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长处和短处

美琴其实是见过宇智波镜的。

在她很小的时候，被家里人带着去族长大宅拜贺新年, 她曾懵懵懂懂地跟着行礼, 记忆里宇智波镜曾伸手摸过她的脑袋, 当时她就想，啊, 堂伯的手好细啊，或者说他整个人都非常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

那个时候宇智波美琴还太小, 她不明白明明是族长的堂伯为什么这么瘦, 然后没几年, 宇智波镜就死在战场上了。

如今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了, 此刻她看到眼前的宇智波镜, 过去的时光骤然浮现在脑海, 让她不由得有些怔忪。

“妈妈？”佐助轻声说：“怎么了？”

美琴猛地回神, 她对关切地看着她的宇智波镜笑了笑，然后抬手摸了摸佐助的脑袋, 许久后美琴才说：“没什么, 只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她看向宇智波镜, 声音柔和了下来：“小时候曾在父亲的带领下拜见过您，可惜没等我长大，您就去世了。”

宇智波镜：“…………”

还活着的时候就听到自己的死讯, 这是什么感觉？

他咳嗽了一下，问道：“我是怎么死的？”

美琴抬手从袖子里抽出扇子, 刷拉打开遮住半张脸后，才眉眼弯弯地说：“您是战死的。”

宇智波镜心情一松，忍者战死沙场，这死法还不错？

下一句美琴就说：“作为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大人死的最早的徒弟，当时很多人都觉得是阴谋呢。”

宇智波镜：“…………”

等等，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的徒弟？

宇智波镜不可置信地说：“我是千手扉间的徒弟？”

正在和止水说话的雅娜子也被这边的谈话吸引，诧异地说：“千手和宇智波结盟后，千手真的愿意接纳宇智波吗？宇智波真的能和千手和平共处？”

她身侧的止水苦笑起来，这位奶奶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啊，他语气温和地说：“据说最初是有些小摩擦，但是……”

止水的话没说完，美琴就打断了他：“宇智波是战败求和的，后来斑大人被千手柱间杀死，千手和宇智波陷入前所未有的对立时，镜大人是千手扉间从宇智波里挑出来的诚意，否则当时的木叶一定会发生动乱。”

“千手和宇智波的关系的确缓和过。”

美琴淡淡地瞥了止水一眼，止水默默低下头不说话，美琴继续说：“想当年我还曾见过千手家的纲手大人，大家哥哥姐姐这么互相称呼过，然而很快千手就……宇智波就成了木叶的第一豪门。”

宇智波镜皱眉：“千手怎么了？”

美琴笑了笑，她道：“千手柱间娶了漩涡水户为妻，他们是有孩子的。”

美琴看向止水，语气温和地说：“那是位性格非常温和包容的大人，很得孩子们的喜欢，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可怜的纲手大人，才几岁就没了父母。”

“战争真是个埋葬一切的好东西，千手一族在两次忍界大战中消亡的差不多了，三战是我们宇智波站出来，后期连富岳这个族长都要去前线了。”美琴神色平静地说：“然后等到四战开始时，宇智波和千手就都没了。”

“政治就是这么回事，就算变成一个村子的人又如何？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想要岁月静好是在做梦。”美琴的声音有些冷：“只不过千手和宇智波在政治斗争中失败了而已。”

“胜者王侯败者寇，这都过去了。”

说到这里，美琴的声音再度变得柔和，她看向宇智波镜：“不管怎么说，能再见到镜大人，真是令人惊喜，而且现在的镜大人有着当年没有的张扬，可见宇智波在云隐这边过的不错。”

宇智波镜诧异地挑眉：“我看上去很张扬？”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低调内敛啊。

美琴先是怔了怔，一瞬间神色变得非常悲伤，随即又消失了，她摇了摇扇子，露出灿烂笑容：“啊，看上去风华绝代呢。”

宇智波镜看了美琴许久，才慢慢说：“这样啊。”顿了顿，他也露出笑容：“以后会更好的。”

许是看出美琴对于过去的生活怀有深深的怨怼和怒火，宇智波镜就没再问木叶的事，反而开始向美琴介绍如今的云隐村，尤其是佐助回来后搞的骚操作，他一个接一个地说，仿佛孩子向家长告状。

美琴一边听一边笑，佐助坐在旁边如坐针毡，很快他就表示：“我去外面巡视一圈。”

然后不等在场人反应过来，他就嗖一下消失了。

佐助的举动惹的众人大笑，只有止水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了几分，没了佐助，他就是三位长辈调侃的对象了！

雅娜子细心地发现止水有些尴尬的神情，略一沉吟就道：“止水，要不要见一见你父亲呀~”

她笑眯眯地说：“这几天村子不上课，小松在族里的训练场，你可以指导一下小松的刀术呢。”

哈哈哈被儿子打爆！雅娜子夫人看着表情和善，其实快要笑破肚皮了。

止水在听爷爷奶奶聊天，和见一见小号的爹之间犹豫，三秒钟后作出了选择。

“我想去见小时候的父亲！”

雅娜子笑着对宇智波镜点点头，又和美琴对视一眼，就起身带着止水走了。

止水就这么顶着一张和宇智波镜极为相似的脸穿行在宇智波族地内，幸好大部分族人都在村子里维护秩序，可即便如此每一个留守在族地并见到止水的族人都面色大惊。

“…………”止水已经开始后悔了。

等到了训练场，就见一群七八岁的小萝卜头在训练。

他们有的在旁边围观，有的下场动手比试，这比试延续了之前佐助带来的习惯，都是成组对战，组员要互相支援照顾，以训练小忍者对于集体协作这个概念。

雅娜子夫人带着宇智波止水站在不远处的树下，雅娜子指着其中一个小萝卜头说：“那就是小松。”

宇智波止水静静地看着训练场上的孩子们，仿佛回到了过去在木叶的宇智波族地里，那里也会有很多孩子聚在一起训练，孩子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和自信，只是看着心中就会充满力量。

止水正走神呢，雅娜子夫人已经冲着远处的宇智波松挥手了。

宇智波松本来在场边围观，看到母亲的身影后，他立刻和身边的小伙伴打了个招呼，转身跑了过来。

“妈妈……啊。”止水站在雅娜子夫人身后一些位置，正好被一株大树挡着，宇智波松绕过来后才看到母亲身边还有人。

不过只看了一眼，小孩的眼睛就挪不开了，这人简直和父亲太像了！

雅娜子夫人抬手擦了擦儿子脑门上的汗，笑着介绍说：“这是咱们家亲戚。”

宇智波松眨眨眼，宇智波都是亲戚啊= =

他仰头看着身前的大宇智波，犹豫了一下，他小声说：“是父亲的弟弟吗？”

雅娜子夫人继续抿嘴笑，她扫了一眼笑容有些僵硬的止水，笑吟吟地说：“是啊，堂叔难得回来一趟，好好向他请教一番吧！”

宇智波松眼睛一亮：“不耽误吗？”

家里的佐助堂叔就非常忙碌，父亲平时也没时间，除了偶尔能让父亲和佐助帮忙指点一番，大部分时间宇智波松都是自己修炼。

雅娜子夫人信誓旦旦地说：“不耽误，堂叔肯定很愿意的，对不对？”

止水笑了笑，他低头看着只到他胸部的父亲，神情柔软了下来：“嗯，我很愿意。”

上一次和父亲练习是多久之前了呢？

“不过我手边没趁手的忍具，有短刀吗？”止水轻笑着说：“我可是被称为瞬身、啊我擅长瞬身术，刀速会比较快，要做好准备哦。”

宇智波松开心坏了：“您稍等，我去找刀。”

因训练场在这里，附近就有一个暂时存放训练用忍具的仓库，宇智波松快快地冲到仓库里找出一把看上去不错的短刀交给止水，止水拔刀看了看，又挽了个刀花，笑着看向宇智波松：“那开始吧~”

明明是来参加云隐村庆典的，结果却莫名其妙和自己以后的父亲开始对练，止水虽然觉得有些好笑，可更多的却是温暖和怀念。

在十岁时母亲去世，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血亲后，他居然再一次站在父亲面前，这样的经历……真是太奇妙了。

止水沉迷暴打父亲不可自拔，美琴和宇智波镜倒是就云隐村目前的现状聊了起来，宇智波镜向美琴说明了宇智波一族的发展和他对未来的考虑，美琴表示大佬您做的非常好了继续这样就行了。

两人说着说着，很自然地从宇智波过度到了隔壁的千手，再从千手说到了木叶村。

宇智波镜的语气很是感慨：“栗木长老说要让千手一支迁徙到云隐时，我是真心被吓住了，万万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她也真敢提出来，我佩服她这一点。”

美琴听后神色复杂，她轻声说：“其实不管是宇智波还是千手，我们两族并不擅长应对政治变化。”

“我们宇智波和千手在战国时代凭借着强大的实力传承下来，对于如何在夹缝中生存以及怎样左右逢源这种事并不擅长，相反，那些实力弱小的家族很擅长此道，他们没有实力，就只能靠智慧和谋略了。”

美琴自嘲道：“我们抛弃了自己的长处，用自己的短处去和那些小家族争，怎么可能争得过他们。”

而且战国时代千手和宇智波族内也奉行强者为尊，那些实力低微擅长智谋的族人很难一展才华，毕竟在那种环境下，再强大的智慧也抵不过强悍的实力。

长此以往，擅长智慧的族人越来越少，实力强悍的族人越来越多，当时看起来是件好事，但随着时间推移，两族人都只剩下了会打架的族人，有脑子的都凉了。

“即便是再强大的忍者，也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来成长，只要断了一代，卡住资源，后面的孩子就很难有前代的实力和天赋了。”

美琴说：“千手就是这样没的，宇智波有写轮眼撑着，可即便如此到我那个时候，族里开万花筒的族人也很少了。”

倒是她的两个儿子，因为灭族这件破事反而一个比一个强。

甚至她自己都因这件事刺激开了万花筒，也挺讽刺的了。

宇智波镜听后长出一口气：“看样子族人不仅要进行实力训练，还要进行足够的思想教育。”

说到这里，宇智波镜发现了一个小问题：“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并不讨厌千手，只是厌恶木叶的高层？”

美琴沉默了一会才说：“兔死狐悲，大家都是倒霉蛋，有什么可讨厌的？”

“像我这样在木叶出生的孩子有一个非常美好的童年，这不就是柱间大人和斑大人最初建立村子的原因嘛？”

美琴的神情有些怅惘，毕竟她也是木叶忍者啊。

“我不喜欢千手，但也不算讨厌，甚至对于那两位大人……说实话，我很尊敬他们，然后到此为止了。”

宇智波镜听后不由得点头：“这倒是，现在下忍的年纪已经变成十三岁，比起我们那时候好太多了。”

宇智波镜那一辈可是七岁上战场的，像宇智波松这样的娃娃就要出生入死了。

然后宇智波镜话音一转：“所以对于过去的木叶忍者，你并不是全部讨厌并憎恨的，对不对？”

美琴微微蹙眉：“您想说什么？”

宇智波镜微笑脸，他忍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找同盟了。

“那么关于漩涡鸣人从木叶村过来找佐助这件事，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