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煊赫

说起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兄弟情，佐助就觉得糟心。

枉他一遍遍向人解释说这俩人是兄弟情, 合着斑的确将柱间当兄弟, 结果千手柱间这个大猪蹄子是将斑当……不对, 这俩人的所作所为就是兄弟情啊！

“你是怎么将兄弟情误认为爱情了？”佐助百思不得其解。

“…………”这下轮到千手柱间无语了，他问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那你认为什么是爱情？”

佐助下意识地说：“今晚月色真美？”

千手柱间：？？？

看到千手柱间懵逼的神色, 佐助犹豫了一下，又背了一段文选。

“当我拥有你，无论是在百货公司买领带, 还是在厨房收拾一尾鱼, 我都觉得幸福。爱像一股暖流滋润着我。当我失去你, 即便面对鸟语花香我也兴味索然……失去了恋人是悲伤的，更让人难过的是迷失了一颗心。”

这是文学泰斗川端康成的名作《伊豆的舞女》里的一段文字, 也是学生都要读的文章, 佐助自然印象深刻——他直接用写轮眼复制下来了。

千手柱间听后神色有些怔然, 许久后他才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差不多吧, 当你的心迷失的时候，就是失去爱恋的时候。”他看着佐助, 抬手捂住自己的心, 尽管那里已经停止了跳动：“斑不见了, 我的心就丢了。”

“所以我很快也死了。”

佐助皱眉看着千手柱间：“……这不是兄弟情吗？”

千手柱间：“…………”这下轮到千手柱间觉得糟心了，他又问了个问题：“那你觉得兄弟情是什么？”

佐助立刻就说了出来：“一起长大、可以替对方去做最危险的事，为对方放弃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有着共同的理想和野望，是互相的前进指引, 绝不放弃对方，不管对方是对是错都永远不放手，坚定地追逐着对方，为对方考虑……大概就是这样吧。”

这不就是爱情吗？

千手柱间听后心情很微妙：“你说这些的时候，想起的是谁？”

佐助理所当然地说：“是鸣人啊。”

千手柱间突然觉得自己比不上后辈的行动力，他叹了口气，盘腿坐了下来，并拍了拍旁边的地面，一副长谈的架势。

佐助挑眉，他坐下来看着千手柱间，就见千手柱间眺望着远方的山峦和天边，那是木叶村的方向。

“佐助，按照你说的这个标准，我和斑之间的感情的确算是兄弟情吧，但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能将这样的行为和信念付诸于第二个人吗？”

佐助怔了怔，想想自己为了鸣人以外的人做出上述这些：“……如果是我的兄长，我想应该能做到的吧？”

千手柱间笑了笑：“所以这就是亲情，如果你对一个女人付诸于这样的行为和信念，我想应该能被称为爱情吧。”

佐助猛地反应过来：“对啊，你和斑都是男的，为什么要说是爱情呢？”

“因为我已经无法忍受再有人出现在我和他之间了，无关男女，无关情爱，这是一种永远无法放弃不可间断的羁绊。”

千手柱间神色平静地说：“有人说夫妻在一起时间长了，爱情会转化为亲情，因为爱情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亲情却能持续很久，所以比起爱情，你如果认为这只是兄弟情的话，也可以这么说吧。”

千手柱间叹了口气：“我可以和任何一个人说，我和斑是兄弟，但如果我对大家说我和斑是情侣，恐怕得到的反应就截然不同了。”

佐助思考了一会，得出结论：“因为说是兄弟情最安全？不会被人找茬儿？”

千手柱间低低地笑了起来：“我们活着的时候有着太多的束缚，但你刚才说的没错，我死了，斑离开了，现在的火影是猿飞日斩，现在的雷影是夜月艾。”

佐助怔怔的，许久后他才回神：“所以鸣人对我说兄弟，其实是想和我结婚的意思吗？”

千手柱间狡黠地说：“你可以亲自问他。”

佐助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有自己的责任。”

千手柱间忍不住为鸣人点蜡，他试探问佐助：“你可以让鸣人帮你。”

佐助垂眸，长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许久后他才说：“鸣人的梦想是火影，他也有自己的责任。”

“他说，要改变木叶的发展方向，让村子不再有黑暗。”佐助想起过去的木叶村，又想到现在木叶村，忍不住微笑起来：“我对鸣人的梦想很期待。”

千手柱间听过鸣人说起往事，此刻他看着佐助，轻声问道：“……佐助，那真的只是鸣人的梦想吗？”

佐助怔然。

千手柱间语气温和地说：“那难道不也是你心底的梦想吗？你被那样的木叶伤害过，所以才会期待鸣人口中的木叶，因为木叶是你的成长之地，木叶毁了你的一切，也塑造了现在的你。”

“对那件事，我很抱歉。”千手柱间伸手拍了拍佐助的肩膀：“所以我才更想去斑所在的世界看一看，我的道路不那么完美，斑的道路是什么样的呢？”

“真是令人期待啊……”

佐助长出一口气，他说：“那不是你的错，我和鸣人的事以后再说，先顾着眼前的事情。”

无论如何，先做任务。

佐助看向千手柱间：“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我觉得斑对你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千手柱间哈哈一笑，他的神情有些怀念，又莫名有些猥琐：“斑是个很单纯善良的人，当然不会胡思乱想啦，他恐怕是真将我当兄弟了吧。”

千手柱间对佐助说：“我会守在斑身边，这一次哪怕死亡也不能让我放弃。”

他看着神色有些警惕的佐助，又忍不住笑起来，这样的佐助真的很像试图保护小喵崽的炸毛大猫：“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

千手柱间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柔软极了：“只是看着他，我就能找回自己丢失的心了。”

他会用剩余所有时间的守护来表达他从不曾说出口的恋慕。

千手柱间相信只要自己始终保持着强悍，始终向前迈进，宇智波斑就绝对不会移开注视自己的眼神。

因为他们这种注视是相互的，他们都在被对方吸引着，哪怕知道最后的结局一死一伤，哪怕知道最终会分道扬镳，哪怕知道梦想会破灭，在最初的最初……

他们还是会看到对方。

——然后再也无法看到其他人。

佐助静静地注视着闭目微笑的千手柱间，这个男人似乎在遥想着不知道在哪的宇智波斑，只是思念着，就会露出如此幸福的笑容。

这种感情，原来就是爱情吗？

佐助不自居地抓住了袖口，然后才想到鸣人已经去见千手扉间了。

许久后他吐出一口胸中浊气，佐助淡定地说：“先搞定辉夜姬吧。”

千手柱间听后微笑起来。

他知道佐助不会是他找到斑的阻碍，甚至还会是帮手了。

千手柱间其实在见到宇智波佐助之前，并不是很自信能成功。

因为他从周围一圈人口中打听到的宇智波佐助，是一个实力彪悍，言行高深莫测，手段超凡，机智敏锐的人，就好像有着宇智波斑实力的宇智波泉奈一样。

看看他倒霉的弟弟扉间，就这么被绑定在了雷山这片土地，要不是主持契约的巫女品性高洁帮扉间说话，估计扉间早就被迫签卖身契了，哪像现在还手握联系巫女的符纸，可以保有一定程度的自由？

从扉间被固定在雷山这件事上就能看出宇智波佐助心思缜密、交游广阔、手段非凡，千手柱间忍不住问自己，他要如何从宇智波佐助口中得到斑的线索和消息，并想办法找过去呢？

结果真正见面了，千手柱间发现……天啊！这个宇智波佐助其实就是个小号的宇智波斑啊！还比宇智波斑脾气更温和柔软，简直是老天爷送上神助攻！

这一刻，千手柱间相信了鸣人之前形容宇智波佐助的一切形容词，他觉得鸣人没骗他，那么多形容词不是什么滤镜！而就是这样！

当然，宇智波佐助说话直白如捅刀，倒是比较符合千手柱间此前的预测，不过没关系，被宇智波家的人捅刀不是常有的事吗？这点刺激他承受得住！

如今得到了宇智波佐助的默许，千手柱间突然对未来充满了动力和期待，就好像当年他接到了宇智波斑送来的两族结盟文书一样开心！

不过上次宇智波斑最后反悔带着人跑了，这一次不能再重蹈覆辙。

千手柱间垂眸，他得想办法将人盯紧了，省的佐助再跑路，他就真的找不到宇智波斑了。

佐助并不知道千手柱间这个标签为深思熟虑的男人已经开始考虑搞定辉夜姬后的问题了，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下摆，打算继续做之前没做完的事：去暗部发年金。

千手柱间冷不丁说：“对了，佐助，你们宇智波新年祭拜，我能去你们家的神社祈福吗？”

佐助没想那么多：“可以啊，那一天神社对全村人开放。”

千手柱间咳嗽了一声：“我和鸣人不是云忍。”

佐助不明白千手柱间在纠结什么：“你是堂本家的人，和千手有什么关系？”

千手柱间怔了怔，他深深地看了佐助一眼，展颜笑道：“你说的没错，堂本的确是云隐村的忍族，那新年见。”

佐助去暗部了，千手柱间哼着小曲，开心地几乎要飞起来了，他慢悠悠地回到千手扉间的实验室，一进去就看到千手扉间正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训斥鸣人。

“如果你的最终目的是这个，那现在就是浪费时间和青春！”

千手柱间推门进来：“说什么呢？”

千手扉间的实验室设有封印阵，普通的助手是不可能进入最里面的核心区域，所以千手柱间进来时，千手扉间并不意外，他没好气地说：“你和鸣人骗了我！”

千手柱间哈哈大笑：“因为扉间你处于火影状态时简直六亲不认呀！”

鸣人有了后盾立刻附和：“就是！那时候扉间大叔你脑子根本就是有坑！！”

“那现在有坑的人就是你了！”千手扉间骂鸣人：“你说要改变木叶，我根本没看到你的行动，只看到你围着宇智波佐助转圈！！”

鸣人张了张嘴，他耷拉着脑袋：“我也有在修炼木遁啊，木遁修炼不好，我做什么都没用。”

千手柱间先是帮助鸣人说话：“这小子最近进步很快，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没问题，能撑住永恒万花筒的须佐能乎了。”

千手柱间的标准自然是按照当年宇智波斑的程度来判断的：“这种事急不得，过了新年鸣人也才虚岁十五岁，身体发育还不足以承受太强大的木遁力量。”

然后千手柱间话音一转开始说鸣人：“不过你的进度的确有点慢，你从年中开始修炼到现在也有半年了，过几天找时间和宇智波佐助打一架。”

“只有战斗的时候才能了解彼此的变化，也让他看看你的觉悟和实力。”

千手柱间觉得自己都帮鸣人这小子说开了，要是鸣人还继续犯蠢，估计锅里的宇智波八成会长翅膀飞走。

鸣人死情缘对柱间来说自然是无所谓的，但只有宇智波佐助那才有宇智波斑的消息，所以就目前来说，还是要帮鸣人盯住佐助。

鸣人：“我和佐助说好了，他在这边只能留三五天，新年第三天晚上我们打一架，他就回老家办事。”

千手柱间心中一紧：“还回来吗？”

鸣人奇怪地看着千手柱间：“这不是废话吗？辉夜姬还没封印在大陆呢，他怎么可能不回来？”

千手柱间打个哈哈：“也是，我们来讨论一下封印辉夜姬的问题吧。”

千手扉间狐疑地看了千手柱间一眼，他太熟悉千手柱间这种状态了，这八成是想谋划什么的前兆。

“不仅是封印的问题，还要考虑地点，就目前来说，我觉得封印到雷山深处是个不错的选择，或者大陆最北端的北海也行。”

千手扉间很快就拿出了一些设想：“当然具体选择什么样的地质都要看封印术的选择，如果是封印在海里，需要考虑到符文和海水的融合度，如果封印在山体内，需要考虑封印的坚硬程度，如果封印在土地里，需要考虑到土壤的腐蚀和生物的繁衍等等。”

千手柱间耸肩：“你出一份报告给雷影就行了，具体地点由他们选，这毕竟是他们以后要面对的敌人。”

然后三个千手开始就封印术的问题讨论起来，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都是封印术的佼佼者，鸣人的封印术是大蛇丸强行灌输教导出来的，这些年也有温习，勉强能听懂基础的部分。

等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讨论到更高深和复杂的地方时，鸣人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变成蚊香圈了。

千手扉间看着鸣人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听不懂了？你好歹也是个漩涡，居然……啧，以后你白天跟着大哥修行木遁，晚上到我这里来！我给你补封印术！”

顿了顿，千手扉间想起鸣人说他爹波风水门继承了飞雷神之术，于是扉间巨巨不甘心地说：“既然你爹能学会，我觉得你应该也有不错的天赋，飞雷神之术一点都不难，我看好你。”

鸣人：“…………”

天要亡我！

佐助给暗部发了一波年金，又放了九天的长假，然后他开始看情报部送来的情报节略。

雷之国大名府的施工队已经快要完工了，据说今年大名府的正月庆贺有灯展看，水之国那边的改造也在进行中，电灯亮起来时灯泡很暖和，好像过去施工的技术员又开了脑洞，在考虑开发出自动制暖的装置。

土之国那边的改造也早已完成，至于风之国那边，技术员发现那边可以搞一搞佐助之前顺嘴说的风力发电，所以直接在风之国的某个小镇上扎根现场研究了，据说风影沙门做梦都能笑醒。

反倒是木叶那边对电能应用并不是很上心，他们也开始使用电能，但可能是担心云隐村利用电能施展什么秘术，火之国的普通平民虽然用上了电灯泡等现代化设备，可是木叶村内部诸多家族并未进行改建，用的还是蜡烛等更古老的照明方式。

佐助倒是不担心木叶一直玩封闭，火之国处于大陆中部，是诸多商道交汇之地，除非火之国禁止外国商人出入，否则一定会被周边国家的变化带动起来的。

雨之国那边倒是传来了山椒鱼半藏的消息，他送来了个有意思的情报，木叶的团藏好像想和他做交易，然后被山椒鱼半藏转手卖给了云隐。

佐助沉吟片刻，他仔细回忆当年忍校课本上的记载，好像第二次忍界大战就是这几年爆发的吧？

千手扉间已经死了两年，等翻过新年就是第三年了，如果木叶想要挑起第二次忍界大战，的确要开始先期的准备了。

明年打仗？

佐助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搞基建的人最讨厌的就是战斗了，随便一个忍术下去刚修好的路就彻底报废了。

佐助忍不住将情报丢开，从抽屉里拉出一张大陆地图，他对着地图看了半天，尤其是雷之国的国土地形图，许久后才拿笔在雷之国最南部的霜之国画了个圈：“……真打起来的话，最后一道防线就在这里吧。”

绝对绝对不要在雷之国打仗！！

“不过真要全村动员起来的话……”佐助挠了挠头：“幸好宗三他们可以过来帮忙了。”

让佐助去当核武器是没问题的，让他去做战争总指挥简直是难死他。

佐助开始在心里划拉名单，说起来他本丸里都有谁能过来帮忙？

最靠谱的一期一振需要坐镇彼岸之涯，接下来第二靠谱的药研藤四郎要主持本丸工作，压切长谷部也没时间，他和药研配合压下本丸那群沙雕已经不容易了，要是抽走压切长谷部，单留一个药研藤四郎，佐助觉得不需要等他完成任务，本丸就会先炸掉。

“果然只有三日月宗近还算靠谱吗？”佐助嘀咕起来：“问题是这把太刀过来能干什么？陪着雷之国大名聊天？”

唔，也行，可以从大名那要来资金支持，虽然云隐村现在赚得满盆满钵，但谁会嫌钱少？

“再来一把宗三吧。”

佐助提笔写上了宗三左文字的名字，虽然宗三左文字是个懒散烟筒，但好歹也是织田信长爱重的刀，大局观和总体统筹能力还是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宗三左文字上一个审神者脾气好爽大方，就是不将身体当回事才半路gg的，所以佐助本丸这把分配来的宗三左文字脾气会稍微开朗好相处一些。

“还有鹤丸国永。”佐助又将鹤丸的名字写了上去，这把佐助锻出来的纯白刀在本丸简直就是小可怜，二手刀剑们要么心有九窍要么脑子有坑，鹤丸国永的有趣大作战几乎从没成功过，坑的最多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来这边锻炼一下，可长点心吧。”

“再来两把短刀负责特殊情报运送。”

佐助挑挑拣拣，选择了擅长战阵的厚藤四郎以及本丸最后的良心不动行光，然后佐助添上了大和守安定的名字，他本丸里的大和守安定是个专心致志提升实力的战斗狂，正好让他来这里好好修行一番。

看着手上的名单，佐助长出一口气，他决定等过了新年后在找雷影艾协商明年的工作计划，毕竟马上过年，就不说这些糟心事了。

今年云隐村的新年非常忙碌踏实，佐助花费一天时间处理了村子里的工作后，就换上族服，开始跟着宇智波镜前往各家族串门，送新年年礼，吃茶，聊天，告辞，然后下一家。

转完村子再转家里，宇智波家各房各支都从雷之国各地赶回本家，佐助作为如今宇智波家最强的人，他必须将族人全部认全。

族人里有在村子里搞研究的宇智波森，也有在大名府常驻的宇智波长老，还有在家退休当咸鱼的宇智波火核等等，随着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在最后一天下午佐助脸上的笑容几乎都要僵硬了，族人一波一波地过来见他，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宇智波！！

这些宇智波们云集在云雷山巅，来往的云忍时不时都能看到一个个有些眼生的穿着宇智波族服的人出入村落。

他们有的气势不凡，有的毫无存在感，有的性格张扬活泼，有的傲慢高冷，有从未回过村子在外面生活的小孩子，也有穿着打扮完全贵族化的姬君。

他们一个个进入绘制着团扇纹样的家族驻地里，众多族人汇聚起来，形成了一个煊赫的姓氏：宇智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