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谈判

一旦确认宇智波佐助和木叶没关系，不管是千手族长还是山中族长, 智商都迅速上线了。

千手族长还在松口气的时候, 山中族长已经开始试探佐助了。

“……您今年十九岁？”

山中族长笑眯眯的：“木叶村建立时您才三四岁吧？那时千手和宇智波关系很紧张, 您作为宇智波，的确没什么机会见到初代大人。”

“不过……”山中族长话音一转：“之前扉间大人在战场上很活跃, 以您的年龄和实力，应该有机会亲眼目睹扉间大人才是。”

所以，那个时候宇智波佐助在哪呢？

“我上学呢。”

佐助居然毫不掩饰, 他随口说：“家里让我读书, 说忍者也要有点脑子, 考不合格了训练场见。”

山中族长：“…………”十九岁了还读书？

他小心翼翼地问：“很难考吗？”

佐助看了山中族长一眼，回想自己遭遇的书山题海, 斩钉截铁地说：“难！”

哇靠云忍的学校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山中族长百思不得其解, 忍不住继续问：“额, 可您是一位宇智波啊, 我是说宇智波的瞳术不是可以……那什么吗？”

佐助摇头：“抄和会是两个概念。”

山中族长一听顿时肃然起敬，怪不得这个宇智波佐助这么强, 也许人家就是十年如一日的磨炼自己, 然后一飞冲天。

木叶忍校和家族教育也要加紧了。

宴会持续了很久, 直到半夜三更。

天斩喝成了烂泥，是被布榴比扛着离开会场的。

佐助同样满身酒气，但他的酒量经受现代工业考验, 比在场大多数的忍者都好，所以最后退场时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他如斯平淡的神情和冷静的语气让不少收尾的木叶上忍啧啧称奇。

佐助表示不用木叶忍者送, 身边跟着暗部就行，他自己能回去。

他走在略显凌乱的街道上，因为晚上庆典的狂欢，人们早已回家休息，周围没什么人，静悄悄的。

月光洒下来，佐助扫了一眼天上的银月，脚步一顿。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当年放学回家的一幕。

也是如此寂静的街道，银月变为血月，全家死翘翘。

佐助突然想去南贺川河边走一走。

记忆里那条河穿过宇智波族地，族里的孩子们都会在河流形成的小湖边练火遁，他哥宇智波鼬如此，他也如此。

不知道如今没了宇智波，那边还有人居住吗？

他自言自语：“一身酒气，去河边吹吹风吧。”

这是说给暗部听的。

然后佐助就在两个暗部地盯梢下，慢悠悠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河边。

看着陌生中透着熟悉的景色，佐助有些怅然。

木叶还没扩建，这边还没人住，除了树林小河，再无他物。

……嗯？等等？还有个人。

佐助看着抱着膝盖坐在河边，默默看着河水流动的小孩，微微蹙眉。

深更半夜，小孩不回家，坐河边干嘛？

他低声和身边不远的暗部说：“你们木叶的小孩怎么回事？”

佐助这么说着，往前走了两步，他扬声道：“喂，大半夜不回家吗？”

听到佐助的声音，河边的男孩顿了顿，回头看了过来。

看到男孩面容的瞬间，佐助的眼睛睁大。

男孩是坐在河边，原本有草丛挡住他的背影，所以很难发现。

被佐助叫破后，男孩扭过头来，夜色深沉，看不清他的面容，可他那双金色眸子却异常显眼。

那眸子里泛着幽光，仿佛一条躲藏在暗处的毒蛇。

佐助下意识地瞪开了写轮眼，猩红色的眼眸中，男孩有着一头黑色长发，他穿着灰白色的褂子，面容白的几乎透明。

这面容太过熟悉，以至于佐助有点惊住了。

虽然脸型很稚嫩，但特征太明显了啊！

这、这不是大蛇丸吗？

佐助有些呆。

大蛇丸，这是一个神奇的人，一个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大鹏展翅，最后成功洗白上岸，摇身一变成为官方科技大手，并彻底改变了忍界的神人。

佐助当年拜大蛇丸为师，他知道大蛇丸想要夺取他的身体，只是那时的他并不在意，他已经没什么可以拿来做交易了，要身体也无所谓，先得到力量再说。

要承认一件事，大蛇丸作为老师还是很合格的，不黑不吹的说，大蛇丸的教学能力甚至比自来也和纲手都要强。

佐助在大蛇丸那学到了很多忍校学不到的东西，也得到了比卡卡西更加细致深入的教学，除了生活环境阴暗了点，身边都是群脑子有坑的音忍外，佐助现在想起住在大蛇丸密所里的日子，竟没什么不满和怨怼。

而且最后大蛇丸也被佐助捅死了，苟延残喘躲在佐助的咒印里后又被宇智波鼬捅死第二次，这么一想，大蛇丸也挺苦逼的。

大蛇丸图谋佐助的身体，结果被宇智波兄弟反杀，恩怨相抵，此刻佐助看着小小的团子一样的大蛇丸，顿时心里只剩下了当年大蛇丸教导他时的认真和细致了。

佐助闭了闭眼，将刚才不小心瞪出来的写轮眼关上，他上前两步，无视身边暗部迫人的视线，直接盘腿坐在了大蛇丸身边。

小小的大蛇丸歪头看着佐助，看那尖尖的小下巴和长而黑的头发，要不是那双金色的眸子，真有几分宇智波的风采。

月光洒下来，佐助看着泛着冷光的河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此时，身边响起了大蛇丸的声音：“……云忍？”

佐助唔了一声，他抬手扇了扇，风吹过他身上的酒气，正好打在大蛇丸的脸上，大蛇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戒备：“你干什么？”

佐助随口说：“吹点冷风，散散酒气，倒是你，大半夜不回家，坐河边干嘛呢？”

大蛇丸微微眯眼，他收回视线，继续坐在河边看着河水，半晌才道：“回家了又如何？家里没人了。”

佐助怔了怔，想起自己小时候家里死光光后的心情，心有戚戚。

那时他放学后也不知道去哪里，回家？家里空荡荡的，只有仇恨和痛苦。

佐助微微抬头，看向远处茂密的森林，恍惚间看到当年建造在附近的宇智波族地，那时的宇智波真是一个大家族啊。

一夜间大厦将倾，只留下无数建筑，无声地述说着宇智波的辉煌和强盛。

佐助说：“人总是会死的，但死去的人无知无觉，留下的人却要承担一切。”

“很狡猾吧。”比如他的哥宇智波鼬。

大蛇丸的身体微微颤了颤，他看向身边的青年，黑发青年的神情平静极了，仿佛看透一切的神祇，又好像过尽千帆后归于平淡的旅人。

小小的大蛇丸还不明白这种语气意味着什么，可他牢牢记住了。

“那要怎么办？”大蛇丸问。

佐助沉默了，他慢慢说：“总会有人和你一样的。”

比如他孤零零地坐在小河边，背后总会有个金发笨蛋跑来跑去。

“你们都失去了一切，相遇后就会建立新的羁绊。”

大蛇丸低头，过了一会才说：“就算有新羁绊，也终将会失去。”

佐助挑眉，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和从天而降的阿尔泰尔，认真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强烈的自信，佐助说：“如果担心会失去，那就努力成为强者吧，强者总是有特权的。”

比如他自己，比如当咸鱼的宇智波斑，比如强行摁着整个天下罢手言和的千手柱间。

大蛇丸定定地看着身边的黑发青年，半晌才说：“我的父母死于和云忍的战争。”

佐助啊了一声：“千手扉间都死了。”

二代火影都死了那普通忍者死在战场上也很正常吧。

大蛇丸卡了一下，强调说：“被云忍杀的。”

佐助这才反应过来，他自己是云忍来着，那大蛇丸这么说是在向他宣战吗？

佐助想了想说：“那你努力？”

大蛇丸：“…………”

大蛇丸定定地看着佐助，歪头说：“你很强吗？”

佐助摇头：“没啊，我觉得一般吧。”

佐助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心虚，想想这次回家就被暴揍成猪头，简直太糟心了。

可同样糟心的还有跟在佐助身边的暗部，他们恨不得掐住佐助的衣领疯狂摇晃：你这样还叫一般？

大蛇丸沉默了一会说：“既然你实力一般，那将来有一天，我一定能杀了你。”

佐助很不走心地说：“哦，那我等着。”

“…………”大蛇丸抿唇，身边青年说这话的语气太敷衍了，就好像在说你绝对做不到一样，这让一向天资聪颖能力出众的大蛇丸很气闷，同时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不甘和坚定。

他干脆利落地起身，也不和佐助说话，直接走了。

他要回家睡觉！明天早起修炼！

佐助看大蛇丸离开了，他也打了个哈欠。

经过一阵风吹，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佐助就回旅社睡觉了。

佐助回去休息了，暗部可不能休息，他们连夜将事情汇总，并在第二天早上禀报给了三代火影。

三代火影听完后心中升起了深深的忧虑。

昨天宴会上宇智波佐助大杀四方，闹得木叶几个忍族心惊肉跳，估计昨晚千手族长回去一晚上没睡，就在头疼怎么解决写轮眼在千手这个传言了。

结果宇智波佐助半夜还不消停，居然跑到木叶村小河边诱惑他们木叶下一代了？太可怕了！！

“那个孩子叫什么？”三代火影问暗部。

暗部早就查清楚了：“是八奈家最后一个人，去掉了姓氏，直接叫大蛇丸的孩子。”

大蛇丸吗？三代火影记住了这个名字，准备回头看看这孩子的资料。

毕竟能让宇智波佐助出言开导的孩子，怎么也有几分不同吧？

当然这都是送走云忍后的事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和谈！

三代火影决定尽快开启和谈，早点将云忍的人撵走比较好。

可惜刚吃了早餐，三代火影正要派人去请云忍开和谈意向会时，云忍那边盯梢的暗部就过来汇报，说云忍的天斩上吐下泻，昨天吃多了，身体不舒服，希望木叶这边派过去一个医疗忍者。

三代火影：“…………”

医疗忍者的速度很快，或者说天斩这病和忍术没关系。

“他就是吃太多太急了，云忍那边的生活环境和咱们这边不同，他的胃受不住，急性肠胃炎，吃点药好好休息一天就好了。”

医疗忍者说完后，火影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一个忍者换个地方就能得这种病，也是厉害了。

半晌，水户门炎说：“既然云忍那边谈判的人病了，今天的意向会还开吗？”

三代火影看向负责云忍接待的奈良治平。

奈良治平禀报：“他们没说改日，只说会晚点到。”

团藏哼了一声：“天斩病了，云忍那边谁负责？”

这话问的太没水平了，奈良治平微笑着说：“当然是云忍头目宇智波佐助来啊。”

就算天斩没生病，宇智波佐助也是头目啊。

团藏的表情瞬间阴暗了几分。

三代火影磨了磨牙，他说：“既然没有取消，那就准备开会吧。”

日上三竿，佐助带着人过来了。

所谓意向会就是先交换双方的谈判意向书，确定谈判主要围绕在哪几个点上，哪些能谈哪些不能谈，哪些交换了利益后可以谈，绝对不能谈的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佐助虽然是云忍头目，但他是不懂这些的。

天斩生病了，过来负责谈判的是情报部的一个中年人，自我介绍叫麻生井，看上去很和善。

麻生井来之前按照天斩的吩咐，将绝对不能谈和必须要谈的项目给佐助标出来了，表示您就在这两点上绝不退让即可，其他地交给我。

佐助看了看，绝对不能谈的项目有一些特贵重金属矿和药品，还有不少云忍机密。

比如雷电转化技术？

佐助心里嘀咕这名字怎么看怎么像高科技啊。

必须要谈的是粮食和改良种子，还有一些农作物和灌溉技术进口，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贸易什么的。

佐助记下了这几点后，就带着人和三代火影碰头开会了。

开会时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大部分时候佐助都还没听明白呢，双方就莫名其妙达成和谐了，等佐助自以为明白的时候，双方又拍桌子吵起来了。

佐助索性放空脑子双手抱胸，开始欣赏木叶和云忍的表演，他只需要在麻生井愤怒地拍桌子然后指着佐助说他做主时，按照麻生井的提示，说没门和行吧两句话就可以了。

谈判是一项体力活儿，等中午的时候，木叶和云忍与会成员看上去都很疲惫，就连三代火影都觉得心累，除了佐助。

佐助是真的没过脑，但凡三代火影试图找他沟通或者施压，佐助没得到提醒全都一概拒绝，被追问的急了就直接瞪写轮眼。

对宇智波来说，以眼杀人简直天经地义。

中午吃饭，三代火影邀请云忍在火影小楼吃饭，吃完饭下午继续。

麻生井一听头嗡得大了，他还需要回去和天斩汇报并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呢！

他正要暗示佐助别留下来，就听佐助干脆地拒绝了。

佐助从褂子的内袋里抽出一张请帖：“昨天就定了，今天中午去这家吃饭。”

三代火影：“…………”

日哦，忘记昨天那波商人和佐助谈天说地送请帖的事了。

于是三代火影就只能看着佐助带着一波云忍去吃大餐，而他们留在火影办公室讨论上午的谈判内容。

中午佐助吃完饭，没回火影小楼，而是带着人回旅社了。

奈良治平有些不解，还以为云忍因为上午的意向会而心中不满，他委婉地问原因，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佐助要睡午觉？

奈良治平：“…………”神一样的宇智波。

等下午三点，经过了美食和睡眠双重buff加持的云忍们再度精神抖擞，三代火影带着他的小伙伴研究了一中午，这么一对比立刻让人产生到底是云忍的主场还是木叶的主场这种无语的疑惑。

下午的会谈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佐助偶尔也能对上与会忍者的脑回路了。

云忍方面，有天斩帮着拿主意改策略，麻生井看上去从容了许多，三代火影和木叶忍者们纯粹是消耗太大，说话速度和敏锐度不得不降低了许多。

就这么谈到了晚上六点，佐助打断了双方，表示今天到此为止吧，他要去赴晚宴了。

——商人们担心佐助很快就离开木叶，所以宴会安排的很密集。

三代火影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慢慢谈吧，这种事急不来的。

天斩在第二天也加入了会谈，他虽然拉肚子拉脱肛，但终归是个忍者，恢复力还是很强的，就是脸色惨淡了点，坐椅子时来回扭。

接下来的谈判画风就恢复了正常，因为在天斩的演示下，三代火影终于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谈判时可以无视这个宇智波佐助。

——佐助想去吃饭就去吃饭，想去午睡就去午睡，只要不惹事，随便他怎么做都行。

天斩带着云忍和木叶撕逼，佐助就趁着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和商人沟通谈生意。

佐助这几天在木叶好吃好喝，更显得云忍那边物资缺乏，吃的东西都没这边有味道，佐助一想到等回云隐就吃不到好吃的番茄和团子，整个人就陷入一股抑郁之中。

正好商人组队刷佐助这个boss，希望进军雷之国商业领域，佐助当然双手欢迎啊。

不过佐助对正常的商业行为和谈判没什么概念，他也并不了解宇智波一族名下的产业，更不可能清楚知道其他贵族涉足的行业。

佐助担心自己随便收拢商人会坏了和其他贵族的关系，以至于宇智波镜那边不好做，于是最终佐助没有给任何商人准信。

他只是给提供了他自己认为好吃好玩质量不错的商人一张宇智波家的帖子，告诉他们有了帖子就是宇智波家的客人。

凭借帖子，火之国的商人可以无需通关文书就直接进入雷之国各大主城，和驻守在主城里的宇智波搭上线，剩下的就看商人们自己的手段了。

接到帖子的商人大喜，不仅给佐助送了非常贵重的礼物，还主动表示如果事情成功，他们会给宇智波家一部分份额，当然，佐助将单独占股。

佐助收礼收到手软，他本来是打算在木叶大肆采购的，结果商人们主动将最好的东西送到他手上，以至于佐助后期的买买买计划直接取消。

买买买和吃吃吃的事情都搞定了，佐助的注意力就又回到正常的谈判上了，如今来到木叶已经过去三天了，天斩还没和他说什么时候给千手佛间上坟，佐助想这是谈判不太顺利吗？

之后佐助回归谈判桌，他跟着听了两天，轻而易举地发现经过这段时间的谈判，云忍和木叶双方的怒火和不满积累到了一个极限。

别看天斩说话有气无力，谈判时插刀插得倒是挺爽，一会谈一会骂，骂得要打起来了再跳脚吵几句，总之会议室里的气氛绷成了弦，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掉似的。

木叶那边对骂的主力担当自然是团藏，虽然团藏变成老头时特别可恶，青年团藏脑子进的水还不算多，和天斩对骂时针锋相对，正好和三代火影一唱一和，联手挤兑天斩。

佐助不过是认真听了两天，在这样的环境下不仅没学会分析条款找漏洞，脑子被搅成浆糊不说，倒是将两边骂人的话学了个大概。

以至于当两边骂得上头忍不住砸东西时，一根笔砸到了正神游天外的佐助，佐助居然下意识脱口说出一句fuck u。

这话一说出口，整个会议室陡然一静。

木叶忍者诧异地看着佐助，天斩嗷一声抬手捂脸，觉得自己回去会被宇智波镜摁到火山口里烧死。

——宇智波高傲风雅的标签算是被佐助自己撕下来了。

“…………”佐助瞬间陷入了自己居然说脏话这种郁闷和懊恼中，他一怒之下直接掀翻了桌子：“谈什么谈？不谈！回去了！”

他、他居然说粗口了！？要是回家遇上宇智波斑或者宇智波泉奈，不小心顺出一句，他就又要变猪头脸了！！

佐助掀了桌子表示要谈判暂停，他没心情搞这些，然后直接摔门走了。

砰——门猛地关上，还晃了晃。

云忍和木叶面面相觑，最终三代火影说：“那就休息一天好了。”

于是会议结束，大家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