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怎么样了？监控看到了吗？”韩樱焦急地问卫嗣。

“孩子们被带上了一辆面包车，车牌是套牌，查不到车主，车子进入青浦区后追踪不到了，应该是换了车牌照。”卫嗣的内心焦灼不已，但是他必须镇定。

“不要怕，现在的高清监控很厉害的，还有人脸识别系统，很快就能追查到司机去向的。”卫嗣握住韩樱冰凉的手。

卫嗣脑子飞快运转，想着自己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关系和人脉。

姜涵昭失魂落魄的坐在公安局大厅的塑料椅子上，手里紧紧握着手机。

“荣家人过来了吗？”韩樱问。

丁羽思带走当当，总不至于是要威胁自己，为的还是荣家。

“你怎么回事，带个孩子都能把孩子弄丢。”黄辛仪急匆匆地赶到，上来就是一通劈头盖脸地责骂。

“我的当当哦！我家小宝贝哦！”黄辛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们局长呢？”

两个办案民警面面相觑，不待开口，只见他们市一把手局长和区领导班子全部进入了办公大厅。

“荣夫人，你请放心，我们一定出动全部警力，把两个小朋友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江局和李区长费心了。”黄辛仪道谢。

“一切都是应该的。”领导们笑得和蔼可亲。

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办案人员匆忙来去的脚步声。

韩樱看着大门外点点落下的雪花，丁羽思把孩子们带去了哪儿呢？孩子们冷吗？她给孩子们吃饭了吗？她会不会打当当？当当宝贝在哭吗？

“好的，好的，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只见江局挂了电话，刚刚和蔼的脸上挂上了几分严肃。

“京城来的电话。”

李区长一惊，怎么回事！才几个小时，京城那边就知道消息了？！

“还有个孩子是京城姜家分支的一个孩子。”

江局和李区长都是心中一凛，这真正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在自己的地盘上，一天之内丢了两孩子。

一个是魔都首富家的，一个是京城红色姜家的，真的是要了命。

姜涵昭听到两个大领导的低声耳语，紧紧揪着的心松了些，爸爸终究还是帮了自己。

“什么！”黄辛仪尖刺的惊呼打破了办案大厅的沉寂。

“瑞瑞也不见了！”

江局和李区长面面相觑，这是又丢了一个孩子。

“这伙人手段老练，反侦察手段熟练，一定不是第一次作案，国内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犯罪团伙？”江局内心疑惑。

“荣家两个孩子都不见了，犯罪团伙看来是针对荣家，或许荣家很快会收到绑匪的勒索信。”办案人员分析。

“报告江局，这是湖南路生煎店里的监控拍到的，经过比对，就是面包车司机。”

司机的照片带着墨镜和帽子看不清容貌，生煎店里的这张则拍到了正脸。

“张凯，港城人，半个月前入境的。”

港城的人千里迢迢跑到魔都来当绑匪？港城那么多有钱人他不去绑？众人面面相觑，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和鹏城警方联系。”

鹏城和港城只隔着一条小水沟，对那边的情况要比魔都熟悉得多。

“我亲自和王局通话。”说着江局走到一旁小房间和鹏城公安联系。

不多时，荣亨达和荣璟钰也赶到公安局。

“江局，李区长，我们荣家这次就托付给你们了！”荣亨达和领导们握手。

“卫嗣，你怎么在这儿！”荣璟钰看到卫嗣站在韩樱身边，两个人还双手紧握，惊呼道。

“卫嗣是我男朋友。”韩樱解释一句就不再多言。

荣璟钰还要说些什么，被荣亨达眼神一扫，立马闭上了嘴，只是眼神狠狠，恨不得把卫嗣看出个洞来。

夜越来越深，案情却一点进展都没有，所有人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叮~叮~叮~”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惊得大厅里的所有人汗毛一竖。

姜涵昭赶紧接起电话，压着声音道，“叶谦，我这会儿没空。”

“你们大半夜的带着孩子在南港做什么？农家乐？”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南港？！”姜涵昭激动地跳了起来。

“姜涵昭你怎么了？”叶谦不明所以，不知道姜涵昭为什么这么激动。

“你快说，你怎么知道孩子们在南港？”姜涵昭嘶吼道。

一瞬间，办案大厅所有人员的目光全部落到了姜涵昭的手机上。

“快开外放!”

“姜涵昭，你那边很多人吗？”叶谦听到电话里嘈杂的人声。

“孩子们不见了！你快说你怎么知道孩子们在南港的。”

叶谦从床上蹦起来，“不见了？！我在孩子们身上装了定位，现在在南港，我把定位发给你！”

此时也无人深究为什么叶谦在孩子们身上装了定位，此时的韩樱和姜涵昭只想把叶谦当做活菩萨拜。

“快，出发南港！”

韩樱看着黑咕隆咚的窗外，全身肌肉紧绷，漫天的神佛啊，如果你们听得见，请帮帮我吧，保佑孩子们平安无事。你们能够将我送到此间世界，你们一定是存在的！请再帮帮我吧！

除了祈祷，韩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卫嗣握住韩樱紧握的拳头，内心无力，自己是这样的弱小，保护不了她们母女二人。自己所能给予的就是这最无用的陪伴。

“不好，盯梢的蛋仔说条子往这边来了！”

破旧仓库里立马乱做一团。

“快走！”

“哇哇哇哇！”襁褓里小宝宝嚎啕大哭，哭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一个小弟试图捂着小宝宝的嘴。

“不，你不能这样，你会捂死他的！”丁羽思扑上去阻止。

“这孩子扔了，不要带着，带着叶谦的崽子就行！”

“快！按原计划出海！不要逗留了！”

“这个女人呢？”

“她看到我们了，一起带走！”

“还有个小孩呢？”

凯哥看了眼瞪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当当，像个可爱的洋娃娃。

“小孩子懂什么，扔这边就行。”

小弟们行动迅速，短短5分钟全部撤离。

当当看着被抱走的顺顺哥哥，竖着指头对她比着“嘘”的动作。当当害怕得浑身颤抖，她要妈妈要爸爸要顺顺哥哥，她想哭，可是哥哥说不能哭，哭了就见不到他了。

“那是你弟弟，是你亲弟弟，你要照顾他！”丁羽思哀嚎着被敲晕过去。

所有的人员退去，仓库里漆黑一片，只有躺在地上的小宝宝在嚎啕大哭。

“妈妈？爸爸？妈妈？妈妈？”当当一声一声的小声喊着。

空荡荡、黑乎乎的仓库没有人回应她。

当当坐到小宝宝身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平日里自己一哭，妈妈就会抱着自己拍拍。

这是我的弟弟？当当疑惑。

可是我不要弟弟，我只要顺顺哥哥。

“两个定位分开了，其中一个在往东移动。”

“兵分两路！设好关卡！”

警方跟着定位一路追踪。

“队长，两个追踪定位都不移动了。”

“先去定位点。”

黑越来越深，雪花也越来越大，当当觉得自己好冷好冷，脚上的鞋子里灌满了雪水，呼呼的北风吹打着破损的窗户，发出怪物般的嚎叫。

小宝宝哭得睡着了，当当不敢睡，当当觉得一闭眼，那藏在黑暗中的怪兽就会扑出来把自己一口吃掉，那样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当当瞪大眼睛看着黑暗处，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和坚强不屈。

“报告报告，已抵达一号定位点，南港废弃仓库，仓库里有两个小孩子，没有绑匪踪迹。”

警察打开手电照亮仓库的一刻，当当眯着眼睛，逆着灯光看到了闪亮的肩章，“警察叔叔！当当在这儿！”

小女童清亮的嗓音如同欢欣的小山雀一般，刺破了这沉闷凝固的黑夜。

“妈妈！妈妈！当当冷！当当冷！”当当上了车直往韩樱怀里钻。

“宝贝不怕不怕！”韩樱摸着当当冰冷的小手，解开大衣把当当裹到怀里。

当当钻进了韩樱温暖的怀抱，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长久紧绷着的神经在见到妈妈的一刻彻底放松下来。

“去医院，带孩子们检查一下。”

卫嗣脱下当当浸满冰水的鞋袜，握着当当冰冷的小脚，“当当的裤子也湿了。”

来得匆忙，竟是一件有用的东西都没带。

卫嗣脱了外套，脱下里面穿的羊绒衫，“当当穿着湿裤子不行，用我的衣服裹着吧。”

韩樱给当当脱下湿到小腿的裤子，为她裹上还带着卫嗣体温的羊绒衫，干燥又温暖的舒适感让当当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些。

“顺顺那边找到了吗？”韩樱想起仓库里才找到了两个孩子，一个当当，一个丁羽思的儿子。姜涵昭恰巧在另一队车上。

原本韩樱他们都不可能跟在警方一起行动的，但是有荣家和姜家的背景在，家属们也尾随而来。

开车的是一名年轻的警察，“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

另一边的姜涵昭看着一地散落的衣物，如坠深渊。

“姜小姐，确定这些都是您儿子的衣物吗？”

姜涵昭看看那亮黄色羽绒服，帽子上两个圆耳朵，还有这藏青色的加绒裤，还有斑点狗内衣，都是姜涵昭早上一件一件给顺顺穿上的。

在这样寒冷的雪夜，小顺顺被脱光了全身的衣物带去哪儿了呢？

“队长，定位仪找到了。”警务人员拎着掉落在路边的小玉猪。

定位仪不在小玉猪身上，而是藏在小玉猪挂绳编织的中国结里。

“绑匪抛弃了荣家的两个孩子，只带走了小男孩，看来他们的主要目标是小男孩，荣家不过是他们顺带的。”

“报告队长，鹏城警方传来的资料，这个张凯是港城金鑫社团的人员。”

“□□？”

湿冷的冬夜，这场离奇的绑架案，只差最后一块拼图就能看清全貌。

“顺顺是我的孩子，我是港城学联社坐馆叶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