而行,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我希望有一日你能逍遥于世、无所缚羁。”

扶摇御风,无缚逍遥。

男孩低下头,嘴角抿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似乎听起来,是不错的。

他低着头我看不大清楚他的神情,于是推了推他:“诶,这个名字你喜不喜欢?”

小男孩抬起头,他缓缓眨了一下他那双赤茶色的眼瞳,表示认同。

我扑哧一笑,伸出手戳着他的脸颊:“以后,想要笑就要开怀大笑,想要哭就要放声大哭,想要什么就要说出来。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能直言说出来,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御风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眼眸像是漩涡,他缓缓伸出手……然后啪地一声把我的手打开,端起饭碗继续吃起来,顿了顿他看着我,抬了抬下巴。

我摸摸他的脑袋:“这都是给你准备的,你要长个子,别像我,是个矮子。”

其实我没告诉他,送饭之前,我早就吃过了。

我走到一旁闭上眼睛,盘着腿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是八荒**唯我独尊功的起势,吐出的白气缭绕不散渐渐围拢全身。一时之间,无顶塔里安静极了,只剩下我全身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运行两周天之后,我将吐出的白气吸入,才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

御风已经吃完了,他眼神看起来惊讶极了,拖着铁链走到我身旁。

我这才发现本来和他一边高的我,此时已经比她高出了半指。我瞪着眼睛不敢置信:“我我我长得比你高了?”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红裙裤,原本到脚跟的现在已经到了脚踝!

拖着铁链的男孩,笑起来眼睛弯弯如同月牙,他点了点头。我高兴得一把抱住他:“哈哈哈哈,我快变成一个正常人了!哈哈,御风,我马上就不再是矮子了!”

御风在我怀里挣扎扭了两下,最终还是奈不过我,任由我抱着他哈哈大笑着。

“喂喂喂!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一听这声音,这语气,这台词——

唉呀妈呀!我回头,这不是我那玉树临风的二师弟吗?

无崖子咬着牙冲上来一把分开我们:“诶童扶摇,你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搂搂抱抱不知羞耻!啊!你这个孩子怎么还咬人呢!”

少年看着被咬了一口的手,指着御风叫道。

御风像是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狼,可惜还是个崽子。

他冷冷地看着无崖子,眉眼都是戾气,嘴里隐约露出了森森白牙。

“臭小子,你信不信我——!”无崖子说着伸出拳头,却被我拉住。

还没来得及问他来这里做什么,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说道:“师弟,快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说着,我就转了一个圈。

无崖子鼻孔出气:“什么变化?变得更丑了!不知羞!”

“什么呀!”我快气死了,“你没发现我变高了吗?!”

长得更加高的无崖子嘲讽一笑:“说实话,没有。”

怎么办,好想跳起来撞他的下巴!

我的好心情一下子都没了,只听他没好气地问道:“这个小鬼是谁?”

御风转过头似乎也在等待着我的介绍。我哼了一声,还是回答道:“御风,我弟弟。”

“御风?”无崖子脸色一黑,皱起眉头,“你不是被雷劈出来的吗?这小孩也是被雷劈出来的?”说罢,他打量着御风身上的锁链子,“行啊大师姐,看不出你家里人都是人才。”

御风冷冷瞪着无崖子,一张脸沉得吓人。

我这才发觉,师叔祖们说的,这小鬼头身上的戾气不是吓唬我的。

我连忙挡在两人中间,转移话题:“你怎么突然上山来了?”

无崖子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我还上不得了?我这上来了,你就在这破地方养了个男人,我要是没上来,诶童扶摇,你是不是准备上天呐?”

我沉默了半响,然后对他勾了勾手指:“二师弟,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少年傲娇地仰起脸,但是竖起了耳朵,我伸手抓住他的耳朵,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上天吗?”

“为什么?”少年下意识地问道,一旁的御风也凑近了过来,眼巴巴地瞅着我。

我大笑:“因为我是仙女触犯了天条!”

御风也跟着我笑起来,看着我的一双眉眼弯弯亮亮,好看得紧;而无崖子先是拂袖说了句胡闹,却绷不住脸颊跟着我们一同笑起来。

笑够了之后,无崖子又开始板着脸,傲娇地撇了撇嘴,将手中的大包裹扔给我:“师父担心你不习惯山上的生活,让我给你带些东西!这个鬼地方,你以为我愿意来啊?你个麻烦精,就是在山上关禁闭也不安分!”说罢,还瞪了我一眼,还瞪了一旁的御风好几眼。

御风不甘示弱,就在我蹲下来翻着包裹里的东西,两人便陷入了大眼瞪大眼的世界里。我翻出一本秘籍:“哦?师父怎么还把《天山折梅手带来了》?”

他明明都给我开过小灶了呀!

“喂,天山折梅手你打算什么时候教我?”无崖子扬着自己的那张俊脸,别扭地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无崖子吃瘪,脚尖蹭着地砖:“我不是都已经……咳,满足你的要求了吗?”

包袱里便有一本《天山折梅手》,我顺手就给了他:“喏,你要的天山折梅手。”

没想到,无崖子这个□□桶又爆炸了:“童扶摇,你过河拆桥!”

这次,我有些发蒙,没理解这次给我安的罪名又是为哪般:“这不就是天山折梅手的秘籍吗?你不是一向号称天下无敌的聪明吗?”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无崖子这尊大神的脑回路了。

无崖子咆哮道:“东西是我给你收拾的,我要想看早就背下来了!”

我哦了一声,收回秘籍:“既然你都背下来,那就算了。”

在无崖子这个油桶被我彻底引爆之前,我扑哧一声笑起来,把身前的几根五彩辫子扬到身后:“既然二师弟诚心诚意地求了我,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成全你。”

见到少年偏着头哼了一声,我挑眉无所谓地一笑,足尖一点跃上莲花坛,转身时辫子甩成一片珠帘。我背着手看着两人,笑道:“那,我就教一次,看好了!”

师父一共收了四个弟子,每个弟子后来赖以成名的绝学都不同。

折梅手一共包括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中,变法繁复,包含了逍遥派武学的奥义。虽说威猛不及绝顶掌法,可论及掌法的风雅精妙,天山折梅手足以独步江湖。

我双手成兰,便是掌法起势。

无崖子从包袱中拿出我的玉笛,用袖子轻擦试了下便放在唇畔吹奏起来。

虽是出掌,可掌法却是轻灵飘逸,我配合着无崖子的笛声,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

天上的飞雪飘下来,我以掌风托雪,倒也契合折梅意境。当武功招式慢下来,便更像一场舞蹈,而跳舞之人尚未意识到这一点,缓声念道:“暗香疏影,雪胎梅骨,寒梅斗艳,铁虬银枝,冰肌玉骨,梅开五福。”映着笛声的拍子,一招快似一招,优雅灵动可也暗藏汹涌杀机。

素雪绯裙,青丝明眸,倒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美景。

等少女收回手,无崖子才笑着放下了短笛。御风的眼神从红裙少女身上收回来,落在少年手中的笛子上,眼神晦暗。我出了一层薄汗,走过去:“怎么样,学会了吗?”

无崖子转着手中短笛:“放心,招式我都记下来了。”

我嘱咐说道:“师父说,天山折梅手必须要内力深厚才可练习,你练的北冥神功还不够火候。”

“知道了。”无崖子摆摆手,也不知道真听进去没有,只是下一秒他斜睨着御风,“小鬼,懂不懂江湖规矩啊?我师姐教我功夫,你不知道回避一下啊!”

御风别过脸,不想理他。

我拉住无崖子作势要打的手:“这小孩不会说话,你老跟他过不去做什么?”

然而没想到御风一把夺过无崖子手中的短笛,用袖子蹭了又蹭,却还嫌不够拖着铁链走到水池旁仔细地清洗着。

无崖子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硬邦邦地说了句:“我下山了!”

我蹲下身继续翻着包裹里面的东西,只听无崖子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我下山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觉得可能需要说一句客套话:“嗯,我知道了,二师弟你注意安全!”

这个时候,御风已经洗好了短笛递给我。无崖子气得一双桃花眼通红,最后重重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啧,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我看着被无崖子踹得梆梆作响最后吱呀一声垮下来的木门,摇头叹道。然而一旁的御风挑了一下眉,然后乖乖地坐在一旁看着我收拾包袱。

而素雪从塔顶上面温柔地飘下来,不知世间清愁。

☆、魔头未长大

师叔祖和聋哑仆人都好奇我是怎么跟一个从不说话又充满戾气的小孩和谐相处的。

本来,玉清以为等我好奇心过去了,便自然不会去招惹那个孩子,却不曾想,后来除了睡觉,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塔中度过的。

修炼完八荒**唯我独尊功后,我睁开眼,连忙跑去墙壁上站着却发现和之前量的高度一样。

我虽比来时高了一个头,不再是别人眼中的侏儒可说到底还是短腿一族。

而现在师父的药好像不管用了,我又想从前那般开始停滞生长。我叹了一口气,翻开秘籍,估计长高这个任务还是要放在十级八荒**任务的后面了。

目光缓缓下移,我定了下一个目标:生死符。

生死符作为天山童姥的必杀技,当然是越早完成越好。

【叮咚,欢迎为亲服务,我是系统38号。】

我问道:“生死符怎么制作?那是□□吗?”

【生死符:武林中一等暗器,利用酒,水等液体逆运真气而成,附着内力进入人体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啥?”我一脸懵*。

【叮咚,亲,这是需要亲作为主角自己探索的,系统不提供外挂。】

你个没用的东西!我心里暗骂了一声。

【叮咚!不要在心里辱骂系统,再有下次,将扣除积分!】

我翻了个白眼,彻底关掉系统然后啪地一声把书往地上一摔,大声吼道:

“你个没用的东西,就骂你了怎么了?”

本来以为关闭了系统就安全了,然而哪知道——

【叮咚,扣除一千积分。】

很好,保持微笑,保持咬牙切齿的微笑。

“到底怎样才能把水用内力凝成冰?”我抓耳挠腮地走回塔里,捧了一掌水在手心里嘴里大喊着,“阿尼玛玛轰,变!”手上丝丝寒气冒出来,我打开手掌满意一笑——

果然,水依旧是水。

此时,御风拖着铁链缓缓站起身,从莲坛一路拖着铁链到了第七层,只听铁链的摩擦声,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我又倒了一些水,合上掌心,一边念咒一边发功——

“芝麻开门,变!”

“阿里巴巴,我是马云,变!”

“巴拉拉能量,我是小魔仙,变!”

“古娜拉黑暗之神,呼噜呼噜,变!”

莲坛旁的红莲忍不住摇曳了一下,似乎忍不了我的愚蠢。

其实,我也快被自己蠢哭了。

就在我抓狂的时候,肩上被人用指头点了点,我回头便看见男孩拿着一本书。

我有些不高兴:“干嘛?”

御风翻开书递给我,然后盘腿坐下,眼神里带着些许笑意。

我狐疑地看过去,只见上面记载的正是如何倒置内力化水成冰的方法。

我惊喜地看向御风:“这楼里的书你都看完记得了?”

男孩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天哪,他那副呆萌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扑过去,亲了一口他白嫩的脸颊:“哈哈,御风你真是太给力了!”说完,我便捧着书按照书上的内容一步步照着逆运真气,掌心里冰得厉害——

我眨眼,缓缓移开右手,便见左手掌心中两块鹅卵石大小的冰块放在掌心里。

“啊啊啊!你看!”我惊喜地抖着退,这才发现御风脸颊红得厉害,“你怎么了?”

男孩一本正经地摇着头,把脸埋着不让我看。

还挺害羞,我哈哈一笑,抓着两块冰贴在御风通红的脸颊上:“是不是凉快很多?”

御风无奈地看着我,一直到我把手挪开,他才俯身捧了一泊水。

我惊讶地看着他逆行内力的动作,挪开手时,便是一块薄冰放在掌心里,然后他将那块薄冰贴在手心里,俯身向前贴在我的脸颊上。

我怔怔地看着这个男孩,只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我突然觉得,御风的眉眼很像师父,每当触及那种目光,有一种暖缓缓滑过四肢百骸。

等冰全部融化了,御风才坐回去。

我一手撑在他的嘴角上:“啧,御风笑起来还挺好看的。”趁着他发愣,我另只手将刚做出来的冰全部塞进他的衣领里,然后恶作剧般地拍手大笑,而御风无奈地静静看着大笑的我。

笑过之后,我才长出了一口气,“御风,你要是愿意说话,就好了。”

……御风,你要是愿意说话,就好了。

半夜,少年身上盖着一件白披风平静地看着那一碗月色,久久不能入睡。

他坐起身来,看着那开得快要枯萎的红莲,张了张嘴巴,却仿佛被人捏紧了喉咙发不出声音。良久,他挫败地掏出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象牙,*良久才重新躺了下去。

可是过了良久,御风还是无法入眠。

他索性坐起身来,将身上的披风整齐地叠好。月光洒下来,流淌在少年沉静如水的面容上。

御风闭上眼睛,他伸出铁链锁住的手,掌中带风,素雪便在他掌心中飞舞旋转。他缓缓出手,赫然是当日扶摇所示的天山折梅手,只不过由他比划出来,少了女子的灵动缭乱,多了几分沉稳大气。少年的面容干净明朗,唇畔带着一丝弧度,而一套掌法演练下来,他觉得平静了很多。

御风伸出手,静静地看着素雪伴着月光落进他的掌心,然后缓缓地,收拢了手。

他想,也许他能说话,就好了。

此时从那塔口传来唧唧叫声,像是鸟儿的呼救声。而少年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那洞口,两手紧紧拽着那铁链,仿佛深陷泥潭中的人的苦苦挣扎。

他就那样维持了那个动作,很久很久,直到天光洒进了塔中。

抱着那只鹰雏进塔的时候,我颇为无奈地看着御风:“如果是什么小鹤小兔子之类的还可以,那三个老古董肯定不会准许我们养兀鹫这种凶禽的。”

御风从我怀里把冻得瑟瑟发抖的白鹰雏抱走,然后放进衣服里贴着他的胸膛。

我抽了抽嘴角:“你不怕它暖合过来,啄你一口啊。”

御风摇摇头,更加护紧了怀里的鹰雏。我盘着腿手肘撑在腿上,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啧啧摇头。一大早我进来的时候,便见到这个同情心泛滥的小伙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然后塔檐外的鹰雏可怜巴巴地叫得更厉害。

我明明是个杀人不用第二招的女魔头设定,不要总是让我干这种有损自身高冷气质的事情啊。

“我觉得,它长大后,一定很丑。”我试图劝说这个少年,“一般来说,鹫这种动物,脑袋上的毛超级少,身上的羽毛也不好看,我更喜欢毛茸茸的动物——”

没想到,御风怀里的那鹰雏从他怀里支起脖子,一双漆黑明亮又*润的小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手蒙上眼睛,我无奈道:“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御风低头温柔一笑,把暖合过来的小鹰雏递给我,示意我给它取一个名字。

我看着它那雪白的绒毛,决定取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一拍大腿:“就叫小黑!”

小黑雪白的酮体浑身一抖,回头向少年求助,然而没想到少年笑得越发温柔,一双眼睛弯弯的,就像月牙。

“哇呀呀,那是什么?!”

一听这开场白,我就人都不好了。

御风笑脸一收,随即将小黑藏进怀里,怒视着闯进他‘领地’的人。

凌峰那个老头咆哮道:“童扶摇,我告诉你,你别给我搞事情!快把那只鹰雏交出来!”

只不过,上一次他被御风咬得怕了,一直在水潭边跳脚。我转过身,装傻:“什么鹰雏?师叔祖,你说什么?”

凌峰抓狂道:“臭丫头你别跟我装傻!那是兀鹫的雏儿,我看得一清二楚!”

既然我给小黑取了名,那它就是我的宠物了!所以,我伸手捋了捋裙子上的皱纹,又理了理头发,走过去——然后抱住了凌峰师叔祖的腿,顺势掐出一把鳄鱼的眼泪:“师叔祖,上苍有好生之德,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老头瞪大了眼睛,“你先起来!”

我继续抹着眼泪:“不要,你答应我,让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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