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杀四方

慰灵碑在一片安静的森林中间，一条小路连接了热闹的木叶和墓园。

这片地方没什么人来, 四周除了暗部隐晦的视线, 甚至连鸟鸣声都没有。

佐助和奈良治平来到慰灵碑前, 奈良治平紧跟着佐助，生怕眼前这个宇智波突然动手, 佐助没搭理奈良治平，他只是站在慰灵碑前看了许久。

记忆里，除了忍校上课组织活动, 让小忍者来慰灵碑清理这附近的落叶和杂物时, 他跟着全班同学一起来过外, 他自己没有来过一次。

因为宇智波全家是死于宇智波鼬之手，这样的宇智波显然是没资格在慰灵碑上留下名字的。

这块代表着木叶英雄的纪念碑上没有父母和哥哥的名字, 所以年幼的佐助从没来过。

佐助重重地叹了口气。

真切地站在木叶这片土地上, 他的心情复杂极了。

是木叶塑造了他, 同样是木叶毁了他。

他爱着木叶的同时也恨着, 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变得激烈而复杂，再经过时间慢慢抚慰, 变成了现在的叹息和沉默。

佐助从一大簇百合花中抽出两枝, 放在慰灵碑前。

就算是纪念过去还算平稳的幼年生活吧, 佐助叹息着想，真是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了，木叶村。

佐助双手合十, 对过去说了再见。

奈良治平诧异地看着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

他是带着宇智波佐助踏入火之国的, 一路走来奈良治平发现这个宇智波佐助似乎对火之国和木叶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这种感情并非是敌对忍村和国家的仇恨和忌惮，戒备和观察，而是一种更深刻更复杂，甚至有一点怅惘的情绪。

奈良治平顺着这个脑洞想下去，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宇智波佐助和木叶有什么牵扯？

就在奈良治平胡乱猜测时，身前的佐助又动了，他顺着慰灵碑开始向其他墓碑走去，这里的墓碑上只刻画着忍者的生卒年和牺牲原因，墓碑下并没有尸骨。

忍者的尸骨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木叶当然不可能真的将尸骨埋在这里。

佐助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千手柱间的墓碑，作为开创了木叶的初代火影，他当然有资格在这里立碑。

佐助看到这墓碑，就想到那一晚宇智波斑说的话，继而联想到漩涡鸣人。

“真是个笨蛋。”他干巴巴地说。

奈良治平看着黑发青年脸上那抱怨嫌弃外加一点无奈的表情，内心突然生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惶恐。

等等，宇智波佐助今年多少岁来着？妈的云忍那边没说，木叶这边也没查出来，可看样貌，有十六岁吗？

——佐助的脸显小，或者说宇智波家的人都显年轻。

十六岁？嗯？算算时间，刚过新年，如今已经是木叶十六年了，十六年前正是初代火影和初代雷影叱咤风云的年代，他们两个关系暧昧中透着诡异，八卦传遍天下，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都没结婚！！！

一个有着和宇智波斑差不多的实力，但对木叶初代火影和二代火影抱有特殊感情年纪也正好对得上的宇智波……

“…………”奈良治平觉得自己三观正在碎裂，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懵逼和崩溃的状态。

佐助并不知道身边的奈良治平开了不可说的脑洞，他在千手柱间的墓碑旁也放了两朵百合花。

对于创立了木叶的初代火影，佐助就本心来说还是很佩服的，尽管他很想亲口问问这位初代火影对后来宇智波灭族一事的想法，可往事不可追，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再相见。

一切风流皆烟消云散，只归黄土一堆。

想想在深夜独自喝酒的宇智波斑，想想一个人走向死亡的千手柱间，佐助无法评价彻底改变了千手和宇智波两族命运的人，他只是静静地站了许久，一言不发。

不过等佐助走到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的墓碑前时，他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要不是千手扉间的影响，木叶高层会那么敌视宇智波吗？

佐助身为一个宇智波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家也有问题，于是就只能迁怒千手扉间了，他毫不客气地拿出微单照相机对着墓碑啪啪啪啪地照相。

可是看着相机屏幕上那一大堆几乎一样的墓碑照片，佐助突然又觉得没意思。

二代火影千手扉间也去世了。

佐助摇摇头，将相机里的照片删了删，只留下了第一张，然后他放下了手中全部的百合花，又拍了一张，就将相机收了起来。

此刻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辉染红了眼前的树林，红与绿交织的世界中，佐助的心平静地不可思议，像是没有一丝波澜的湖，又好像一块倒映着天空的镜子。

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明悟。

老一辈的峥嵘已经消散，未来永远是由下一代谱写的。

佐助想起在云隐里的宇智波，想起族里那些年轻人，想起刚出生的父亲宇智波富岳……

啧，自己也要努力了。

他现在可是前辈了。

想到这里，佐助打起精神，他对奈良治平说：“走吧，回去了。”

不过出乎佐助的预料，奈良治平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史前巨兽。

佐助奇怪，他只是放几朵花拍个照片而已，没做什么啊？

他提醒道：“庆典不是傍晚开始吗？”

“哦，嗯，啊，那、那我们走吧。”

奈良治平干巴巴地回答，魂不守舍。

等佐助离开慰灵碑回旅店，准备带着云忍去参加庆典后，奈良治平就僵硬着脸回家了。

他左思右想，不知道该怎么和三代火影说这事，因为全都是他的猜测，没有一点实质的证据。

最终奈良治平选择将问题交给自家族长。

奈良族长听了奈良治平叽里呱啦后，整个人同样不好了。

不过能当上高智商家族族长的人就是不一样，奈良族长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冷静，他说：“就当不知道这回事。”

奈良治平一愣。

奈良族长说：“你没发现任何问题，就当宇智波佐助是个普通宇智波普通的云忍，知道吗？”

奈良治平一想也对，他重重点头：“行，我明白了。”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奈良族长砸吧砸吧嘴，脸上流露出好奇：“我倒是想会会他了。”

事实上，不只是奈良族长好奇宇智波佐助，木叶村很多人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云忍头目非常感兴趣。

先不说和宇智波有着仇恨的漩涡家族，也不要说都是瞳术家族的日向一族，就说刚卖了佐助一束花的山中夫人，就正和家里的老公说着佐助。

“真是个长相别致的人。”

山中夫人一边说一边帮山中族长准备庆典要穿的衣服：“脾气很温和，也没什么气势，说话很客气，很有礼貌，还给二代大人献花呢。”

山中族长：“给二代大人献花？”

“是啊，刚开始要买两朵，我说两朵不好看，就给他包了一大捧。”

山中夫人语气很复杂：“他听了我的建议，还说谢谢，我没想到宇智波那么好说话，不是说他们很高傲吗？”

山中族长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危机：“你离他远一点，宇智波的眼睛不能多看。”

山中夫人没好气地说：“我知道，我也是上忍！！”

宇智波瞳术的威名是用鲜血成就出来的。

不过等山中族长即将出门了，门口送行的山中夫人还是忍不住说：“可宇智波家的忍者就是长得英俊哩。”

“…………”山中族长的嘴角迅速下撇：“我呢？”

山中夫人大笑：“好吧，你最英俊。”

山中族长出门和小伙伴奈良以及秋道一起赴宴，他们这些小家族还能稳住心神，那么木叶创村一族千手家的气氛就很诡异了。

宇智波家的佐助跑来木叶村主持和谈，这没什么，可问题是宇智波佐助这个小年轻和某个宇智波家不可说的人太像了！！

那个人叫宇智波泉奈，初代雷影宇智波斑的弟弟。

在木叶和云隐村还没建立之前，宇智波泉奈就被千手扉间干掉了，可问题是等云隐村建立后，云隐内居然多了一个和宇智波泉奈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

不，按照家族记载，或者根据还活着的宿老转述，那根本就是从黄泉里回来的宇智波泉奈！

忍术千变万化，谁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禁术，所以当宇智波泉奈还活着的消息隐蔽地流传在千手族内时，大部分都认为是宇智波斑开发了召唤死者的禁术。

好在最后宇智波泉奈还是成佛了！

是的，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又打了一架，似乎执念消除离开阳世了！

当这个消息被确认是真实后，整个千手一族简直开心坏了，毕竟每一个千手手上都有不少宇智波的命，这要是宇智波怨鬼们排队来找事，他们还真撑不住。

不过生性谨慎思虑周全的千手扉间回家后，还是决定自己开发一个类似的术，万一隔壁云隐村真的大规模召唤死人，他们木叶也有应对之策。

只能说千手扉间不愧是发明牛人，最后还真让他研究出了一种扯淡的术：秽土转生。

当然这个术一出来就被封存了，木叶知道这个术的人十个指头加起来都不够，秽土转生将作为木叶的绝杀之术，不到生死存亡之时绝对不会用。

但现在！隔壁云隐村又冒出来了一个宇智波泉奈！

怎么办？用是不用？

千手家的长老们面面相觑，最终千手辉一咬牙：“今晚先去试探一下吧，也许他不是宇智波泉奈，真的是宇智波佐助呢？”

另一个千手附和：“没错，宇智波家的人都长得相似，也许是人不是鬼呢。”

千手辉就是怀揣着可能被鬼上身的悲壮心情出门的，临出门前他还带了不少佛牌和手串，搞得他不像是个忍者，反而像个和尚。

佐助并不知道他的到来已经开始掀起波澜了，他带着天斩和一个叫布榴比的上忍跟着木叶忍者去赴宴。

布榴比是夜月家的小年轻，艾很看好这个苗子，塞到队伍里让佐助带出来见见世面，他今晚负责天斩的安全。

至于其他云忍，他们得了佐助的许可，三三两两地结伴去庆典上玩了，佐助还很大方地发了点钱，让他们买点纪念品回去。

三代火影将宴会放在一处富商开设的料理店里，不用说，提供场地的富商也打着开拓雷之国市场的想法。

富商很用心，宴席上的饭菜口味都偏甜，这明显是提前打听了宇智波的喜好，奈何佐助是宇智波里非常少有的中立党，能吃甜能吃咸，甚至更偏向咸党一些。

各种菜肴如流水一样送上来，佐助都是用了一筷子确定没有烛台切光忠做的好吃后，就放下不管了。

殊不知他这样矜持而散漫的态度反而被参与宴饮的商人认为有逼格，不愧是忍者中的贵族宇智波。

于是宴会上找他攀谈的商人就更多了，甚至挤得三代火影都没空和佐助交流沟通。

看在可能出现的商业订单上，三代火影索性放弃找佐助，而是扭头和天斩聊了起来，于是整个宴会形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局面。

木叶忍者们——包括云忍的天斩和布榴比——都凑到一起聊天，除了佐助，他在一堆与会商人中间聊天。

等酒过三巡吃的差不多了，三代火影拍了拍桌子，暗示来交流项目的商人自动退场，忍者们要开始谈事情了。

商人们这才依依不舍地以喝酒喝高为由慢慢退场，每一个退场的商人都给佐助递了请帖，请佐助在木叶期间务必来他们自家的产业里吃酒聊天。

佐助收了一大把请帖，他随手塞到外褂内的口袋里，刚收好，三代火影就带着人来找佐助了。

“这是千手一族的族长。”三代火影如此介绍。

佐助看着来和他碰杯的千手辉，打量了半天说出一句：“和千手柱间不太像啊。”

“…………”千手辉呵呵，他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我爷爷和柱间大人的父亲佛间大人同出一脉。”

也就是说千手辉是千手佛间的兄弟的后裔。

佐助哦了一声，他说：“久仰，回头我会登门拜访的。”

千手辉：“…………”我靠，你要干什么？离我家远点啊！

“这是漩涡一族的族长。”三代火影如此介绍。

佐助打量着眼前这个红发中年大叔，漩涡吗？

这次佐助没说什么，倒是漩涡族长看着佐助的眼神很不善，他冷笑说：“真是后生可畏啊，年纪这么轻就担当云忍头目来我木叶和谈，宇智波族长一定很高兴吧。”

他虽然在吹佐助，其实是试探佐助是否会露出骄矜之色，年轻人嘛，心气高点很正常，可心高气傲容易坏事啊~

结果佐助听了这句话后，他和漩涡大叔碰了一杯，很认真地说：“你们漩涡也会有如我一般的强者的。”

比如漩涡长门，比如漩涡鸣人。

漩涡族长：“…………”靠，这让他还怎么说！？

“这是日向一族的族长。”三代火影如此介绍。

佐助打量着眼前面容古板肃穆的日向族长，想起那些年木叶两大瞳术家族之间隐形的对抗和比试，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宇智波完蛋了，日向依旧是木叶名门。

日向族长微微颔首，他穿着正装，比宇智波还有贵族范儿。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佐助也按照礼节回礼后，和对方碰了一杯，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日向一族不愧是木叶名门啊。”

他这话一说出口，日向族长的眼皮一跳，感觉到了斜对面千手族长的眼风。

日向族长谦虚说：“不敢不敢，在千手和宇智波面前，日向还差一些。”

佐助看看眼前谦逊的日向族长，想想当年自己全家死光光后日向日足的嘴脸，不由得说：“哦，那希望你们言行如一吧。”

日向族长：“…………”靠，这是在警告我吗？可他一个云忍警告我这个干吗？合着宇智波还会替千手出头吗？

“这是奈良一族的族长。”三代火影如此说。

佐助主动和奈良族长碰杯，说了一句赞赏：“奈良治平当导游挺好的。”

奈良族长面带微笑：“哪里哪里，是您的眼光好，火之国的风景好。”

看看，聪明人说话，一次捧俩，多齐全。

考虑到奈良治平提的那个可能性，奈良族长就想试探一下：“听说您刚去参观了慰灵碑？那是我们木叶英雄长眠之地，包括初代大人和二代大人，正是因为先辈的努力才有我们今天的生活，不知道云忍有类似的地方吗？上次治平去云忍没提哎。”

佐助对云忍内部的墓园也不是很清楚，他就说：“那下次和谈去我们云隐谈吧，你们就有机会了。”

奈良族长：“…………”这次和谈还没正式开始呢，这么直说会撕破脸皮继续打没问题吗？

天斩一边看宇智波佐助大杀四方，将几个大族的族长噎得说不出来话，一边在心里偷着乐。

这宇智波佐助炮轰的目标不是自己人时，看着还是很爽的。

许是佐助的战斗力太强，一看就连最聪明的奈良族长都被噎回来了，后续的山中族长啦油女族长啦犬冢族长啦就聪明了，上来一碰杯，喝完就跑绝不二话。

就这么喝过一轮，座位也散开了，奈良族长主动找了天斩聊天，双方你来我往互相试探。

日向族长主动去找了夜月家的布榴比聊天，生怕被千手辉盯上。

千手辉被佐助那句我上门拜访弄的心惊肉跳，索性找佐助询问缘由。

“去你家说点事。”佐助含糊其辞。

不过佐助越是含糊其辞，千手辉越是希望佐助当众说清楚。

先不说眼前这是人是鬼，单说如今的木叶局势也对千手一族不那么友好，三代火影人还可以，可耐不住团藏性格孤拐。

身为明面上木叶第一大族，千手身边其实有很多家族虎视眈眈，千手一族没了初代和二代撑腰，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千手辉不想惹事。

佐助被追问地烦了，心说这是你逼我的。

于是他叹了口气：“你们家当年拿走的那对写轮眼，要留到什么时候？”

千手辉：“！！！”

一瞬间与会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千手辉身上，这一刻千手辉恨不得穿越回一分钟前的自己，拎着领子给自己左右开花八个耳光。

让你多嘴！！！！

他语气艰涩地说：“……没了。”

千手辉知道这事没法否认，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做的约定，鬼知道宇智波那边有没有留证据，但他们千手一族的确没写轮眼啊！！

“没了？”佐助挑眉，他呵了一声，正要说什么，突然觉得不对，宴会会场安静地过分了。

佐助环视一圈，所有人瞬间假装聊天。

佐助翻了个白眼，他对千手辉说：“去你家再说。”顿了顿，他强调：“不管有还是没，我要一个答案。”

这是宇智波斑交代的事，佐助总要做完。

之后宴会气氛一直怪怪的，千手族长一脸苦涩地喝酒，心中懊恼坏了。

佐助喝了一圈后和山中族长谈了起来。

山中族长说了花店的事，表示感谢佐助照顾花店的生意，佐助诧异地说自己没付钱要不我现在给你钱。

山中族长连忙说不用不用，那是给二代大人的花，他们不收钱。

佐助就说我还放在初代火影的墓碑前了。

于是山中族长顺利地开启了关于初代和二代的话题。

——小伙伴奈良族长提过一句，山中族长就来试探了。

佐助毫不掩饰自己对千手柱间早死的惋惜：“他怎么就死了？我还没见过他。”

宇智波斑也没见到他。

然后佐助又说二代火影：“当火影挺尽责，可他不是个好族长。”

这是宇智波泉奈得知了历史后对千手扉间的评价，佐助拿来用了。

说真心话，如果抛开佐助身为云忍的身份，山中族长都觉得和自己聊天的不是敌人，而是同一个村子的伙伴了。

无他，宇智波佐助说起木叶两代影的时候，没多少仇恨和敌对的情绪，有的只是不满和怨念，反而给人一种他和千手家两个影关系不错的感觉？！

仔细打量了一下佐助的年纪，山中族长斟酌着字句，询问道：“冒昧问一下，您今年多大啦？”

佐助啊了一声，不太明白为什么问这个：“十九，怎么了？”

山中族长的一颗心落回肚子里。

太好了，木叶建村十六年，往前推十九年，千手和宇智波还在打生打死呢！！

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说话的千手辉也激动地快哭出来了！

确认了！这不是鬼！宇智波佐助是个十九岁的帅小伙！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