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贵圈真乱

佐助的本体在坐船，九喇嘛当鸿雁, 和同一条船上的鸣人来回写信, 玩的不亦乐乎。

分身此刻已经随着宇智波泰严前往大名府, 准备见一见雷之国大名，再跟着大名坐一天走三里地的牛车, 慢吞吞地前往水之国。

佐助分身……好吧，姑且也用佐助来称呼他吧，佐助刚开始看到行程表时差点没惊呆, 这大名赶路的速度也太慢了吧！

结果等真出发了才发现, 大名其实是将宴会和召见重臣的时间也算了进去。

雷之国大名这一趟出远门, 其实也是变相地巡视国土。

从大名府出发后，他并没有直接一路向东, 而是先绕了个圈子, 先走西南的山道, 一直抵达到南云地区与霜之国接壤的城池。

大名将在边境转一圈看看边防建设后, 再向东南方向走，顺着之字形走到霜之国的雪山关隘口, 然后也不继续向东入海, 而是继续向南进入汤之国。

在汤之国瞻仰一下当年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一起打出来的终焉之谷后, 大名还打算在附近温泉地脉被打爆后形成的湖区上泛舟。

面对佐助看完行程单后有点震惊的表情，皮肤有些黝黑的雷之国大名笑呵呵地表示，他要和友好的火之国大名在汤之国汇合, 然后结伴出海，一起进入水之国。

分身佐助算了算时间, 这一圈走下来估计要花费一个半月。

怪不得当年中忍考试最后一场要等一个月再举行，因为观众还在路上晃悠悠的一天三里地呢，观众不到场忍者就开打当然没意义啊！

既然行程并不紧，那么雷之国大名理所当然有时间在接见各路贵族城主的同时，抽时间和佐助品茗赏画。

分身佐助的内心有点郁闷，他并不喜欢这种无聊的行程。

不过他转念一想，品茗赏画总好过对战，他要是对战肯定露馅儿，大名还不得气死。

佐助对茶水没什么研究，家里在这方面有研究的是泉奈和美琴，他喝茶像喝水，堪称牛嚼牡丹的典范。

大名和佐助喝过一次后就直接让侍者给佐助上白水了——极品春茶一两千金，给佐助喝简直浪费！

不过经过时之政府以及现代社会的熏陶，外加佐助身边还有岛崎刹那这样的画手大触，他的审美眼光要比现在的人高很多。

大名和佐助聊了一次后，就开始兴致勃勃地换传世之作和佐助一起欣赏了。

“……看这一副，这是明斋大人绘的春日雪山，茫茫白雪之中一点樱粉，再看山脚下的黑墨，配以天空中的淡色云烟，雪山朦胧，如梦似幻……”

一名侍者半跪在面前，轻手轻脚地展开一副画卷，雷之国大名坐在上首，虽然他这么评价着，目光却落在佐助身上，似乎希望佐助给点看法。

佐助坐在旁边看着，他难得点头附和：“挺好看的，雪山湮灭一切生机，但依旧有樱花绽放，向死而生，的确是春日雪山。”

大名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刷拉打开扇子，扇了两下，认可了佐助的评价。

然后他又让人拿了另一幅名作，那幅画绘制了一片惊涛骇浪，其间有微不可查的小船上下起伏，颜色饱和度极高，看到海浪的瞬间就仿佛将人全部心神都吸引到了大海之中。

佐助挑眉，他评价道：“颜色太瑰丽了。”

“有种活的感觉，画师真切展现了大海的狂暴和壮阔，还有人在海浪中挣扎的无措和恐惧。”顿了顿佐助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指着隐藏在海浪下面的阴影处，像是礁石的部分。

“不过即将到岸。”佐助赞叹道：“绝望后看到希望，这画有点意思。”

刷拉，雷之国大名又收起扇子，他看向佐助的眼神更温和了，连着两幅画，宇智波家的宇智波佐助都能看出画作中隐藏在绝望和湮灭下的生机，可见此人是个心态昂扬的人。

也许，雷之国大名想，那本血月之翠的作者止水并不是宇智波佐助的马甲。

确认了这一点后，雷之国大名心中一松。

他不怕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宇智波，比如宇智波斑，供着当威慑就行了；他也不怕心思复杂细腻、算计很多的宇智波，比如宇智波镜，都是聪明人好说话，大家都有顾虑，玩一玩心眼也挺有趣的。

雷之国大名就怕发疯的宇智波。

雷之国本来就是宇智波长久居住的地方，雷之国大名的先辈也和这个家族打过交道，尽管忍者地位低贱，基本不会出现在宫廷内官方记录文献上，但总有一些口口相传的秘闻。

据传言，发疯的宇智波简直六亲不认，不仅坑他人，连自己也坑，堪称损人又损己、我死一个拉一群人陪葬的典范。

这样的宇智波惹不起惹不起。

这也是几十年前宇智波一族从雷之国迁徙时，尽管当时的雷之国大名不乐意好用的手下跑了，可最终还是没追究宇智波的原因。

毕竟好用的手下可以再找，名为宇智波的炸弹可是随时会炸在自己身上的啊！

确认了面前的宇智波不是狠人后，雷之国大名看佐助的眼神就更温和了，一路上随时都让佐助陪伴身边，俨然一副倚重的样子。

佐助本质上不是个政治系男子，他跟着雷之国大名见了不少贵族，也记了不少人名，不过这些人在他脑海里过一下就完了。

他并不在意这些人的试探，也听不懂他们的话外之音，大名问他对谁谁谁的感官如何时，佐助也是想什么就直接说，几乎将目空一切的态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偏生佐助有着一副安静乖巧的好皮囊，他嘴上说着狠话，面上依旧平静的模样，反而让人觉得他是嫌弃中透着亲近。

他评价某些贵族没脑子时表情很不走心；说某些人送礼送了一堆甜品，还都是他不爱吃的，估计是眼瞎时，表情一副嫌弃；说昨天那谁谁说话云里雾里没重点，并质疑大名为什么让这种蠢货当城主时，看着大名的表情几乎堪称鄙夷了。

大名刚开始还端着架子，结果一路上天天听佐助这种不走心不走肺的言论，他就实在忍不住嘴角上翘了。

他觉得宇智波佐助真是个妙人，说他没脑子吧，可宇智波佐助抓住问题重点的机敏堪称可怕；说他有脑子吧，在某些时候宇智波佐助又迟钝的不可思议，堪称神队友和神敌人结合体的典范。

——唔，前提是让宇智波佐助认可你当队友。

雷之国大名在充分了解了宇智波佐助是个什么样的人后，就认为目前的宇智波应该很稳定团结，玩心眼的宇智波镜当族长，眼前单纯的宇智波佐助负责行动，二人配合一定很完美。

不过等车队到达终焉之谷时，大名的心态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打出来的两个岛屿，一个光秃秃全是枯山怪石，一个郁郁葱葱植被茂密，两个岛屿形成的小山夹着一条被踏平的道路，这就是传说中的终焉之谷。

大名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让佐助评价这个山谷的。

雷之国大名的原话：“初代雷影和初代火影造成的山谷真是让人惊叹，只可惜后世再无达到如此高度之人啊。”

大名这样说着，脸上一副可惜的样子，可实际上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毕竟身为大名，他理所当然地不喜欢能摁着他脑袋在地上摩擦的强者。

然后随侍在旁边的佐助随口说：“这有何难？我召唤个陨石将这破山谷砸了不就行了？”

雷之国大名：“…………”

大名用全新的眼光看佐助：“卿……可以做到？”

佐助理所当然地说：“很多人都能做到，只不过区别在于需要，还是不需要。”

如果需要他这么做，佐助会毫不犹豫地召唤陨石砸了这里，反正这里没有宇智波斑，也不存在同样可以召唤陨石的人和他一起玩对轰。

“千手扉间也可以让目之所及的地方变成一片汪洋。”

佐助并不吝啬于对二代火影的赞誉，这个能干掉宇智波泉奈的人当然有两把刷子，只可惜千手扉间生在了两个伟人并肩而立的时代，这才让他的光芒黯淡了下来。

“传说水之国强悍的忍者可以一瞬间冰封千里，也听说土之国有忍者可以造山填海。”

“甚至夜月也有秘术可以引天上雷电之力劈开雪山和大地。”

佐助依旧用平静得近乎毛骨悚然的语气说：“拥有力量的确可以为所欲为，只不过我们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想将事情做绝对罢了。”

“对任何拥有力量的人抱有敬畏之心，不管是武力还是智力，我想这才是终焉之谷存在的真正意义。”

佐助抬头看了看耸立在两侧的山谷，对雷之国大名说：“在政治谋算方面，我不如很多人，不过有人对我说过，政治是遵循着一定规则的游戏，我不需要遵守规则，只需要拥有随时打破规则的力量，就可以凌驾于一切之上，做我想做的事。”

“我认为这个道理是通用的，比如号召忍界百族汇聚在一起的千手柱间，比如打遍北地无敌手的宇智波斑。”

佐助的眼睛仿佛点燃了一团火焰，他也许做不到那两个人改变世界的程度，但他知道不管自己未来想要做什么，实力是第一保证。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我将不断向前迈进，强者的道路永无止境。”

雷之国大名浑身一个激灵。

他看着佐助，后脖颈有汗毛倒立。

大名发现自己再一次错了，宇智波佐助之前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并非是迟钝，而是没有必要。

就好像这些事情于他来说不过是风扫尘埃，不值一提。

只要宇智波佐助拥有堪比宇智波斑的实力，那他为什么要去关注这些细枝末节呢？

宇智波佐助根本就不是一个性格单纯的宇智波，他其实是另一个宇智波斑。

甚至宇智波佐助比宇智波斑还可怕，因为宇智波斑有着让天下太平并守护家族的愿望，是有利可图，可以条件交换的。

然而宇智波佐助只是单纯的想要变强而已，除此之外，大名无法知道佐助是否还有其他目的和愿望。

无欲则刚。

怪不得宇智波镜会那么干脆地将人丢过来。

雷之国大名磨牙，他恼火地想，居然被宇智波镜摆了一道。

宇智波镜：你不是想了解宇智波佐助，了解宇智波，并试图深入宇智波家族内部寻找空隙吗？

来，一个小号的宇智波斑，请您查收哦~

雷之国大名在心里将宇智波镜骂的狗血淋头，甚至还授意侍臣写了一封不带脏字的高级骂人信笺快递给宇智波镜。

骂完了，出了口恶气，雷之国大名还是撇着嘴追加了给宇智波一族的投资。

有这么一个小号的宇智波斑，最起码二十年内宇智波依旧稳如泰山，不继续深入交好那就是傻子了。

宇智波镜却不在云隐村。

他此刻正在坐着巨轮在大海上和二代土影无聊天呢。

土之国岩隐村，这个村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个国家一样，坚硬，顽固，厚重。

不过二代土影无却是个少见的激进派，他敏锐地察觉到天下间各国势力博弈的变动，在岩隐村发动了改革。

否则第一次忍界大战中，天斩不可能跑到岩隐村说服岩忍改变立场，反水跳到雷之国的立场，跟着云忍一起暴打火之国和风之国。

打开世界大陆地图，土之国对外有两个进出渠道，一个是走鬼之国、雨之国南下进入火之国、川之国以及风之国，还有一个渠道就是直接坐船，沿着大陆北海海岸线，途径草之国、花之国、田之国、霜之国到达最东边的雷之国。

或者中途不靠岸，直接跨越北海进入雷之国西部沿海地区。

天斩当初说动无的关键一点就是这个。

“您与其去和火之国以及风之国打交道，被夹在两个国家之间，随时面临可能会被卡住南下通路的可能，不如只和我们雷之国打交道。”

“一个联盟，向来同盟者越多矛盾也越多，火之国和风之国虽然是同盟，可是谁都知道他们内部也有矛盾，但我们雷之国不一样。”

“就算您不想将商贸全都压在我国，也没必要真正敌对啊，一条陆路一条海陆，谁规定有了一条就必须放弃另外一条？”

“我国也没说要您一定要全力支持我们，我们只需要您在关键时刻收缩一下就足够了，毕竟出战的是岩忍，损失也由你们自己承担，你们稍微做出点姿态，我们配合着装个样子，这难道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

天斩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无的心思。

岩隐村那时和土之国大名的关系不算太好，据说这其中有雷之国暗中挑拨的关系，所以一直以来岩隐村的立场都偏向木叶。

但天斩却用海路商道打通了土之国大名的关系，并以土之国发展利益为基点，说服了无改变立场，或者不算改变立场，而是学会变通。

无当时的想法很现实，岩隐村偏向木叶是不假，可如果向云忍靠拢就能刷新岩隐村在土之国大名心中的形象，那他为什么拒绝呢？

木叶和自家大名一比较，那肯定是向大名靠拢啊。

而二代土影无当时的选择也变相地改变了整个大陆的局势。

正因为岩隐村突然跳反，五个忍村的力量对比变化不大，最终二代雷影和二代火影约战一决胜负，然后第一次大战结束。

若是没有无的跳反，那当时云隐村就要面临一打四的局面了。

从这个角度想，当时天斩的的确确有功于整个云忍，这也是天斩总喜欢在危险的边缘大鹏展翅，不管是雷影还是宇智波镜都勉强能容忍他的原因。

……也许展着翅膀就真的飞起来了呢？让天斩瞎搞搞试试呗。

因着上一次天斩留下的关系，这些云隐村传来消息说想要谈谈合作时，无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而是接了天斩送来的信看了起来。

看完后无有些犹豫。

在无看来，云忍和雾忍的矛盾其实没岩忍什么事，他完全没必要掺和进去。

但是吧，他最近探查到了一件事，这件事简直就是个大炸弹，随时会将土之国崩成碎片，真要事发了，岩隐村肯定要挽袖子下场和其他忍村撕逼的。

既然注定要打，那在开打前当然要找好同盟。

最终，二代土影和三代雷影通过机密书信来回吵架，达成了攻守同盟。

负责迎接二代土影来云忍的人就是宇智波镜。

宇智波镜背负着一个重要任务，他需要搞清楚为什么无会同意盟约。

虽然最初云忍方面也希望与岩忍合作，可是这合约谈的太深入了。

就好像双方本来都是互相打九五折的虚假友好商户，结果一不小心成了打五折的长期合作商户，云隐村高层自然会心里犯嘀咕。

当年初代雷影宇智波斑曾狠狠给了岩隐村一个下马威。

他用写轮眼夺去了一个跑到云隐村烧杀抢劫的忍者的全部心神，控制着对方回到岩隐村初代土影面前，不仅放狠话威胁了初代土影，那个忍者还直接在初代土影面前自爆了。

从那以后，岩隐村高层对宇智波一直都高度戒备。

以至于虽然接待二代土影无的人是宇智波镜而不是三代雷影，但二代土影无身边随行的所有忍者都对此没有异议，甚至还异常警惕地盯着宇智波镜，生怕宇智波镜亮出写轮眼。

宇智波镜对着这些警惕的眼神视若无睹，他笑眯眯地和无打机锋，一边说土之国风景瑰丽，一边说沿海岛国特产丰富，还说起了最近北海新发现的小岛将会是一个不错的中转之地——其实就是佐助愤怒地砸出来的小岛。

他这样漫无边际地聊天，土影无虽然不明白云隐想干嘛，但也在耐着性子和宇智波镜绕圈子。

两人说了一上午的某某海域的大虾特别好吃后，终于说到了正题。

土影无此行是秘密出海，为的是保障新开辟出来的贸易区以及海上航线的安全问题，但没想到雾忍和云忍之间有龌龊，不少逃逸的水之国忍者撞到了无的手里，所以土影无出手干掉了一部分雾忍。

以上就是云忍暗中请土影过来帮忙的官方说法。

土影无觉得问题不大，云忍这边连理由都给他找好了，到时候他让手下换上云忍的护额，干一票就走还有钱拿，岂不美哉？

宇智波镜看着土影无答应了，脸上笑眯眯，心想到时候土影无发现死的不是雾忍，而是水之国的世子殿下，估计就不会这么开心了吧。

两个满肚子心眼的家伙笑着握手，表示云隐村和岩隐村友谊地久天长，忍界大陆和平来临，真是天下人之幸事。

佐助并不知道自己之前才和木叶联手向全天下展现云隐村和木叶的友谊地久天长，没几个月自家堂兄就和土影无握手合影留念了。

他依旧陪着雷之国大名在汤之国游玩。

幸好佐助本体研究了封印阵，在分身内存了足够多的查克拉，否则陪着大名的佐助早就消失了。

好在自从雷之国大名弄清楚了佐助的真正本性后，也不敢天天让佐助陪他了，万一哪里触怒了佐助，佐助真的召唤个陨石球怎么办？

佐助大部分时间都作为雷之国大名的侍臣兼护卫跟着大名见很多人，他们一行在汤之国逗留了将近五天的时间，火之国大名和风之国大名到了，紧接着又是两天，土之国大名也到了。

除了水之国，四国大名都凑到了汤之国。

大名们凑到一起关门开宴会，雷之国大名虽然想带着宇智波佐助去席间炫耀，但想起在终焉之谷时，佐助看那两个山峰时的眼神，雷之国大名还是怂了，就带了个夜月的大汉去参加宴会了，给佐助放了假。

佐助得了休假的命令，就打算回自己院子休息。

跟着其他三国大名来的还有各家的护卫忍者，佐助甚至眼尖地看到了团藏的身影，要是本体在这里，佐助肯定去挑衅一下团藏，奈何现在是分身，还是安分点吧。

佐助有意识地避开了附近探查的忍者，他因身上有封印阵，气息全无，其他忍者倒也没发现他。

佐助走在小道上，眼瞅着出了前方的巷子就能到雷之国的院子时，就听旁边某个凹进去的门廊下面传来女子近乎崩溃的呼喊。

“哥哥，你要我怎么办！？我怀了！我算了算时间，孩子是你的！！”

佐助：！！！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躲在暗处看向不远处。

忍者的眼神一向很好，尤其是宇智波家的忍者。

一片黑暗中，佐助看到了那个面容惨淡的女子，那应该是……土之国大名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