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标题使我忧愁

梅林愣愣地看了眼查尔斯， 目光扫视着他身上的衣服，和周围的家具。又低头看向含着两泡泪紧紧盯着自己的小包子，逐渐陷入茫然。

上一秒， 他才抱着悲痛欲绝的心情送走了自己命中的王。下一秒他就到了千年后， 并且还收养了一个小家伙当弟弟！？还是什么， 什么变种人？what？？？这比他当初发现所有德鲁伊人都认识他的时候还要惊悚。

“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弟弟…”梅林干笑了一声，“你们在和我开什么玩笑嘛？”

话音落下， 小包子含着的眼泪， 大颗大颗啪嗒啪嗒往下掉，抽抽噎噎。边抽噎，还要边故作坚强， 蹭着自己的脸蛋擦眼泪， 憋得整张小脸通红。似乎是强行压着自己的害怕和痛苦， 哭的人心都要碎了。查尔斯和汉克纷纷指责地看着梅林。

梅林……

“凯…凯恩已经没有家人了，只有…哥哥……”小包子揪住自己的衣角， 独角兽也不要了， 甩在一边儿，冲上去抱住梅林的小腿，“哥哥你也不要凯恩了吗？”

说着他抬头紧紧盯着梅林，似乎梅林说出一个不字， 他就要哭死了。

梅林忍不住求助似的看向查尔斯和汉克。

查尔斯心疼了， 蹲下身试图抱过他：“凯恩，哥哥没有不要你啊。哥哥只是暂时忘记了一些事情了，不会不要你的。”

小包子闻言， 噎了一下，死死勒住梅林的小腿，拖都拖不走。梅林被拽的歪了歪，手撑在台子上才没彻底歪倒下去，别说…小家伙儿还挺劲儿…

“凯恩乖。”小家伙抬起头，乞求地看向梅林，“凯恩会很乖很乖。凯恩也不待在这儿了，凯恩只跟着哥哥。哥哥别不要凯恩！哥哥不要把凯恩一个人扔在这儿！”

说着小腿直蹬，蹬到查尔斯抱不住，几步躲到梅林的小腿后面，把自己藏起来。

“凯恩只跟哥哥在一起。哥哥别不要凯恩。”小包子哭哭啼啼道。

查尔斯叹了口气，汉克面露为难。

梅林：……你们这就放弃了，不再努力一下！？？

查尔斯直直看着梅林，温声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现在可能都不信。但是凯恩是你的弟弟，也只是个小孩子。他唯一的依靠就是你，变种人的小孩或多或少都受到过一些歧视和伤害。凯恩是个好孩子，他对世界仍然有信任存在。别让他失望。”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查尔斯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这样，我和汉克这会儿会离开这间屋子。你和他好好聊聊，有任何问题你也可以问凯恩。他的思维我不能控制，也不能左右，你能判断出来不是吗？”

梅林看看小包子，左右犹豫，最终虚弱地点了点头。

查尔斯笑了笑，带着汉克往外走去。

等到查尔斯和汉克离开了，梅林深呼吸了一下，露出一个笑容：“那个…你叫凯恩……嘶——”

梅林被郁春长踢得一歪，满脸呆滞。

郁春长抹掉自己满脸的泪，看着梅林，歪嘴皮笑肉不笑：“疼？”

疼倒是不疼…就是这个反差。

“你——你你你……”梅林指着郁春长说不出话。

郁春长抱起自己的胳膊，腮帮子鼓的老高：“哥哥？呵，抱歉了，真说起来，我才像是你哥。”

哈？

梅林真的彻底傻掉了。试问刚刚还在自己面前哭的可怜兮兮，让人心软的不行的小孩子，这会儿突然老气横秋，还自带气场。怎么看都不对劲儿吧！！！他难道又穿越了？

“你现在的名字叫梅林。艾默尔。”郁春长叹了口气，按按自己的抽痛的太阳穴。

梅林…………很好，这个名字很符合他的思维方式。

“至于我…你暂时不要知道的好。万一被查尔斯发现…欸，其实发现也没什么。”郁春长脸木了一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隐瞒。如果变种人的能力这么奇妙，他自己这点儿小小的变化好像也不算什么。

不过，瞒都瞒了，算了。小孩子的权利也大一些的样子，比如伸手就能被抱什么的。

郁春长往上爬，试图坐到梅林旁边的台子上去。梅林带了他一把，然后乖觉地松了手。

“我比看上去年纪要大的多了。”郁春长盘腿坐在梅林对面，认真道，“我…基本上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你那个笑容是什么意思！”郁春长提高声音，腮帮子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鼓起。

梅林咳了一声，捂住自己的上扬的嘴角。示意郁春长继续说，继续说。

深呼吸了一下，郁春长让自己不要和梅林一般见识：“所以，现在告诉我。你最后节点的记忆是什么？我好判断你掉在哪个时间点了。”

梅林迟疑了。

“亚瑟。潘德拉贡。”郁春长死鱼眼看着梅林，亚瑟就是梅林的死穴，他不信这个都刺激不到梅林。

梅林瞪大眼睛看着郁春长，背直了直，直觉让他信任眼前这个…小孩子。

“我……”梅林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我刚刚亲手把他…葬了。”

郁春长看着低迷的梅林，皱眉：“所以…你现在能很清楚记得自己和亚瑟。潘德拉贡之间所有的事情？”

梅林诧异地看向他：“为什么会不记得？我当然记得所有的事情！”

“而且…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梅林噎了一声，“这本是我的责任，但是…我没有能够…”

郁春长叹了口气，放软声音，虽然他本来声音也就奶声奶气的。

“那之后的事…你完全没有记忆？”

梅林摇摇头：“我…做完这件事以后，就启程回凯美洛特。然后睡了一觉……睁眼就到这儿了。”

郁春长看着梅林的脸，撑起自己的腮帮子，陷入沉思。

人大脑存储的记忆是有限制的。即使是一个大法师也不能免俗，但如果梅林潜意识里不希望自己遗忘任何关于亚瑟。潘德拉贡的细节，那么完整隐藏这份记忆他说不定是能做到的。大脑存不住，神魂却是能的。在自己的神魂里粗暴地隔开这么一个完整的部位封印，神魂不稳，和源自神魂的力量一直无法稳定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可惜这个世界似乎没有神魂这一说，不然梅林也不会这么粗糙的封印自己，还是无意识的。查尔斯误打误撞解封了这部分，那么…剩下的记忆应该只是一时间丢失了，过不久，梅林就应该能逐渐回忆起来。说起来，回忆不回忆起来，对梅林来说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反正他只在乎那么一个人。啧，寡守了千年的感觉…

郁春长卡壳一瞬，眼神含糊。若是百年后，史蒂夫也……自己莫不是也要守寡千年。说不准，是万年。这么一想，郁春长浑身一哆嗦，不行！哪怕自己用灵药堆把史蒂夫给埋了，自己也要拴着他陪着自己一起长生。若…真留不住，郁春长握了握自己的手。

反正他才不要变得和梅林一样。他也不信转世的说法，转世了，谁知道那是否还是自己要的那个。但求长久一世，留不住，就把他魂灵拘起来，仅是魂灵，自己也不是没办法永远留住他。就是不知道他到时候，愿不愿意被自己拘着。

不愿，也不行！郁春长瘪起嘴，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不愿，就把他塞进自己的宝具小葫芦里，拴在裤腰上！

已经脑补到自己逼着不情愿的史蒂夫强制囚禁戏码的郁春长陷入脑洞不可自拔，时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

梅林……看着一个小孩子露出这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真的好可怕……

郁春长回神，看着梅林，露出一个纯洁无辜的笑容。

梅林：…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觉得自己刚刚是眼花了！！！

他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你现在是不是没有…任何自己的魔力会随时紊乱的感觉？”郁春长挥挥脑子里有点儿远的思绪，试探道。

“为什么会紊乱？”梅林看着郁春长。魔力对他来说，就和自己的四肢一样，运用自如，怎么会紊乱。

“你想试试吗？”郁春长挑眉，不太信任这个随时会失禁的法师。

梅林将信将疑地看向台子旁边的仪器，集中注意力，让它移动。

“砰——哐当——”

郁春长挑眉，哟，不错啊。梅林呆滞地看向自己的手，他没觉得…自己释放了多少魔力啊，他只是想把东西飘起来而已…怎么就飞了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动静的汉克迅速冲进来。

“抱…抱歉——”梅林尴尬地看向他，“我就是…想试试自己魔……”

郁春长踢了他一脚。

“能力…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梅林条件反射地改口。

“哦……”汉克看了眼已经扒在了梅林身边的郁春长，咳了一声，“那…你们……嗯，要继续吗？”

梅林看向郁春长，郁春长抱紧他的胳膊：“哥哥已经答应凯恩不扔下凯恩了！”

郁春长揉揉自己的小肚皮：“凯恩饿了。”说着，他看着汉克可怜兮兮的。

梅林……这个小孩超级可怕啊啊啊啊——

“我们已经准备了早饭，不介意的话，一起来吧。”汉克露出一个笑容。

“那…那我们去吃饭？”梅林征求意见道。

“嗯嗯嗯！”郁春长猛点头，他一下就从台子上蹦了下去，啪嗒啪嗒就跑开了，还边跑边喊。

“查尔斯！”

梅林现在只是完全不习惯自己千年来增长巨大的魔力，但是神魂已经完全稳定，差的只是适应问题。误打误撞，解决了梅林这个大问题的郁春长心情很不错，以后他就不用随时监管着一个会失禁的大法师了。

梅林：…………

汉克捏捏鼻子：“他…似乎很喜欢查尔斯。”

梅林……不是很需要你告诉我呢。

已经弄清楚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的郁春长相当没所谓地抛弃了目前还是一头雾水，啥都不知道的梅林，毫不在意地投奔了查尔斯的怀抱。

最后还是汉克带着梅林在往餐厅去的路上普及了一些关于现代的基本常识，才让梅林没有完全抓瞎。

“凯恩…真是什么都没说清楚。”梅林嘟哝道，一直是自己被问来问去。

汉克笑笑：“他还是个孩子呢。”

“唉……你不懂。”梅林抹了把脸。

汉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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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推门走进特殊病房，啧了一声。果然医院的病房过了时间后都是要收拾的，剩下的线索并不多。随意在病房四周逛了逛，他眉头一皱，蹲下身拿起门边角落里的医院编号用的手环。指腹在上面滑了滑，没有剪开或者粗暴扯断的痕迹。就像是…自然脱落？

他收起手环，靠近理疗床，半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放大镜。看了一会儿，皱眉，温度太高了，没有什么小的痕迹留下。他走出房门站在门边看向外面走廊的摄像头，眯了眯眼睛。

史蒂夫和医生交涉完，走过来：“发现什么了吗？”

夏洛克手插在兜里抬抬下巴：“那个摄像头？”

史蒂夫抬眼，皱了皱眉毛：“那个坏了。”

“坏了？”夏洛克露出一个兴奋的表情，然后大跨步蹿出去。

史蒂夫认命地跟上他的步子。

这一窜就足蹿了有约莫半个小时，他们来来回回在医院到医院门口，及各个走廊里来回跑。史蒂夫跟了一会儿以后实在忍不住了，几步上前拉住夏洛克：“你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要来回跑？”

夏洛克微微喘息，看着面不改色的史蒂夫撇撇嘴：“well，验证一个想法而已。”

史蒂夫觉得自己的神经末梢在被疯狂的挑动，他低声警告道：“夏洛克——”

夏洛克猛地咧嘴：“现在你听上去就很像华生了，祝贺你美国大兵，你刚刚获得了助手的资格证书。”他伸手，用右手上半截轻轻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然后夸张一笑，解开自己的脖子上的围巾。

“……”史蒂夫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从昨晚起，你就一直叫我美国大兵…嗯，我叫史蒂夫。罗杰斯，防止你不知道。”

夏洛克一愣：“哦……是美国上校？”

史蒂夫：……？

“啊！我就知道我还记得！”夏洛克神秘一笑，“美国队长！那个漫画都已经发行到全世界的超级英雄。”

史蒂夫神经突然绷紧：“哦——所以……”

夏洛克哼笑了一声：“放松，美国大兵。他不知道你的事。”

史蒂夫松了口气，手扣在自己的腰带上：“……well——OK——great——”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让春长知道自己是美国队长，可能是因为…之前和他一起去看电影的时候他的反应？

又或许是担心自己岁数太大了…事实上，撇开冰冻的七十年，他也不算年纪太大…吧。

“坏掉的摄像头！”夏洛克脚跟原地转了转，“是路线。”

“……什么？”史蒂夫皱眉。

夏洛克看向史蒂夫：“现在，让我们定性这个为一个…也许自愿或者非自愿的绑架案吧。”

“你在说什么？”史蒂夫身体绷紧。

“坏掉的摄像头，美国大兵。一个医院里，一天坏了一个可以理解。但是坏了四个？”夏洛克嫌弃地看着他，“这是一条从那个病房到医院门口的路线。”

史蒂夫飞快串起刚刚他们跑过的路线，渐渐肃起脸。

夏洛克捏了捏自己手，转头：“你说，斯布林和他的舍友一块离开了？嗯？”

史蒂夫脸色绷紧：“对…”

“让我们假装那个舍友就是绑架犯好了，”夏洛克笑起来，“虽然有些无聊，但是这个游戏似乎打发时间还行。

史蒂夫……即使他找到了线索，依旧看上去那么欠揍…

“这不是游戏——”史蒂夫闭闭眼，不满道。

“这就是游戏。”夏洛克歇够了，大踏步往外走去。

史蒂夫原地呼出一口气，应付夏洛克。福尔摩斯真的需要强大的内心。